【熱點互動第五百零四期】犬儒病---當代中國精神危機(上)

【新唐人】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您收看今天的《熱點互動》節目，我是林雲。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三歲的兒子要喝水，父親遞給了他一杯水，兒子喝了大大的一口，然後燙得大哭了起來。父親說：誰讓你不自己試一試呢？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熱不熱呢？不要相信任何人，就是爸爸你也不能相信，這個故事可以說很生動的刻化了現代“犬儒主義”的特征之一“懷疑一切”。

那麼什麼是犬儒主義呢？什麼是犬儒病呢？最近著名學者、政論家，《北京之春》主編胡平先生出版了一本政論文集《犬儒病---當代中國精神危機》。今天我們很高興邀請到胡平先生來跟大家一起探討一下，什麼是犬儒病？以及犬儒病的來龍去脈。

主持人：胡平先生您好，在您這本政論文集當中除了《犬儒病---中國當代精神危機》這本書中的幾篇文章之外，還收錄了哪些文章呢？

胡平：這本書一共收錄了十八篇文章，分別對當代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一些重大問題分別做了分析、解說和批評。比如有幾篇文章是涉及到對中共這幾代領導人的批評，包括對毛澤東、對周恩來、對鄧小平、對林彪，對他們的分析和批評。

像談到鄧小平那篇文章，我就強調一個觀點，那就是“把罪惡看成罪惡，把罪人看成罪人”。其中就特別反對那種所謂“道德儲蓄銀行”這種觀點，沒有什麼道德的儲蓄銀行，好像先做點好事，把它存着，然後再做幾件壞事去抵銷，沒麼這麼一個東西。

主持人：您認為這是鄧小平的一種觀點。

胡平：這是很多共產黨替自己做壞事辯護的一個理由，當年毛澤東替斯大林作辯護，就是“三七開”，後來鄧小平為毛澤東作辯護也是用三七開，然後也有很多人替鄧小平做辯護，也是用的三七開。因為一方面，它們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它們曾經犯下很多錯事、壞事以致於罪惡，這它們也承認；但是同時又說它們做下了很多好的事情，所以來個幾幾開。

那我就堅決否認這種觀點，因為偏偏有些事情有一個最基本的道德底限，你違反了那個底限就不是幾幾開的問題。好比一個醫生，他如果治好了一百個病人，由於醫術不精，有幾個病人給治死了，那你可以算幾幾開；但如果說他存心故意，運用他醫生的職權，害死了幾個病人，那你還能不能幾幾開呢？

主持人：不能因為他救過人？

胡平：當然不能。他就是殺人犯，他不能到法庭上說，我才害死了幾個病人，我還治活了那麼多好人，所以你們得給我幾幾開，那個就絕對不能這麼說，否則天下就沒有壞人啦！所有天下的壞人也不是每天都在做壞事，事實上他也不可能每天做壞事，也做過一些所謂的好事。

對事情的評價，跟對人的評價不一樣，對事情我們可以分開來看，哪件事好，哪件事不好，對人它有一個整體的評價，對不對？如果一個人他的作為，他違反人類道德最起碼的底限，那他就是罪人，就是壞人，所以我們對中共領導人應該從這個角度來看問題，那麼這是對中共領導人的一些批評。

主持人：還有那一些內容呢？

胡平：還有一些對中國的經濟改革，特別十幾年來有關中國的和平崛起這一類的問題。那麼其中我就強調的特別是在“六四”之後，由於缺少起碼的公共監督和民主參與，那麼中國的經濟改革就走上了一條歧路。所謂經濟改革就成了權勢者利用權力，就是化公為私，就是公開的對人民的財產一場大的擄奪，所以它造成了極大的社會不公正。

那麼期待這麼一個政權，在這種辦法實行的經濟改革，然後能夠導向自由民主，那完全是個神話，由此可見中共所說的這個“和平崛起”，絕對是一個騙局。因為一個靠着六四屠殺上台，而且靠着不斷的鎮壓維持自己權力，這樣所造成的權力，所造成的經濟發展，它不可能給世界人民帶來和平，尤其中國作為一個大國，那它本身的性質對整個世界的和平自由有很大的影響。

特別是最近這一兩年來，整個國際社會很多人多多少少都相信中共這種說法，對中國的崛起抱着很樂觀的期待，放松了對中共當局施加壓力，我覺得這是值得我們高度警惕的。

還有幾篇文章談到一些基本人權的問題，我特別強調就是最基本的言論自由，那是第一人權。你像美國建國兩百多年了，固然民主這種權力的普及，包括黑人能夠有民主投票的權力，婦女有投票的權力，都還是比較晚近的事情。但是從美國立國之初，他們就通過“人權法案”，第一條就規定，國會不能制定法律限制人民的言論自由、和平集會的自由、信仰的自由，所以這些權力、這些自由是最基本的，它和你這國家的經濟發展程度，其實它都沒有什麼關系。

很多人談到中國要自由要民主，很多人口頭上也表示承認，但是說那我們得慢慢來啊，中國我們經濟還不夠發展啊，中產階級還不夠壯大，怎麼樣講了一大堆理由。但是呢他們就忘記了，即便在這種環境之下，你要確保一些像言論自由這種基本人權，那完全是應該的，也是必要的，所以這是跟其他部分都沒有關系。

而對這個政府也沒什麼其它要求，它不是去要求你政府做什麼，它是要求你政府不去做什麼，那就是別人發表了什麼不同的觀點，或者是別人要煉煉功，你不去抓不就完了嘛，對不對。你說叫你做個什麼事，你說你忙不過來；不叫你做什麼事，你還有忙不過來的嘛，對不對。所以就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念之間就能做到的事情，那只有這些事情做到了，那才能保證這個國家向自由民主這個方向前進，否則很可能朝相反方向前進。

所以我覺得不管人們對中國當前看法有多少差異，但是在堅持爭取像言論自由、信仰自由、表達自由、新聞自由，這些方面大家應該齊心協力。還有一些文章包括對文化革命的一些情況的分析，還有一篇文章是談到波蘭一個很著名的異見人士叫米奇尼克，對他的思想的一種介紹，我想把這一個觀點也向中國人做一個介紹，因為從他們那裡我覺得我們中國人可以學到很多一些有利的經驗和教訓。

還有一篇文章談到自由主義，特別談到自由主義和虛偽和偽善之間的關系，因為大家知道過去共產黨批評西方自由民主，就是打着說你們是虛偽的，是偽善的。那我就強調，虛偽當然不好，那麼不虛偽是不是一定就好呢？那不一定，不虛偽有時候還更壞，對不對，你要克服偽善，兩種方法，一種是把偽善變成真善，一種是把偽善變成連做表面都不要，干脆就真惡，赤裸裸的惡，那不是更壞嗎？對不對，既然人類本身不可能是完美的，所以你也不能指望一個社會完美。

所以有時候一個好的社會，有好的制度，無非就是讓一些不好的人，都不得不做出一些比較好的樣子出來，所以讓一些人變得偽善那倒是件好事，因為不可能每個人都變得徹頭徹尾，十全十美的真善，所以從這個角度，有它的進一步意義。

你包括談到西方自由民主的偽善，那麼這個過去共產黨老愛批評這一點，過去共產主義就說自由民主都是資產階級的，實際上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為執政黨服務的，為有錢人服務的，那麼這種話過去講恐怕還有人信。因為過去共產黨自己也是在野黨，也是窮人黨，那時候它在選舉中間，或是在辯論中間贏不過別人，它就說因為我們窮嘛，因為我們沒有掌權嘛，你要自由民主你那是為你們服務的。

但是現在你就說不過去啦，現在你共產黨就成了執政黨，而且你成了富人黨，如果這個自由民主真是規規矩矩只能為富人服務，只能為執政黨服務，那你干麼不接過去呢，對不對？那接過去為你所用那不是更好嗎，所以可見共產黨比誰都清楚，自由民主不是假東西，是真東西，它就怕得不得了，所以你就可以看到這一層。

所以共產黨談這個，也跟我們批評共產黨的謊言有很大的關系。其實共產黨的謊言有兩種，有一種謊言，是比較一般性的謊言，就是撒謊，它撒謊的目的是希望你信服他們。比如它吹噓他的光榮革命歷史，吹噓它建設的偉大成就，說他們領導人怎麼怎麼樣的高風亮節，那這些話它是希望你信進去的。

共產黨還有一種謊言，它是公開講的，可是它並不要你真信，相反的，它還唯恐你真的信了。比如這個中國的憲法，寫着人民要當家做主，公民有這樣權利有那樣權利，這個各級領到干部只是人民的勤務員，要為人民服務，接受人民的批評監督，你說它是願意真信嗎？如果人們都真的信了，要求那個去兌現了，那共產黨就麻煩了。所以這一塊它並不要我們真的信，所以這一點就是你再揭穿它的謊言的同時，你還要知道它謊言的不同性質，所以這一點對我們的認識也是有很大的作用。

主持人：通過您的這本書真是涉及到中國社會方方面面的問題，從歷史到現代，真想早一點拜讀。那麼我們現在就是回到這個犬儒病這個問題，就是什麼是犬儒主義？您可以簡單的介紹一下。

胡平：“犬儒主義”這個詞是個外來詞，它是最早古希臘的一個哲學流派，簡單的說，這個流派它最初就是堅持內在的美德和價值，鄙視世俗和功利，這是最初。可是後來，它經過一系列的演變，到後世“犬儒主義”就變成了幾乎和它原來相反的東西，變成了只認世俗的功利，不承認那種內在的美德和價值，就變成了這麼一種東西了。

現在比如在西方提到這個犬儒主義，多半都指的是這樣的內容。用英國文學家王爾德的話，他有一句概括說的就很好，犬儒主義者知道各種事物的價格，對各種事物的價格一清二楚，但是對他們的價值，一無所知，也就是這個值多少錢他們很清楚，對他們的世俗功利，在世俗社會中，他們的功利性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對他們內在的價值他們是根本不承認的。

或者簡單的說，犬儒主義就是指的這麼種思想，那就是說懷疑和不相信世間有美好的理想、正義的東西存在，把世間上所有人的行為都歸結到純粹的這種自私自利，大致上指的是這麼一種觀點。那和中國人所講的，過去所講的什麼看破紅塵啦、玩世不恭啦、憤世嫉俗啦，都比較接近。但是因為中國過去沒有一個完全和它特別對應的一個詞，所以我在這裡就是要以這個定義，而不用其他的詞，就是過去我們那個詞都不能完全對應，所以我就談到專們用這個詞。

事實上，我提這個犬儒主義提的還是比較早，早在七八年前民主牆的時候，我寫那篇“論言論自由”裡頭，就已經提到。那麼隨着它專制的繼續，在人民中間那種理想的狂熱消退，懷疑主義漫延。在這種情況之下，人民中間就會孳生一種回避的，對政治回避的態度，以及這個犬儒主義的態度。

那麼這些年來，我想特別在六四之後，那麼犬儒主義這種狀況在國內簡直是泛濫成災，所以我覺得就是這個題目，寫這麼一環，對中國當代精神危機的一個概括。

主持人：我們今天的節目到了，我們就先聊到這裡，下次我們再繼續這個話題。觀眾朋友，如果您想對犬儒主義和犬儒病有更進一步的了解。歡迎繼續收看下一集的節目。感謝您的收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