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起真投書:權貴的淫威

2013年05月25日網聞
【新唐人2013年5月25日訊】拉練

坐落在河北滄州西環,是滄州新興的國營企業通用機械廠,院內幾座拔地而起的車間,一個個車間內擺放著一排排嶄新的機械設備,全廠工人數迅速驟升到了近兩千人。

通用機械廠七一年招收的一批學員和技術工人,沒有限制城鄉,除大多數的學徒工之外,還有一部分是按照技術工人招收的各工種工人。由於在滄州這個彈丸小城,在相當短的時間崛起了一個大型企業,而且是國營編制,自然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企業,吸引了當地眾多有頭有臉的幹部子弟,當時擔任地委書記的兩位元千金,全部成為了這座大型國營企業的員工,如市長或地市級的幹部子弟,駐外使館等等子弟也蜂擁而來,由此可見工廠的規模和聲勢。

新招收的學員體檢合格,工會主席吳某就給剛剛正式成為工人做報告,最後動員大家:“同志們!最近我們廠裡組織拉練活動,願意去的請舉手!”“我去!”對未來充滿了新鮮和好奇的真,還不知道拉練是怎麼回事,就熱情高漲的要參加。

六十年代末,前蘇聯領導人試圖對中國進行核打擊前,妄圖祕密與美國進行溝通,達成相關協議,遭到美國的強力反對。而美國在這個看似勢不兩立的敵對國家即將面臨毀滅時,卻絲毫沒有幸災樂禍或坐山觀虎鬥,而是立即將消息通過第三國通報。中國得知大戰即將爆發,如臨大敵,立即進行全民動員準備迎擊,於是全國各地開展起了聲勢浩大的備戰,各地迅速建築抗擊核武器的鋼筋混凝土的地下工程,工廠、學校、機關,連小學校的小學生也全部裝備了木頭或鐵製作的各式武器,可謂是全民皆兵。一場核武戰爭籠罩在中華大地。

滄州通用機械廠這個國營企業,七一年新招收的數百名學員,成為了全民總動員的一分子。全國各地緊急備戰,進行長途拉練,做好了迎接蘇聯發動大規模戰爭。

拉練

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正在河北交河縣境飄然灑落,一支由千名年青人組成的隊伍行進在風雪中。隊首的紅旗上寫著“滄州市機械局野營訓練大隊”,青年們個個打著整齊的背包,以排為單位的隊伍裡,有幾個人背著自動步槍槍,格外的醒目,給七一冬天的第一場風雪,蒙上了幾分莊嚴和神聖。

雪漸漸停了下來,太陽緩緩地爬上地平線,隊伍中忽然傳來悠揚的笛聲,精疲力竭的隊員為之一震,個個精神抖擻地行進在冰天雪地的晨曦中。

吹笛子是天津的下鄉知識青年,年齡在二十歲左右,叫張漢發。他是下鄉的知識青年,剛剛選調到滄州通用機械廠從事學徒。

滄州正南120公裡就是天津,滄州人閒暇的時候總是愛到天津購物,以天津的時裝當作一種時髦。天津是有著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獨特的地方傳統,天津可謂是人才濟濟,不僅曲藝在中國獨佔鰲頭,在很多的領域也是人才輩出。僅說中國象棋,六十年代開始,天津藉的參賽選手參加滄州市的象棋比賽,幾乎 括前幾名,保持了幾十年。

真對這個在嚴寒的冬天給大家帶來興奮和愉悅的英俊青年,內心充滿了敬仰和崇拜,渴望著拜他為師。經多方打聽到他是天津人,還瞭解了他的家庭。但又羞於自己的水準太低,決心學的有些成績,再去拜師。

一個人的幼年和少年,對世界都充滿了好奇和夢想。一個成就事業的人,大都也是在幼年和少年得到前輩或老師的提攜和指導,為未來的事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千裡馬常有,伯樂不常在,每個人在伯樂的提攜下,都可能成為千裡馬,但眾多可能成為千裡馬的人,不一定能夠有幸喜逢伯樂。

野營訓練的隊伍又到了一個村莊,還沒有進村就聽到鑼鼓喧天,歡迎的彩色大幅標語貼滿了大街小巷。每到一個村,鄉政府都要組織召開歡迎大會,一個鄉政府的官員在歡迎辭上一句“鋼舉目望”的黑色幽默,著實地讓大家哄然大笑起來,使一身疲憊不堪的隊員喜笑顏開。

村民們熱情地接待著野營訓練的隊員,七十年代農村雖然還不是那麼的富裕,但每一個老鄉真的像接待親人那樣的親切,讓隊員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這是家鄉的棗,大家快吃!” “謝謝大娘,我們不吃!”隊員們眼巴巴地看著滿炕的棗,卻沒有一個人去吃。這是隊員的紀律,不能隨便吃老鄉的東西。

“你今年多大了?”“十三了!”一個十八歲青年放好背包,就詢問起了近一米七的真。看著比自己小五六歲的小孩子,特別看著他長得一付天真爛漫樣,不由地為自己醜陋的長相和長得兩棵大奔齒牙沮喪不已,說不清是嫉妒真英俊的長相,還是為自己醜陋不堪自慚形穢,他儼然一個德高望重的師長,開始頤指氣使地命令他為自己幹活,發洩內心的不快,真稍有懈怠就黑起臉來恐嚇:“你在不聽話我就揍你!”“你敢!”他想不到這麼點個小孩子竟然敢於反抗自己,見鎮不住,就抄起了爐條照著真頭上打去。現時血流如注。這是真剛剛走上社會的見面禮,給他留下了深深地影響。

通用機械廠定型產品是製造十二馬力柴油機,銷售給農村。廠區新建的車間有鑄工、小件、大件、熱處理、維修、油泵油嘴、總裝車間和研磨車間。

政府組建一個中小型的企業,當然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雄厚的資金可以快速地購進大批的先進製備,可以招收大批的技術員工和學員,一個有著一定規模的企業瞬間可以產生,但這個企業有沒有旺盛的生命力存活,而按照社會主義的建廠模式,能不能使企業壯大和發展。

一個企業的成立,如同一棵幼小的樹苗,能不能經受住狂風暴雨和春夏秋冬,成長成為一棵參天大樹,有諸多的因素;如同一個城市或一個省乃至一個國家的領導者,他在統治期間能夠給人民帶來幸福,取決於他的素質、品質,而他能不能成為千古流芳的領袖人物,是要經過時間的考驗。

拉練回來郭起真分配到油泵油咀車間從事磨床加工,油泵油咀車間原設計是食堂,與維修車間合用一個車間。開始被分在了一個全車間裡最破、最土、自造的外圓磨床,經常加工的零件就是油泵裡的油針。

剛剛輟學的一個十三歲孩子,幾個小時的連續地從事一項枯燥的工作,對於一般人來講在正常不過了。但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象機器人一樣機械地重複單一工作,也確實讓真感到煩燥不安。真雖然年齡不大,但責任心卻還是挺強的,為了能夠勝任這個工作,就竭力地克制著自己全神貫注地加工每個零件。但是,畢竟簡單、機械性的熟練操作,並不能完全地專心致志去完全每個加工的零件,真就在心裡去唱所有會唱的歌曲和樣板戲,反來複去的唱,使其對戲曲倒背如流。好在那個歷史時期文化生活相當的可憐,只有八個樣板戲,幾個電影及幾首電影插曲,成為時尚的流行文化。

真三姐看到三弟每天上班路太遠,就和媽媽商量給真買了輛二手的自行車。但看到真騎了幾天,感到應該讓小弟鍛煉鍛煉,又將自行車要了回來。真的三姐是老三界,經常地拿些圖書,這給求知欲特強的真來講,無疑是雪中送炭。為了不耽誤三姐看書,也為了將三姐借的書都能看到,每當拿到新書就拼命地看。幼年的博覽群書,不僅彌補少年輟學的缺憾,也為未來打下了堅實地基礎。

真的三姐忽然宣佈不讓真騎自行車上班,每天自己步行上班。可上班的工廠離家近十華裡,況且一個星期還要倒早中晚三班,特別是早班要在四點上班,騎自行車都要二十多分鐘,步行的話至少要四十分鐘。如果步行準時的四點上班,即便是起床後立即趕著上班,也必須要提前四十鐘,意味著半夜三更的三點起床,走小路還要路過些墳塋,這對於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不能不說是一種考驗。但這對於真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

負責油泵油咀車間洗磨班的班長叫王中和,師傅看到真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每天要走這麼遠,並知道是家長為了鍛煉孩子,內心充滿了憐憫和疼愛,每天就負責接送,被真婉言謝絕。

王中和師傅是滄州機鐵行業當中有口皆碑的人,對王師傅的技術無一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一次全車間的人都在議論一個外加工活,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王師傅走上前,用粉筆在地上計算了一會兒,就讓人去小件車間,哪個車床去拿一個齒輪,而按照王師傅指揮安裝上機床的齒輪車出的工件無懈可擊,被大家交口稱譽。

王師傅是在油泵油咀車間擔任一個班的班長,真又與王師傅家不過二百米遠,就經常的到王師傅家拜訪,與別人談論起工作,也時不時自稱是王師傅的徒弟。在真的心目中對出類拔萃人才的崇拜,也是在少年時形成。

學笛子

與通用機械廠遙遙相對的路東,蓋起了九排嶄新的宿捨,真立刻要求到單位食宿。

“請你再吹一次剛才吹的曲子,好嗎?”與真同宿捨的黃當年十八歲,有幾年吹笛子的歷史,而從第一天上班後拉煉的路上聽到張漢發吹笛子,就堅持要自己自學笛子。單純的真只要是喜歡,只要是下決心要學,就全身心地投進去。而為了學好笛子,為了提高吹笛子時指法熟練性,每當空閒時,就下意識地抖動手指。開會中、睡覺前、閒暇是都會躲到沒人注意地方練習指法。真有個夢想:給自己家裡的所有人演奏笛子獨奏曲。

真吹笛子沒有老師傳授,基本功顯然不規範。真吹笛子是左撇,左執笛還比較順暢,右手執笛要用母指第一關節抵住笛身,長此以往,右手的母指幾乎成了一個秤鉤。

由於在宿捨裡經常地聽到真的學習笛子,宿捨的黃就有了意見,一次激動後就將真的笛子摔爛。過後向真表示謙意,真卻像沒有事一樣原諒了他,並且不失時機地用自己的所有工資——二十元五角人民幣,請他為自己買一支最好的笛子。黃看到真沒有追究他,當然欣然接受。當真從黃手裡接過市場上最好的笛子——二元零一分,更是愛不釋手,學笛子的熱情更高了。

油泵油咀車間的領導突然調真到小件車間去幫忙。

真調入小件車間從事的工作就是每天擺動幾十斤鑄鐵柴油機機身,在上面打各種眼。這是一項特別繁重的工作。

真對油泵油咀車間領導,調全車間唯一的自己去其他車間從事一項繁重的勞動,真顯然有些情緒,但真生性要強,凡事不願與他人說。真養成寫日記的習慣,他在日記中詳細地記錄下了當時的複雜和極其痛苦的心情。為了徹底地擺脫這種窘境,他在徵兵時執意地要求當兵。他自信自己會吹奏笛子,自己有凡事不服輸的勁頭,幹嗎都不會差。

徵兵部隊官員就下榻在通用廠的辦公室,有一天真找到徵兵官員,表示當兵的決心,並顯擺自己會吹笛子。

七十年代當兵和工作,都是要進行政治審查的。

真的大姐夫當時在東北部隊上擔任班長,已進入提幹審批。當時珍寶島與前蘇聯劍拔弩張,屢屢發生軍事摩擦。雖然當時大姐夫還沒有和我大姐結婚,但當時的政審大姐夫時發現我的父親歷史上有問題,不僅沒有轉幹部,卻迅速地復員分配到滄州通用機械廠政工科工作。

歷史問題

真的祖籍山東樂陵,解放前家境 實,爺爺一次與鄰居發生糾紛,失手將其打死,最終被槍殺。從此家境敗落,父親闖關東,父親幾個兄弟也走失,失去了聯繫。父親在瀋陽與父親結婚,生下我大姐、大哥、二姐。姥姥的家境在當時也說得上小康,老爺在一次到內蒙販馬蝕本,拜在當地名醫手下改行學醫,從此又走向事業的巔峰。舅老爺當時在趙州擔任警察局局長,真父親投奔後擔任警察局警長。父親後來怎麼到的滄州,又怎麼以賣山 ,又怎麼參加了革命,從來沒有聽到大人講過。但有一點卻至今記憶猶新:爸爸在自行車前面帶著五六歲的真,聽著熟人都親切招呼著:“郭經理,郭經理!”著實讓真為爸爸自豪油然而生。滄州每年都在最繁華的城皇廟舉行廟會,那時經常地搭大棚唱大戲或演雜技,每當這個時候真都會跟著戴紅條的代表爸爸,去享受不要門票的特權。哥哥也時不時地戴上爸爸的代表紅條,去廟會上濫竽充數,享受不要門票的特權。

我們家當時我有四個姐姐,二個哥哥,爸爸和哥哥姐姐都將真當作掌上明珠。給真印象最深,還是二姐為十來歲的弟弟抹上紅嘴唇到工作的工廠去玩。真童年五六歲時,遭到鄰居大狗追趕,真逃跑時摔倒後,驚恐地緊緊抱著頭,狗主人坐在陰涼處乘涼,發出幸災樂禍的嘻笑。狗在真頭上不停地嗅來嗅去,真屏住呼吸,似乎微弱的呼吸聲也會招來狗的報復,等真窺視著大狗走遠,才敢爬起來跑回家。媽媽看到寵愛有加的幾歲兒子,在懷裡哭的昏天黑地,徹底地被激怒了,旋即迅速地奔到附近的鄰居家。剛剛還瘋狂地狗看到一個陌生的人影闖到它橫行的地盤,頓感大禍臨頭,立刻竄到狗窩,但並沒有倖免。媽媽徑直追到狗窩,抄起狗窩旁的一把維修房子向屋頂上扔泥的叉子,向躲到狗窩裡的狗狠狠地紮去。受到鐵叉子猛剌的狗,向主子發出陣陣哀鳴。而在南牆陰涼處乘涼的狗主人自知理虧:“郭嬸,打狗看主人呀!”隨著鐵叉在狗身上的上下飛舞,狗身上佈滿了淋漓的鮮血。狗一聲聲哀鳴和主人為狗的不停哀求討饒,絲毫沒有使義憤填膺的母親放慢或停下手中的鐵叉:“打狗看主人,你縱容比我兒子還要大許多的狗,恐嚇一個孩子,你何曾擔心過我年幼的孩子?”媽媽的凜然正氣,給童年的真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媽媽不畏懼烈狗和狠狠地教訓瘋狗的英姿,一直伴隨著我慢慢地成長。所以,不管遇到多少兇殘的惡狗,也不管遇到張牙舞爪的狗多麼瘋狂,真都能坦然勇敢地面對。狗永遠是狗,狗畢竟是狗!
爸爸幾乎每天都給真帶好吃的東西回來,做夢都夢到櫃子裡放著小夥燒。在真十歲的時候媽媽又生下了小妹妹。

文化大革命的妖風在大陸肆虐,爸爸這個幹部當中小得不能在小的幹部,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爸爸精神和肉體遭到前所未有的摧殘,幾次試圖以自殺擺脫生不如死的厄運,二哥聽到爸爸訴說在單位遭到毆打,多次要拿著菜刀去拼命。真家門口給爸爸帖的大字報鋪天蓋地,大字報上面寫著打擊走資派,打倒叛徒特務等等。鄰居們也給我們家帖大字報,說我們家開地下工廠。

雖然真家人口多,大哥、大姐、二姐、三姐參加了工作,家庭生活還算富裕。爸爸經常的捎些縫紉機上的家庭手工活,縫紉蒼蠅拍。在鐵絲網製作的蒼蠅拍邊 上縫上一圈布條,加工一個蒼蠅拍雖然幾厘錢,但活充足的時候,哥哥姐姐們有時間的話,每天要加工上千的蒼蠅拍,而每天如果有個幾元的收入,相當的可觀了。而家庭中收入最多的爸爸也不過六七十元錢。鄰居們借文化大革命給我們帖大字報,無非就是羨慕、嫉妒恨罷了。

家庭作坊開張了,媽媽和姐姐們輪番在縫紉機上操作,二哥與四姐負責用漿糊將布條帖到蒼蠅拍形狀的周邊鐵絲上,為了能夠提高帖蒼蠅拍的速度,也為了爭第一,四姐與二哥比賽。因長時間投入勞動,緊張的都不會說話。雖然真與四姐僅僅有二歲之差,四姐承擔著如此重的家庭勞動,但不管是家裡什麼樣的活,還是家庭副業,爸爸媽媽或哥哥姐姐從來沒有想到讓我參加。而真正式地加入到家庭中來,是在十幾歲,家裡所有的人都進行了明確地分工,有購物、做飯,真被分配負責挑自來水。真要負責全家人的所有用水,每次擔水要到上百米的地方,如果幾天沒有擔水,水缸就會見了底,真至少要挑近十擔水,才能挑滿水缸。家庭中的明確合理的分工,無形也培養了真強烈地責任心。

除此之外,家庭中還採取了民主管理,財務有二哥負責,全家所有的收入全部交給二哥,在由二哥根據全家的意見和個人需要,發給每個人不等的零用錢。結餘部分積存起來,以備急用。

雖然家庭當中各有明確地分工,但家庭中三姐卻起著舉足輕重地領袖身份,家裡的大事小事,幾乎全部由三姐作主。不管是家庭中的組織才能或主見,三姐確實名副其實。

有一件典型的事例:土地改革的時候,真家分得的兩間北房與毛文田家居住的兩間北房相連,而真家的兩間的門是開在了毛家的兩間房內,等於真家要借走毛家的一間外屋才能使用。毛家以翻建房為由,提出分配與真家合用的房柁。

毛與真家相連的房屬於是一明兩暗,只不過真分配的兩間房沒有獨自開門。毛家分的兩間過去的老房的房山上都有柁,所以毛提出要與真家共同分配與真家相鄰的房山柁。沒有達成協議,毛訴之法院。法院判柁為真家所有,駁回了毛家的訴訟。而與毛家對簿公堂唇槍舌劍據理力爭的代理人,正是真的三姐。此後三在家庭的地位達到了鼎盛。

生活似乎也是有意的要考驗三姐或天降大任於斯人,城市一股知道青年上山下鄉的號召在全國各地興起,凡是中學以上畢業生都要上山下鄉。街道幹部輪番動員真三姐下鄉,遭到了三姐的嚴辭拒絕。街道幹部拿出居委會管轄範圍內的所有知識青年,都全部響應黨的號召上山下鄉作為動員最有力的理由,堅決要求三姐立即下鄉。然而真的三姐並不感冒這一套,態度堅定地表示堅決不下鄉。為了防止戶口被削,將戶口薄放在身上。看到三姐面對張牙舞爪的街道幹部義正詞嚴,毫不示弱,全家真得要為三姐那付大義凜然而自豪。三姐硬是頂住街道幹部軟硬兼施,成為唯一一個沒有下鄉的知識青年。三姐的處亂不驚和能言善辯的偉大形象,在家庭當中傲然挺立。三姐操持著家裡先後分別蓋起了六間平房,為家庭立下了汗馬功勞。

三姐並不滿足在家庭當中兄弟姐妹對她的崇拜,她在與真談起工作時,卻執意要真努力,爭取擔任班長。雖然真十三四歲的少年還遠遠不能揣測出姐姐的良苦用心,但真能體會到了三姐對未來的渴望和追求。

輟學

真從小學學習成績較為優秀,因為字寫的公正,被老師指定為撰寫黑板報。但因為真出奇的調皮,經常惹老師生氣,老師對真並沒有太好的影響,經常組織全班的同學召開批判會,真也短不了被老師要求寫檢討。所以,班上幾個突出的同學和被老師喜歡的同學當上了紅小兵,心高氣傲的真為沒有當上而感到難堪,當班長和老師討論同學們入隊問題時,真卻趴在教室的窗臺上偷聽結果。當聽到自己還沒有被錄取,沮喪的差點哭出來。

一天老師突然在全班會議上宣佈:“有人偷打開我的抽梯,上面留下了他的指印,希望他主動找到我承認。”真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地打起了鼓。

原來真經常的要一個人寫壁報,要耽誤很晚才能回家,他就向老師推薦自己的鄰居同班同學,和自己一起寫黑板報。而第一次與雪姓同學寫壁報的時候,就想到老師平時經常記事的筆記本,放本的抽梯是用鎖扣尖擋住,真將鎖扣的尖稍稍擰彎就打開了老師的抽梯,立刻拿起邊上的筆記本翻看,上面留下了粉筆末。而老師卻是根據雪的舉報後得知真相。

真還有一個鄰居,他是抗美援朝的逃兵,他雖然在運輸單位從事人工運輸,但他對戲曲和中國象棋有濃厚的興趣。真去他家第一次看到象棋就被深深地吸引了,他和關簡單地學了“馬走日象走田炮打結子一溜煙”,讓三大子。時間不長,關就感覺到真的進步很快,真就可以不費多大的力氣就可以將其殺的片甲不留了。雖然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與真也相差無幾,但他兒子遠遠沒有真的悟性,他感覺到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關妻聽到丈夫若有所思的樣,透過放煤油燈的小視窗,窺視著自己的女兒與真在屋裡玩象棋子,一個罪惡的念頭浮起。

真大哥的女朋友第一次到真家來,就聽到外面躁雜的吵架聲。關的妻子在門口聲稱真欺負他的女兒。本來應該是一件在普通的事,但這看似普通的兒童戲 ,卻發展到了老師的耳雜裡,吳難免又要小題大做了。

小學臨近畢業,吳卻親自到真家,向真的父母說:“這孩子特別的聰明,學習也特別的出色,所以讓他寫壁報,他現在還小,我擔心他處理不了這種事,而這種事如果處理不好,會影響孩子的一生。”老師既然對孩子這麼關心,當然是好事,但家長卻沒有深究事實的真相,而正因為被假想矇騙的家長,最終成為老師借題發揮的藉口。

吳首先單獨與真講,要求他將真相說起來,等到真將與小孩子們在一起過家家的事全部交待完了,其它的同學也早已升入了中學。

中學報到,真看到鄰居正在寫黑板報。真自以為雪也會像自己那樣地推薦他那樣的推薦自己,但真失望了。中學的老師竟然在班上公開說有的同學作風有問題。這對於一個十二三的孩子真是有口難辯呀!而在放學的路上與同學發生口角,同學也拿作風問題說事,污辱真。真向老師報告同學的欺負,老師也無動於衷,真看到一切無濟於事。真決定輟學。三姐沒有瞭解堅決地輟學的理由,卻說:“你要輟學,以後也別瞞怨。”

真是一個特別不善言辭的人,但對發生的事情,特別是導致不上學或被鄰居家長說欺負女孩子的事,他有自己的見解和刻骨銘心的記憶,雖然他沒有機會辯解事實的真假,但這些在他人看來微不足道的事,就像一根根的刀一樣銘刻在自己的記憶中。雖然他還沒有志向或能力來改變事態的發展,但他不會屈服強加給自己的不公。這種近乎仇恨的往事,牢牢地銘刻在心靈上,成為激勵真愛好廣泛,勤奮好學和頑強刻苦的精神。

到底是誰將一件小孩子過家家的小事,鬧起了駭人聽聞的作風問題?老師又是通過什麼管道瞭解到的這個子虛烏有的謊堂事?

“你不上學幹什麼去?”三姐問真,真想了想便說:“我去放羊!”同學王建華的哥去捷地趕集,真花了兩元買了只羊。真放了幾天的羊,就跟大哥到單位上從事建築工作,幾個月後,通用廠召開便進了廠。

少年盟誓

滄州是一個武術之鄉,歷史上傳頌著很多俠客義士殺富濟貧匡扶正義。六七十年代滄州習武的甚多,真雖然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學武,但真下決心要學文,自信儘管自己不上學了,但一定要學文,要當一個作家,一定要讓如今還上學的同學們看看,自己即便不上學,也一樣的有知識、有出息、可以成就一番事業。

大哥不久結婚了,大嫂出嫁前在農村的大隊當團支部書記,曾管理圖書,真就讓大嫂帶圖書家裡來看,三輩兒,破曉記,豔陽天,除了看書和記日記,在單位上班之餘就學習吹笛子。

堆出於岸風必摧之。人最可喜是什麼?就是埋在心底自強不息的強大動力!這種做人和做事的偉大動力是創造歷史和奇跡不可缺少的信念。然而,遠路無輕載,當你向上的種子在內心生根、開花、結果的時候,要經受歲月漫長的侵蝕和寒冬的考驗。而在一個混沌黑暗社會裡,任何人的努力都將會被無緒的社會習慣勢力摧毀。

考驗

油泵油嘴車間書記翟洪昌和主任湯玉奎得知得知真實際年齡,讓他們有些嫉妒和不理解,儘管車間當中還有一個比真小一歲的女孩子十二歲,但還是對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怎麼能夠參加工作,產生極大的懷疑。而更讓他們不服的還是真的大姐夫復員後,在通用廠政工科從事這次的招工,他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真參加工作完全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走後門進廠。照他們的邏輯,無論如何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是根本不能勝任工廠裡的工作。因此,他們有意地尋找機會刁難真。單獨的指派真外地去拉變壓器;分配真到其他的鑄工車間抬鐵水,(工廠裡最艱苦的工種),再到小件車間(每天搬動幾十斤重的柴油機機身),可轉了一大圈,真又平安的回到車間。但強烈的嫉妒心並沒有放棄報復於真。

油泵油咀車間機車班加工的一個星期的活,輪到洗磨班頂多從事一二天的時間,就可以全部完工。也許是看到真太輕閒,就有意地調到了機加工的車床上。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車間書記主任之所以將真調來調去,就是想製造一個開除真的藉口。真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存在,早已成為了車間領導的眼中釘肉中刺。

油泵油咀車間有一台全廠最昂貴、最複雜和最先進的車床。這是一台由瀋陽重工業機械廠出產的轉搭式六角車床,性能是全廠型號車床內機械性能最複雜和先進的。工件在車床上不用更換任何的刀具,可以連續進行二十幾道工序的加工。車床的大中拖板和後尾座都可以快慢速給進。

這台先進的機床上面正在加工油泵總成,泵體稱得上是柴油機的心臟,複雜的工緒有粗加工外圈、精車外圈、切空刀 ,車大小平面、打中心眼、打大小眼、車大小內眼,粗加工內圓,最後精加工外圓和倒角。

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熟練地掌握了加工的所有步驟。最令人興奮和奪人眼球的是:車床的卡盤有六七十公分大,旋轉的轟鳴聲就象一台飛馳的火車頭,當站在機床前,特別熟練地轉動刀架,迅速地移動尾座和快速給進和倒退時轉動尾座的不同刀具,分別車削工件上的近二十道工緒,每當圓滿地完成一個合格的工件,而在加工的過程中,都準確無誤地操作每一個步驟,在心中都升騰起盪氣迴腸的豪氣,都會令真振奮的說不出的自豪。每當外單位來車間參加,都在真的車床上左一層又一層圍在車床旁,望著全神貫注地觀看真嫺熟的操作,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這哪是機加工呀?這就是藝術表演呀!”耳邊不時地傳來參觀者的嘖嘖稱奇。

再次調動

車間主任本打算讓真到操作複雜的高端車床上出個事故,然後以一個年齡太小開除了事,卻沒有想到真在如此先進複雜的車床上,卻幹的有聲有色,並且贏得了全車間的稱讚,始料不及的後果也大大地剌激了翟書記和主任,一定要將真出個大醜,讓真的姐夫親眼看到自己的 子灰溜溜地滾出工廠。

在油泵油咀車間的中間與維修車間交界的地方,新進了一台C618型號車床,這台車床上面正加工油泵內的零件,這個零件卡在卡盤上的毛坯外露七十毫米左右,車削16毫米乘20毫米的縲紋。車削縲紋時需要車床轉數在780轉時,用合金刀頭在高速旋轉的工件上,車削2毫米縲距的縲絲。車削的工件難度不算大,工藝也談不上複雜,但在操作過程當中最容易出現重大的事故,稍有不慎快速行進中的大拖板就會撞上高速旋轉的卡盤。簡而言之就是必須要在車床高速旋轉和大拖板快速給進,在2毫米的空隙中間,用零點一秒的時間內果斷地抬起大拖板行進的手柄。抬早了手柄會使刀頭停留在工件上,造成工件的作廢或損壞刀具;抬晚了大拖板上的小拖板帶著鋒利的刀具快速地越過幾公分長的工件,撞擊到高速旋轉的卡盤——車頭。俗稱撞車,會造成機床嚴重損壞或報廢。這也是最令操作者無地自容和最嚴重的事故。

真又被安排新的車床,是型號車床C6——18,加工的工件工藝雖然比轉搭式六角車床加工泵體簡單的多,但難度可謂超強。

將一根直徑二十毫米的圓鋼,外露出八公分左右,卡在車床的卡盤上,然後將外圓加工成十六毫米,長度為二十毫米處切出不足兩毫米的空刀槽,在上面加工兩毫米的螺紋。

如果按照上面的要求加工一個或幾個幾十個工件,可以說非常的簡單,但是,要不僅要加工成千上萬同一個標準的工件,而且必須要在最快的速度內完成,就必須要在每一道的工序中提高速度,最大限度地減少時間,就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活最為複雜的一道工序就是加工螺紋。要求用合金刀頭高速的車削,不超過兩刀完成螺紋的加工過程。這就意味著車床在高速旋轉和大拖板快速給進的時候,在零點零一秒的時間內,在不足兩毫米的空刀槽內準確無誤地戛然而止,才能保持車削的光潔度和機床的安全。否則,輕者造成工件的損壞,重者造成機毀人傷的重大事故。必須要在高速旋轉、給進中完成規定的操作過程,對於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來講,難度可想而知,顯然存在著極大的危險。而要求必須準確無誤的操作才能保證機床和人身安全,稍有不堪就會發生機毀人傷的慘狀發生。這也正是車間領導處心積慮地精心的安排所在,無疑是給真精心設置了一個大大地陷阱。所以說,加工這種危險係數極高的工件,對於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來說,可以說是意味著一個災難的發生。這無疑也就意味著一旦出現閃失,就會被一個“此少年年齡太小,是走後門違規入廠,無法從事工廠工作!”在大庭廣眾之下堂而皇之地被開除公職。

無知者無畏。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成為了全車間工人最關注的熱點,真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什麼與眾不同,當然真更沒有考慮到自己即將走到懸崖邊上,面臨著一場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擺脫的厄運,他更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將面臨著徹底地改變。

真在操作過程中,只是全神貫注地牢記師傅的囑託,默默地叮囑自己操作要領,在師傅的悉心指導下,將每一道工緒和操作步驟達到爛熟於心,終於還算順利的獨立地操作。這對於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孩子,是多麼的殘酷!

真按部就班地加工了幾個合格的優質工件,精神逐漸的也有些放鬆。按照工緒在車削完外圓進行螺紋加工的時候,按照師傅傳授的操作步驟,是車削外圓時的980轉,轉換到760轉,再進行螺紋車削。然而真卻在車削完外圓980轉,沒有轉換到車削縲紋的780轉,就草率地進行螺紋加工。師傅看到真即便是在980轉車削縲紋,也是從容鎮靜,遊刃有餘地成功,驚出了一身冷汗。“你個臭小子膽子也忒大了!我都從來沒有用最高的速度車削螺紋!”

“小真,你是怎麼那麼熟練地在車床上車螺紋的?”一起與真吃飯的江東紅和真說。“沒有練!騙人!卞師傅就那麼一說,你就會了嗎?你別糊弄我了!別人怎麼都不敢在車床上幹你加工的那活,可你怎麼會那麼油(熟練)呢?”紅想到車間裡那麼多的人對真都是讚不絕口,似乎要找到祕密。可真從來沒有注意他人對自己的肯定和讚揚聲,當然也不會感覺到自己與其它的工友有什麼鶴立雞群的感覺,但他在十三四歲能夠在車床上從容的加工如此複雜的工件,不能不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如果諸位善良的看客可以為真懸著的心放下來,輕鬆一下,也感謝上蒼對真的眷顧和保佑,才使他度過了一道道難以逾越的難關,倘若由此真就一帆風順,前途光明那就大錯特錯了。在這個社會上,即便是出類拔萃或超凡入聖才華的人,就意味著固天降大任於斯人也,而兵強剛滅木強則折乃成為了中華民族的鐵律。

車間書記和主任觀察了幾天,除了聽到周圍對真能夠熟練地完成加工任務,真在車床上操作的時候,幾乎成為了車間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卻沒有看到竭力希望看到的一幕,深深地感到為真精心策劃的陷阱枉費了心機。他出了車間辦公室又看到真車床前站了幾個參觀真幹活的工人,他用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真,看到他神情淡定從容的神態和嫺熟地操作機床,內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光顧了觀注真,險些撞到車床邊上的工件上。他出車間門徑直到了勞資科,將所看到的情況和周圍對真的良好反映向幾個平時常常議論真的人一一述說。

真的大姐夫只不過是一個大廠裡的普通科室人員,說好聽一點是以工代幹。只是令這些人犯紅眼病的是,大姐夫與車間的書記主任同齡人,在工廠裡沒有任何的職位,卻能夠將英俊瀟灑,僅有十二三歲的小 子堂而皇之地招進廠,成為與高幹子弟同廠的國營企業的正式職工,而且又非常出色地勝任技術難度如此高地技術。如果按照十三四歲的年齡,自己的親屬朋友適齡的工人,就太多了,那為什麼就沒有想到讓自己的子女或親屬,也來這個大廠上班呢?可即便是自己的兒子女兒這麼小,都從來沒有想到走個後門,也來個近水樓臺。

在世俗的眼裡,一個人的家庭背景、年齡、文化程度似乎已經決定這個人的前途、命運和發展空間。而一部分人妒賢嫉能的紅眼病程度極其嚴重的人,看到他人的能力超出或遠遠地超出了人為的框框,立刻就會不自在,就會產生強烈的羨慕嫉妒恨,既然沒有能力將自己的子女和親屬的孩子們,培養的出類拔萃,那就只有為其設置各種障礙,或置於死地而後快。這就是最為典型和標準的中國特色!

再一次調動

不久,真的師傅被調到通用廠的東廠工作。車間領導看到在沒有人指導的真,在工作中越幹越勇,幾乎沒有可能按照自己精心策劃的那樣,將真掃地出門了,與廠勞資科商量,將真調到通用東廠與卞師傅在一起工作。真也緊隨其後調到東廠和師傅在一起工作。

通用的東廠是通用廠原廠址,通用廠擴建後,原址廠就建成了鑄工車間、鍛工車間、木型車間。鍛工車間新進了一台車床,油泵油咀車間領導利用這個機會,將卞師傅調到了東廠。東廠離真的家直線距離只有百米之遙,對我來講在方便不過了,上班不用騎自行車,走著去上班也不過幾分鐘,但師傅在西廠住宿,離通用東廠卻有近十華裡的路,師傅沒有自行車,家屬又在農村,東廠也沒有伙房,生活也就特別不方便。但師傅就是一個任勞任怨的人,對工作卻極其的負責任,對我更是如同父子般的親愛。將車工的技術書全部送給我,不懂得地方就一點一點的講解,操作更是手把手地教。經常督促我將車床性能全部熟知,並且能夠在車床上加工些超出範圍的工件。卞師傅為人師表、率真、坦誠、熱情和富有愛心,深深地感染著真。

通用東廠的鍛工車間新調進的的車床,安裝在東廠南院西側的大車間隔開的一個二十米平米的房子裡。

卞師傅一次檢查真對車削縲紋的傳送齒輪,是否做到了瞭若指掌,看到真有一個齒輪沒有答對,竟抬手揍了真一巴掌。在師傅悉心教導下,如虎添翼如魚得水,使真在較快地時間內,掌握了機床的全部性能,並且能夠特別熟練地出色完成各項任務。

卞師傅對技術精益求精,卞師傅的技術在師傅群裡也是有口皆碑,但卞師傅不善言辭,與其說不擅長逢場作戲、溜鬚拍馬這套下流動作,道不如說特別的厭惡這些庸俗無聊。卞師傅似乎有個預感,他意料到他隨時有可能被調離,所以就拼命地督促我學習技術,恨不得將十八般的武藝全部地傳授給真。

“真,你這麼的年青,一定要好好地學習本領,只有掌握了全部的技術,才能獨立地完成任何的生產任務!”卞師傅經常語重心長地教導真。

一天看到真還沒有去上班,就到家裡找我,看到真獨自一個人在家裡睡覺,就笑著指責媽媽太溺愛孩子了。當卞師傅知道真下了整整一晚上象棋,不由地笑了。他和藹可親地像父親那樣地告訴真要注意休息。“你有這麼好家庭環境,再不好好地學習,真的對不起父母了!”“師傅,您就放心吧!我不會讓您失望!”

車間書記白薪茹擔任車間書記,和真住在一個街道,兩家的距離如果按直線量的話不會超過一百米。

“小郭!白書記家裡有點活,讓你去幫忙!”車間團支部書記胡某找到真家裡和真說。
真家裡剛剛蓋好房,在家正笨拙地勾牆縫。真瞅了瞅胡,指了指沒有勾完了牆縫“不行呀!我哥哥讓我將活幹完嘍!”

白在勞資科也聽到了一些關於真的事,但他對真並沒有什麼歹意,從內心還挺看好這個少年。看到一個少年不僅能夠工作,而且將工作幹的如此的出色,他便讓十幾歲的女兒不上學,也來上班。但時間不長,看到廠裡沒有招工的指標,也只好作罷。令白不能忍受的是真一個毛頭少年,不買他的帳,竟然不給他面子,不去給他幫忙。但通過此事看到真的不懂世故著實地令其有些惱火。盤算著怎麼樣地要調理調理真。

做為一個工廠的基層幹部,不是以工人的工作態度和技術水準評價一個人,而是以工人與領導者的個人關係來論定優劣。在國有工廠工作不是以一個人的技術水準來評價一個人,而是以這個人的圓滑、左右逢源、溜鬚拍馬和逢人減歲遇貨加錢的見風使舵的技巧決定這個人的命運。目光短淺素質低劣的領導重視和關注的是你對領導的態度,在這些狗屁領導眼裡,你的技術水準再高,給工廠作出的貢獻再大,也與他毫無關係,而你的水準在低,只要你能夠在領導面前充當奴才,你也是個人才。正是: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這也正是國有企業倒閉破產的最根本的原因所在。

真對工作是一個極其負責任的人,無論多麼複雜和難度大的活,他都力爭盡最大努力,保質保量地完成。

木型車間的王主任找到真,讓他車幾根絲槓,而且要三個頭。他明確地告訴真是木工用的臺鉗。而木工用三個頭的臺鉗確實是有些難為人。第一,真的工作範圍根本不包括木工車間;二,車削三個頭的絲槓技術至少要達到五級以上(最高七級),而真只不過是一個學徒工,怎麼可能加工如此複雜的活呢?但是,即便是外單位需要,不屬於真的工作範疇,真就應該義無反顧地去幹,不應該講價錢。正可以檢驗自己的技術了。

C6——18車床上規定的是最大螺紋是十二毫米。而用螺距只有十幾毫米的車床上加工十二毫米以上的螺紋,就要進行複雜的計算。

普通螺紋16毫米乘2毫米的縲母,就是直徑16毫米的外圓,切削2毫米的縲絲。即工件轉動一圈,大拖板行進二毫米。三個頭絲槓——將2毫米增加到6毫米,就意味著在6毫米的導程裡,再車削3個6毫米,成為工件轉動一圈,刀架向前行進36毫米。而臺鉗上的絲槓無非就是加大了導程,即36毫米導程乘3——工件轉動一圈大拖板行進36毫米。車削完成一個頭之後,再車削2個、3個頭。

真做為一個學徒工,在不影響本車間工作的情況,為木型車間加工了數根多頭絲杆。

不久,真又遇到渦杆零件。渦輪近似於絲槓,所不同的是絲槓是與絲母結合;渦輪是與齒輪相結合。兩個頭的渦槓,即車削兩個頭,工藝與多頭絲槓大致相同。真即便是加工如此複雜的零件,也是得心應手,出色地完成。

真在車床上平時遇到工人或車間領導的熟人交待的活,基本是在不影響正常工作的業餘時間完成。有些小活,比如自行車車軸、檯燈、傢俱把手,只要車間領導吩咐,從來都是有求必應。車間主任的親屬在火葬廠工作,讓真加工壓力泵零件或給白欣茹親屬加工爆玉米的機器,我都力求做到有求必應,從沒有討價還價。

儘管如此,並沒有達到車間書記的滿意,他執意不讓我幹了,並且在車床前擋著就是不讓我幹。你有什麼權力不讓我幹活,我犯了什麼錯誤,憲法都賦予每個人勞動的權力,憑什麼要剝奪我的勞動的權力?

白欣茹站在車床前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一邊用目光向周圍的工人求助幫忙。但真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任何方面,都特別的優秀,稱得上無可挑剔。卻沒有一個人來幫助車間書記。使白書記的顏面掃地。

車間裡鬧得沸沸揚揚,雖然每天我還繼續工作,但隨時準備著與書記對簿公堂。
74年全國各地開展起了反擊右傾翻案風,全車間的人寫大字報,含沙射影地批判鄧小平,邱振恆在車間裡負責黑板報和寫大字報。他還負責管理車間裡材料。和白髮生口角後不久去邱處領車工的材料,與其發生了口角,邱舉起搬牙架子向真的腦袋砸來,頓時血流如注,當時昏迷被送到了醫院,在真的頭頂縫了十幾針。

邱之所以要出手如此的重,完全是因為我在全車間的面前讓白書記下不來台,而邱不過是替書記充當打手罷了。真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是根本看不到社會上暗藏著的殺機。

師傅被調回西廠不久,鍛工車間又調來一個年青的少婦,她是縣長的女兒,丈夫在石油工作,小女兒剛剛三歲。她調入不久,真的車床就移到了鍛工車間。將車工車間改做了張的家庭住宅。

車床搬入鍛工車間,需要固定在車間地面上,需要用水泥加固床基,真以沒有抹子為藉口,開起了院內的三輪摩托到家裡拿抹子。這雖然不是真第一次開摩托車,但絕對是第一次上公路。

七十年代滄州的交通警察剛剛成立。滄州有一個非常形象的順口溜流傳範圍相當的廣泛:一個公園一個猴,一條馬路一個員警站兩頭。

坐落在新華路和交通大街路口,剛剛上崗的員警看到一個人,在寒冷的冬天敞開大衣,開著摩托車闖過路口也不看信號,旁若無人地在公路上信天遊,伸出手正想攔,就看到這輛摩托突然加快了速度,從十字路口開過,轉眼間這輛摩托又像是示威一樣開了過去。

真看到了員警攔車,可他擔心被員警扣下,只好硬著頭皮,將降下來的速度重新加速,就將錯就錯將車開過去,員警的出現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真在公路駕駛摩托車飆車,更沒有感覺到敞開的大衣,凍得瑟瑟發抖所帶來的寒冷,而充盈全身的卻是沸騰的熱血和無比的興奮與剌激。

真的車床剛剛搬進車間,存放車床的小車間被改裝成了張的宿捨和張與情人幽會的公開場所,時間不長就傳出了張與一位天津工人關係曖昧。“絡餅炒雞蛋”,也成為了兩位欲火中燒男女勾搭成奸的話柄。大家在竊竊私語中迅速傳播通用廠的團支部書記與副廠長風流韻事。一位在西廠住宿的職工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年青的團支部書記在單位發生兩性關係懷孕,不敢在本地打胎,跑到天津打胎時給副廠長來了一封,這封信洩露了他們的桃色新聞,頓時使兩位全廠的新聞。人們在傳播中對書記卻一臉的同情。因為據內部消息,如果不出這個意外事件,通用機械廠的團支部書記,馬上就要得到高升。而這男女作風事件,卻立刻從春風得意的仕途路上下放到車間勞動,使其身敗名裂。

男女兩性關係且不說在封閉的七十年代初期會成為轟動一時的新聞,它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長河當中,性早已成為了社會群體關注的焦點。有所曲別無非就是對男女風浪韻事的傳播範圍和力度大同小異。開放的時期自然發展到了物欲橫流的地步。但是,必須要強調的是,性這個既充當魔鬼,又充當天使的角色浸透在社會的每一個角落。所以古人對司空見慣的性,做出了為“不走紅門走黃門”的精典論述。不同的歷史時期透過兩性關係發展,也折射出一個社會各個階層令人作嘔醜陋和黑暗。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眾多道貌岸然且堂堂正正,可謂是正人君子的楷模,在紅顏知己面前頓時成為不堪一擊的色鬼,墜落成為人間禽獸。

人世間由異性之間釀出的情愛,有充滿淒婉浪漫的風花雪月式的千古絕唱,也有無數世人唾棄詛咒的荒淫無度的醜聞。人啊!人,又有多少看破紅塵,跳出三界超凡脫俗的人?

“車間主任被停職反省了!就是與新來的縣長女兒!”車間的工人議論紛紛沸沸揚揚,頓時引起軒然大波。鍛工車間北側的兩間小房門窗全部被報紙糊起來,成為車間主任被隔離反省與張發生的奸性。折騰了幾個月才解除。

延長學徒期

1974年12月26日是真正式到通用機械廠工作三年學徒期期滿的日子。

學徒期第一年工資是20元,第二年22元,第三年25元,第四年學徒期滿轉正一級工,工資也漲為30元。真望眼欲穿的日子兩年早已過去了,可工資還是25元。

真關於學徒期轉正問題問了幾次車間主任,而主任總是含糊其辭讓真與白書記談談。真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是比較清楚的,但真自信自己在各方面不能說做得多麼突出的好,一個人獨當一面,車間裡所有膜具和維修活大小活,不管是多麼複雜的,也不管技術難度多大的,無一不是順利、及時、快速的完成,還不至於有什麼錯誤,影響到自己學徒期滿。所以也睹氣不找車間書記,到要看看他什麼時候漲。

按照工廠相關的條例,學徒期間沒有違反規定或觸犯刑律行為,都應該在學徒期滿,轉為正式職工。而需要延長學徒期也必須在學徒期滿前,向職工出示延長學徒期的廠領導處理決定。

白薪茹顯然心知肚明地知道,無故地延長真的學徒期,是沒有任何一點站住腳的理由,但他又不肯輕而易舉地放過真。他估計不給真轉正一級工,真肯定要和家裡的大人說,而真在工廠政工科的姐夫知道後,也肯定會找他,因此真也肯定會向自己低頭,他感到不利用這個機會殺殺真的銳氣,他就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無巧不成書。真這個涉世不深的少年,偏偏就不信那個邪。真雖然對無故不轉正一級工和漲那五元錢表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心底卻寢食難安,可心裡有天大的事,也不肯向父母講,每天常常難以入眠,夜闌人靜,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次次地質問自己,哪裡做得不好?一次次的否認之後,做好了找廠長的準備,並反復的醞釀找廠長的諸多理由。一天,幾乎一夜未睡的真,終於下定了決心找廠長。

通用機械廠正由廠長召開全車各車間領導參加的會議,他找到廠長召開會議的地方,就一古腦地講了每天所思所想的問題,請求廠長解決。並當著全廠車間主任的面要求車間白書記回答為什麼無端地延長學徒期。白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在大庭廣眾竟敢質問自己,他稍稍鎮定了一下情緒,便脫口而出道“你上班幹私活!”真立刻說道:“我幹什麼私活了,我工作時間難道沒有給你幹爆玉米花的機器嗎?”

聽到真揭他的老底,甚至引起各車間領導的嘲笑,使他措手不及亂了分寸。特別是越聚越多的工人們聽到真講述在學徒期間獨立地加工三個頭的絲槓和兩個頭的渦杆,都不能不對這個青年刮目相看,而做為車間領導當著大家的面卻說不出真的莫須有的錯誤,引起大家的共鳴,紛紛指責。

通用廠廠長趙分權看到這難以收拾的局面也是一籌莫展,他忽然想起一個人,仿佛找到了可以擺脫困境良策。片刻間,一輛警車開進了工廠。

一輛牌照為02-80192的天津吉普212風馳電掣般開進通用機械廠,從車裡鑽出來的是滄州市公安局局長,還有一個剛剛從通用機械廠剛剛調入公安局的員警。他們下車後不問青紅皂白,從人群當中擠進去拉著真上車,真與其據理力爭,與真一同進廠的唐與真一起上了公安局的車。

圍觀的眾多工人看到廠長沒有解決真的實際問題,卻讓公安局的車將真逮走,紛紛向廠長表示強烈地不滿。副廠長擔心局面擴大造成影響,只好向工人們公開承諾一定公正地處理這起事件。工人們在廠長的勸說中,才悻悻離開廠會議室。

陪著真去公安局的人是真的小學同學。公安局長剛進公安局就立即將唐叫到旁邊詢問了與真的關係,然後他告訴唐公安局也只是瞭解情況,打發唐離開後便找到真,一開始就向真說道:“現在講安定團結。”真向其講述了被延長學徒期的情況。局長就讓真回去。

滄州市公安局局長從接到通用機械廠廠長的電話,就清楚的知道,真沒有觸犯法律,而讓公安局去,也無非是讓公安局將真抓到公安局,給廠長解圍。

真本來想到見到了廠長,使蒙受的不白之冤得到公正地解決,沒有想到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逮到了公安局,連續幾個夜晚沒有睡覺,精神上已疲憊不堪,遭到如此的打擊精神上終於受到不能忍受的剌激,一時間胡言亂語,精神失常,在家裡砸摔東西。全家對真的失去理智也是一籌莫展,不知誰想起了治療精神失常的民間偏方。將真牢牢地控制住,在他面前將一隻公雞抓到外面,對雞進行暴力地撕打,使真感覺到遭到了毆打,內心充滿了恐怖和揪心地疼痛,於是出現了“你走不走?”“走!”“從哪裡走?”“從門口裡走!”在外面一邊撕打著公雞的大哥,一邊不停地撕打,一面繼續喊道:“還在哪裡走?”“在窗戶走!”等到將大公雞在外面折騰斷了氣,又用雞血在院子裡到處灑一遍,才結束了。

一個優秀的工人,一個可謂出類拔萃的十七歲的少年,一夜間被迫害成為了精神失常的患者!誰能夠為一個蒙受屈辱的少年評理昭雪?誰能夠來維持正義?真這個堅信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的人,還相信這個真理嗎?

然而,折騰過後卻並沒有看到真的病情有絲毫的轉變。姐看到弟弟精神完全失常,而工廠卻又不承認弟弟有病,只好帶著弟弟去精神病醫院治療。去醫院的時候,在油泵油咀車間曾與真一起工作的薑東紅和哥哥姐姐一起去醫院看病。雖然醫院診斷出精神疾病,並開出了證明,但工廠就是不承認,而且拒絕糾正對真的延長學徒期。三姐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的時候,只好讓二哥將真五花大綁,交到通用機械廠,表示對工廠的強烈抗議。

通用機械廠區的精神病患者

工廠派出幾位工人,在宿捨東側廢棄浴室看管精神失常的真。看管真的楊在工廠是一個經常打架鬥毆的積極分子,他經常一個人一邊哼唱著《我愛五指山,我愛成泉河》,一邊織著網。無聊的時候就將真牢牢地捆在床上或強迫我跪在門口,一次一個張師傅看到就嚴厲地譴責他粗暴行為,他不得不有所收斂。

在滄州西環通用廠附近,經常有一位拿著笛子的少年,有時會應工人的要求吹上一段熟悉的歌,有幾個人看護著時而吹笛子,時而胡言亂語的講述遭到的延長學徒期。工廠醫院裡看到真經常的不睡覺,就拉進衛生室給打上一針冬眠靈。一次真被打倒在廠辦公室門口,他躺在地上低聲唱起電影《金光大道》插曲《書記帶咱向前走》“燕山高又高,清泉水長流,貧下中農的主心骨,世世代代帶領向前走,”唱著唱著,淚水就盈出眼眶,滴滴的淚水敘說著內心壓抑的屈辱和淩辱,他委屈地哭出了聲。

去滄縣精神病醫院看病時,在原車間與真熟悉的薑東紅也跟了去,和真的三姐講了許多關於真的情況。

一天晚上二姐給真送來剛剛包好的餃子,真與看守人員正在通用廠東院的保衛室看到二姐,走過去接過二姐遞過來的餃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二姐一邊痛苦地瞅著失去正常人思維的弟弟,頓時泣不成聲地哭成了淚人,拾起地上的餃子,放到飯盒。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世界上有無數種疾病,也有很多至今難以治癒的癌症,給人們帶來難以忍受的痛苦和地獄般的折磨、煎熬。還有一種病讓人撕心的疼痛,那就是正常的人一夜間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維;一個天真浪漫的少年,一個出色地掌握車工高深技術的出色少年,卻遭到領導的打擊、刁難,迫害導致精神失常,他感覺不到痛,他不認識自己的親人,他感覺不到親人的關懷,他更不知道自己親人們為他肝腸寸斷,他不知從何而來到何處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精神受到打擊,而成為一個少年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病人失蹤

工廠的領導看到真在廠區內瘋癲,在工人當中引起強烈議論和強大的影響,工會的吳按照廠領導的指示將所有看護真的工人叫到辦公室:“領導決定讓你們幾個帶著真去保定去看病,路上可以買軍棋,不可以買象棋。”

真坐在開往保定的長途汽車從家門口路過的時候,真看著熟悉的家止不住又流下了熱淚。真豐富的情感,證明真沒有完全地失去思維。

保定精神病院內的病房,被一個個鐵窗鐵門緊緊地封著,一雙雙驚恐萬狀的頭從裡面伸出來,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看守帶真到保定精神病醫院看病,做完診斷找了一個大車店,看守吩咐真打水、洗衣忙個不停,真趁看護不注意掙脫了看守的看護,一口氣跑到了車站。

真雖然精神失常,但只是受到剌激,換了一個環境之後,逐漸地恢復了一些記憶。
真茫然不知所措地佇立在保定車站前的廣場上,一個個在身旁匆匆走過的人看到
真掏出身上的糧票向空中扔去,爭奪著空中的糧票。真身無分文,漫不經心地在保定車間徜徉到深夜,終於想到要回家,他向人打聽了去滄州的路線,他便徒步向滄州的方向走去。

看管真的幾個工人發現真不見了蹤影,頓時慌起來,他們找遍了附近也沒有找到,天亮只好回滄州向廠領導交差。

真經過了這場突如其來惡夢,似乎也清醒了許多,沉睡的記憶開始在腦海裡復蘇。真終於想起自己是滄州人,於是按照好心人指的路馬不停蹄地奔向家,餓了就向路人要一口吃,渴了就要一口水喝,露宿風餐、流落街頭,有人詢問為什麼乞討,他就語無倫次地向路人講述工廠遭到的屈辱。

一天他看到無數的民工一條寬大的河工地上休息,一曲脆亮的笛子聲籠罩在工地上空,真循著笛子飛來的地方走去,他也拿起了笛子,盡情地吹起熟悉的曲子。

真穿得鞋磨破了,腳上打起了一個個血泡,就這樣不知走了幾天幾夜,他終於走回了家。當看到憔悴的爸爸媽媽,立即奔上去抱著父母大哭起來。

三姐為真辦理了圖書證,真可以吹笛子,時而去旅遊,他時而和認識運輸單位的朋友到農村運輸農副產品,他結交了很多的朋友,開闊眼界,精神逐漸地恢復了正常。

調動

七十年代中期,滄州從美國和荷蘭進口設備,建立了滄州大化肥廠,雖然年產量幾千萬噸,但計劃經濟時期化肥這個可以提高產量的新產品,成為農村爭相購買的緊缺物質,一些農民不惜出高價到滄州購買。

真輾轉認識了一位元山東老家的朋友到滄州購買化肥,真應他的要求去了山東樂陵。他在山東農村看到的景色,當時的村貌和村民的穿著,就如同回到電《地道戰》的歲月,除了年代相差半個多世紀,可以說如出一轍。村民儘管一個個窮的幾乎吃了上頓沒下頓,可對待真這個城裡人,卻出奇的大方,打酒買肉買高檔煙,更令真感到受寵若驚的還是大隊書記讓朋友轉告我可以有女招待。如此地超前令真大吃一驚。面對如此的盛情,真終於通過熟人找人,給他們介紹了一個化肥廠保衛科的科長,買了三噸化肥,我的朋友喜出望外,連夜雇了一輛12馬力的小拖拉機拉回了樂陵。才了卻了真沉重、慚愧的心願。

真的精神方面受到的剌激較輕,加之年齡較為年青,涉世不深和轉換環境,再經過些藥物治療和個人各方面的理療,有了一個相當大的好轉,基本達到了正常人的思維,在家已休息了兩年期間,用三姐給辦理的市圖書館的圖書證,涉獵了較為廣泛的圖書。

書是進步的階梯。對圖書有很多的肯定,書成為了開啟知識的鑰匙。真所看的書大都是些國內的圖書,所以圖書給真最大的啟迪就是對政府的信任和依賴,成為一個篤信共產主義的人並不為過。確切地講成為一個書呆子。特別是一個在少年就參加工作和成長起來的人,思緒方式和思想空間幾乎全部被書本所佔領。

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和人生觀世界觀都受到特定環境的影響,一個人所受到的教育自然會對成長起到潛移默化的巨大作用。於是,一個人被書本淨化的靈魂與殘酷地現實,發生激烈地碰撞,使得一個個靈魂的扭曲和一個個悲劇發生。其實,在中華民族的歷史上,所出現的一些慘不忍睹的巨大悲劇,大多是人為的,是邪惡對正義的踐踏和吞噬造成的。

76年毛逝世。真進入十八周歲成人年,近二年沒有工作的真第一次去工廠就是參加毛主席的追悼會。

當恢復了正常的思維,比較清醒地回顧被延長學徒期,沒有和家裡所有人商議,自己決定繼續找廠裡解決被無故的延長學徒期和被公安非法的抓捕和導致精神一度受到極大的剌激給真帶來的巨大傷害,並提出上班。

通用廠領導經過對事件瞭解,得出非常清楚的結果,那就是真不存在工作上的錯誤,更為確切地講是車間領導的失職或者說是對職工的誣陷和報復行為,才導致真的精神失常,是應該負有責任的,儘管如此,廠領導也不可能承認事實真相,更不會陪禮道歉或補償。所以,勞資科科長李培三和科員蘇景昌,在拒絕了我解決延長學徒期和受到精神剌激方面的要求,也不允許回原車間工作,“你如果回去上班,車間書記就不幹了!”但向我提出一個解決方案,1、可以將工資直接調為二級工,月收入35元;2可以負責調動工作。

當時大姐夫受到了通用廠領導的威脅或責怪,對真在通用廠所遭到的不公正待遇也不是特別的瞭解,基本上採取不聞不問,而且感到真在廠裡鬧得如此大,給他也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影響了他的發展前途,於是他也調出了工廠。

爸爸當時常年有病,媽媽對真的事也感到非常的辣手,三姐多次找廠領導也無濟於事,所以真自己作主,服從通用廠協調,被迫同意了調廠。看到真正式調入機械局的電機廠,還繼續從事機床加工,還感到高興。而由此給真少年心靈上的巨大創作,卻是終生難愈。

一個少年心靈上蒙受著巨大的創傷,給他的一生帶來了難以挽回的影響。一個由政府的基層領導的錯誤,特別是公安機關動用公權力,對一個少年採取的法律措施,給社會帶來的惡劣影響和所造成的嚴重後果,更是難以估量的。

一個人遭到不公正的待遇或蒙受了屈辱,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逐漸的淡忘,但社會上所出現的不公正現象所造成的巨大影響,就如同一個人身上出現了疾病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會出現嚴重的病變,甚至危及生命!而一個社會缺少了公正、公平的和諧氛圍,失去了正直、真理和正義的土壤,社會就會出現混亂,政府就會坍塌,這個民族的國民素質也會逐漸的衰落。

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先生,遭到白宮的一個普通職員的控告,就立即遭到司法部門的質疑,引起了軒然大波,使其名譽掃地,險些遭到彈劾,在法律面前所展現的是,真正地能夠做到人人平等,因此美國才能凝聚起世界上最富有創造力的人民,才能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成為世界人民心中是嚮往的地方。

最能體現人心所向的是:大陸一位名牌大學的學生,在美國獲得學位,取得了成功後,卻用大部分酬金,感謝母校,由此引起國人的極大關注和熱議。

中國各級政府的官員早已習慣了服從,將個人思想與集體或上級融為一體,政府的政治體系與世界最先進的國家的理念相悖的。儘管政府提倡“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不過是一個矇騙人的口號而矣。歷史各個時期有各自不同的口號,就如同是春夏秋冬換的衣服一樣。所以政府官員最聰明的做人方式,就是將自己的幸福和前途,與決策者的意志緊密地聯繫在一起,而將一個人的理性、人性或什麼真理、正義拋到九霄雲外。

滄州市通用機械廠對鍛工車間書記無故延長真的學徒期和動用公安非法抓捕真,採取回避態度,是對工人極其不負責任,應該承擔所造成的嚴重惡果。真對通用廠的安排內心有些抵觸,認為自己被無端的延長學徒期和遭到公安的抓捕且精神受到傷害,另外還認為在原單位曾從事能夠從事最複雜和尖端的技術,而在電機廠每天從事的是全車間最累最沒有技術的活,於是他想到當兵,失敗後看到全國恢復了高考制度,他準備去北京參加音樂學院的考試。

真就像一個不安於現狀,恨不能將自己所學到的知識和潛能得到最大的發揮。而真也許永遠也不會認識到,自己之所以在參加工作後會遭到如此的挫折,完全是因為自己鋒芒畢露,才遭到他人的嫉恨。

77年全國恢復了高考制度,自學笛子吹奏的真毅然報考中央音樂學院。中央音樂學院笛子專業全國僅僅一個名額,真這個沒有正規老師指導的自學青年,名落孫山也許是唯一的結果。

調入滄州市房管局 學習汽車駕駛技術

真考音樂學院失敗後,又萌生了一次參軍,因家庭歷史問題參加的夢想破滅後,真再一次地面臨著選擇。

真小學時的一位同學與自己一同進廠,在通用廠又同時到鑄工車間去幫忙,又是鄰居。他叫馬建新,比真大一歲,他爸爸曾經在通用廠當廠長時,真早已調到了電機廠工作。真向馬建新提出請他爸爸幫忙調動工作時,他問我想到哪裡去。經過慎重地考慮和選擇,真決定去交通局的汽車一隊的意向告訴了馬建新。並向他說出全盤打算。1汽車一隊是交通局系統裡的唯一的國營企業;第二,汽車司機在當時比較的吃得開;還有一點就是:國營企業是國家做後盾,能夠保證工人們的生活。而集體企業屬於自負盈虧,缺少生存保障。


馬建新當時還在通用廠工作,聽到真要調動工作,他也有意調動工作。然而馬建新聽到真的打算後,他爸爸就已經調入了滄州市房管局擔任工作隊隊長,相當於房管局的一把手。卻攛 真去房管局。當真挑明說想開車時,馬卻說房管局也有車,甚至還說他爸爸在房管局當隊長,開車還不容易。你為什麼不去,他說他不適合做科室。真最終同意去房管局。而出乎所料的是馬調入了汽車一隊。

七十年代未,房管局這個行政單位,還沒有那麼的搶眼,但調入了房管局可以實現我開車的理想,況且可以徹底地脫離了機械行業,使自己在通用留下的瘡疤,不至於總被觸及而隱隱作痛。所以是志得意滿,內心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真到房管局報導的那天,政工科和科長谷志斌接待的真:“我們知道你是馬隊長的關係,領導準備考驗考驗你再讓你開車,希望你能夠接收領導的考驗!”谷談到領導還一再的強調馬隊長的意思。真儘管有些失落,但有馬隊長的話也不好再說什麼,再說考驗就考驗吧,真自忖才剛剛二十歲,還怕考驗嗎?於是就愉快地答應了。

滄州市房管局機車班有一台柴油汽車,一台130小貨車和兩台十二馬力的小拖拉機,正式司機只有兩個正式工人,還有一個臨時工。另外還有十幾個臨時工擔任裝卸工。房管局管理的公房遍佈滄州的大街小巷,而機車班每天就是用幾台車需要維修的房屋運送磚瓦沙石料。而真每天沿著滄州的大街小巷搬運建築材料,遇到比比皆是的熟人和朋友,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剛剛調入房管局的那股自豪和得意,不僅隨著在朋友熟人面前從事下賤的搬運工蕩然無存,而且感到特別的難為情,真有些無地自容的自卑。真多次想找馬隊長結束這種考驗的工作,但真是個輕易不願意開口,給別人找麻煩的人。所以有多大的心理障礙也自己承擔,堅決要給馬隊長爭口氣好好幹。

“你放著工廠裡的技術工作,為什麼要到房管局呀?”在機車班院內的一位幹部模樣的人一邊在機車班辦公室擺著象棋,一邊心不在 ,問著對面的真。真每天都在院內看到這個從來也不騎自行車,一聲不響老頭,聽旁人說他以前是中央辦公廳工作,到房管局工作,領導多次找到他安排炙手可熱所長工作,他卻不屑一顧的拒絕了。他的級別比當時的局長的職位都高,在對他一肚子的匪夷所思至到有一天幫助他拿東西,看到臥室裡靠牆的書櫃全部是藏書,他才不由地肅然起敬。真是宰相府裡七品官,不當官也有官範。

“孫班長,昨天到局裡開會!”張伍半開著門和真的班長。他看到桌上正下棋,便走進來:“正殺得難解難分呀!”站在棋盤前觀戰。

真到機車班上班好幾天,從沒有遇到戰勝過自己人,見到自己敬佩的老人進來,急忙給老人讓賢,“好!我們倆下一盤!”

真凝神屏氣,開動了所有記憶,打起十分的精神,使盡渾身的解數,可還是不堪一擊。雖然對張伍肅然起敬,但真狂妄根本沒有將張放在眼裡,等到他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連輸了四五盤,才知道老頭的厲害。真輸得心服口服,而且真感覺到自己的水準與老頭相差的太大了。

張五八十年代調入房管局,是他那文治武功鑄就了他,他對世俗的貪婪和浮躁所再現出的淡定和不屑一顧,正是滿腹經倫才能折射出儒雅的風度。張一兒一女,大女兒恢復高考後考入英語學院,兒子在高中就讀,高考時兒子以全省文科狀元的身份考入北京大學,成為他對仕途不屑一顧找到了最好的詮釋。

每天要和一群臨時工去幹活,特別是每天圍著大街小巷轉悠,看到熟人朋友的那份難堪,還是感覺真的掉價。看到馬建新調到了交通局,也開始與廠花熱戀,真有些做不住了,終於在從事了一年多的考驗之後,去找谷科長:“谷科長,考驗了一年多,還要考驗多長時間?”谷科長看著真那天真幼稚的臉:“考驗什麼?”“哎,我剛來的時候,您不是說要考驗一段時間嗎?”穀露出詭異的冷笑。真看到穀出爾反爾,實在氣不過,他立即找到了馬伯伯。

“馬伯伯,我調到房管局都快兩年了,怎麼還不讓我開車呀!”馬隊長,這個相當於滄州市房管局第一把手的領導說:“你爺爺解放前被鎮壓了!”“我爺爺鎮壓不鎮壓與我有什麼關係?”真第一次聽到有關家史,但還是有種被愚弄的感覺。從此後真再也沒有找房管局領導或馬局長請求學習汽車駕駛。

突擊學習汽車駕駛技術

房管局在臨近滄南監獄的南側購賣了幾分耕地,籌建房管局機車班倉庫,用磚壘了臨時的院牆和簡陋的保衛室。

房管局新調來兩個司機,楊鎖柱司機是復員軍人,與真關係不錯,他瞭解真的情況,主動找到鄰近的國防公辦,給真開了封學習汽車駕駛的介紹信,又通過交通隊的一個交警,給真辦理了一個汽車駕駛學習證。駕駛證上的日期距離汽車駕駛員考試僅僅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果參加一個多月後的駕駛證考試,就必須要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將筆試機械常識、交通規則,能夠全部地掌握汽車的駕駛技術。

八十年代初期,學習駕駛技術的人,必須要在單位開一張學習汽車駕駛的申請或證明,到車輛管理所辦理一張“汽車學習駕駛證”,半年後在參加車輛管理所組織的駕駛員考試,合格後辦理汽車實習證,半年後再轉換成正式駕駛證。

不惜調入房管局忍辱負重地與臨時工滿大街的充當裝卸工,也沒有達到開汽車的最終目地,反而卻遭到戲弄,為此真憋了一口悶氣,他發誓一定要考上汽車駕駛證。

其實真之所以要學汽車駕駛,是處在落後封閉的社會環境中,當時的社會上沒有私家車的概念,公路上跑得幾乎全部是公家車,做為一個公有單位的汽車駕駛員較沒有什麼較高的社會地位,但也有諸多的便利。但真執意學習汽車駕駛員還有一個較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為兩年前精神一度失常,給一些人留下一個精神失常,會影響到智商或思維低下,可能會給戀愛留下障礙,而開汽車足以證明自己的智力和反應能力都正常,用自己實際的能力打開前途,也是真骨子裡執著追求的目標。

馬建新的爸爸從滄州市房管局調入到了滄州市財政局擔任局長,馬建新辦理的汽車學習證也超過了半年,還有一個要參加駕駛員考試的是財政局的財政科長的兒子楊宗記,他從化肥廠正式調到了教育局開北京吉普,楊科長的小兒子復員在勞教所開車,馬建新和調入滄州教育局楊宗望為了考試,用他弟弟工作單位勞教所掛著警燈的車練習開車,真也沾了光,一起和他們練車。

真與兩個官宦子弟在一起,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他們倆練習之餘,再練習考試的課目——移庫。為了充分地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除了工作和每天幾個小時的睡眠以外,所有的時間全部地用在反復的背誦機械常識和交通規則,用答錄機將背誦的常識和規則錄下來,再與書本對照,力求達到萬無一失,爭取做到一次考試成功。

考試終於結束了,三個人全部順利地考上駕駛證。給馬局長開轎車的司機李沖,看到真那付欣喜若狂的樣,不屑一顧地說:“小真,你考上了駕駛證,也開不上車!”李沖與馬局長如出一轍的話語,使躁熱中的真潑了盆冷水,立刻透心地冷,令真呆若木雞地不知所措。真定定地看著李沖頤指氣使的輕蔑,仿佛要在他不屑一顧臉上找到這句話的真實性。其實李沖的話不過是為馬局長“你爺爺被鎮壓”話,做了個最好的詮釋。

李沖何以如此地傲慢,他又何以在真面前趾高氣揚自命不凡,與其說他是斷定真開不上汽車,更深層的是在以真龍天子的身價在傲視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民,是因為真爺爺被鎮壓的過去歷史嗎?是!但也不是!李沖仰仗他爸爸擔任地區公安處處長的勢力,在官場混得人膜狗樣,並且輕而易舉地在財政局給馬局長開車,自然深諳官場運行的規律,在他眼裡,真的家庭背景無論如何是開不上車的,而從他每天工作的對像話裡也聽出了與真的關係一般,馬局長肯定不會為真開不開車操心。雖然李沖說的有點直白,直白的令真差點背過氣去,他也能夠理解李沖所說有相當的道理。而真正令真不服的是,同樣是人,卻因家庭的背景的不同得到不公平的待遇。而這些淺顯的不能在淺顯的社會普遍現實,對於真來講不能不說是極大的剌激,當然也正是這個單純的近乎傻子的心理,使真具有常人不具有的韌性、不屈不撓的精神和藐視權貴的動力。

有道是朝裡有人好做官,老子英雄兒好漢,沒有家庭背景,也就意味著沒有社會地位,這就是幾千年遺留下來的傳統,你可以說這就是社會的不公平!但你必須要承認——這就是殘酷地現實!但真內心還有一種沒有勇氣承認的事實——馬局長當初將真調入滄州市房管局,與其說是為真找一個開車的單位,不如說是將真調入房管局只不過是緩兵之計,實際上是將真原先調入交通局的機會留給兒子馬建新。倘若馬局長真的關心真,真肯定不會在房管局當了近二年的裝卸工,滿大街的裝卸磚瓦沙石。至於說時過境遷星轉鬥移,馬局長的兒子下崗,真從事的房地產業炙手可熱,也是禍福相伏。

真自從聽到馬局長和李沖 的冷水,真對自己的未來做了相當長時間的思考。真嚴肅地捫心自問:為什麼一定要開車,難道就沒有更能體現自己價值的職業和單位嗎?如果一定要開車,有一條非常容易和行之有效的路,那就是拜倒在權勢面前,給有權的人,給能夠成就你開車人的送禮,除此之外別無他途。而請客送禮這一套是真特別討厭甚至鄙視的,用著人的時候給他人送禮,還達到自己的目地,這難道不是太不道德了嗎?然而掌權者處世哲學從來不可能用道德標準去衡量自己和他人。真深深地懂得,在官場沒有地位和關係,或不用金錢打開前途,是萬萬不可能的。

與局長一箭之遙還有一個真的同學。不幸的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爸爸被關進了看守所期間,經常去找真玩,真為他家也幫了些忙。他爸爸事蹟河北日報做了詳細報導,冤案得到昭雪,被提拔為副市長,之後,在石油上工作的姐姐調到了市公安局,同學和妹妹一起到一個國營大企業工作。真雖然還是和這個同學時而走動,但當真知道他的妹妹與當時擔任地委書記的公子結為夫妻,也就淡出了這個高門。與其說真很難跪拜在權貴腳下,去乞討殘茶剩飯的,而是真眼裡容不得權貴臉上那股盛氣淩人的狂妄。

真換取了正式的汽車駕駛證後,管理真的劉科長竟然讓真和一個臨時工到這荒郊野外去看守幾萬磚。

滄州市房管局的所謂機車班倉庫的保衛室和圍牆,全部是臨時搭建而成。真與一個臨時工黑白兩班看管院內的幾十萬磚。晚上,真馭著行李放到保衛室,坐在皎潔的月光下吹著笛子,回想著白天李沖所說的話,李那張英俊的臉變成一把銳利的尖刀和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猙獰面孔,是李的這張令真厭惡的臉,將真的所有夢想打得粉碎,他也深深地感到橫亙在命運和前途的,是一座永遠也不可能逾越的高山。

在中國任何的歷史時期,能夠決定著一個人命運和前途的,什麼時候是以知識、智慧決定的?權勢和顯赫的地位雖然決定一代代紈絝子弟尋歡作樂驕奢淫逸的生活,但中華民族的歷史上能夠名垂青史的偉大人物,又有幾多是出豪門?而真這個出生在社會最底層,僅憑看了幾本書,僅憑著熱情和生命就可以打開前途的人,就能時來運轉柳岸花明嗎?

真在對現實生活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迷惘、蹉跎、失意,甚至一籌莫展的的時候,從來沒有逃避或麻木,而是用所看到的一些勵志故事中尋找精神支柱。所以,他常常地以圖書上那些成功的典型案例激勵自己。

真自我安慰自己,行難莫行易,易得還易失。一個多月就考取了一個駕駛證,又有什麼價值呢?真又想起《茫茫草原》的作者:因為寫作,磨碎了幾部字典,最終完成了這本長篇小說。於是,真決定利用目前充足的時間學習語言文學專業。這個典型的故事常常成為激勵真頑強刻苦學習的強大動力。

憤而學習語言文學專業

八十年代初期,剛剛恢復高考不久,文憑逐漸的時髦起來,為了取得一個文憑,全民興起了一股文憑熱。在房管局有幾個有背景和與主要領導人關係密切的人,
拿著房管局的待遇,到湖南某大學去鍍金。真發現這個社會簡直就是為追求時尚或善於溜鬚拍馬或達官貴人設計的,什麼東西流行,什麼東西時髦,那個行業熱門,都被有地位有背景有頭腦的聰明人獨霸了!

真毅然參加了語言文學專業自學,每天按時收聽廣播上的文學講座,並將重要的課程用答錄機錄下來,認真學習;閱讀中外名著,認真地撰寫觀察筆記;每天按時進行體育鍛煉;每天堅持半個小時笛子吹奏。

真最大的優點和長處就是對物質生活的淡漠,不!是有事業心的人,特別是自己的未來緊緊地握在手裡的人和那些將自己的未來,永遠地寄託在自己的實力上的人,並且一定要用實力打開前途的人,根本沒有精力去追逐物質生活。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對金錢地位不僅是身外之物,而且疾惡如仇,有相當的正義感。所以真最感到欣慰的是,命運儘管如此的坎坷,還是有強烈的自尊心和一股純淨及旺盛的自強不息精神。真頑強的毅力和極強的接收力和廣泛愛好,是他與眾不同,確定他自身價值的重要因素。而在事業缺少像卞海波那樣的嚴厲的師傅,也使他在眾多的愛好中耗費了大量的精力。

材料會計

機車班倉庫進行了正式籌建,新蓋起了一排七間平房,簡易的保衛室,重建成兩間平房,正規了許多。李所長在鹽山務農的弟弟被召到機車班的倉庫,與真一起做保衛。

真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屋,自己可以安靜地學習吹笛子。雖然真也進入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但真總感覺自己還缺少談戀愛的實力,需要自己用不懈地努力還提高自己的身價。況且真有那麼多的愛好,也正是廣泛的愛好和內心強烈的事業心,才使得真沒有神不守捨地浮躁不安。

“郭起真,在這個單位嗎?”兩位打扮入時,年青漂亮的姑娘走進機車班。
“我就是。有事嗎?”真迎上前。“我們是銀行的,你在存款時,多出拾元錢。”一個姑娘和真說。

真每個月都要到銀行裡存錢,根本不記得是否多存了拾元錢,但有人為此專程地找來,如果在推辭未免也讓兩位姑娘下不來台,甚至不好交待。

檯球風靡大陸的時候,真立刻買了個檯球案子;真第一次看到魔方就深深地迷上了,買了魔方,又跑到書店買了本魔方書,晚上連續幾個小時地揣摩和背誦魔方復原的口訣,至到熟悉了魔方復原的四百多步口訣,在不足二分鐘內復原;真在棋攤上看到一個象棋“張飛闖帳殘局,為弈出最佳的破解棋路,連續研究了幾個小時,至到無懈可擊;吉他風行一時,他立刻拜了一個吉他高手,由於吉他高手不瞭解真對音樂的酷愛和學習民樂的堅實基礎,發現他理解能力如此地快,學吉他的速度驚人,他擔心會超過自己,竟然終止了教授真的吉他演奏;真到市群藝館請教專業笛子演奏的老師,給老師吹了一曲,又和老師殺了盤象棋,就再也沒有興趣找他玩了。當真竭力地去尋找德高望重的老師指導自己落空後,是多麼地想念手把手教自己車工技術的卞海波卞師傅。真做夢都夢到師傅,不知見到師傅是高興還是委屈,竟泣不成聲!

真在經歷了十幾年的告狀生涯後,寫出了《名師開路》,文中闡述了名師的作用和中國社會的弊病。中國從來也不缺少天才和人才,但任何一個領域都被政府專制。講政治的時候可以號召人民去骨肉相殘,講經濟的時候可以大力地販賣當官發財厚黑學。五花八門的什麼書你都可以出版發行,就是不能對政治和各級政府提出一絲一毫的懷疑和批評。而禁錮人的思想和嚴格地限制言論自由,在中華民族的歷史上經歷了幾千年,這也是中國人遠遠落後他人的最重要原因。

政府多麼的愚蠢黑暗他也要將自己粉飾的光明正確,政府不僅壟斷了宣傳、出版、報紙等等等等,壟斷著各行各業起決定因素的領導,決定著說你行你就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決定你的榮辱生死,而被奴隸的領導無一不是心照不宣地製造著一個個謊言,一個個被統治和奴隸的人民,無一不變成被輸入的程式的機器人。一代代富有智慧的人,變成為狼孩和逐漸加熱後的水中青蛙。

當一個人對歷史有一個比較清醒的認識,對人生有了一個明確地追求,對未來有相當清晰的規劃時,就如同給青春注入巨大的動力,即便是在多麼黑暗的社會環境中,也會燃起巨大的潛能,使生命更加地燦爛奪目。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也許他永遠也不能創造驚天動地的偉大事業,但他在靈魂上早已建立起了抵禦誘惑和侵蝕的堤壩,使其在腐朽的環境中出污泥而不染。

真的笛聲引來了一位少年,他十三四歲。教了一段時間,他感到這個孩子有些輕浮,向他推薦到市群藝館常連祥學吹笛子,他得了少年一等獎。

袁是人民商場路口的一位交警,他給真介紹他的小姨子談戀愛,見了一面真就婉言的拒絕了。

真小學的老師在教育局工作,通過二哥給真介紹物件,真卻連面也沒有見。真還對她的過去過失不肯原諒。

在十三化建工作的朋友來告訴真:那個單位正組織樂隊,請真去吹笛子。

十三化坐落在滄州東側,這是一個化工部企業,是籌建滄州大化肥廠遷移到滄州。十三化建的樂隊活動室一進門的右側的二層小樓,二樓是樂隊活動室,一樓是象棋活動室。

樂隊活動室北側十幾姑娘正在排練舞蹈,一進門的南側幾個樂隊的樂手擺弄著各自的樂器。真與樂隊的各位樂手寒喧了幾句,應邀從口袋裡拿出笛子,在手風琴的伴奏下吹奏起《牧民新歌》。

這是真第一次在大庭廣眾面前用樂隊伴奏吹奏笛子,第一次有如此眾多的善男信女在一靜靜地聆聽自己的吹奏,十幾個小學生將門口擠得水泄不通地觀看,樂隊幾個擺弄樂器的青年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眼前這個陌生人,真動情地吹奏熟悉的獨奏曲,心底湧起激蕩的情懷,仿佛騎著烈馬,賓士在一望無際的草原,那棵騷動不羈的心,也隨著馬的飛馳與天上漂浮的彩雲融匯到一起。

十三化建的樂隊在滄州頗有名氣,正準備將樂隊的幾個尖子送到西安音樂學院深造。負責樂隊指揮的人正是演奏手風琴的懷光,他對笛子演奏也有一定的造詣,他與真合奏了幾個曲子,發現真的基本功相當的扎實,指法和一些技巧演奏也說得過去,至少有一點需要肯定的是:除專業樂手,業餘的人沒有人會下如此大的功夫演奏幾個獨奏曲,不過只是在個別的曲目轉換的地方,有些欠缺,總之,真基本能夠勝任一般樂隊的獨奏曲目。

真用一個自以為瀟灑漂亮的動作結束了吹奏,情緒達到巔峰,真的情緒如同脫韁的野馬,難以自持,掩飾不住內心的狂熱和激動,仿佛自己就是金榜題名的狀元,
匆匆忙忙地與樂隊的各位樂手告辭。懷光本打算與真商量將真調到十三化建或
與樂隊的其它隊員一起去西安音樂學院進修事宜,可看到真如此的毛躁,大失所望,也難以啟齒,只好順其自然。

真從二樓的排練室出來,就感到自己有些失態,真走到象棋室門口站了站,看到有空桌閑著,為了穩定一下情緒,就走進去下了一盤。

真開著借來的三輪摩托出了十三化建的大門,大腦中還在閃現演奏時的情景,路過西環人民商場時,忽然聽到員警喊停車,真定神一看,得!冤家路窄呀!攔截真的是曾給真介紹物件的袁,他不問青紅皂白就扣下了真的駕駛證,真雖然內心感到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真也知道自己沒有違反交通規則,袁是有意的給自己難堪,真的不解釋,你就是有這點本事,告訴你小子,從今以後我不開車了!

袁以為真肯定會找熟人來要駕駛證,還沒有一個司機牛到因員警扣了駕駛證,就不要了嘍!

真之所以暗下決心不開車了,那是因為真清楚地知道,真要開車,必須用不正當的手段去賄賂權貴,來達到目標,真感覺靠請客送禮,即便開上了車,也沒有意義。所以,真只有忍痛割愛。但真的內心對開車還是相當的留戀。

一天真路過家門口的輕工局,看到停在門口的前蘇聯進口的華沙小車,真知道開這輛車的司機是自己的鄰居,還想起,小的時候爸爸突然患重病昏迷,在焦急的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這個司機,當時顧不得多想還是向從來沒有什麼來信的司機請求,令真感激涕零的是司機熱情地答應,並快速地將真的爸爸送到醫院。想到這真將自行車停在大門口,用一串鑰匙試著打開汽車的點火開關,啟動汽車駛上公路,真開著轎車圍著市區轉了圈,回來時看到司機正在門口等他,好在司機沒有批評真。

真與魏師傅拉進了關係,也就時不時的請他為自己拉點活什麼的,或到外面 風。

真的機車班倉庫南面就是一個塑膠廠,給塑膠廠廠長開車的司機姓瓶的父親是一老紅軍,他非常喜歡跳舞,他還經常拿著小提琴找真一起合奏。他家在三樓,真第一次去的時候看到有幾個年青漂亮的姑娘去跳舞,瓶司機的舞廳在東臥室,屋內的音箱是個桌子形狀的大音箱,在那裡認識了一個在棉紡廠保衛科科長,他也是高幹子弟,經常帶著一把六四手槍。應我的邀請,他抽出槍退出子彈,教我怎麼樣的使用手槍。

有一天,塑膠廠的司機拿著小提琴,領著棉紡廠的科長到機車班找真玩,合奏了一會兒,科長指著真院內的檁條說:“有這麼多木頭!”,隨後就說弄些檁條蓋房,擔心我不答應,還說:“弄了以後給你好處”。真看到科長不懷好意,立刻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只要我在這裡做保衛,只要讓我看到,那就來個魚死網破!”“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解地問拉琴:“這還不明白?那就是我在這裡,你就斷了這個念頭!除非他沒有看見。”

時間不長,就開展起了83年嚴打,而這個高幹子弟和經常佩槍的保衛科長,出現在一家商場的門前叫賣 肉串。而在棉紡廠的工人卻說,他被開除了。

一個人缺少了一點支撐精神的支柱,也就意味著缺少了免疫力和抵抗力,當被不義之財和豔遇包圍的時候,這些可遇不可求,甚至千載難逢的“好事”,就會身不由己地充當俘虜。如果有個還算健康的體魄,也許就會下意識地展現淡然處之,而這冥冥之中,下意識的自覺地抵禦誘惑,築起抑制墮落的鋼鐵長城,於是你的靈魂在瞬間的昇華,你瞬間已與庸俗、骯髒、下流、分道揚鑣,也實乃是人類幾千年神奇沉澱。

每個人都生活在現實社會的肉體凡胎,靈魂中都或多或少地殘留著庸俗低級,甚至骯髒的垃圾,而那些充滿陽鋼正氣的人,之所以能夠像一株松樹一樣在嚴寒和狂風暴雨中傲然挺立,也絕非一朝一 。

人的一生會面對很多無形的考試、考驗及選擇,答案縱然千奇百怪,千變萬化,但只有一條那是亙古不變的,那些珍惜生命,銳意進取的人才會走過無悔的一生。他的一生可遇到坎坷、挫折、厄運、痛苦、迷惘、蹉跎、沮喪、低落甚至生不如死,但終會為挺立天地之間的人感到萬分地自豪。

馬建新如願以償地開上汽車,也終於抱得美人歸,哥哥也娶了一個亭亭玉立的一個中學老師,弟弟復員轉業到了爸爸工作的財政局。還有一個更令全家高興的是在市政府招待處東面與楊科長各自蓋起了七間和五間平房。遺憾的是好景不長,剛剛喬遷新居不久,遇到相關領導的追究,不得不退出已入住的新房。當七間新房裡的傢俱搬回以前蝸居的三間不足四十平米的平房,可想而知會是什麼場面。真從馬局長門前的車水馬龍,再看到門前冷落車馬稀,看到官場的險惡無常。

家庭紛爭

真的哥哥姐姐都參加工作了,真的小妹也有幾歲了。但家庭中常常出現不和諧的衝突,而這些家庭矛盾大多是因為經濟問題。特別三姐居功自傲,總認為自己在家裡貢獻最大,而臨近自己出嫁,媽媽卻小氣的不行,於是三姐就攛 父母賣房,省得以後因家產發生矛盾。

在三姐的眼裡父母就是偏心,而且不管能力大小家產全部給了哥哥和弟弟,姐們出嫁都如此的寒酸。母親沒有文化,生活雖然過得去,但還不是多麼的富裕,當然也不否認媽媽對幾個女兒出嫁比較吝嗇。但這也不應該成為三姐主張賣房的理由呀!而賣了房自己就暫時沒有了住的地方。所以三姐的賣房主張使她在真的內心的崇拜一落千丈。

不管怎樣,三姐在家庭當中稱得上是老大的領袖人物,在家庭當中力主賣房,是她自私和心胸狹窄的最失算的敗筆!即便是媽媽在出嫁問題上特別的不盡人情,也不應該喪失理智地要賣房。因為三姐你有再大的本事,你也不是可操縱家庭財政大權,即便是按勞分配,應該達到你物質上的滿足,你也應該量力而行,靠一些手段根本達不到任何的目地。

一個家庭和一個國家都是一個道理,如果家庭當中沒有一個德高望重知識淵博的家長,就如同一個國家沒有經天緯地運籌帷幄的領袖人物一樣。怎麼叫一個合格的家長?一個家長能夠使所有家庭成員團結,不至於發生爭奪財產;而一個國家的領袖能夠給人民做出表率,至少不至於讓後人唾棄。

真家一共是六間房,前後各三間房,前面由大哥和即將結婚的二哥居住,後三間由我和父母住,三姐竭力地堅持要賣後面的三間房,這也就意味著真沒有房住。

坦率的講,自從真參加了工作,特別是精神上受到剌激之後,家庭裡面就少有安靜的時候,每天除了吵就是吵。真就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當中度過的。

三間平房在三姐的主張之下終於賣了!大哥、二哥也搬了出去。賣了近四千元錢。這個錢數在八十年代初期,也算是筆不小的數目,但在那個年代,幾千元錢又能夠幹什麼呢?

三姐有三姐的打算,房賣了不久,爸爸去世屍骨未寒,三姐就吵著分錢,吵著讓真搬出去住。
材料會計

機車班的倉庫劃歸了車站房管所的倉庫,保管員由房管局的劉科長的兒子劉學忠擔任,讓真擔任物資的記帳,美其名曰材料會計。而真的空缺,將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頂替真做保衛。

讓一個婦女與一個五六十歲的單身男人,一起黑白的做保衛,不知是他當所長的哥哥領導有方,還是哪位有心出洋相。時間不長,李所長竟然將自己的小弟弟從東北喊來,和他哥哥一起做保衛。

真調入房管局已四五個年頭,除了裝卸車,就是做保衛,也沒有安排什麼正事,交個女朋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在荒郊野外做保衛,肯定不體面。現在終於給了一個材料會計的頭 ,也算是名正言順地職業了。真也有自知自明,他清楚自己的搭擋的後臺是房管所的書記,自己能混到這麼個職位,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儘管每天無所事事的混天感到 味,但還是能夠接收的。

雖然八三年改革的浪潮從東北的防暴電機廠刮起,但房管局這事業單位,還是一付死水不怕開水燙的老樣子,而這天高皇帝遠的倉庫,更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個鐘。但真沒有陶醉在體面的工作上面,他除每天有一搭沒一搭的幹不幹都一樣的材料會計,他還是堅持每天鍛煉身體,每天聽語言文學專業的講座和學習教材。

調動

關於真的工作也著實的令房管局的領導悚頭,不是真不聽從分配,也不是沒有適合真幹的工作,更不是因為真是前任領導的關係調入的,確切地說,不管真是從事裝卸工作,還是從事保衛工作,都是無可挑剔。本來分配一個正式工,而且是自學的駕駛技術,並考取的駕駛證,卻分配到與一個臨時工做保衛,確實有些過分。但真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得道高僧,每天陶醉在世外桃源吹拉談唱,絲毫不將熱衷於仕途之路的人放在眼裡。而將真安排真與書記的兒子一起管理房管所倉庫,不過是給個弼馬溫愚弄,也好終止他不能被理解的怪異行為。豈料即便是有了一個工作也沒有停止。所以,看到真休了幾天病假,就下達調真回所的工作指令。

真學習語言文學專業本來就是與領導睹一口氣,現在又出爾反爾的調動真,真又犯起寧,就堅決地不動,每天繼續到倉庫上班,每天雷打不動地繼續吹奏半個小時的笛子,每天繼續堅持聽語言文學專業的廣播,每天繼續學習語言文學專業的課程。

所謂的倉庫其實除了有些磚和水泥,再也沒有什麼物資。自從給真下了調動指示後,所長的少爺也沒有去倉庫上班。只是倉庫裡多了一個掛名的老幹部。她雖然沒有擔任什麼職務,但是房管局的正式幹部,只是從事會計工作,其愛人是滄州市組織部的主要領導。

李所長的兩個弟弟看到真也不服從他哥哥的調動,每個月不少開錢,每天還是在倉庫我行我素,數九寒天不生火,也悶在屋裡學習,他覺得應該為哥哥分憂,於是他就鼓動張玉琴來阻止真上班,在倉庫門口攔著真不讓真進院。

真不明明知道這是有人指使著這個女人找事,真也只好躲著她,盡力的不發生衝突。然而,發生不發生衝突,這可不在真。一天真剛剛進屋,將桌上杯子裡凍的冰倒到門口,就見一個青年走到面前,還沒有說一句話,臉上就遭到一記重拳,頓時鮮血如注,昏迷了過去。

對真下此毒手的是張玉琴在塑膠廠工作的兒子。張兒子上班的時候聽到單位上有人打他媽媽,他趕到他媽媽工作的單位,不問青紅皂白,照著真面門就是一拳。打完見真昏迷過去,他看了看,就溜了。

倉庫的東面是一個在飲食公司工作廚師,他到院裡玩,看到真躺到血泊中,就立刻招集人將真抬到醫院。醫院看到病人沒有人去交費,也沒有家屬,拒絕治療。真清醒之後報案,公安聽到房管局領導吩咐也即不立案,也不追究打人兇手的責任。真一氣之下,真決定連夜進京告狀。

告禦狀

真雖然多次去北京旅遊,但專程進京告狀還是第一次。到了北京,下了車,面對茫茫的人流和川流不息的汽車,他雖有一肚的了委屈,真想到在通用廠遭到公安人員公法的抓捕,造成自己精神失常;想到自己為學技術和學音樂付出的巨大努力。可有天大的冤屈,應該找誰去訴呢?真摸了摸袋裡的錄音帶,想到這六十分鐘的錄音帶,所錄製的全部是自己吹奏笛子獨奏時的錄音,感到自己有一份極其重要和珍貴的證據——自己對事業的忠誠。真在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想到了報社,真想到同學的爸爸蒙受了屈辱,就是報紙刊登了調查紀實,隨後才得到了平反,真決定去找《中國青年報社》。

中國青年報社門衛拿起電話說:“來了一個青年,對,20多歲,是個男的,好!”
門衛打完了電話冷冷地沖真說:“你在外面等一會兒,有人接待你。”

在報社的門口有一排接待室,一位精幹的中年婦女接待的珍,他看了看真臉上被的紅腫的眼睛,問了問病情,認真地聽著真講:十三歲參加工作,遭到公安非法的抓捕,造成精神失常;調到新單位自學開車,卻被分配看大門,自學笛子吹奏和語言文學專業,又遭到毆打至傷。

真看到漫不經心聽他述說的記者,幾次想拿出自己精心吹奏的笛子獨奏錄音,來證明自己自強不息,可他怎麼也沒有勇氣拿出來,至到聽到記者說的話,才徹底地打消了念頭。記者第一句話說:“你這麼大了,怎麼還不結婚呀?”

這與我反映的問題有關係嗎?真竭力克制著自己,才沒有脫口而出。難道我到北京來就是讓你們記者告訴我應該結婚了嗎?

真的同齡人幾乎都結婚了,真何嘗不想儘快地走進婚姻的殿堂!但真心高氣傲,朋友和家庭當中介紹的有老師、滄州劇團的知名演員,即便是單位上也有幾個人要將自己的女兒或親屬介紹給真,真之所以沒有解決婚姻大事,是因真難以遇到一個心投氣和的人,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過去對現實和社會發展,真認為自己在目前自己工作的單位,極其的不適應,也非常的壓抑。要想找個不錯的工作或能夠在人前面後人五人六,就必須要找靠山,就必須請客送禮,而不走上層路線,就必須忍辱負重地忍氣吞生,所以真想到找一個外地女朋友或另謀職業,真堅信自己的能力,是能夠闖出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至少能夠為自己找到一個情感、熱情、智慧發洩地。

從報社出來,真才認識到自己確實遭到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但在諾大的北京城是很難找到一個能夠解決自己問題的地方。真沒有直接的回家,買了去石家莊的火車票,他決定去找三姐商量、商量,怎麼處理面臨的困境。

辭職風波

真的三姐在八十年代中期,隨愛人調入石家莊臨近婆家的一個小飯店,擔任會計。三姐的愛人范在石家莊鐵路機務段擔任科長,范屬於忠厚老實,不善言辭的人。在比較強勢的愛人還算是比較般配。

真被毆打腫脹的眼睛稍稍有些好轉,三姐將真安排在愛人單位分配到大郭村的空閒的二室住宅樓,中午吃飯的時候,三姐聽完真講完事情發生的前前後後。三姐沒有急於為真的事下結論,只是讓真安心地養養身體現再說。

其實三姐的單位也不景氣,面臨著下崗,三姐也正準備自謀生路。加上真四姐也剛剛的離婚,三姐讓其內退後,來石家莊一起從事縫紉。

真的四姐大真兩歲,初中畢業後就下放到滄州市的郊區,三姐對四姐的成長相當的關心,經常的到下放的村上關心四妹。三姐在四姐的心目中,用她自己的話說:比崇拜毛主席還要崇拜。所以四姐在交男朋友的時候首先要請三姐把關,並放下話,只要三姐同意,她絕對沒有意見。

蘭是一個比較有頭腦的人,除了一些私心迷住了心竅,遮住了雙眼,使家庭當中充滿了矛盾,她對於弟弟妹妹還是比較關心,特別對小妹的學習的關心程度,不亞於自己的孩子。聽到大哥的孩子單位集資,她將積蓄幾萬元錢全部拿出來,給了大哥解圍。

真在三姐家住了十來天,回到家裡,臉上的傷雖然逐漸的痊癒,但心裡的傷還是難以醫治。真對這份工作真的有些寒心了,真想到了辭職。單位上看到真也不上班,多次派人來勸說真上班。真雖然答應上班,但內心下了決心要辭職,至少是調到外地工作。

房管局新調入了一個新局長,姓鄭。鄭的手下有個親信姓米,他聽大姐夫說是他的妹夫,並告訴他有事可以找他,但真討厭拉拉扯扯。單位的兩個所進行了重新劃分,將真劃分到了新華房管所。

滄州市新華房管所坐落在新華路路南,與真居住的胡同遙遙相對,距離自己家僅有不足百米。真被安排到工會,負責宣傳、圖書、壁報。這項工作確實比較適合真,真對這個工作也是比較喜歡。

“真,每天最關注的就是投遞員呀!”“是呀!”工友們看到真每天在單位門口等投遞員,接過信就立即撕開認真閱讀,隨後就拿到辦公室回復。真在《幸福》雜誌上認識一個從事縫紉的個體戶,連絡人是這個雜誌社的編輯,很快在濟南見面了,彼此還算滿意。

女方家居江蘇豐縣,家庭成分地主,從事多年個體工作,身高一米六,初中。雙方經過瞭解和相互家訪,雙方家長也沒有什麼意見。在即將正式訂婚時,我提出她必須同意我辭職時,她態度立刻急轉直下。最終她與一位山東人結婚。結束了近一年的交往。

“談了這麼長時間,說吹就吹了?”媽媽關切地詢問真。真沒有敢告訴媽媽是因為談辭職分手的。真全部拒絕了在本地談朋友,真決定刊登徵婚廣告,《婦女之友》雜誌刊登了我的徵婚啟示,認識了一位元雲南西雙版納銀行工作的姑娘。經過幾個月的通信,我決定在春節前去雲南與她相聚。

媽媽聽說真要去雲南相親,囑咐真一路小心,二哥給了五百元元作為路費,小妹將自己穿得防寒服和牛仔褲都給了送給真,真擔心錢不夠,又向馬健新借了五百元,臨走又花了幾元,買了條中南海的煙。

河北滄州至昆明,至少要坐幾天幾夜,在長沙倒車,真出了月臺看到車站上一片綠樹,就感覺穿過了時光 道,來到萬物復蘇的春天。真首先到了嶽 山,在愛晚廳拍了張照片。臨上火車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去飯店打聽中南海的煙的價格。一個飯店老闆看了貨一口咬定二元八角,就出售了。真後悔自己沒有多帶些,一盒可以賺二元多塊呢。

昆明下了火車還沒有進旅店,就感覺到鼻子一陣發熱,用手一摸發生高原反應,鼻子出了鼻血。

昆明到西雙版納沒有火車,只好坐幾天的長途汽車。汽車在盤山公路上艱難的爬行,從山頂看到深谷那一座座民居房頂冒著 煙與清晨的白霧繚繞,仿佛到了人間仙境。

畸曲的山路令汽車不斷地剎車,走不遠就要停下來,用路邊的水槍給剎車輪降溫。就這樣在雲南的山上露宿了四個晚上,才到達景穀。

李潔在景穀銀行工作,自從就過繼給了大姨。真與潔通信上說好在景穀見面,可到她單位卻說去了景洪,真又馬不停蹄地向景洪奔去。

景洪就是西雙版納。真買了些禮品去拜訪李潔的生父母。李潔的父親在稅務所接任領導,對真的到來沒有表示出什麼熱情,卻說:“到這裡來的,都是被騙來了的。”讓真好不 異。真聽她生父說潔可能明天才能到,真也就不好挽留,告辭。去一些地方走走。在書店買了兩本書《無情的歲月》和《無性無悔的追求》。

下午李潔到真住宿的旅店,兩人相見。“你怎麼提前來到了西雙版納?”“我們不是說好,我去昆明接你嗎?”真告訴她:“我到你們單位去找你,有人告訴我你早已到了這裡。”

李潔大約有一米六的身高,膚色很白,給人一個文靜典雅的氣質。真從她的表情上還是能夠看出她的興奮。真想到上次談外地的朋友,當談到辭職時導致最終分手,所以在見面不久,就直言不諱地告訴她自己的打算。“我也許能夠理解你,但你想到沒有,你辭職後,你養不起我,我也養不起你。”聽到她這樣說,也不好再堅持或向她解釋。於是,就不約而同地走出了旅店。

一路上李潔沒有說話,真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就這樣默默地地走著,走著。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他們似乎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真也找不到打破沉默的話題。真仿佛感覺到李潔可能從爸爸哪裡聽到了什麼,又猜想是不是她爸爸反對這門親事。真想到似,想到自己不遠萬裡來到這天邊,不管從財力上還是精神上,都是有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覺。“是不是爸爸不同意?”

他們的腳下是瀾滄江大橋和在黑暗中依稀傳來的波濤聲,不知李說的話被波濤阻隔,還是潔沒有聽到或根本地不想說話,但真感覺到一股難以抑制的悲愴和哀傷傳遍全身,萬念俱灰,真不禁失聲地慟哭起來,靈光乍現了兩句:“橋在沉默中失去,路在黑暗中延伸。”他們腳下漫長的瀾滄江大橋已在他們的沉默走到的盡頭,橋頭的哨兵已出現在面前。
“走吧!我們回去吧!”真和潔默默地走到車站前,真說:“我去買明天回昆明的車票!”真感覺到李的爸爸不同意這門婚事,而李潔也沒有主見表態,如果她對自己有意的話,她肯定不會讓自己就這樣的走了,當然如果她對自己一點不感冒,看到我走,也是正中下懷。

李將真送回旅店,一會兒就給真買了些東西回來,她顯然是在送真回家。真婉言地拒絕了她。

晚上真悲痛地吹起笛子,又給她留下一個字條,上面囑咐她將床上的吉他還給小販。

李潔回家和他爸爸講了事情的經過,擔心年青人沒有出過過門或處理不了情感問題,就指派了幾名年青人到旅店裡來查看真。

第二天天沒有亮,真就準備去車站,剛剛出門看到李潔來送他,在車站門口又看到了她姐姐。真上了車,李潔將手從車窗外伸進來,小聲地挽留真。“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走,那就請你和我一起去昆明,去拿那裡的東西。”她看到真決心已定,車也即將開車,就將真留存在爸爸家裡的兩本書遞給真。

真回到家將給媽媽、二哥和小妹帶得禮物,還了馬建新的五百元錢。收到李的第一封信,她執意地要來滄州看真。真有些不理解,有必要嗎?既然在雲南沒有表現出最起碼的誠意,又有什麼必要來滄呢。真很快地給她回信“我不希望看到你重蹈我的覆轍。”近一年的鴻燕傳情,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兩次失敗的戀愛在真的心靈留下極大的創傷,受環境的制約,自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遇到一個理想的戀人。媽媽和哥哥姐姐看到真戀愛失敗,也紛紛地介紹合適的人選。真除了應付著去見面,自己的心早已交到了未知的遠方。真決定還是徵婚。真這次選擇了在輕工局的朋友齊樹良尋找轉收人。齊在新華區委找到一個朋友幫忙。這次真很快地認識了烏魯木齊的老師、哈爾濱的商場服務員、黑龍江省樺川中學的老師。

男人在選擇終身伴侶的時候,側重於長相的占了相當大的比例。樺川中學的老師大學畢業,在中學任歷史老師,經過數十封信的瞭解,可以說是情投意合。當看了相片,感覺與自己想像中的戀人有些距離,看到她在來滄相見問題上總是出爾反爾,真也就心猿意馬起來;烏魯木齊的朋友是也是在中學擔任老師,她來到滄州,談了幾天,她對滄州不是很感興趣,鼓動我調到外地工作。這一點道是適合我的要求,但調動,又是出省或市調動,沒有家庭背景,再沒有雄厚的經濟支柱,肯定是不現實;哈爾濱在商場裡工作,停薪留職上業大的李正在攻讀律師專業,我們信中約好在北京見面,可我到北京沒有接到,她卻自己到家了。她的長相出眾,身材也好,談了幾天還比較投機,真就決定帶她到石家莊讓三姐看看。

見到三姐本沒有想像的那樣,三姐冷若冰霜,真也是被眼前的漂亮姐沖昏了頭,真還在記恨自己。

三姐單位面臨的倒閉,想到滄州來發展,在滄州與真因為家務發生了爭吵,三姐指使四姐夫打了真一個耳光,真頓時暴跳如雷。真知道四姐夫在黑道有個禍頭的綽號,和四姐結了離,離了結的折騰了幾次。真知道打起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真也實在吞不下這口氣。但真終於想出了報仇的方法,真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到屋裡睡覺。半夜三更起來,拿起鏟子將媽媽門玻璃砸碎,打開門,拎起地上的暖壺照三姐的頭上扔去。裡面的開水倒在了三姐的身上。等到三姐因燙傷住進了醫院,才感到後悔莫及。真立刻給三姐夫打了電話,通知三姐夫馬上到滄州。三姐住院時間不長,出院時頸部留下了一道燙傷傷疤。從此,三姐就對真恨之入骨。

三姐看到真的女朋友還有幾分姿色,就風言風語地說閒話,甚至挑撥離間,真看都是夜間的十一點了,還沒有打算給他們做飯,真只好帶著女朋友到外面吃飯,當夜坐火車回滄。

與哈爾濱的朋友在滄州互相瞭解了幾天,雙方還比較滿意,真考慮再三準備送李金屏回家,也讓女方看看自己是否滿意,如果都沒有意見,真帶上結婚介紹信就登記,否則自己就立刻回滄。定好日期,買好了車票,真又給未來的老丈人買了些土特產。真感覺這一次十有八九能夠成功,再說真一個是歲數也漸漸大了,自己下面還有一個小妹未出嫁,況且這因為談朋友天南地北地來回折騰,也實在是折騰不起呀!

火車上的人特別的多,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占了一個坐,將李讓到座位上,總算是舒了一口氣。真站在李面前,像一個忠誠的護花使者一般。忽然,他感覺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他以為是火車上的人不小心碰了自己,可定神一看是自己面前的李黑著臉,不厭煩地又推了自己一把。真有些莫名其妙和匪夷所思,這是怎麼了?真一臉的詫異地看著李,仿佛要從她臉上找到答案。當他轉身看到周圍人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了身邊的女人身上,真終於明白了。原來李當著滿車箱的人向自己發威呢。有的女人是將男人的目光,當作抬高身價的標準。真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抽李幾個耳光,他壓了壓氣,將李從座位上拉起來,狠狠地扔向一邊,然後坦然地坐在座位上,沖著李喊道:“下一站就下車!”

唐山火車月臺上一片黑,真拎著大包小包飛快地跑,如同害怕火車再將自己帶跑了。李看到真如此地火氣,真肯定要與自己分道揚鑣,才感到自己未免有些冒失,忍不住房放聲大哭。李再大的哭喊都絲毫不能改變真立刻打道回府。

唐山候車室,李從真手裡接過為他簽好字的火車票,真頭也不回地走出候車室。真出了候車室,外面剌骨寒風不禁使自己打了一個寒戰。難道這一次的戀愛又失敗了嗎?這樣回家又怎麼給媽媽一個交待呀。真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想起這次徵婚中還有一個貴州貴定的朋友,她是幼稚園的老師。雖然真與她通信不是特別的頻繁,但也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瞭解。真決定立刻買去貴州的火車票。貴州都韻。

戀愛是青年人最甜蜜美好的回憶,愛情使青年人憧憬著未來,陶醉在美好的幸福中。然而,真的內心深處,卻積澱了太多太多的屈辱和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試圖用戀愛給自己的未來,營造一個療傷和逃避受傷以及與傷害隔絕的捷徑。真雖然在工作當中被殘酷地現實襲擊的頭破血流和焦頭爛額,在戀愛方面南征北戰屢戰屢敗,但他對未來還是充滿了信心。一個人只要對未來充滿信心,即便沒有成就偉大的事業,也不會墮落到混天渡日無所事事的無聊中。

都韻幼稚園的這位老師氣質優雅,頗有幾分職業女性的風采,有一股瀟灑和超脫的神韻。她沒有陪真聊天和交流,她的父母也沒有提起他們之間的事,而且連續幾天一點也沒有涉及他們的婚事。真有些坐不住了,是長便短你總得有個說法吧,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總不能就這樣的拖著吧。

老師的父母原都是都韻一家大廠的領導,退休後沒有考上大學的女兒頂替上班,最近成功竟聘廠幼稚園園長。參加竟聘前剛剛參加地區的一次舞蹈比賽,給真去信應徵,完全是開個愛情玩笑而矣,特別是看到真的行頭和舉止和帶得那些土特產品,便得出寒酸的普通小市民,而以老師的實力,在工廠裡隨便找一個男人,也會比真強得多。

真再也經不起全家人冷漠。“我準備回去!”全家人聽到這兒,仿佛看到了盼望以久的太陽,“再玩幾天!”老師的媽媽假惺惺地熱情挽留,老師和他父親也說領著真去馳名中外的黃果樹去旅遊。“黃果樹是非常有名的名勝古跡,離這兒也只有一多公裡,去玩玩吧。”

別說名勝古跡,就是近在眼前的天堂真沒有半點心思去旅遊觀光呀。

第二天一大早,真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老師母女執意要送真去火車站。車站上人也不多,母女倆站在真的身後,等著真去買票。雖然真此時的心是二十五個小老鼠百爪撓心,可這看似氣定神閑的母女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們感覺到真大老遠來了,花了那麼多錢給他們買了禮物,也沒有和他說個究竟,就這樣的打發走了,也感覺到有些不落忍,但感到即便真要走,等送到了火車上也就清靜了。

真看到母女倆到自己買票,也沒有丁點的表示,總不能連個客氣話也不說吧,那樣就太不近人情了,真尋思著老師和她的母親怎麼著也得給他買一張返程車票,至少得虛情假意地讓一下,可看到她們那付心安理得的裝糊塗,真也就將臉拉了下來。“你母女倆就沒有想說點什麼嗎?”娘倆一起楞了一會兒,面面相覷。“呵!呵!本想給你母親捎點東西,也表示我們的歉意,可你走的太倉促,也來不及了。”聽到老師媽媽這番話,真不由地笑了,思忖著:買東西來不及,買個車票不過一二百元,總來得及吧!既然你們母女在這兒裝傻,也沒有必要給你們留情面了。“我到你們家住了三四天,也給你們家添了不少麻煩,只給你買了一千多塊錢的東西。”

八六年真一個月薪水也不過幾十元錢,一千元相當於真一年多的工資呀!老師的母親看到真提到東西,自己也感到非常的過意不去,自己女兒相親不成也算正常,可要人家大老遠又捎來如此貴重的東西,連個客氣話也不說,那就太說不過去了。“要不這樣,我們家離這兒也不遠,我給你將東西提過來!”她以為一個大男人送出去的東西,怎麼也不會收回來,但想不到真卻來了個順水推舟,正中下懷。“我知道你也不是貪圖東西的人,更不會稀罕我送得那點東西,既然你要還給我,我也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師母親聽得出來真是不會輕而易舉地丟下東西走的,也就不在後悔自己說得話,她想拉著女兒一起回去拿東西,真卻說:“不用了,我來這幾天也沒有正式和老師談談,正好借這個機會聊聊。”真將自己的行李車遞到老師母親手裡,老師母親也不好再說什麼,獨自悻悻而去。

老師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想著剛才真的表情和說的話,感到自己低估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他雖然一付寒酸樣,但他具有獨自闖江湖的智慧。她領著真在候車室椅子上坐下來,感覺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你是個聰明人,如果我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對了,你是一個聰明人,你又會怎麼做?恐怕稍微聰明一點的人,也不會像你們這樣做,所以說你本來不聰明,可竭力想扮個聰明人,結果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們這幾天純粹地是在玩弄一個人的感情。不管你喜歡還不喜歡對方,你都應該給一個不遠萬裡投奔你的人一個明確的答覆。可你們若即若離不明不白地拖著。你們就像一個既當了婊子,又想著為自己立個貞潔牌坊。你們全家就是奸商,而奸商凡事就是以贏利為目地,但遺憾的是你們貪婪的秉性,沒有使你們心想事成。

真接過老師母親拉來的所有禮物,一點點裝進自己旅行包,除了那幾瓶酒沒有少之外,棗少了有一半,真裝好東西,就讓她們母女回去了。

辭職風波

真參加工作遭到了來自社會各方面的打擊,使一個飽經挫折的人執意要借婚姻,從工作的環境中脫離出來,徹底的擺脫羈絆,但走南闖北幾乎耗盡了所有的資金,也耗盡了熾熱的激情。

真回到單位,很快又恢復了百無聊賴的生活。而新調到滄州市新華房管所擔任副所長的李卻時不時地找真的毛病。“這個所裡也沒有你適合的工作。”真看到他有氣無力的樣子,也實在不願意和他多說話。“沒有適合的工作怎麼樣?不行!我就辭職!”“你要是願意辭職可以。”旁邊看報紙的正所長王占魁接過話:“不喜歡這個工作可以幹點別的活。”

王占魁的話使即將爆發的矛盾得到了化解。王所長答應給工會點資金,購買一批圖書和一些體育娛樂器材。新來了一個所長陳增田,他執意要讓真到剛剛成立的第三產業工作,真堅持不去,陳感到當著全科的人反駁,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可也找不到一個臺階,就開口暴出粗口:“你真別成天裝瘋賣傻的,我可不聽你這一套!”真頓時就站了起來“你說誰裝瘋賣傻的,你別以為自己了不起,沒有人管你,我給你找個地方!”“哦!還反了你了,我就不相信你能怎麼樣!”說完上去抄住就打,真從小參加工作都是首先遭到別人突然的襲擊,這次他早有防備,他先是將陳所長的拳頭擋了一下,將他拉過來就拼命地打,其他人拉開,陳的眼睛也找不到了。過後所長來瞭解情況,發現此事真沒有什麼錯誤,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前,還有一個叫趙春華的所長,他不知想起了什麼扣發了真的工資,真找了他幾次還是照舊,真以借他自行車出去買東西為由,將自己藏了起來,真告訴趙所長將自行車賣了買饅頭了。幾天後扣發的工資全部補發,才歸還了自行車。

真工作有個標準,那就是領導分配的工作,當然是自己也喜歡的,努力地去幹好,不給領導找麻煩,更不會提無理要求,但領導們也不要過分地難為我,如果領導真的要找毛病,那大不了就是辭職或開除,真對這個單位真的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雖然走南闖北的還是孑然一身,但真還真不想太委屈了自己。

在事業單位工作,沒有顯赫的家庭背景,要想往上爬或奔個一官半職,就必須要學會溜鬚拍馬阿諛奉承。說白了:女人要是不想成為公共汽車,男人要不想當腳用,那就不要渴望著出人頭地。其實,中國官場“不走紅門走黃門”,早已成為不爭的事實。正因如此,真非常討厭官場上盛行的風氣,所以在非此即彼的選擇中,真才下決心要辭職。

真剛剛削停了幾天,大嫂又來提對象了,還是以前提過的一位農村姑娘。甚至沒有通知真,就將姑娘領到了家裡。

兩年前大嫂給真介紹一位農村的姑娘,高中畢業,在私營企業織毛衣。真和見了一面就明確地提出:你必須要學會裁剪技術,二要獨立地從事個體縫紉。

八十年代中後期,城鄉差別還是相當的大,農村可以說是低人一等,但真對此卻有自己的觀點。絕對沒有以家庭背景或個人出身當作選擇的標準。真認為農村人單純、善良、本分,沒有城市人的那些庸俗、浮躁的毛病,只要掌握一門技術,從事一項個體職業,所得到的收入比城市工人也不少,而且從事個體相對的比較自由,還有相當大的發展空間,更主要的是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個人的潛質。真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對未來做過一個全面的總結,主要是自己的個性比較強,你在單位付出的越多,也許得罪人越多;你就是將心掏給一些領導,也不一定得到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從單位脫離出來,而農村有幾分地,有一個退身步。另一個原因就是真這幾天為談戀愛天南地北的跑,將自己的那點有限的積蓄花得也差不多了,找一個城市的結婚最起碼也得幾千元,真又不想向媽媽和哥哥姐姐們張口,找一個農村的一切從簡。如果用窮不擇妻,饑不擇食來概括真,可能有些偏頗,但真的一貧如洗也是一個不容置疑的現實問題。

結婚生子

真年滿三十二歲,終於在89年4月與芹結婚。

有人說一個人別結婚,一結婚就等於拉上了套。其實這個套有時是自己削尖了腦袋爭先恐後地向裡鑽,當有了孩子,晉升為父母,才真正地體味到了人生的樂趣和責任。

第二年年初兒子就急不可待地來到人間。與真的同齡人或小學同學們的孩子,大都已十多歲了,而三十三歲有了接輩人,自然是高興合不攏嘴,在醫院一個勁把兒子當哥們哥們地叫,引得病房的所有人都笑的前仰後合的。真抱著兒子整天嘴都閉不上。出了院將孩子的姥姥接來,將土暖氣燒得咕嘟咕嘟地叫,勤快的讓老丈母娘高興真誇姑父好。芹要回娘家,真將家裡的糧證全部收集起來,買了幾袋面,裝到大姐夫開的小車上,帶著芹和姥姥回了娘家。

從娘家回來擔心芹寂寞,真送給芹一個筆記本,讓她將值得記憶的東西統統都記錄下來,等兒子長大了,讓兒子看。

芹的日記裡有這麼一段回憶:晚上十二點,我肚子疼得特別的厲害,我將真喊起來,真用停在外面的三輪車將我送到了地區醫院,大夫查看後說“還早呢!回去吧!”我和真回到家剛剛睡著,我疼得實在堅持不住了,淩晨三四點鐘不得不再將真喊起來,真起來後特別的不高興。但還是將我送到了離家稍近的市醫院,看著真滿臉的怨氣,我忍著肚子劇烈地疼痛,在心裡說,兒子呀!誰是媽媽相依為命的親人呀!

真看到這裡,一陣陣地內疚和慚愧撕扯著破碎的心,禁不住淚流滿面。在妻子生與死考驗的危急時刻,沒有讓她感覺到丈夫的愛,愧疚的淚水仿佛要嚴厲地懲罰這個不負責任的丈夫。他為自己對妻子冷漠和不近人情悔恨不已,對妻子的這份謙疚,成為永遠難以癒合的傷痛,銘刻在心上。

三姐從石家莊來滄,聽到這個曾經讓她操碎了心的三弟喜得兒子,高興地給了二百元錢,告訴真買一個最好的兒童車,等孩子大了,再給小妹的孩子用。真心裡想,她想得多周到呀,小妹還沒有結婚,就先為她的孩子想好了,真是一槍要打出兩個眼來。

三姐單位徹底的倒閉了,三姐到滄州準備與原先的單位商量,進汽水到石家莊倒賣。趁這個機會召開全家會議,商量照顧媽媽的事,二哥單位的廠長考慮真沒有結婚,讓媽媽輪流到哥哥姐姐家去住,三姐卻說:“你保證兒子孝順,誰能保證媳婦也孝順呀?”“是沒有人能保證,但媳婦不孝順可以重新娶一個,媽媽能隨便換一個嗎?”真的話。“你要是搬出去,將這三間房給誰誰也樂意。如果房子歸你們哥三,但你別怕俺們姐們來挑事。”以上這一段是搬到單位前的話。

第二天開會三姐出了這麼一個主意:將房子折合三萬元歸大哥,姐八個分。小姐聽到這裡哭著跑到外面去了。真說道:“咱們哥幾個姐幾個單位好歹單位都分了房,只有小妹沒有房,我看這房子歸小妹住。”大姐聽到這兒說:“連老兄弟都高姿態,那就歸小妹。”三姐接過話說:“這不都高姿態嗎,我看這樣,這房子暫時歸小妹居住,最終還是要分就按照剛才說的那樣。最後定下來的就是真儘快地搬家。

蘭沒有想到真如此地大度,在利益窮困潦倒的時候不僅沒有貪家產,而且心中惦記著小妹妹。蘭將房子劃到大哥的名下,這是經過反復的醞釀和斟酌決定的。第一家產絕對不能全部地歸他們兄弟,第二自己儘管對家產垂涎三尺,但也不能出頭要家產。所以將家產劃到大哥的名下,由自己出資。大哥在家裡受累大,大哥又有兩個兒子,狡兔三窟,而自己只有一個女兒,也給自己留個後路。

常言道:好兒不要祖業產。為什麼不要,好男兒有能力去創造財富,更不會貪戀兄弟姐妹創造的財富。真感覺在家庭當中僅有的三間房,承載著著全家所有人太多太多的愛,同時也折射出了太多太多不應該發生的事,這些事給真的內心帶來了太多太多的傷害,真不想再因為房子再發生不愉快。真沒有想到懶在這三間房裡不走,更沒有想到獨佔家產。

蘭走了後,大姐又來找事,說真懶著不走。大姐又帶領二女兒到真的單位去鬧,說真占著祖業產不走。

真有了兒子,也好勝,看到四姐和二哥都買了摩托車,他卡緊腰帶花二千元買了台小摩托車。有摩托車,可以經常的到姥姥家看兒子,真每天給在農村織毛衣的妻子送飯,有時還要站在芹旁邊,幫助芹搖上會兒機器。讓一些年青的姑娘羨慕不已。

“芹,公路上有個年青的姑娘讓我送她!”真從單位回家橫過公路的時候,忽然看到有個年青的女子喊他,等停下時發現並不認識:“大哥,你能帶我到大運河嗎?”真將摩托車停在人行道上,一邊打量著她,一邊琢磨,我不認識她,她又為什麼喊我呢!“行呀!”女子聽到答應的聲音馬上就向摩托車後座走去,“不過,你給多少錢?”“啊,你還要錢呀!”“廢話,不給錢誰帶你去呀!”“你要要錢就算了吧!”真將摩托剛剛停到院裡,就告訴芹在公路上遇到年青女子的事,“哼!,你怎麼不帶她去呀?”“這可是你說的,我本來不想去,你現在讓我去,我就不客氣了!”真轉身一溜煙走了。

芹在家裡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她沉不住氣,拎了個棍子,圍著荷花池邊轉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

真在和女子搭仙的時候,就看到了輕工局李經理的窗開著,知道李經理還在辦公室,騎著車說是接那個姑娘,實際是找李經理下棋。

真每次和李經理下棋,都會殺得昏天黑地。到了飯時,真說吃飯去,李也就豪爽帶著真到了附近的飯店,吃上頓海鮮,又回來玩到十點多。

李經理是滄州有名的塑膠大王,誰知花甲之年,卻休妻娶了一個單位,三十多歲擔任會計的姑娘。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

新領導走馬上任

91年河北滄州市房管局三樓會議室,局長正舉行任命大會,“任命馬桂臣擔任滄州市新華管房所所長兼書記!”

滄州市房管局管理著滄州市的所有公有房產,局下屬兩個公房管理所,新華房管所管理運河以東的公房,坐落在滄州繁華的新華路南側的荷花池緊緊相依。荷花池正南與新華路遙遙相望的黃金地帶,已由新華所的前任所長建起了兩幢商品樓。
九十年代初期滄州的房地產業剛剛興起,所以,以政府的名義和舊城改造興建商品樓,更有得天獨厚的優越性。而馬桂臣在前任所長如日中天的時候接任,未免有摘桃子的嫌疑。

擔任滄州市房管局的金立貴是原滄州市市政府的祕書長,原地委書記劉宗培的乘龍快婿。金八十年代擔任滄州市房管局局長伊始就大興土木,在房管局下屬的集體單位興建了四套局長樓。這四套局長樓除金局長和程逼局長各一套外,另一套分配給了擔任常務副市長的居住。數年後,又在局長樓的南面興建一棟科長樓時,又將兩套科長樓拱手送給又一位下野的副市長。而馬桂臣之所以能夠空降到房管所這個肥缺,還是因為他原在評劇團擔任伴奏員時與局長夫人同在一個評劇團工作,隨著時光推移,滄州評劇團倒閉,馬桂臣也只好到到鐵四局、地方鐵路、汽車一隊、交通局、地方企業局、市政府某市長祕書、市政府小車班隊長。在市委小車班擔任隊長期間,由於作風粗暴獨斷專行剛愎自用,與司機發生肢體衝突,受傷住進了醫院。出院後感到沒有達到滿意的處理,也無 面再回政府小車班,便憑著與局長的關係空降到了滄州市房管局,擔任了新華房管所所長一職。

若干年後,一位曾與馬桂臣在一個單位的老司機,在公共汽車站等車時和真聊起了天,講起了馬桂臣的所作所為:馬桂臣到了市政府機車班擔任隊長,七個不服八個不分,今天找這個人的毛病,明天看著哪個不順眼,經常與別人打仗。有一個不吃生米的和馬桂臣吵起來,用手指著他鼻子罵他,他也不敢動,他知道一動,就會狠狠地揍他,把我們給樂得。從哪以後老實了幾天;他兒子考汽車駕駛證去,他去給他兒子助威,他和監考的說‘這是咱兒子’別人抓住他話把說,馬隊長,你兒子是大夥的,要不怎麼說是咱們的兒子呢。管路考的說今天誰都可以過,就是不讓馬桂臣的兒子過關,就卡著他兒子,結果重考了;為什麼跑到你們單位去了,那是因為和一個司機動手打了起來,讓司機打住院了,打人的人後頭也有擢,馬桂臣弄不動他,沒有臉上班,就到你們單位了。最後老人說:這年頭什麼叫有人,怎麼有得人,誰不想攀個高枝當個官呀,我在市政府這好幾十年,麼不知道,誰是委東西誰不清楚,有人得用東西餵,不將老婆孩子陪上,你就做夢去吧!

所裡召開會議,況書記看到馬桂臣坐到主席臺上,就招呼大家坐下:“大家坐好,開會前我先給大家講個笑話,昨天家裡請客,剛剛擺好做好的菜,我兒子就坐在正座上,我說兒呀兒,那搶著坐那兒你知道那是麼地方嗎?那是挨板子的地方。”馬一聽臉色驟然大變,“小真,你去拿笛子,吹我是一個兵!”真內心有些氣,你們當官在一起鬥悶子,拉上我們小兵子幹什麼呀!“可他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真兒子剛剛出生,到醫院裡體檢,真看到婦幼保健的壁報辦的很有特色,又在婦幼保健工會看到了書法涵授的大學教材,真不由地眼睛一亮,真考慮自己現在正從事宣傳工作,平時又沒有多少事,如果學習書法,也能取得一個大專文憑,那樣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然而,真找到三把火的新官,就遭到了拒絕。拒絕無非是不給報銷書費,我自己出不就得了。真毅然報了名。

想不到馬桂臣所長不僅沒有同意真學習書法專業的學習,而且多次找真,動員真到樓下的房地產開發擔任售房工作。

按照真的脾氣,真的不願意去開發科。因為真在這個單位工作了十來年,真非常的清楚,大部分人都是當和尚撞鐘罷了,有一搭沒一搭混天。不甘寂寞的聰明人無非就是絞盡腦汁地往上爬,一旦掌握了一點權力,就以所掌握的國有資產當作籠絡人心和他人交往的感情紐帶。而人與人友誼或感情的厚度和濃度,完全是以竊取多少了多少國有資產界定!可真不一樣,真很想讓自己充實起來,趁年青多學點知識,所以真慢慢走進大齡青年,比較在乎體面的工作時,即便在在荒郊野外,也能夠如魚得水;即便是在工會的清水衙門,正成了真的世外桃源。面對新來的領導,真又不想落得關係緊張,況且前幾天天大姐又找到家裡來鬧,說真懶在家裡不走。真也想利用在開發科的機會,要求解決自己的住房。真覺得自己在房管局工作,別人三套兩套的房子都不新鮮,我也應該有自己的一套。

開發科的科長鄭春升負責新華房管所的開發,也知道真即將到一起工作,他看到真要房如此的心切,就領著真看了南新村的三間坐西朝東的廂房。

新華房管所剛剛在南新村興建了二幢住宅樓,建樓的工地搭建了三間臨建房,鄭領著真看的就是南新村住宅樓路邊,臨建的三間平房,真收拾了一下準備搬家時,馬所長卻攛 得真到社區來住。將我看好的三間平房安排給了新來的劉所長親屬。既然所長答應在社區給自己樓房,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真得到馬所長的口頭同意,就注意選擇沒有出售的樓房。真忽然想到在房管所三樓上租他們單位辦公樓是運河區檢察院的一個孫經常的與鄭嘀咕,而且看上了荷花池社區剛剛竣工的五號樓四樓東北角的一套樓,真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所長後,所長卻感到為難。真想到街面上流行的潛規則,只好硬著頭皮給馬桂臣送了四條中華煙和一些海鮮。馬桂臣半推半就地收下後還是不吐口,“你如果住五號樓就要交一萬元錢!”真考慮剛剛結婚,去哪裡籌一萬元錢呀。“如果你不交錢,咱們所裡也沒有先例呀!”

真和二哥商量,二哥說給真五千,可真到哪兒去錯那五千呢?真正愁得坐臥不安時,忽然想起剛剛搬入社區的孫經理,他答應給我解決點鋼材,只是讓我開封信。
真非常順利地就從孫經理那兒拿到計畫內的平價鋼材,第一個就給馬送了去。真考慮按照現在的行情,孫經理批的幾噸鋼材轉手後至少要賺三五千元,真如果將鋼材給馬桂臣,你所長也就高抬貴手,別讓我交一萬元錢了了。馬桂臣看到鋼材發票兩眼放光,除了讓真去從事建材生意外,房子的事始終也不吐口。真只好作罷。

從真與馬的這場交易可以看出真是一個涉世不深,更缺少經驗。首先,真不應該向馬所長暴露這筆鋼材,既然讓所長知道了,那麼就必須要將鋼材送給所長,不管馬所長怎麼樣推辭,都應該堅決地給馬留下,如果實在不留,也只能是順水推舟地收回。他不懂得在當時的情況下,即便是真有心要也不可能說口,更不可能在那個場合答應你的要求。而真在馬面前顯顯是讓他非常的難受的。但真也確實地沒有能力和底氣,在無米之炊的時候大方起來。

中國人在世界範圍上來講官場是最腐敗的,腐敗是一隻令人走向毀滅的開始。一個人貪污受賄了十萬元,發展到千萬元是貪婪,而一個連起碼的生存也難以保障的人,他會不會拒絕腐敗?一個連最低的生活保障都不能維持的家庭,他還清高起來麼,會不會拒絕腐敗呢?所以說一個清貧的幾乎難以維持正常生活的人,能夠做到清正廉潔,是相當的難,而一旦的打開道德和做人的底線,人的貪腐程度就會呈幾何方式膨脹,人的貪婪的欲望就會向衝破堤壩的洪水一樣,滾滾向前不復回,一直奔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真一邊絞盡腦汁地籌集錢,一邊征得所長的同意搬進了新的住宅樓。將新家稍稍安頓完,就在客廳的牆上將兒子的身體高度,認真地刻在上面,並用紅色筆在牆上記下92年。

隨著真搬入了新居,馬桂臣的弟弟在四號樓,也要求換到了五號樓的601,但五號樓的601早已出售給了縣五金一個經理的兒子,可馬桂臣臣執意要將弟弟安排到五號樓,最終終於如願以償;鄭春升也搬入了一號樓的四樓三居室;一開始打算要五號樓的孫博明搬入了四號樓的五樓兩套樓房。

真從馬桂臣家出來就想到了馬建新,他正在跑鋼材,很快聯繫到了一個客戶,來電話告訴真提鋼材的票交了錢,但給我們的差價說等到將鋼材運到家再給。真一聽就有些急,他買鋼材的錢交了,卻不肯交差價錢,如果鋼材拉走了,你和他怎麼要錢。況且這種錢雖然不違法,但也不是多麼的光明正大。真立刻騎摩托車趕到出售鋼材的現場,馬建新按照真的意思將出門證和大票全部要了過來,真鄭重地和購買鋼材的貨主說:“你們買鋼材必須先交錢再拉貨,否則這筆買賣就不做了!”貨主見不交錢鋼材就拉不走鋼材,而這幾噸鋼材買到手,轉手就可以賺上上萬元,所以只好忍痛交給真三千八百元錢。

拿到這筆錢給建新八百元,湊夠了一萬元交到會計。

過後,馬建新找到真說:“這事多虧了你當機立斷,來了一個不交錢不能拉鋼材,要是不交錢,他們拉走了鋼材,咱們這錢肯定瞎了!”

拆遷

馬桂臣決定在荷花池進行六號樓和七號的拆遷,口頭上分配真負責六號的拆遷,鄭負責七號樓的拆遷。而實際與被拆遷戶進行磋商的時候,卻一切由鄭進行,召開拆遷會議談到補償的時候,真竭力地實際丈量的原始房產進行補償,而鄭就按照擴大的面積計算,為此與真發生了衝突。這場衝突很快地傳到拆遷戶的耳朵裡,引起對真的強烈不滿,甚至幾次向真挑釁,要和真動粗。副所長劉洪發反映到了馬所長那兒,馬夫人看到真說:“你好好幹吧,有什麼事你們馬所長給你頂著!”

進行拆遷動員時,房管所動用了幾輛宣傳車,安裝上大喇叭,又叫上了著裝的城市管理的工作人員。“他是幹什麼的?”一個城管的人問鄭,鄭背著真擠了擠眼睛。“噢!我知道了,原來是搖扇的!”再進行王家動員時看到王家屋裡有好多未出售的皮鞋,就問多少錢一雙,這個看到便宜穿一雙,哪個看到便宜穿一雙,戶主在裡屋一個勁地喊:“這個價格連本都回不來!”

忙了整整一個上午,鄭召集所有參加拆遷的人到飯店吃飯,他先告訴真和同伴不要走,一起去吃飯,真到二樓會計室送照相機,還有幾張膠捲,順便給會計室的幾個人一起照。真看到李小珠的辦公桌的玻璃板下面壓著一張特別熟悉的戲劇照片,“這是唱樣板戲的劉長愈!”李用誇張的口氣回答真,還一個勁地講,剛與局長們一起去了天津北京!真看到怪不得十來天沒有看到她。李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勁地得瑟與局長、市長去旅遊,差點讓真笑噴。你一個徐娘半老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賣弄的?

用李會計本人的話說:就憑自己的長相,什麼樣的人找不到呀!而李算得上房管所的三朝元老,在會計室始終擔任負責人。

真給賈照了幾張,看到賈慰冰照相時並沒有答理財務室的科長,而李厚著臉和賈照相。真從剛才照像中賈絲毫不將李放在眼裡,也不難看出李也是時過境遷失寵。

馬桂臣沒有調到房管所的時候,房地產開發科的財務單獨核算,由李小珠和賈慰冰兩人擔任開發的會計。馬桂臣調入後,開發科單獨核算的會計科與所裡的會計合併。名譽上李小珠擔任房管所會計室的負責人,而實際上,會計室的負責人早在馬桂臣調入到房管所開始,就正式成為房管所的負責人了。

將近中午一點,鄭春升才來告訴真和同伴:“今天不去吃飯了,你們回去吧!”同伴看到鄭走了說,你又給寫標語,又佈置宣傳車,這不是 人嗎!”“我倒沒什麼!唉,我剛才聽說李會計和局長們去旅遊了!”“嗨,這有什麼稀奇的,這年頭誰有本事,誰吃得開!”
“聽說咱們局長又買了輛新奧迪,得好幾十萬呢!”“有得是錢就造唄。”

鄭春升是一個極其圓滑的人,所以他是以汽車駕駛員調入房管局的,由於善於官場吹吹拍拍,非常得領導的器重,他看得出自己不是國家的幹部,沒有什麼正式職位,只能利用眼前擔任開發負責人的身價猛撈上一把。可他也非常的清楚,新來的馬所長凡事都看的非常的緊,為了給公安局、檢察院和兩個律師在所管理的範圍內安排住宅樓頗費了一番功夫。就是這次拆遷,鄭也首先與馬所長叫好了盤子,什麼事也不讓真插手。鄭也明白,拆遷補償真一旦干涉進來,他就沒有了與拆遷戶和所長玩貓膩機會了。

馬桂臣對於鄭春升精於利用手中的職權撈取個人好處一清二楚,但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急於地想做出些成績來顯示自己的能力。鄭也正抓住他急於求成的心態在拆遷補償上討價還價。馬所長為了籠絡他儘快地完成拆遷,甚至還承諾完成拆遷後進行獎勵。

君子和小人最大的曲分就是在面對不義之財,所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態度。一個人的幸福標準,取決於你的道德和價值觀。一個人也許很貧窮,但他活得坦然,而一個貪婪之人即便是靠不義之財腰纏萬貫,最終會成為走萬丈深淵。而一個人如果用骯髒的金錢迷迷住了雙眼,那麼就意味著他已經墮落了了人渣;而一個光明磊落的坦蕩君子,他也許不會創造什麼驚天動地的業績,但有一棵晶瑩剔透靈魂。

鄭春升按照馬所長的旨意完成了拆遷任務,馬所長也按照承諾的那樣兌現了獎勵,頒發了獎金。鄭沒有告訴兩個售房員,他也與馬所長強調不告訴別人。於是他帶領除兩個售房員以外的人到濟南旅遊。

與真一起出售商品樓房的是一個位四五十歲的老房管員。鄭去濟南旅遊回來,就讓真和另一個人去丈量單位南面的平房,說是為下一步的開發做準備。

鄭進行完拆遷,就立即讓真與售房員對聚慶和街道的摸底和測量工作。

受累不討好的活都讓別人幹,有油水的活嚴格地進行保密,得到了實惠更是祕而不宣。這還不算,出售商品樓房後,應該有售樓人員與客戶簽定售房協定,但鄭幾乎一手包辦。為什麼購買商品住宅樓的客戶要到房屋產權所辦理房屋產權證,必須由出售人員辦理售房協議後,再辦理百分之七的房產稅。鄭春升之所以爭著開具售房協定,就是可以為客戶隨心所欲地減免百分之本的稅收,而他給客戶省了稅收,再從客戶手裡拿提成。

四號樓703是東北新搬來的,他到派出所給其證明,辦好的房證給真送去幾條石林煙,真堅決地不收,並告訴他,什麼時候從七樓搬下來,再一起喝酒。

總之,所謂的交際面廣,聰明、心眼活,無非就是用國家的錢買自己的路。沾國家的便宜,沾多少也沒有人追究,而掌握著權力和得到實惠的人兩全其美。

鄭與真住在一個社區,上下班經常的見面。一天鄭邀請真去打麻將,說是和給公安局開車的司機玩。真盛情難缺,就跟著看了看,回來有些晚上,真的妻子聽到樓道有說話聲,知道是與真一起打麻將的七樓,打開門劈頭就問:“幹什麼去了?”七樓看到真妻子有些生氣,立刻說:“你這老頭沒有玩!”“沒有玩,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過後鄰居嘲笑真氣管嚴,真絲毫沒有感到什麼難為情。

一個港商到荷花池社區買房,從上面俯瞰下面一片的平房,鄙夷地說:“這就是一片農民窟呀!”真的心裡不由地咯的一下。真當天在日記裡認真地寫下了真實的思想感受:平房的居民是貧民窟,住在下麵的人呢,我算貧民窟的貧民,還是富人?家裡的電話要安裝,家裡的傢俱不配套也得換,家裡的老婆該不該不換呢?
真始終有一個記日記的習慣,特別是遇到不愉快的煩心事,發生了大的事件,都要做一個詳細的記錄。這可以說是真內心深處被腐蝕和墮落的分水嶺。儘管真身處改革大潮的浪尖上,特別是工作與社會有諸多的聯繫和接觸,但在關健的時候還是能夠把握自己,激勵自己,沒有忘本,當然也是我最為自豪的地方。

中國人就是運河中的木頭!應該說生存在中國大陸的中國人,一位在文壇上走紅的專業作家,給出了最為精闢的解答:中國人就是木頭!這是時代賦予中國人的職責,除此之外,不管你想將木頭當作雕木,將其雕刻成為精美的藝術品,還是想讓木頭承載多麼沉重的負荷;不管你為掙脫這個木頭的稱呼做出多大的努力,你付出的越多,你得到的下場就越慘烈,不管你當你進入了官場,你就意味著將個人的所有東西轉換成
雖然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中年復一年重複著,使一代代的中國人變成了木頭,但百折不撓的中國從來沒有屈服,從來沒有為了光明自由的中國奮鬥!
巧取豪奪
房管所的現金會計賈慰冰是他的親外甥女,她的工作是馬桂臣擔任市長祕書的時候,由他一手操辦的。馬桂臣能夠快速準確地調入到房管所這個位置,外甥女也是功不可沒,也完全是由於她提供的消息。

馬桂臣看到拆遷已進入尾聲,各項的工作也納入了正常程式,將李掌握的財政大權移交給了賈慰冰,又按照賈的意願新增加了一個現金會計。

下一步就立刻準備更換鍋爐,以達到新擴建的供暖面積。為了在處理舊鍋爐和購買新鍋爐的過程中,避免出現損公肥私的現象,自己親自出馬與相關人員洽談。自己也暗下決心,以後涉及到房管所的所有業務,必須做到事必躬親,一律由自己親自出馬,自己與主管和現金進行結算,
馬桂臣計畫將新籌建的商品樓進行豪華裝修,在南方親自招聘和組織了裝修隊,自己一手操縱所有承包人員施工進貨,讓自己的外甥女擔任主管會計,真正地形成由自己的人馬一條龍服務。

馬桂臣為了讓兒子在單位能夠順利的開上汽車,他將在他兒子單位開車的司機調入房管所給自己開車;兒子開車出了事故下崗,他又將兒子親自調到房管局給局長開車。將弟弟的安排到剛剛竣工的七號樓商品房,見七號剛剛建好,又堅持要霸佔已出售的301室。

由於馬桂臣為回憶出售樓房事速度,七號樓早已開始出售,他所要的七號樓302早已出售。馬所長詢問了幾次真,也不好直截了當地告訴真自己想要。真將這套房出售給了孫經理,也不好退出來,最後見不和真說實話恐怕對自己更不利,就不得不和真說實話,說自己準備住302。真只好一邊答應馬所長,一邊與孫經理商量換套房。

可馬桂臣知道了孫經理批給真的鋼材就是孫經理一手批的,所以從內心對真早已是恨之入骨,可又不便發洩,但他決心找機會一定要好好地調理調理真。


滄州市新華房管所籌建的商品樓,是套用了天津市的教授樓,一層四戶。而如此的筒子樓是大城市早已淘汰,小城市剛剛興起。存在的弊病就是東北角和西北角的住宅採光受到極大的制約,而採光和通風良好,規劃合理,客廳面積達到近五十平方米,全面積超過一百平方米的也就非坐落在七號樓東南角的302室。
其實馬桂臣調入市政府小車隊的時候,就分配了一套兩室一廳,人心不足蛇吞象,馬桂臣看到自己擔任房管所的一把手,不要白不要,即便違反了幹部住房的標準,也很正常,而要兩套房也顯然是不合情理。馬桂臣看到垂涎三尺的這套樓即將失之交臂事不宜遲,他決定還是與孫經理當面商談。他通過真將孫經理邀到房管所。馬桂臣與孫經理一見面首先將自己現任市長和副市長拉關係擺出來增加自己的實力,然後又將真將孫批的鋼材送給他,他沒有要,來顯示自己清正廉潔,然後才切入正題,說到孫定的房子是局裡批給自己的雲雲。馬桂臣看到孫經理若有所思,又急忙趁熱打鐵:“你如果將這套房讓給我,我還可以將樓下的202室給你。”孫經理看到馬桂臣急不可待地要房子,也不願意與他爭,最後只好順水推舟地答應了。馬雖然如願以償,但對郭產生了極大的憤恨和強烈地不滿。

文藝會演

真二哥從家裡搬出來,單位就分了兩間平房。看到單位前的位置非常不錯,就找熟人要了一塊地方,蓋了三間平房。真二哥剛剛蓋好了房子裝修好,真給二哥搬家裡,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真雖然和這個熟悉的身影二十幾年沒有見面,可他一眼就看出了他,他也感覺到對方看到了自己,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小學同學魏蘭利。真早有耳聞,他是金的連襟魏,真上一次到二哥搬家,就曾看到魏與幾個花枝招展的女性,從二哥對面的平房中出來,兩人相視誰也不先開口。數月後魏到新華所給他媽媽辦理房證手續看到真,才迫不得已與真打了個招呼,還招來馬桂臣的好一陣嫉妒。

真擔任售房工作後雖然有些工作被他人越俎代庖,也落得清靜,只是對不能很好的學習書法感到十分的遺憾。和真一起擔任售房的同伴休年假,馬所長讓他到報社再刊登一個售房廣告,副所長審察廣告辭時,將同伴的連絡人挪到了真後面。到報社交到編輯審核的時候,真又將真的名子還原到第二。

“昨天申奧的電視看了嗎?”“看了。”年青的編輯又說道:“有什麼想法?”中國申奧昨天失敗,想必每一個熱血青年都會懊喪。“嗨,什麼樣的感受,吃一頓飯也就全忘記了。”說到吃飯,真急忙向報社編輯中午請客。“算了,就給國家省上一頓吧!”真不解地看著編輯,掃興而歸。

回到單位真還為中午沒有用公款請客悶悶不樂,聽到房管所辦公室姜主任告訴真去大修隊(市房管局下屬的一個建築公司),真剛一進大修隊的門,馬桂臣就領著真去了一個房間,裡面有幾個擺弄樂器的,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笛子,讓真吹一段,真感覺到沒有和樂手們打個招呼有些唐突,但看到馬桂臣那付神態很嚴肅,也很堅決,顧不得多想,還是拿起了笛子。凝神屏氣,吹了一曲自己比較熟悉的《牧民新歌》。看到馬桂臣全神貫注的樣子,仿佛找到了久違的知音,按照他的吩咐又吹了幾支曲子,感覺甚好。隨後馬桂臣也拿起二胡,還是非常嫺熟地拉起了二胡獨奏曲《賽馬》,結著馬桂臣指揮著樂隊一起合奏了幾支曲子。

第二天給二哥搬完家,真急急忙忙地趕往大修隊練曲地方,正竭盡全力地與大家一起合奏,聽到馬一聲斷喝,樂隊幾件樂器戛然而止,面面相覷,我從馬的表情上看到好像是斥責真,真感覺到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

馬桂臣也是一個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人,他懂得讓一個有些演奏水準的樂水來為自己撐面子,他更懂得抓准機會令你在眾人面前難堪,顯示他的權威,而熱愛藝術的人,為了充分地展現自己,會將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所有一切可以忽略不計。但真是一個相當顧及臉面的人,脾氣也比較暴躁,要以別人,真也許早就針鋒相對地反擊,但他內心的這口悶氣,實在也是 不下去。真內心想,我不是用自己的個人愛好吃飯,更沒有想到出頭露面,你和我少來這一套。真此前就曾對馬桂臣有些不滿,一次是在產權所,他當著一屋子的人將東西狠狠地摔到桌子上;還有一次在房管所辦公室,也是當著滿屋子人摔東西,雖然這兩次都不是沖著真,但真不吃這一套。真清楚馬桂臣玩的這一套。

“明天下午我們到局裡彩排。”馬以領導者的口吻指示樂隊所有人員。郭幾天始終對馬在大庭廣眾之前訓斥自己耿耿於懷。所以在局禮堂裡演奏樂曲的高潮時,房管局局長和簇擁的十幾個人親臨現場時,真竟然鬼使神差地拂袖而去。第二天局裡召開大會前有項樂隊演奏節目,真連面也沒有見。大會結束後馬桂臣在單位見到真頭一句話就說:“你怎麼著也應該到場吧!”
馬桂臣看到新籌建的幾幢商品樓很是搶手,達到了供不應求。看到應該是到了卸磨殺 的時候了,他想將真換掉,換一個對自己惟命是從的人。馬自以為真被停止的工作,一定會找關係或自己要求繼續從事售樓工作,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真看到這個消息,竟然連續十幾天也沒有上班。馬深知真不是特別好剃的頭,在自己立足未穩時再與真這裡引起麻煩,會使比較穩定的局面失控,他只好親自找到真的家中,要求真繼續從事售樓工作。但對郭早已是心存草芥。

鄭看到真十幾天沒有上班,估計是與馬桂臣發生了摩擦,於是就滿世界的製造遙言,他和本科室的人說:“真給馬桂臣賣命,現在怎麼樣了!”鄭看到馬所長給了真房子,就令他非常的嫉恨,因為這套房子,他背後早已默默地承諾給在運河檢察院的孫某了。特別是看到在拆遷會議上,真竟敢當著眾人的駁斥他,揭露真相,更使他恨之入骨。“馬桂臣這個人,時間長了和誰也上不來!”鄭春升接過話題:“真這個傻逼,早晚得讓馬桂臣給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真是一個重義輕利的人,在社會闖蕩了二三十年,對社會和對形形色色的人不能不瞭解,但憑他的閱歷還不能完全地洞悉他人全部的內心世界。由於他比較單純,也沒有將他人想得那麼壞,他比較鮮明的追求和嫉惡如仇,對社會上那些掠取不義之財,也是不屑一顧的。這也就更使他既得不所長的信任,也會令科長討厭。總之,真不會將骨子裡的棱角,全部地消融到現實社會利益之爭上來。所以在他人利用工作之便糠國家之慨之時,他卻以潔身自好泰然處之。

特別是真的個人經歷也比較坎坷,所以當看到所長能夠給自己解決一套房子,儘管自己硬著頭皮送了禮,又交了整個商品房全價的四分之一,但還是對馬桂臣感激涕零的。

馬桂臣召開會議,馬莊重地莊重地坐在主席臺正中央,組織會議的況開場白讓大家好不令人忍俊不禁:“昨天家裡來了個朋友,兒子見一桌的吃喝一屁股坐在了正座上:“兒呀,兒呀,你知道這是挨板子的地方!”

“去拿笛子,吹我是一個兵!”我心裡那個氣呀,你馬桂臣與他人爭權奪利,拿我當槍使!?

房地產掛靠在政府的名下,在拆遷規劃等等方面有相當的優勢,因此新華區的一些職能部門紛紛鼓動馬桂臣擴大隊伍,於是,由規劃、銀行、區政府、設計院、新華房地產管理所組成的房地產聯合開發公司達成口頭意向,辦公地點在新華房地產管理所,馬桂臣任董事長。

大權獨攬的馬桂臣猶如如虎添翼,一付躊躇滿志,勢在必行的架勢,馬不停蹄的購買辦公用品,自恃有這個實體會在極其短時間內,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賺個盤滿缽滿。

經過一段時間與馬桂臣所長的近距離接觸和瞭解,真發現馬桂臣工作過的單位和與其打過交道的所有人,幾乎對其印象普遍不好。馬除了善於走些上層路線之外,工作作風一 是剛愎自用,獨斷專行,根本聽不進不同意見。從急不可待地組建房地產聯合開發體,更加暴露出馬桂臣好大喜功、缺少城府。他根本沒有看不到,對你極盡吹捧之功,竭力地組建開發的幾個實權單位的人,對房管所這塊肉早已是垂涎三尺,他們是為了滄州的城市建設嗎,是為了給國家增加多少稅收嗎?是具有多麼見得了陽光的堂而皇之的主觀願望嗎?沒有!有的僅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撈取點個人名正言順的實惠。所以,儘管他們一致的推舉馬桂臣擔任老大,儘管他們在成立公司伊始對馬一會言聽計從,甚至百依百順的樣子,但他們絕對不會在出資、出人、出力的之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退避三捨,而馬更沒有察覺到所有積極成立實體的險惡用心和潛藏著狼多肉少的混亂局面。

在中國社會官場上混的人,大多是些並不理智,而又不知道給自己定位的人,稍有些機會,就會使自己潛伏在內心深處對金錢、對地位、對貪婪的野心極速的膨脹。在貪婪的欲望的驅使之下的人,就如同一隻高速賓士的汽車失去了剎車裝置,最終成為車 人亡的下場。

“馬所長,現在你在房管所和現有的房地產開發公司無疑有分配權、有出售權、有絕對的決定權。就目前來講你沒有缺少資金或人才,更沒有任何潛藏什麼危機,對你構成什麼威脅。在目前大好的形勢下急於招兵買馬擴大實力,一旦的成為現實,你名譽上可能掌握更大的權力,然而你卻忽略了你在得到名譽上的權力和這些看好的合作夥伴,無疑變成了你競爭的對手和制約你決策的一個個婆婆。”真近一個月來對此做出的極其深透的分析如同一桶冰水,澆得馬桂臣一個透心涼,權衡利弊後不由地出了身冷汗,他在暗暗地對真刮目相看,慶倖沒有將生米煮成熟飯。但真可謂的金玉良言,不但沒有使馬桂臣對真增加多少好感,他卻為自己在成立公司的淺薄汗顏的無地自容,他的狹窄的心胸註定了他的妒賢嫉能,他知道真在這方面棋高一著,但他更妒嫉真,他恨不得真走得越遠越好。他決定讓真是籌建建材公司。

真聽到馬的打算雖有些不是那麼情願,真深知一個人邁進了商海就會變成一個見利忘義唯利是圖的勢力小人。真對自己是有相當嚴格要求的,而且他對於在任何環境和任何問題面前,他自信都能夠牢牢地把握自己,正是自己恪守做人的底線,才在財色面前不至於亂了分寸。

其實,大凡有點男人味的人,內心都會有一道道極其威嚴的律令:什麼樣的事應該做,不管多麼遇到多大的困難,要擔當多大的風險,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必須要去做;什麼事不應該去做:不管多麼具有吸引力,具有多大的誘惑,都堅決地不去做。一個人缺少這點自律,且不這說是什麼男人,連禽獸也不如。

真考慮到家庭和妻子、孩子都沒有城市戶口,特別是目前家庭中的拮據,拮據的生活也不可能使人變成高尚,下海也未必是什麼壞事。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立刻對建材市場做了全面細緻的市場調查和分析,草擬一個組建建材公司的具體方案。

自從交上方案,真就急切地期待著所長的下文,他賣房幾乎都沒有多少精神。他將房屋出租情況報表貼在牆上,就又忙著接待一個購房戶。

90年代初期滄州的房地產剛剛興起,而房管所開發的商品樓房又坐落在繁華的新華路和滄州獨一無二的荷花池,說不上什麼依山傍水風景秀麗,也算得上滄州黃金地帶的搶手樓盤。所以自馬桂臣上任後,新建起了七幢樓很快銷售一空。

“這是最後一套了,你先看看。”真領著這位局長打了招呼的客戶,荷花池四樓當時的出售價格是七百,但馬桂臣聽到是局長介紹來的,又是最後一套,所以一平方米長了四十元。但交錢時馬桂臣吩咐還是按照一平方米七百交的錢,然而,購買房的張局長剛剛出門,馬桂臣又指示真馬上將其叫回來。負責收現金的賈慰冰看到真憤憤不平地看著馬桂臣的背影,急忙地打圓場:“和當官的打交道,你就別較針!”

真只好跑到荷花池社區將正在看房的張局長叫回來。至於馬桂臣怎麼和張局長怎麼說的,到底交了多少錢,真也沒有興趣問。

滄州市在市直系統組織藍球聯賽,動員各局組織藍球隊,局裡從全市範圍內挑選了精幹的專業人才。房管所也成立了藍球隊,馬桂臣在所裡親自挑選隊員,進行訓練。與實驗小學四五年紀的小學生比賽,也是輸得慘不忍睹。馬桂臣打藍球也有兩下,他組織隊員跑場,看到真練習三步上藍有點彆扭,就讓他重新跑了一次。跑完了指著場地問真:“你跑了幾步!”真一本正經地說:“我跑了三步呀!”馬桂臣看到幾個隊員都 著嘴笑,他沒有說話。

真看到馬桂臣不讓別人跑場,卻讓自己反來複去的跑,懷疑又是馬桂臣成心找自己的毛病,可他站在陰涼處琢磨自己剛才做的三步上藍,又看了看其它隊員的三步上藍,他終於看出門道,禁不住鱉得臉紅到了耳根。原來自己打了一個多朋的球竟然還不知道三步上藍,而自己剛才是跑了四步上欄。真為自己出了天大的笑話,感到無地自容,但真也為這一個多月,自己沒有發現自己如此低級的錯誤,而感到羞愧。還有一點就是一個多月期間,與單位這麼多的人在一起練習打藍球,卻沒有一個人來糾正真的犯錯誤。還有一點就是所有的旁觀者看到房管所打藍球的整體的十幾個人當中,集體都不約而同甚至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會發出這是一個多麼垃圾的整體。
真打完藍球,就找到馬桂臣,竭力地向馬桂臣所長推薦所辦公室的新調入的老師,然而,馬所長卻死活不同意。

從以上這個小小的例子,不難看出柏揚老先生《醜陋的中國人》當中嘲笑和 擊的中華民族的劣根,達到了無所不在。

原來辦公室裡與馬所長同姓的年青人,是剛剛從學校裡調來的,因為工作與馬桂臣發生了口角,馬桂臣就將其掛了起來,他知道馬老師打藍球不錯,但他正和其睹氣,說什麼也不讓他參加。
有道是兵強強一個,將慫慫一窩。有如此的領導可想而知藍球隊會取得什麼樣的成績,即便是房管局從滄州市範圍幾挑選的專業隊員所組成的強大的陣容,參加全市藍球比賽,也是潰不成軍。

藍球隊比賽剛剛落下帷幕,房管局又組織規模龐大的跳舞活動。馬桂臣親自推薦真為全所唯一一個到局裡參加跳舞比賽的人選,另一個是位參加跳舞比賽的隊員是會計室的會計賈某。豈料,真對此一點也不感冒。

房管局藍球隊的楊風桐是局藍球隊的球員,藍球比賽後就調到了房管所。這小夥子二十四五歲,一米八幾的個頭,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由於他經常的到真工會去,和真混的很熟,真就向他推薦在房管所擔任會計的賈做女朋友的後選人。雙方接觸後沒有什麼動靜。由於真請求孫經理開鋼材需要一封介紹信,楊有個朋友田景有心開的信,真總感到欠了他一份情,所以他招呼楊晚上一起去喝酒,可出了房管所大門時,真卻看到李喊上了賈,真也不好說什麼。想不到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賈竟然買了些東西來到真的家裡。

看到賈來到自己的家裡,還是一頭的霧水,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大門,他傻傻地看著她和手裡的東西有些不知所措。“趙金珠在外面呢!”趙與真是一個寇裡工作。意思是他看到我們之間來信恐怕給賈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他管不著我!”賈說完話,一扭頭就坐在了沙發上。真看了看表也十一點三十分點多了,中午老婆孩子都不回來,不如請她在這裡吃飯。“你先坐,我去買點現成的,一會兒就回來!”賈看到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真剛想出門又擔心別人會闖進來,想到將門鎖上,可又想那樣將她一個關在裡面有些不放心,不如將門鎖上,給她個防盜門的鑰匙。那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幹坐著呀。於是將臥室裡的幾本相冊搬出來,“你先看著!我出去買點菜馬上回來!”

賈在真的客廳看著相冊,一邊琢磨著剛剛真出去時的表情,當她看著真與妻子結婚後的照片和妻子生下兒子時的全家照片,她有些坐不住了,她的臉不由地一陣陣地脹紅,她站起身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打開門像辦了錯事的孩子落荒而逃。
真沒有敢多耽誤,買了幾個簡單的菜,騎著摩托就返了回來,可他客廳沒有賈,茶幾上翻開的相冊,他似乎明白了幾分。
第二天所裡召開運動會,真在進行慢騎自行車時,借了剛剛進院的賈的自行車。賈也借機將真防盜門的鑰匙還給真。

一、快給公安局打電話,將郭起真抓起來!

賈的造坊不久,所裡就已傳開賈與馬桂臣的親戚關係。

94年三月最後一個星期,全國剛剛開始推行一星期休兩天,真趁此休兩天的機會,就帶領全家去山東泰安爬了次泰山。爬十八盤的時候,真堅持讓剛剛四歲的兒子獨自爬山。想不到兒子興致特別的高,爬得滿頭是汗,也不叫累。

真在孩子剛剛兩歲的時候,就有意識地培養兒子的獨立性和頑強精神,孩子倒了從來不扶一把,自己能夠做的,也儘量的讓他自己去幹。晚上睡覺的時候,真就和他比賽脫衣服,不管春夏秋冬,每當睡覺時,真一邊誇張地哼著《地道戰》的插曲,一邊比賽,他發現比不過爸爸,就大聲地喊著媽媽幫忙拉住爸爸,至到自己快脫完了衣服,才讓媽媽放開爸爸。

從泰山回來,真向同科室的劉春顯擺著照片,一邊述說著去泰山旅遊的情景。劉春說好中午請真吃飯,可真路過家門口時,忽然楊冰箱裡有些東西可以做菜,就熱情地邀請劉春到家裡吃。

劉春是個非常實在和靦腆的人,三杯酒下肚話自然就多了起來,他說到每天在家裡要做一日三餐,談到老婆什麼也不幹。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說這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大孩子。真看他實在,喝起酒來也痛快。至到喝得有些高才甘休。

下午一上班,在東風路購買房戶主來交房款,真拿出房屋出售價格表,認真填寫好交給客戶。豈料,客戶一會兒就下來說:“會計說你寫的價格不對。”真又認真地檢察一遍,確診準確無誤又交給客戶。然而,客戶如此反復了兩趟,還是說有錯誤。真只好上樓去。
“小郭,這個定單哪兒有錯誤?”李小珠態度蠻橫地搶過來說:“你填的價格不對!”真想,按慣例,收款是現金會計的事,你從中作梗又是為哪搬呢?真向她反復的強調說自己核對了幾次都沒有錯誤。她還是執意說有錯。真只好對現金會計小郭說:“你暫時按照我開的售房定單出錢,出了問題有我負責!”“你算幹什麼的?”真見她胡攪蠻纏,轉身想走,李卻不依不饒,抓起桌子上的算盤就向真打來,真有手一擋,左手食指頓時血流不止,真頓時火冒三丈,沖過去就想還手,李見事也鬧大了,趕緊想溜,真掙脫了周圍人的勸阻,沖上去照著她的臉就是一拳。

李小珠頓時也像滿泄了氣的氣球,一句話也沒有說,“你還打嗎?”李無言以對,蹲在地上。

馬桂臣聽說真與李動手打了起來,他到會計室指揮會計將屋裡將摔壞的茶杯收集起來,又立即找在場的人作證,然後向真宣佈停職反省。

真雖然確信自己沒有借,打了她也完全得因為她先動手將自己手打破,也是事出有因,但畢竟將她鼻子打破了,還是應該到醫院裡看看。於是,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二哥和四姐談了一遍,買了東西到醫院看望李小珠。

李小珠有心臟病,真在內科病房時看到李,他正在與他的鄰居說著話,見我去了就和鄰居說:“這不,給你留得最後一套房,叫他也給賣了!”

荷花池社區開發已告一段落,開始開發東風路北側。李小珠居住在所開發的商品樓房附近,與李鄰居的平房也在開發的面積,但還沒有進行正式的洽談,但不不負責開發的李小珠,越俎代庖,提前向被拆遷戶透露了風聲,甚至將補償鄰居的樓房,正是真出售的這一套。真聽到這兒,也不願意揭穿她吃裡扒外的行為。真見李的姐姐在旁邊,只簡單和她講了講事情的經過,就告辭,給李買了中午飯才離開醫院。

馬桂臣聽到真去了醫院,他立刻指派辦公室人到醫院告訴李小珠不要出院,要她和真要賠償。

馬桂臣從事件的發生,內心就充滿了幸災樂禍,也正是馬桂臣在會計室裡,挑撥會計找事,才使李小珠對真出言不遜和挑釁。在馬桂臣看來,打架的兩個人都是他打擊的對象,都恨不得將事態擴大的越大越好。所以他從發生打架事件一開始,就給真搜集了所有證據,他做好借此將真好好地調理講理的準備。
然而,馬桂臣看到李小珠已出院,並多次向他提出上班,而經過對事件的瞭解,發現真開具的售房訂單沒有任何的錯誤,事件發生的最主要原因是李小珠,而且真幾乎沒有什麼差錯。儘管如此,馬所長也不想輕而易舉地放過真,他想真被停職反省,怎麼著也得自動地去找自己,不買禮品,也得找他求情,那樣趁機教訓教訓真,然後再來個順水推舟。可打架事件過去了近一個月真沒有上班,連自己的面也沒有見,馬桂臣考慮,如果再玩借刀殺人或一劍雙雕未免有些太牽強,所以,他就通知房管所的況書記,通知真上班。

況書記將真叫到他的辦公室,開門見山地說:“李小珠已經上班了,她住院花得五百多元的醫藥費,單位上也給報銷了,你就回單位上班吧!”真想到馬所長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無緣無故地停職了近一個月,你黑不提白不提的就算了!這不是存心折騰報復人嗎?你當初對我停職反省怎麼不叫況書記找我談話呢?

馬桂臣從況書記那裡聽到真對他的處理有相當大的意見,甚至還有追究李小珠的責任,也完全的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馬桂臣之所以沒有再利用這個機會對真進行更大的打擊報復,也是因為李小珠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充當馬桂臣的槍,而且李也看得出,馬桂臣正是想利用她擴大事態,使她從會計室脫離出來,但馬桂臣從這件事的發生,就做好對真進行一系列的打擊報復。他自信有這個實力可以將真置於死地。

真月底到會計室開資地遭到拒絕,說是馬所長不同意。馬桂臣指示會計不給真開工資,也是為了剎剎真的銳氣,馬桂臣也是底所十足告訴真:我就是將你停了職,,扣了你的工資,你又其奈我何呀!

真在房管所副所長劉洪發辦公室看到馬桂臣所長,就詢問工資為什麼不發,馬桂臣仿佛又找到借題發揮的機會,想到真在文藝演出時存心地涼他的台,想到在自己所要的商品房問題,真卻從中作梗,特別是想到自從打架發生之後,他與公安局方面的人聯繫和諮詢,掌握了對真進行打擊報復的各種手段,而且這一次找到曾經在市政府被人毆打,卻沒有出來的氣,都剎在了真的頭上。想到此馬桂臣怒不可遏地狠狠拍了一聲桌子說:“你郭起真不上班,還要工資?”

“誰不上班,是你口頭通知我停職反省。”馬桂臣想不到真竟敢當著滿屋子的人拍桌子和自己對抗,頓時暴跳如雷,大聲地喊道:“快!快給公安局打電話,將郭起真抓起來!”

“哼!你馬桂臣有本事就將我抓起來!”倘若說馬桂臣這一掌是這一生在官場積蓄的全部淫威,那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歇斯底裡狂叫將郭起真抓起來,也是在炫耀自己龐大的社會關係,拉開對一個平頭百姓的施淫的號令。然而,也正是馬桂臣的這句擲地有聲的狂言,也開起真對馬桂臣在房管所任職期間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和專橫跋扈的強烈不滿。而更讓真不服的是,真自信自己兩袖清風一身的正氣,一步兩腳坑走出來的。特別是從工作上對馬桂臣可謂忠心耿耿。馬桂臣感到還沒有將真降服,“我給你房子!”馬桂臣清楚真是一個比較重義氣的人,這也是真的軟肋。

“閉嘴!這個十字架我早已扛了兩年!”真住到馬桂臣分配的住宅內,開始確實感激馬所長,但經過這兩年接觸,想到自己為馬桂臣出謀劃策,想到到馬桂臣鼓動自己承包,卻出爾反爾,想到為了要房給馬桂臣送了如此厚禮,親眼看到馬桂臣利用職權侵佔了兩套商品樓房,而且是自己已經出售了的商品樓房。大家已知道的商品樓房是兩套,又有多少不被人知的國有財產,被他當作的私有財產,換取個人利益呢,還想到自己這次發生與會計互毆事件,馬桂臣不問青紅皂白就停職反省,讓書記通知我上班,卻又扣發工資。且不說你讓人來將我抓起來,就是叫人將我槍斃了,我也不服這口氣。

馬桂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給公安局打電話,擔心被人聽到,可又一時說不清楚,他只好親自開著上任伊始買的夏利汽車,親自到公安局去找人。

做為一個員警,他所承載著是道義和正義的重任和人民的信賴和尊重,做為一個健全和理智的人,他理應具有一個人完美的人格,倘若一個員警或一個健全的人,失去了職業道德和做人的最起碼的底線,那麼他就喪失了人就起碼的尊嚴的人格。

真清楚地知道,金局長的侄子在運河分局擔任刑警隊的大隊長。而馬桂臣公安局如果沒有關係相當密切的人,也不可能拿公安局抓人為自己撐腰。

馬桂臣果然是言必行行必果,拉來兩個員警,將真抓到公安局。

收審

滄州新華公安分局坐落在原市政府院內,抓真的員警崔亞鋒是真的小學同學,其父親擔任原滄州市勞動局局長,此人原在市公安局經濟偵察隊財務部門的主要負責人,後不知何原因調到新華公安分局擔任內保;另一個員警姓劉,是真原一個單位的劉彪的表哥。他看到真不卑不亢地瞅著他,他將口袋裡將手銬掏出來放在桌上。

“郭起真,你知道不知道,就憑你和你們所長拍桌子,我們就可以將你收審嘍!”崔亞鋒說完看了看真。想到剛才領導找他時吩咐的話,馬上切入了正題“考慮到你家庭困難,他先交七千塊錢!”真想問他,憑什麼交七千元錢?就因為拍桌子就要交錢嗎?真一想,要看看公安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如果一定要交錢,那你們得開個票。”““郭起真,我告訴你!到公安局還沒有一個敢讓公安局開票的!”崔亞鋒斬釘截鐵的一句話道破天機。

從崔亞鋒這位從公安局經濟偵察隊財務部門的主要負責人,榮升到滄州市新華公安分局從事一般幹警的口氣中,就不難看出公安部門一些人匪氣十足,霸氣沖天,骨子裡浸透了天是老大、我是老二!

滄州公安圈子裡有一句特別流行的話: “你別犯在我手上!”言外之意令人不寒而慄。所以,在滄州遇到員警,你自恃遇到了人民保護神,自以為是遇到嚴格執法的正義化身,以為穿著警服的“人民保護神”和法律就可以使平頭百姓安然無恙,那也許就大錯特錯了。因為你所遇到的也許是個執法犯法,甚至殺人一眨眼的劊子手。最能夠體現少數公安人員特質的,不僅僅是在滄州,就是在在首都北京,所發生的事件,就足以對以上結論深信不疑。一位患有嚴重神經病的李小玫病情發作,剌傷了派出所員警黃某,患者的母親拿出到北京打工賺的十萬元錢,到醫院請求黃某原諒,而這位員警大人,卻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要錢,我要你兒子的命!”皇城根下的“人民保護神”,將傷害自己的神經病患者,當作太歲頭上動土的大逆不道,恨不得讓全世界都來領略到他馬王爺三隻眼!這位可憐的精神病患者被當作殺人犯,關押在朝陽區看守所“自然死亡”,也是順理成章,踐約了“我要你兒子的命”的錚錚誓言。既然在皇城根都發生如此令人震驚中外的事件,那在天高皇帝遠的小城滄州,平頭百姓命運可想而知。而中國少數人將向百姓施淫、自相殘殺,當作展示陽剛和權威,實乃國人的悲哀!此時此刻洋人“華人與狗不能進入”和“大陸豬”的辱駡聲,又在耳邊繚繞!


1994年6月1日上午新華公安分局將真傳到分局,一個員警說:“你怎麼不找人呢?”給真戴上手銬後,上午沒有直接送走,中午關在新華公安分局內保科。真坐在公安局想,你們既然將我抓了起來,我到要看看你們以什麼罪名,是以我和所長拍桌子關押嗎?是因為我與李小珠發生互毆嗎?她打架後住院也是在內科住院,總不至於將李的心臟病也扣在我的身上吧!

下午崔亞鋒打開內保科的門,就問身後的人“劉文海來了嗎?”
真一楞,崔當著真的面說,顯然是說給真聽的。真與劉有些爪隔。真與會計打架前,一個棋友找到真:他的一個朋友因為銷贓被收審,請真到三樓檢察院的朋友幫個忙。檢察院的朋友很給真的面子,不久就釋放了棋友的朋友劉。真考慮欠了一份人情,與朋友特意請了在檢察院的幫忙的人。崔當著真的面提起劉文海,顯然有一定的目地,是什麼企圖呢,肯定是賊人賊心,懷疑真在與檢察院的朋友斡旋的時候,肯定收受了人犯家屬的賄賂?而崔當著真的面旁敲側擊,不過是敲山震虎。

崔遞給真的收審證上填寫的罪名是由盜竊,改成了傷害。

滄州市收審站坐落在滄州市的西郊大和莊附近,收審站是由北面七八間平房和南房組成,南北房之間用鐵網罩著。94年的六月是華北幾十年最熱的一個夏天。

收審站三號監室不超過二十平方米,監室的西北牆角地有個十幾釐米的洞口,排泄口上面安裝著一個自來水管,這也是全體在押人員的飲用水源和排泄在押人員的尿液、大便的地方。每天二十四小時,沒有開水也沒有放風。白天全體囚犯全部赤裸著,只穿著褲頭,葉姓擔任號長,指揮著十四五個囚犯,每天至少要從事十幾個小時的勞作,揮汗如雨,不停地用刀子修理塑膠鞋上的毛邊。監室裡不准保存寫字的任何工具,不准保存計時工具。每天從事多長時間的勞動根本無法計算,有時只感覺到剛剛躺下,還沒有睡醒,就要起來幹活。每個人都必須完成號長佈置的任務,完不成任務,就要遭到暴力毆打。每天早晨只限饅頭和鹹菜,中午清水炒白菜或冬爪之類的菜。原則上家屬不允許送任何的東西,一般的日用品可以在收審站購買。

沒有進過監獄的人可能都聽到過傳聞,監獄裡是犯人管犯人。可能你會說,犯人如果管犯人,那管理監獄的員警呢?實際上監獄名譽上是員警管理,但實際上確實是犯人管理。在押人員沒有接見或看守提詢及每天收活和向外送活,可以出監室外,幾天甚至幾十天幾個月都不一定見到看守。所以說監獄裡是犯人管犯人,是公開的祕密。

在押人犯每天除必須要完成號長佈置的任務之外,還有一件最嚴格和最緊張的任務,那就是每天結束了工作後,必須要將勞動用的剪子、刀子清點清楚,統一交給在門外管理的雜役。如果發生丟失刀子和剪子的事件,不用看守出頭,號裡找不出來,全號人就別想睡覺了,什麼時候找到才算結束。找不到就要搜號。之所以對刀剪如此的重視,是擔心落在其它的在押人犯手裡,發生意外事故。

滄州收審站是以在押人犯所從事的十幾個小時勞作創收的,但偶爾也有因需要加工的塑膠涼鞋沒有到貨,在押人犯難得閒來無事,就打打樸克,下下象棋,閒聊些彼此的案情,插科打渾。

十幾個在押的人犯,分別相互交流各自的作案經過和逮捕後遭到的各種嚴刑逼供,介紹怎麼賄賂公、檢、法和政府官員,達到重罪輕判或逃脫法律的制裁。

收審站有時也沒有活,在押人犯閑來無事就可以打打樸克,下下象棋,閒聊些彼此的案情,插科打渾。

收審站院內可以自由出入的,是每天送飯、送日用品管理刀具等是雜役。雜役就是曾經觸犯刑律輕微或勞改刑滿後,留在收審站從事雜物的工人。

“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真看到有三個中年男子在院內自由地走動,在門口經常的從家屬手裡接過各種食品和物品。

“他們是收審站的貴族!”號長神祕地說。

渤海灣與天津毗鄰的黃驊是河北滄州地區轄區的縣級市,改革開放搞活形勢,使黃驊市市長、對外經貿主任、外貿局局長與在職的國家外交部副部長少爺沐浴在春風裡,聯合走私大批的進口香煙,東窗事發後,竟敢動用武警搶劫查扣的香煙。河北省組成專案組駐滄州查處,所有的涉案人員悉數歸案,涉案的外交部部長少爺關押在青縣看守所。而關押在滄州收審站的三位政府官員,不僅逃避了普通在押人犯的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勞作,每天還可以享用自由世界的美味佳餚,甚至可以在酷熱的夏天,搖著涼扇,躲在蒸籠般的囚室外納涼。真是兩重世界兩重天呀!正是這些位高權重的貴族,犯罪證據確鑿,即便逮捕歸案,一陣風過後,涉嫌走私的所有在押人犯,均全部無罪釋放!

當部長級的少爺、市長級的權貴喪心病狂的踐踏法律,卻可以逃脫法律的懲罰,而奉公守法的平民百姓,卻會遭到權貴肆無忌憚地打擊報復,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比干被達姬剜心,遇到賣無心菜的老婦,方知無心死亡,一命嗚乎。又有多少勞苦大眾哀莫大於心死!?比干是死於紂王當政,奸臣當道的亂世。那麼今天亂象又是何人作崇?

乖乖!真乃盜鉤者亡,盜國者昌,河北滄州公安局收審站隆重地推出了現代版的刑不上大夫。何止是刑不上大夫,河北滄州新華房管所所長,充其量一個政府當中最小的官,也是熟眼通天,老虎屁股摸不得,得罪不起,是一位翻雲覆雨的高手,否則真只因和所長共同拍了點子,也要被關監入獄,體味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牢獄之災。

夜幕籠罩在收審站的上空,皎潔的月光透過鐵網,灑落在收審站不足一百平方米的院內,炎熱的水泥地面上,散發著熱浪。一號監室,半夜傳出毆打在押人犯身體的沉悶聲,伴隨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每個人仿佛經歷了地獄般的折磨。然而,酷熱和令人心驚肉跳的哀號,似乎並不足以喚醒緊張、勞累了十七八個小時的人犯,剛剛躺在床上不足三四個小時,就要被打醒,繼續從事沒完沒了的勞作。

黃驊市市長大人,昨晚剛剛吃了老婆送來的山珍海味,坐在院內吹著電風扇,手裡不停地搖著摺扇,忽然看到昨天被毆打了一夜的楊瘋子,從一號監室戴著手銬被看守押出來,如同被打了興奮劑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仿佛終於找到了在這個人間地獄裡,顯示其不凡身份的良機,沖著楊瘋子大喊道:“將他吊起來!”看守仿佛得到了頂頭上司的命令,立刻將楊瘋子用手銬將吊在院內的鐵欄上,轉身又從辦公室拿來一付手銬,將楊瘋子的雙腳牢牢地銬在鐵欄上,用手中的警棍,對楊進行瘋狂地毆打,被暴打的楊發出悲痛地哀號,拼命地躲閃著看守手中上下翻飛的警棍,忽然掙斷了腳上的手銬,雙手抓著銬著雙手的鋼筋,身體倒掛在院內的鐵籠子上。

這刻骨銘心驚心動魄的一幕說明了什麼?同樣是涉嫌觸犯刑律的囚犯,何以有如此大的差別?只因出身官宦就可以在被關押的地方自由出入,就可以免去近二十個小時的勞作,就可以享受自由世界的美味佳餚,就可以頤指氣使地向看守發號施令?!殘酷地現實呀,它又能夠讓多少人的靈魂扭曲!?

90年代末,大陸北大清華和港澳臺高校的高材生,與美國高校的學生曾做過一個測試:愛情、金錢、真理、正義、地位、財富、健康、權勢,請選擇與幸福最接近的五個詞彙。大陸學生幾乎百分之百的選擇權勢、地位,而美國學生百分之百地選擇正義、真理。權勢的在華夏大地上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無法無天的歷史延續了數千年,還要延續到什麼時候?權勢在中華民族的歷史上給多麼人帶來了災難,權勢又抹殺了多少優秀的炎黃子孫智慧和偉大的創造力?權勢又拖延了中華民族多少文明和進步的腳步?

被黃驊市市長指揮,被打的鬼哭狼嚎的人犯是楊瘋子,早已失去了正常人思維,居住在滄州市化工廠附近,因為宅基地與化工廠的廠長發生了口角,他拿著菜刀威脅了廠長。他可能不知他威脅的這個人正是十幾年前臺灣的一位服役的國民黨排長,泅渡到大陸,因棄暗投明成為功臣,當上了化工廠廠長。既然惹到春風得意的人,自然是撞到了槍口上,難免遭到空前的打擊報復了。

一天雜役給女號送家屬送的日用品,一位女犯放蕩地挑逗地說:“郭哥,你看我大腿白嗎?”郭雜役立即粗聲喝斥女犯。

收審站院內的東側盡頭是關押女犯的五號監室,在押的女犯在接受看守詢問和接受家屬接見時,經過所有監室的門。當女在押犯走出監室的那一刻,所有的在押犯就猶如是一匹匹饑餓的野狼,瞪著圓圓的眼睛,貪婪地窺視著望眼欲穿的獵物。
“快看!這個女的真漂亮?”號長指得女犯。監獄裡有句流行的口號,“勞改三五年,母豬成天仙。”這個剛剛押進來的女犯一米六五的苗條身材,兩條修長的大腿裸露在潔白的連衣裙外,路過幾個男監時,視力風騷的掃蕩所有的男監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男犯。“看到了嗎?這就是滄州赫赫有名的李,與她發生關係的都是在公安局有頭有臉的人。聽說有六七十個呢。”

真漫不經心地與一個在押的南方人下著象棋,南方人說:“我上個月進來的時候,聽說一個女的聽說她姐姐被關了起來,她就到公安局裡找人,公安局的人將還沒有賣淫的姐姐關起來,就一邊一個瀟灑了起來!”
“誰他媽個逼也別裝文明,真的遇到或逮到風騷的美人,誰也沒有本事吃素。”

一個三十多歲三進宮的滄州人,是號長手下的打手,兼副號長,他不屑一顧地瞅了瞅外面小聲說:“你們以為他們是什麼人了,我與他們打了一輩子的交道,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東西。你沒有什麼事被他們逮住了,恨不得將你打死,將所有的案子都糊在你身上。只要你肯賄賂他,打發他們滿意,他又恨不得將你犯得所有罪惡都一筆勾銷嘍!”

一個員警對嫌犯進行殘酷地刑訊逼供,迫使其承認所犯罪行,而一旦得到嫌犯的賄賂,就可以網開一面,恨不得將其所有的罪行一筆勾銷。金錢成為了衡量有無罪惡的籌碼!既然得到賄賂就可以開脫罪犯的罪責,那麼只有得到足夠的賄賂,當然也可以將任何一個無辜的百姓,定為有罪!?這難道就是河北滄州司法界的真相嗎?

“你這事就是得罪了當官的,是當官想整你。從你剛才說與你們所長的關係還不錯,他肯定也不是真的想整你,而是你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他。你放心,他不管怎麼折騰你,他最終就是想將你整服,讓你知道他的厲害,逼你向他俯首稱臣。這事也好辦,只要你向他服個軟,肯定什麼事也沒有。”號長眉飛色舞地向真指點迷津。

在這片土地上生存,就必須要承認邪惡勢力的淫威,必須要向邪惡勢力俯首貼耳,必須要奉上尊嚴,才能確保一時的平安!在滄州就必須要承認這裡比三十年代的上海攤還要黑暗三分!不過,讓真承認什麼都可以,只有共產黨承認在滄州的地盤,邪惡能夠戰勝正義!這裡的邪惡勢力比共產黨還要厲害三分,真什麼都可以承認。

中華民族可謂有能人,各路英豪填補了無數空白,又傳來一位錯劃右派,名曲嘯先生蒙冤入獄二十載,終於撰寫出數十萬字的《犯罪心理學》,也許爾等正在為曲老先生沒有蒞臨滄州獄中,用生花的妙筆撰寫千載難逢的奇聞逸事而遺恨終生,突見一位未成年的公子,以紀實作家身份,屈尊下駕滄州收審站,想必一部流芳千古的名篇巨著面世,指日可待。

真在三號監關了十幾天,就被轉押在了二號監。二號監一共關押了五個人,一個是五十多歲孤寡老人,他曾盜竊十幾台變壓器,關押了近十年;一個是在滄州車輛廠工作的胖子,因為盜竊,被辦案員警用警棍將屁股打的嚴重壞死,腐爛成了一個饅頭大的洞;一個是夥同部長少爺走私的黃驊政府對外經辦主任;一位年青人和真。這個關押人犯如此少的號,當然是照顧黃驊的幹部。下午妻子抱著四歲的兒子來探視真,真看到妻子懷裡被嚇得嚎啕大哭的孩子,內心陣陣地酸楚和憤怒,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

兩個辦案的員警,也擠進了狹窄的收審站辦公室。他們得知真曾經在看守所趕時髦撈過人,當然對這個地方門清,所以他們借此點化真在收審站架起看押人犯和辦案單位的橋樑——員警和在押人犯的經紀人!一個員警指收審站牆上在押人犯的名子說:黃字是運河分局的,藍字是新華分局的。真一邊和妻子一起哄著孩子,一邊側耳聽著這倆個辦案員警的話,在琢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真看到兒子透紅的臉上那驚恐萬狀的表情,如萬劍穿心,一再的囑咐妻子:“以後再也不要帶孩子來!”

二號監室的胖子因屁股上腐爛的濃口疼痛,不能仰躺和坐著,每天只有趴在床上,他見真和家屬見面後沮喪的臉,安慰了幾句,就繼續介紹自己的光榮歷史:到這裡都知道挨打,但挨打的差別就太大了。第三次把我抓進去後三個人打我,兩個人將脫光嘍摁在地上,一個用“狼牙棒”,就是警棍外面有無數個小疙瘩的“狼牙棒”,從屁股的一邊排著往另一邊依次反復的打,就這樣打上兩個回合,屁股外面幾乎看不出挨打,但裡面的肉全部打爛了!我屁股就是打完後爛成這麼大的洞,流了一大盆濃血,打得你真是生不如死呀。有一回打得我實在受不了,我一看怎麼求饒也不行,我就說“你今天最好能將我打死!”他一聽我這是威脅他,還要打,我就又說:“ 我怎麼敢威脅你,我是說我出去以後,一定給你送禮!我真不是說敢怎麼著他,我是實在受不了了。從哪兒以後,他就沒有打我。我也發過毒誓,他媽個逼的,誰要敢再打我,我只要出去,我不將他弄死,我就是他揍出來的!”

盜竊變壓器的老頭,看到胖子痛說革命家史,他也說起收審站:一天四個饅頭城市的人還湊合,農村的人飯量大,根本吃不飽。姓唐的號長看著誰不順眼,就想著法的折磨你。你不是吃不飽嗎,他每天將號你省的饅頭讓你吃,你還不夠,他和打飯的要,用煙和打飯的換,總是能夠讓你吃的飽飽的。你剛剛吃了兩天飽飯,他立刻讓你每天吃三個饅頭,將你餓的兩眼冒金花呀!

中國有史以來最大的災難不是天災,幾乎完全是人造成的。中國人腦袋裡的那點智商,全部用到了最殘忍、毒辣的手段對待自己的同胞身上了。

新華房管所所長馬桂臣利用在公安的關係將真關進了監獄,內心對真的仇恨,終於得到了發洩,同時也掌握了一套打擊報復他人強有力的工具。但從多數的職工那裡看到的卻多是對自己的鄙視和對真的同情。這更使馬桂臣充滿了嫉恨,和對真增加了更大憂慮,他覺得不將動用非法的手段打擊報復真,就如同是在馴服桀驁不馴的野馬,不徹底地將其馴服,就不聽從主人。所以,他必須對真進行更殘酷地打擊,他瞭解真的妻子沒有正式工作,而真從事這麼長時間的售房工作,又通過孫經理倒賣鋼材,肯定有經濟方面的問題。於是召開全所職工大會,公開地動員全所的職工對真進行檢舉揭發,他就不相信真沒有丁點的違法違紀行為。但十幾天過去,卻沒有一個人來舉報真。馬桂臣並不甘心,親自到辦理產權所調查真在出售商品樓和辦理產權證期間偷稅漏稅,可將幾年來辦理的所有產權協議認真地查看了一遍,卻發現諸多偷稅漏稅的協議,卻沒有找到一份是真辦理的。

馬桂臣儘管自恃有強大的後盾為所欲為,動用如此多的社會關係將真繩之以法,但並沒有贏得大部分職工的擁護,特別是當瞭解到李小珠已正式上班,已解除了對真的停職反省,卻還要扣發工資並不依不饒地打人將其關押入獄,並沒有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幾個職工竟然公開的頂撞他。一位租住公房的年青人僅僅與馬桂臣發生了幾句口角,就立即找人將其拘留。考慮自己並不可能將所有的人都關進監獄,不得不有所收斂。

真被關押了一個多月,內心對馬桂臣充滿了仇恨,但他還是竭力地壓抑著自己那股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憤怒。雖然他能夠清醒地認識到馬桂臣這個曾經的市長祕書,現在所掌控的房管局的商品樓房,網羅打擊報復自己的勢力難以估量,但他還是堅信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從善如登從惡如崩,真堅信,即便有人做了一次惡,那麼他為將這個惡掩蓋的天衣無縫,他就必須要用一百個,甚至一千個罪惡來掩蓋。真堅信這個社會不會允許馬桂臣這樣的領導幹部囂張如此的地步,卻可以暢通無阻。

真剛剛在收審站二號監室睡了幾個寬鬆覺,就又被轉到了與二號監室對面的南房六號監。

收審站南監室六號是個大號,關押了二十幾個人,因是簡易房,房頂是用薄薄的水泥製成的低矮平頂,是用來存放雜物的倉庫,因為關押的人犯太多,也騰出來成為關押犯人的監室。

94年的七月份室外氣溫達到歷史新高,室內最高溫度至少也在三十七八度,真一進門就感到進入了一個熱浪滾滾地洗澡間,熱浪襲人,汗水立刻傳遍了全身,幾乎要令人窒息。室內二十幾個人在地鋪和北牆沿用刀子削著塑膠鞋上的余邊。室內沒有窗戶,只有一個低矮的門,室內照明只好開著兩隻二百度的燈泡,更是增加了室內的高溫,二十幾個人身上散發的熱量,低矮的屋頂傳過的太陽熱量,以及因為低矮的屋頂和沒有通風的窗戶,使室內氣流不能正常的流通,可想而知室內的高溫達到多少度。持續的高溫和長時間的勞累,在押人犯時昏迷和中署時有發生。

滄州市的收審站是人間地獄,可能有人會說是危言聳聽,但是,在這裡關押的人都會深深地體會到人世間最熱、最累、最恐怖和缺少睡眠的困頓。有人說:沒有進過監獄的人,就不是完整的人生。

關押真的南房六號監室,因為關押著一位黃驊市的市長和外貿局局長,監室的門沒有上鎖,除這兩名黃驊涉嫌走私的特殊人物,其它的在押人犯沒有特殊的事,從不敢邁出監室半步。

真仿佛在牢籠的煉獄中即將要被烤化,儘管咬緊牙關,竭力地完成唐號長下達的任務,但還是遭到唐的數落,真終於爆發了——“老子不幹了!”“我就不信你敢不幹!”唐某抬腿沖出監室,找值班的看守彙報。真做好了以死抗爭的準備。

新華公安分局負責關押真的辦案人員,非常清楚地知道真根本沒有任何的違法行為,而對其進行關押,完全是一種嚴重地違法行為,之所以要錯上加錯,也是因為馬桂臣掌握著國家的部分商品樓房和管轄著部分國有房產,受指使者對真如此的進行迫害,無非是將違法犯法,當作向馬桂臣撈取不義之財的籌碼。當然,負責對真進行迫害的人在關押真期間,也深知對真的關押本身就已觸犯了刑律,一旦節外生枝,出了意外,勢必釀成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所以,唐某找到看守彙報真的罷工情況,唐也沒有討到嚴厲懲罰真的指示。唐回到號裡,只好有氣無力地說:“這麼一個大號,養個把人也養得起!”

因真清楚自己是無辜的,真對自己遭到非法的關押,早已忍耐到了極限,在這個人間地獄,即便得到與其它犯下罪惡的罪犯,更大的方便和照顧,對於他也是莫大的恥辱。真決定絕食,用生命與邪惡勢力進行抗爭!

在如此炎熱的夏天進行絕食,顯然是拿生命開玩笑,一天兩天的不吃飯還不至於危及生命,但如果一天不喝水,就可能危及生命。為了保存體力,真不得不喝些水。他默默地計算著絕食的日期。

在押人犯劉方千五十多歲,系哈爾濱市南崗區物質局業務人員,因拖欠物資款被收審,這個剛剛轉業到地方的團政委,伸著因為勞作早已變形的雙手,感慨自己為黨工作了輩子,卻坐了共產黨的監獄。

絕食進行到第九天。1994年7月28日,辦案人員給真辦理了取保手續。按照相關法律規定,在押人犯取保釋放前,辦案人員必須將取保釋放副本,送達本人。而辦案人員卻扣押了取保釋放副本。

金山從開始接手馬桂臣提供的案子伊始,他就想像到了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之所以敢於將真當作罪犯關押起來,來換取馬桂臣的歡心。作為公安機關要想贏得他人的重視,就要充分地顯示所掌握的執法特權,利用這個權力達到殘害當事人,使其屈服於邪惡勢力地淫威。而要達到這個目地,自然需要人為地製造些偽證和編造些謊言,只要所求於他的人按照他的意圖去做,那麼就等於上了他的賊船,就要被他牽著 子走。在金三看來,手中所掌握的特權,足可以將一個無職無權平頭百姓,馴服地服服帖帖。而金自信的還有幾個不容忽視的問題:1、真個人和家庭當中沒有擔任各級領導職務的成員,對這樣一個家庭背景的人進行打擊報復,即便再嚴重一些,也不會受到追究;2、馬桂臣所掌握的權力和可以隨心所欲地調配的房產,可以擴充打擊他人的範圍,即便是指使殺人,也不在話下;3、有如此的實力,拖延的時間越長,打擊報復異己的勢力範圍越大,而被打擊的人就越孤立。所以,在金三看來,永遠是穩操勝券。

馬桂臣從金的談吐中,早已聽到了弦外之音,那就是金還有更殘酷、更毒辣的打擊手段沒有施展。這無疑更增添了馬桂臣為所欲為和無法無天的底氣,看到到真釋放了幾天,也沒有到單位上班,就催促所有能夠與真說上話的人勸說真立即上班。真只要恢復了正常的上班,就意味真繳械投降和屈從了自己的勢力。

劫後餘生的真深深地體會到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是自己用生命換來的。為此,真也領教了馬桂臣的歹毒。而做為一個平頭百姓經過一個多月的監獄生活,所見所聞無不是社會的黑暗腐敗,怎麼辦?是屈服於馬桂臣的淫威,還是繼續與之抗爭?

最讓真難以接收的是,自己僅僅與馬桂臣發生了幾句爭吵,竟然就被不明不白地關進了監獄,而自己又犯了條罪呢?真考慮再三,反復權衡利弊,真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真決心要與馬桂臣抗爭到底。

逮捕

真被收審關押期間,荷花池社區七號樓的康義升和六號樓的王蘭歧都為真早日出獄東奔西跑;芹也曾多次買了禮品到與真因工作發生打架的李小珠本人多次,但都不能改變被關押的事實。真經過了這場煉獄般打擊和在監獄當中所見所聞能否對社會有一個比較客觀明確地認識。

一個人的追求和對社會的適應程度,關係到這個人的命運;而一個社會所造就的孤立的人,也將折射出一個民族的興衰和未來。一個馬桂臣可以利用手中的職權和籠絡的邪惡勢力,置於某一個人於死地,倘若這個社會容忍和默認了一個政府官員無法無天,那麼將成為全社會的恥辱。

真送兒子到托兒所,老師告兒子的狀,並拿出其他小朋友寫的字,說真的兒子什麼字也不會寫,勸真接回兒子,到其他的幼稚園去上。真感到一陣陣地愧疚,此後真每天都要抽出時間來陪兒子寫字,讀背詩歌。兒子在較短的時間內,就趕上和超過了同班的小同學。

真身體稍稍有些恢復,兒子也能夠達到老師的要求,又開始就到北京和省會石家莊有關部門去告狀,真不相信一個單位的領導就能夠無法無天。

馬桂臣發現取保後的真並沒有屈服於自己的淫威,依舊滿世界的告狀,他感到僅有打壓的手段也不一定湊效,不如發動他的家中,給他來個釜底抽薪。他瞭解到真的家庭當中比較有影響的,就是在石家莊工作的三姐,就動員在滄州和石家莊有相當實力的政府官員,向真的三姐遊說:什麼看重了你弟弟的才幹,準備重用,什麼再不上班,就要採取更嚴厲的措施,等等等等。如此地進行軟硬兼施,企圖達到真徹底地偃旗息鼓,並回到單位繼續充當他的奴隸。

真的三姐蘭對所發生的事件做了全面的分析,看到馬桂臣給市長擔任祕書和他指使的一些對她進行遊說人的背影,就可以得出:即便是動用家庭所有成員的實力,也根本不能改變目前的狀態。最明智的選擇,那就是徹底地向馬桂臣所長投降。
蘭從石家莊趕到滄州,首先與真的妻子取得一致的意見,買了幾條煙準備和芹一起到馬桂臣家,剛想出門,被真看見:“你們這是幹什麼?”真得知三姐要去給馬桂臣送禮,頓時感到受到了莫大的污辱,狠狠地痛斥三姐:“你還顯馬桂臣迫害我不夠嗎?他差點將你弟弟迫害致死,你難道還要去獎勵他嗎?”真三姐真想直截了當地告訴弟弟——馬桂臣就是想將你置於死地!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如果一意孤行,也就意味著促使馬桂臣取你的性命!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她知道此時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真的三姐之所以要當著真的面去馬桂臣家,她是想用行動告訴弟弟:我們已經向馬桂臣屈服投降了,你也不要再滿世界的告他的狀了,只有安安穩穩地回單位老老實實地上班,再也沒有其他的出路可走。

真自信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私人關係上,對馬桂臣都可以說是做到了仁至義盡。但所有的付出不僅沒有得到回報,卻又無緣無故地遭受如此的奇恥大辱,再低三下四地向他低頭認罪,僅僅就為了上班嗎?為了上班,難道連人的一點尊嚴也要拋到九霄雲外!?但真也考慮到了,自己為了在本單位解決住房,都要給他送如此厚重的禮物,那他所掌握的國有資產,又會有多少人為了房子,給馬桂臣賣命呢?況且,滄州籌建的商品樓房雖然有數,但房管所出售了多少樓房卻沒有數,馬桂臣利用職權將國有財產當作祖業產侵佔了多少,送人了多少卻沒有必要的監督機制。而且馬桂臣居住的七號樓404室就分配給了一個在市公安局政治部的宋某居住。如果自己繼續去告馬桂臣,他有可能利用手中的職權,更殘酷地手段來打擊自己,但真寧可讓他打死,也不能讓他嚇死,也不會屈服。真就不相信馬桂臣能夠一手遮天!真對上級政府充滿了信心和信賴。

蘭以其豐厚的社會閱歷,可以指導他人按照自己的處世哲學生存,但沒有理由全盤否定或不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甚至用生硬的強迫手段,強制他人服從自己的意志。馬桂臣即便口口聲聲地說為了真好,那為什麼自己沒有親自去說服真,卻要讓他人來充當說客呢?因為他已黔驢技窮,他通過第三者充當自己的說客,當然是為了達到徹底征服真,掃除個人利益的障礙,更是顧及真的家庭會成為自己的對立面。而真如果不接收周圍親屬朋友的勸降而屈服,那麼至少真就會成為眾叛親離的孤家寡人。而一個被周圍所有的人拋棄的人,即便他使盡渾身的解數,也不會形成威脅。

蘭與馬桂臣的說客達成了默契,蘭便以強勢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暗示,來達到心照不宣的效果,但真之所以敢於與馬桂臣公開的的叫板,當然是由於年青氣盛,但更為主要的原因,還是二十年前在通用廠遭到公安抓捕,心靈上永遠也不能癒合的深深的創傷,而正是這刻骨銘心的創傷,也常常地激勵真刻苦發奮。對於真來講倘若屈服馬桂臣的淫威,那麼就意味著否認了自己畢生的不懈努力和追求,同時也意味著積聚的二十多年的力量付之東流。

真自恃有畢生的追求,真追求什麼?真內心對未來的追求體現在他對名利的淡定,對事業執著地熱愛和追求,也恰恰是他自幼年樹立起的堅強信念,特別是經歷那麼多的磨難,都矢志不移地要求上進,刻苦地學習各方面的知識,才築起他對生命的熱愛和對政府的信賴。然而,這種熾熱的愛和信賴,經過歲月的侵蝕,又會將一個肉體凡胎帶來什麼呢?

1994年9月9日,真接到新華公安分局的傳喚,他剛一到公安分局,就有人將逮捕證遞到真的面前,真淡然地在逮捕證上簽字。

滄州市看守所與收審站毗鄰,呈回字型,看守所的圍牆上有荷槍實彈的武警站崗,站崗的哨兵在看守所的圍牆上流動值勤時的任何一個角度,都可以觀察到看守所監室內的動向。

真被辦案人員送到看守所第一件事,就是剃光頭。儘管真在精神上有足夠的勇氣應對監獄中所經受的一切考驗,但當剃頭的推子在頭上不停的挪動,看到一頭的黑髮散落在眼前時,親身地體驗到人格和尊嚴,正在一點點的剝奪的時候,心如刀絞。人與獸、天使與魔鬼、天堂與地獄之間的距離,僅僅是在瞬間。

河北滄州看守所院始建於六十年代初期,歲月的侵蝕監室裡牆壁早已脫落,地鋪靠牆的地方潮濕地浸得出水。

社會上只要是人聚集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會形成一個潛在的規則,而監獄在中國的數千的歷史,歲月流失,日月交換,但萬變不離其宗。所以,真在滄州收審站關押的近兩個月釋放後,一位在官場上混得有頭有臉的人直言不諱地詢問真:“裡頭怎麼樣?”真卻回答道:“裡頭和外面,沒有什麼曲別。”

在滄州市看守所可以自由出入,不幹活還能夠經常的與看守人員在一起喝酒的人,多是在滄州黑道頗有些來頭的人,而這些人又大多是些看守所裡的常客。由於這些“編外囚犯”深諳看守的心理,更熟悉所有關押人的個人、家庭、社會背景,所以,在這個人間地獄,這些黑白兩道的通天人物們,既能夠將看守們哄得服服帖帖,又能夠將各個監室的在押人員管理的順順溜溜,形成一個不成文的規律:監室裡不想受氣、還想管人管事,就拼命地壓榨所有在押人員;在外面能夠與看守親密接觸的人,將壓榨號裡管事人的錢財,再去供奉看守和自己揮霍。總之,在任何環節都需要金錢溝通,有錢能使鬼推磨,錢能通神。

不久,看守所裡的兩位大管事與魏看守共同喝酒,發生衝突大打出手,大管事跑到9號指著朱罵到:“你他媽個逼的,不是給人說說理雞吧!”成為看守所的笑柄。

九號監室的管事在醫院工作,因重傷害判刑,押送令到達的當天,幾個看守給九管事舉行送行酒會,滿臉脹得如同豬肝,回到號裡就對真大打出手。

第二天,九管即將押送監獄,他在號裡進行了搜刮所有可以穿的衣服和棉被及一切可以用的物品。

被打得 青臉腫的真,到醫院進行了檢察和治療。一個看守追到在市醫院的門口,狠狠地訓斥著真,沒有拿檢查的結果,就命令將真押回看守所。

真雖然沒有看到毆打自己的管事與看守喝酒時的情景,但不難看出他是在受到他人的指使,才不得不對真出此黑手。而這一切一切的根源,顯然是被自己得罪的馬桂臣。

按照刑事訴訟法,涉嫌犯罪的嫌犯逮捕關押不得超過兩個月,必須做出判決,案情複雜不能結案,必須要經過檢察機關的審核才能延長關押期限。而1995年1月23日下午真再一次以取保候審釋放,整整關押了四個多月。辦案人員故伎重演,再一次扣押了取保候審釋放證明。高川,閆新莊,被誣告成為了強姦未遂。真與黃對弈,最終和棋。

正下棋時聽到雜役高場地喊“齊樹良!”真不由地一楞,真走出門,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齊這個曾給滄州地區報紙優秀的報導員,滄州地區輕工局的局長大祕,如今也是身陷囹圄,淪為階下囚!

齊與在銀行工作的愛人看到販賣假煙賺錢,就在銀行貸款80萬,豈料,販賣假煙東窗事發,假煙全部被查扣,雙雙被逮捕關押,電視、報紙曾作專題報導,成為滄州轟動一時的新聞。

真被安排到了一新開的號,刑軍和真一起調入新號。


真自94年六月被非常收審就沒有修面,半年多沒有剃的鬍鬚達到了十幾公分長。真在荷花池社區五號樓樓下,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面前,定睛看出是馬桂臣時,他已走到真面前並將手伸過來。馬桂臣緊緊握著真的手說:“起真,對不起!真不應該讓你受這幾個月的罪!”說完早已是淚流滿面。

看到馬桂臣如此虔誠地懺悔,來不及去考慮有幾分的誠信。簡短的幾句好話真的就能夠抵銷所遭受半年多的奇恥大辱?好一個戲子,你下如此的狠手,將我害得生不如死,今天又來貓哭耗子,但真心裡也明鏡一般:他馬桂臣畢竟是一個所長,不管是真是假,誰讓他當官呢,即便給了個臺階也就下了。想到此馬上答道:“馬所長,這也許是該著的,事已過去了。馬所長,走,到樓上坐會兒,我們也好好地嘮嘮!”能放下架子敢於承認以往的過失,也理應冰釋前嫌,新帳老帳一筆勾銷了。

“今天就不上去了,明天我讓辦公室主任去看你。”馬桂臣回味與真的一番高難的精彩表演,也確有幾分心底真誠的懺悔;更有對真的擔心,擔心遭受如此的打擊的真,肯定會尋釁報復自己;還有一個原因,據可靠的消息透露:真在關押期間,他的妻子和姐姐曾到北京去找一位擔任政府要職的人。而且這個人曾經直接指示滄州政府方面的人。真之所以能夠在關押了半年之久能夠獲得自由,與妻子去北京找人有相當大的關係。

在官場上混,並且利用職權對他人進行打擊報復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被打擊的人有強硬的後臺,惟有強硬的後臺可以使其原形畢露。俗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年頭起決定因素的是官大一級——是權勢——權勢可以決定一切。而蒙受屈辱和冤枉的物件,幾乎全部是沒權沒勢、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平頭百姓。

滄州市新華房管所辦公室主任姜春峰和辦公室的孔濤,第二天到真家,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地說:“馬所長讓我們倆來看看你!”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你這半年多的工資,我們給你送來了!”

真送走姜主任和小濤,內心對馬桂臣的嫉恨減弱了許多,殺人不過頭點地,真最不忍心看到他人的豁達大度和率真坦誠。真經過這半年多的上訪,沒有將馬桂臣告倒,卻遭受了他更瘋狂的打擊報復,即便是再堅持告下去,又有幾分勝算?即便馬桂臣給自己留了點後路,那麼不管多麼委曲,也只有忍辱負重地走下去。

中國的百姓著實的純樸善良,就是那麼好唬弄,一句真假難辨的道歉和半年的工資,就能夠將遭受半年的牢獄之災忘得一乾二淨。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上班?”妻子看到遭受的如此奇恥大辱丈夫,也能夠原諒馬桂臣,感到萬分地詫異和不解,想瞭解真的真實想法。妻子非常的清楚,馬桂臣是特別關注真上班。上次收審之後就曾多次催促真去上班,就是為儘快地平息事態的發展。這次丈夫如果能夠儘快上班,告狀也算告一段落了。

真聽到妻子詢問自己,愣了愣,一時找不到一句能夠表達複雜內心世界的話語。
真想了想,對什麼時候上班還真沒有具體的打算。“等我恢復恢復,怎麼也得過了年再說。”真漫不經心地和妻子說。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滄州市運河西的勝利公園附近的鳥市的人,還是人山人海,各種鳥爭相鳴叫著,忽然一隻畫眉從囚籠中振翅飛出,從運河的上空劃了一道漂亮的 線,停在對岸的扶欄上。“快,快過去抓!”旁觀的人催促傻傻地看著飛走的主人看著對岸發楞。“都飛起了,到哪兒去抓呀!”主人沮喪地歎息道。
“看!它又飛回來了!”只見剛剛飛走的畫眉,又飛過運河,棲息在掛籠的小樹。畫眉在小樹上停留了片刻,又歡快地飛回了熟悉的鳥籠。“看,又飛進去了!”主人飛快地將籠子摘下來,快速地關上了籠門。

在囚籠裡成長起來的鳥,即便掙脫了囚籠,它也會眷戀籠中無憂的食。

過年後,真默默地期盼著單位會有人象上次那樣,將工資送到家裡,仿佛只有等到單位上的人再次到家裡來,才能夠比較體面的結束與馬桂臣的這場紛爭。真默默地期盼著單位相關人士到家裡來,也是將所遭受的諸多屈辱分界線,真內心也熱切地盼望著。可一個正月早已結束,也沒有人來。馬桂臣和真似乎都在不約而同地考驗對方,都有極好的雅興看看對方下一步棋會怎麼走。真剛剛解凍的內心又漸漸地冰封起來,真又在做到北京告狀的準備。

馬桂臣派辦公室主任給真送工資後,就多次打聽真的態度。馬桂臣覺得與真的較量本是穩操勝券,當面向真認錯未免有些軟弱,如同在針鋒相對的時候,走了一步軟著。可多次回想起當天見到真的一刻兒,馬桂臣確實有些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握住了真的手,脫口而出的道歉,也似乎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可當想到自己所具備的最強悍的殺手鐧,沒有使用,沒有向世人展示所羅織的龐大關係網,感到莫大的遺憾。馬桂臣在經過無數次的自責之後,自以為給真將工資送到了家裡,過年真怎麼也應該到自己家裡來看看。看到真不僅沒有到來看看自己,連單位的工資也沒有去開,馬桂臣有些惱火。當看到真又開始滿世界的告狀,也就成竹在胸地接連打開一個個潘朵拉魔盒。

真去了北京和石家莊告狀,見沒有什麼動靜,真就去到市委找滄州市市委書記薄紹銓,找房管局局長金立貴。

真之所以要找金立貴局長,真也有自己的考慮。真認為馬桂臣是金局長的心腹和左膀右臂,而真對馬桂臣的工作也是不遺於力,可以說付出汗馬功勞。況且,不管是有人打著金局長的旗號,還是金的熟人,真無不是小心侍候,不敢有一絲的怠慢。況且,真與金局長的連襟還是同小。所以,真自以為金局長有責任阻止馬桂臣胡作非為。

其實,真是按照自己的思緒邏輯推測而矣,真不懂一個平頭百姓即便為所謂的領導付出了生命,你也不過是領導手裡的一枚無足輕重地棋子,金局長怎麼會買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一介草民的帳。真在局長那兒碰了釘子,感到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損傷,當天上午就準備去北京告狀。真在火車站看到檢察院的一個熟人向他走來,以為是來充當說客的,將煙頭狠狠地扔到地上。

別看去北京告狀沒有什麼效果,找局長告馬桂臣卻立刻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沒出三天,滄州市新華法院給真下了傳票。

馬桂臣夥同新華公安分局辦理關押真的人商量,要達到判真徒刑,就必須要利用真與李會計打架的事實,找熟人給李進行輕傷的司法鑒定書,再找檢察院和法院,對真走司法程式。

真接到法院的傳票,查找了相關的法律條款和向熟悉刑事案件的業內人士進行諮詢,最後得出:1、輕傷害屬於自述案,而提起公訴是法律的規定;2李小珠住院後是在內科住院,而且住院期間每天均回家,顯然沒有造成尾骨骨折?3、李出院後均已正常上班,單位有關領導也坦言李的醫藥費單位已報銷,而骨折又從何說起。否則,即便骨折了,難道還要隱瞞事實,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馬桂臣為了削除北京有身份的人再次關注真,不得不動用非正常手段,間接找到真妻子曾找的北京要人進行通融,避免政府方面的人再節外生枝。但他看到真並沒有束手就擒,不僅找很多的人諮詢,而且在北京找了著名的律師。當將這個消息告訴小金是,金告訴他,如果有律師參與開庭或看到李的司法鑒定,發現破綻,再要求司法重新鑒定,那所有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所以,馬桂臣決定繼續找真的三姐,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北京的律師出庭。

開庭前真的二哥找到真,“明天就要開庭了,我給你這賠償的協議書。”真聽到賠償,不由地一驚,什麼時候賠償的,我怎麼不知道,賠償了李小珠豈不是這不是花錢給自己買罪嗎?而且傷害案件?有了賠償協議書,無疑等於給法院提供了認罪服法的依據!真二哥見一時說服不了真,不得不用斷絕關係要脅真。

真仿佛在馬路邊的象棋攤上與一幫臭棋下棋,走到至關重要的一步時,自稱是與我一起人拿起棋子走了一步一敗塗地的棋!

這也正是馬桂臣的險惡用心所在。馬桂臣知道真不會承認自己有過錯,肯定不會賠償,而為了達到真賠償的即成事實,慫恿真的三姐和二哥簽定賠償李小珠的三千元的事實,法庭再以真曾賠償李小珠的事實,來認定真認罪服法。這處心積慮的苦肉計,真是煞費苦心的天衣無縫。

1995年5月,滄州市新華法院法官孔令榮主持由新華檢察院對郭起真致人輕傷構成傷害罪提起公訴。當法官宣佈判處郭起真一年徒刑緩期一年執行後,詢問真是否上訴,真沒有馬上回答。

真儘管被所有的人推上了被告席,他看到的不是原告給自己羅列的確鑿證據,更不是不可推卸責任,而是一個個令人啼笑皆非和滑稽可笑的人,真清楚地看到這些居心叵測的人在充當著一個個可恥的木偶。面對法庭,你可以判我有罪,你可以再將我關押入獄,但是,只要我沒有承認你的判決結果,你玩弄的所有陰謀詭計,所有的判決都是無效,所有的陰謀都是白費心機!倘若哪一個認定真永遠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綿羊,不妨將你們骯髒的爪子伸出來,不管你有多大的勢力,終將被遭到應有的報應!

真在法定的上訴期內,鄭重地將上訴書親自遞到孔令榮法官手裡。“我要知道判你緩刑還上訴,我就判你實刑了!”旁邊的一個女法官看到孫令榮怒不可遏的樣,也說道:“我在新華法院十幾年,還沒有判緩刑上訴的呢!”真真想質問他們:你們做了十幾年的法官,判了無數的案子不錯,有一個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判刑的嗎?

新華區法院在審理郭起真的案件上,顯然是走一個過場。而真在法定的上訴期內,不可能改變既定的事實,也不過是走過場。法院走過場可以無中生有的定你罪,而你所有辯護和上訴也不能夠,為自己洗刷污辱,但真必須要走這個過場。因為真懂得自己既然不能阻止邪惡的殺人,但我要將罪犯的作惡的全部過程一一記錄在案。我就不相信天狗能吃了日頭!只要有一口氣,我就要為自己的清白吶喊。

出了新華法院的大門,真將判決書放在口袋裡,開著摩托車到東風路小賣部前的棋攤下棋。但中午還不知道吃什麼飯,真本來就沒有什麼積蓄,三番五次地到北京和石家莊上訪,就將家裡的那點積蓄全部地花光,家裡已是無隔夜糧呀。真掏出最後一支煙點上,且不說今天買煙的錢,恐怕買饅頭的錢也不多了,將煙盒子狠狠地扔到遠處,暗下決心——從今以後戒煙!你可以戒煙,你甚至可以戒飯,但孩子不去托兒所,可以戒飯吧?

真剛剛坐在一位老棋手面前,忽然站起來,攔住一個開著摩托車的路人。

他是在一個單位工作,叫劉福強,雖然沒有太深的交情,卻買了東西到看守所探望真的唯一,真能夠感到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真和他說著什麼,走進了附近的小賣部。真從劉手裡接過一千元錢,堅持給劉富強打了欠條。

真可以說到了山窮水盡,拮據的難以度日到大哥索要折合成家產的三千元錢。

真去樂陵找到幾年前給他買化肥的趙文全。他告訴真因為詐騙,被判處了六年徒刑,剛剛出來。

孩子高燒沒有去幼稚園,真騎摩托帶兒子回來,在荷花池西側上看到一個青年瘋狂地奔跑,後面一個婦女一邊拼命的追趕,一邊高喊:“快抓住他,他是搶劫犯!”真認出正在奔跑的婦女小賣部的老闆,立刻將摩托車調頭追了上去。

搶劫的青年上了公路,就立刻穿過公路向正東跑去,路過十字路口,他又拼命地向北跑去。真隔著公路上的隔離攔杆,緊緊地跟著逃犯,經過了新華路。在維明路路口,途經新華公安分局的時候真想沖上去,卻出現一輛汽車擋住了視線。當真再次鎖定逃犯的時候,他已經竄到了維明路菜市場,正右轉彎,向住宅區方向逃去。真再不將他抓住,人一多就可能將罪犯放跑。說時遲那是快,真騎著摩托就沖著罪犯就撞了上去。將罪犯撞倒後立即下車,將摩托車支好,看到罪犯企圖逃跑,立即上去對著罪犯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將其制服。

“爸爸,別打了!”真的兒子哭喊著向爸爸給逃犯求饒。“兒子,他是壞蛋!”

“將腰帶和鞋脫下來。”真命令他,然後將涉嫌搶劫的人犯將交給帶來的警察。

“誰捉住的?”“警察。”真不假思索地告訴尋問自己的小賣部老闆。

警察,警察這個稱謂在真的字典裡有多麼崇高?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因遭到警察非法逮捕,造成精神嚴重失常,精神遭受如此重創;一個剛剛被莫須有的罪名,非法關押半年有餘的人,在抓獲了搶劫的罪犯,卻不假思索地告訴當事人,是警察抓獲的罪犯,這一幕不知會使河北滄州市新華公安分局的警察,有何感想。

拜佛

真向新華區法院孔令榮遞交了上訴狀,也沒有收到在法定的時間重審,這無疑意味著法院扣押了上訴狀。也正中真的下懷,真清楚地知道,憑自己的實力,即便再審也不足以改變事實,那麼不依法進行再審,那麼無疑也就證明法院和相關人的心虛,當然也因為區法院扣押上拆狀,增加了一個上訪的理由。真依法向滄州市經級人民法院遞交了訴訟狀。

滄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坐落在原滄州市機械局院內的二層小樓內,真在中級法院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你是,原地委書記閆國鈞的兒子閆豔明(音譯),我曾經和你兩個姐姐在一個單位。”真問清閆負責產立案和訴訟,立即就開始和閆套近乎,真向他簡單地介紹了由區法院判刑後,在法定期間上訴,區法院扣押上訴狀,將訴訟狀遞到閆的手裡。

閆豔明看了看我遞上的訴訟,給新華區法院打了一個電話,就以不立案打了發了真。

真遭到滄州中級人民法院的的拒絕,又親自到河北省高級法院和最高人民法院進行申訴。

自94年四年,就到滄州市市政府、市委、市信訪局、區市檢察院、河北省、省政府、省高級人民法院、省檢察院、報社、國家信訪局、中央電視臺、人民日報社、公安部、監察部等上訪。而擔任河北滄州市新華房管所的馬桂臣,還一如既往地擔任所長,竊據的三套商品樓房還是安然的居住著。而且馬桂臣又在積極的籌建新商品樓,不知這次新竣工的商品樓,又被竊據幾套。

真第一次帶著兒子到北京,在北京天安門廣場看到眾多的人都在毛澤東紀念堂排隊,帶著兒子去剛剛進去,兒子看到有那麼多的人給毛獻花,真五歲的兒子將在北京打汽槍獎勵的金屬的 龜,墊著腳放到毛塑像的基座上。“兒子,人家都獻花,你卻獻了個小 龜!”“爸,獻了花,他也不是不知道嗎!”出了紀念堂,真和兒子徜徉在廣場上,當看到一個僧尼打扮的出家人時,走過去和他攀談起來。

僧人是在北京廣元寺掛單的五臺山高僧,得知僧上獎回五臺山,真決定專程去五臺山去拜見這位高僧,請他來為自己指點迷津。

真遭受了莫大的打擊報復,深知蒙受屈辱的痛苦和憤恨。他時常地想起在看守所認識的一位元在滄州梆子劇團的年青人。閆武生當年二十五歲,正與女朋友談戀愛,作風正派,性情溫和,為人低調忠厚,在劇團擔任武生。在滄縣演出的深夜,兩位給劇團做飯的女青年遭到惡人騷擾,第二天受害人報案稱閆武生像是作案人,閆涉嫌犯罪關押。

在看守所聽到閆的敘述案情,真的直覺告訴自己,閆不可能是試圖強姦女青年的人。1、閆正在熱戀中,有個美好的前景,他不屑於去強姦一個比較熟悉的青年;2、閆忠厚老實,作風正派,無前科,這樣一個農村的青年,根本沒有犯罪的動機;3、閆沒有作案的時間和證人;四、案發後辦案人員在雨後在床單赤足進行模擬採集腳印。也正是辦案人員模擬採集的物證,可能被當作作案現場犯罪的證據。

閆的老家在滄州地區的高川閆辛莊,真花了七十元到他家看望他的媽媽。當真看到他家徒四壁,古稀之年的老媽媽滿頭的白髮,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媽媽,頓時梗咽的說不出話,委屈、冤枉、苦悶和塞滿悲痛的複雜情感,淚水如同像打開了堤壩的洪水噴湧而出。

“俺兒子剛剛逮起來的時候,滄州也來了一個人這樣哭。”真聽到老媽媽說“有人也這樣哭”,不由地一楞。原來閆的媽媽是將真當作一個騙子了。

閆媽媽說:兒子剛剛逮起來不久,還了一處自稱認識我兒子的人,他說花錢可以讓你兒子獲得自由。當時閆媽媽對這個身份不明的人半信半疑,家裡又一貧如洗,根本也湊不出多少錢來,也只好暫時放放。不過,當我們迫切地要求來人留下姓名時,她卻堅稱沒有必要。

事情還必須從這起強姦未遂案說起:辦案這起強姦未遂案的辦案人員,在接到報案,勘察現場後,絲毫沒有發現閆作案的痕跡,即便是案件的受害人懷疑閆作案,也是以模棱兩可的不確定口吻,沒有確定是閆所為。特別是律師在詢問受害人的時候,受害人徹底推翻之前模棱兩可的口供。但辦案人將嫌疑人模擬現場論證時,就做好了嫁禍於閆的準備——將閆模擬的腳印,當作閆作案的腳印,既可以將此案定成鐵案!

但是,辦案人員即便是將閆誣陷罪犯,也得不到絲毫的油水。所以,指使第三者到閆家裡進行詐騙。結果詐騙不成,險些原形畢露。最終閆在被關押了三年多後,以強姦未遂罪,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真在路過泊頭市閆的律師所在地,親自找到閆的律師,為他鳴不平,為律師提供閆蒙受冤屈的分析推理。

身為公安員警,為什麼要將一個無辜的百姓關押入獄,判以重型?因為大陸的司法界早已形成一個不成文的公開祕密——辦安人員所認定的罪犯,即使是在理論上不能夠成立,即便有律師為被告辯護,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被羈押的嫌疑人無罪,法院也不會認定。

另外一個造成辦案人員無中生有,信口雌黃、肆無忌憚地誣陷無辜的百姓的最重要原因還是,辦案人員即便執法犯法,所應該受到的懲罰幾乎零!!!

真還認識一個人,他叫邢軍,是東光人,因盜竊判一年徒刑。邢軍即將出獄,他卻心事重重地說刑滿也不回家,說家裡還沒有看守所好。真仔細打聽他才說出,在自己幾歲的時候,爸爸不喜歡自己,將他扔到了尿桶裡。為此對父親懷恨在心,自小就到滄州流浪,最後染上惡習被關押判刑。

真覺得邢軍內心有一個陰影,也可以說是心理障礙,對他父親對自己幼年的傷害耿耿於懷,也可能是由於他媽媽沒有多少文化,給他幼小的心靈灌輸了對爸爸的仇恨。而解開這個疙瘩只有和他們父子進行耐心細緻的開導。

所以路過東光時,真下車,按照邢軍提供的地址找到他家和他父親,介紹他兒子的情況,請他在兒子刑滿後到看守所接兒子回家。再也不要讓一個失去父愛的棄兒流浪。

真雖然陷入無以自拔沼澤之中,但他卻常常地掛念著那些同命相憐的人,他試圖用自己的努力給他們帶來慰藉和幫助。但他內心的無助和無奈,又常常地使他抑鬱、憤懣、痛苦之中。

真帶著五歲的兒子,終於踏上了山西旅遊勝地五臺山,真找到了在北京天安門認識的高僧。真將自己中學輟學,十三歲參加工作,遭到公安抓捕,精神受到剌激;將自學駕駛技術,自學音樂,自學文學創作和被誣陷入獄,被判處徒刑,一一向高僧做了敘述。

真虔誠地到佛教勝地拜訪高僧,無疑是在現實社會陷入無限的迷惘和焦頭爛額,試圖到跳出三界的高人那裡,尋求解脫和應對殘酷無情的社會當中,極其猖獗的黑惡勢力。

然而,在這個物欲橫流,人心不古,道德淪喪的社會,如果在人間生活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找到,世代幸福快樂無比的康莊大道,那麼怎麼會有如此多的人會循入空門,虔誠地敬神拜佛,與世無爭呢?

山西省五臺山不愧為是旅遊勝地,山外還是一片烈日炎炎酷熱難耐的夏天,這裡卻是涼風習習寒氣逼人。真看著凍得瑟瑟發抖的兒子,不得不到到旅行中的司機和房東那裡借衣服給兒子禦寒。

真看著雄偉壯觀的座座寺廟,看著一個個身著時尚華麗的善男信女,看著一尊尊佛像前一柱柱繚繞的青煙,看著留連忘返的如熾遊人,恍若看到了一個個身材魁梧身懷絕技天兵天將,來到人世間剷除妖孽匡扶正義替天行道。真這個從來沒有拜佛的凡夫俗子,虔誠地跪拜在佛像前。真耳邊繚繞著宇宙振聾發聵的聲音——行善自有天神助,作惡必有天神誅!

開除公職

馬桂臣看到真在不停地到北京省上訪,又到滄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對區法院扣押上訴狀一事,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馬桂臣想一不做二不休趁現在自己手裡有權,將郭起真開除公職,將下崗的兒子調到房管局給金局長開車;加緊籌建荷花池社區的八號樓的建設,給兒子結婚在八號樓留一套三室一廳;再將用八號樓的二套房換一套遠離荷花池社區樓房。

企事業單位開除職工,必須履行下列規定:1必須經過本單位支部或職代會研究同意,報請上一級機關審核;必須在開除之前通知本人,本人不服可以向仲裁委員會提起行政覆議;對仲裁結果不服的,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

馬桂臣自恃做為房管所第一把手,擅自做出開除郭起真的決定,副所長和副書記即便有異議,也不敢公開反對。所以以房管所黨委的名義做出開除郭起真的決定,並形成文字,既可以震懾本單位一些犯上作亂者,又可傳遞給郭起真一個強有力的打擊信號;這樣即可以給自己留條後路,也可以給真留一個迴旋的餘地。既真如果對開除決定有異議,那麼真本人就必須要找我個人來洽談,如果真的態度能夠達到我的滿意,就可以收回開除決定。即便真對開除公職堅決地反對,真現在沒有上班,也沒有履行當事人簽字,不通知他本人,即便真知道被開除公職的決定,也早已形成了事實。而在馬桂臣的字典裡,只要擔任領導職務,怎麼樣的無法無天,給普通百姓造成多大的傷害,也只有通過上級領導來追究。只要和上一級的領導達成默契,任何單位個人也鞭長莫及。

馬桂臣這個輾轉了七八個單位,深諳官場規律,熟通黑白黃道之門路,不管通過怎麼樣管道和什麼手段,攀上了滄州市副市長這個高枝,既得到走向仕途的康莊大道,從而得到顯赫的地位和榮華富貴,也是指日可待。榮任市長祕書之後,接踵而來的是市政府車隊隊長、滄州市新華房管所所長這個 手可熱的肥缺,方可以將國有資產當作家族的祖業產,可以隨心所欲的侵佔和贈予他人,可以隨心所欲的抓捕他人,可以隨心所欲的開除職工,可以將自己直系親屬充當財務科長,可以將下崗的兒子調入房管局,給局長大人開專車,就可以游離於公眾監督和法律之上,真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呀!

真為舉報馬桂臣多次到北京和石家莊告狀都沒有什麼結果,但是,並不能改變真揭露馬桂臣的罪惡行徑,每當夜闌人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真決定要將自己的經歷真實地記錄下來。雖然真從來沒有說用自己真實的過去當作創作的紀實作品,但生活賜予了他的是一個個真實鮮活的人物,而骨子裡面充滿了將所有的邪惡都付諸筆端,也正是這股堅定的信念支撐著頑強地走下來。真甚至幻想著有一台電腦,可以用來創作。真將自己的真實的計畫首先告訴三姐,他想向三姐借錢購買電腦,遭到三姐的拒絕。

“你即便能夠創作出了作品,也沒有人給你發表。”這是三姐給真下的定論。其實這也是三姐竭力地反對三弟與馬桂臣對抗的主要原因。這也是真最不能理解和不能接收的現實。就象開始要學習駕駛技術和開車,就有人斷定真開不上車一樣。可殘酷的現實,幾乎能夠將人打入十八層地獄,卻沒有人去重視或解決;真實地反映生活卻沒有市場,那麼在這個社會暢通無阻的是什麼時候呢?那些能夠發表的作品又是什麼呢?

追求幸福是每個人的本能和終極目標,而矗立在每個人面前的現實和潛規則,是讓人必須要順應潮流的前題下,方能生存,否則你就寸步難行,就要付出殘重的代價。倘若一個民族的人民為得到所謂的幸福,為了在現實能夠暢通無阻,卻一定要付出光明磊落正直善良,必須要向地方強大的邪惡勢力繳械投降。而得到幸福就必須將生命中最閃光的精華,當作必須付出的籌碼,這樣由幸福的人民組成的民族,長此以往又會是什麼樣的民族呢?

中國社會潛在著一個怪圈,任何人都必須適應這個規則。這個規則不是哪個具體的人制定,是中國幾千年和這幾十年逐漸形成的。這個潛在的規則抹殺了人的個性,如同是割掉了男人的生殖器官一樣,使所有的男人都變成了娘娘腔。

真陷入了一個無形的怪圈,他似乎在今天才看出自己就是一個與風車在不停的戰鬥的唐基柯得樣的悲劇人物,殘酷地現實將他堅定的信仰徹底地顛覆了,他想到的是求助,首先向河北省作家協會主席請教,他又曾給海南、上海、天津等地的作家協會去信,向這些曾經給自己精神力量和信仰的人求救,請求那些著名的作家能夠給自己一個明確地答覆。

文學作品、電視、廣播、報紙歌頌、吹捧的無一不是政府好社會好黨好,現實呢?真實的現實生活,有多少是作家和所媒體鼓吹的又有多少是實事求是,反映真實的現實生活呢?《半月談》對上訪人員曾做過一個調查,冤民向上級揭發舉報的問題得到上級部門的重視或解決的概率,相當於彩票中獎一樣的罕見!這怪異的黑色幽默,將現實無情地進行了殘酷地行為藝術。

真曾經多次到中央電視臺《焦點訪談》舉報滄州市房管所所長馬桂臣租用職權,侵吞三套已出售的商品樓房和嚴重的腐敗行為。真為了引起注意用毛筆在一整張的報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冤”,又打起一條白色的條幅上面寫著《郭起真蒙冤數載,誰來主持公道?》掛在中央電視臺的門前,又拿起笛子吹奏,以期達到引起電視臺的領導關注。終於等來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性,她非常不耐煩地和真講道“你一個普通百姓要告房地產的領導,你自己覺得能夠告下來嗎?”看她那不屑一顧的樣,還沒有等我說話,她又接著說:“中央電視臺、焦點訪談是監督工具,也是黨的喉舌,可你千萬要記住了,那是黨的喉舌,是為黨說話的,但,你千萬也記住不是為你說話的!”

乖乖!即便是黨的喉舌,為黨說話,那麼黨的宗旨難道不是為人民報務嗎?即便不是為百姓說話的,那麼在電視上裝神弄鬼地販賣什麼正義呀真理的,不是 頭賣狗肉的騙人嗎?

在這個社會什麼人都可以說人話不辦人事,都可以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什麼人都可以逢場作戲地心是口非,唯有那些光明磊落的言行一致的人,活得實在踏實。雖然為了信仰、為了追求、為了活出人的尊嚴付出了如此昂貴的代價,但是,做為一個人來講就應該有點追求,活得有點精神,更應該將中華民族的燦爛文化傳承下去。

真幾乎找了所有的親屬和朋友,卻沒有借到一分錢,真只有到山東樂陵尋找趙文全,這個近二十年沒有往來的朋友處去借,也是空手而歸。真將剛剛完成的三十多萬字的手稿,準備著手學習電腦。他報名電腦學習。

滄州市深思電腦學校坐落在火車站前廣場的東風電影院內,二三十個二三十歲的青年學習電腦初級知識。一位年青的母親帶著三歲的兒子到電腦學校學習,真看到天真漂亮的小男孩問道:“叫我什麼?”孩子稚氣地答道:“爺爺!”這一聲爺爺叫得真面紅耳赤,想不到四十來歲就邁入了爺爺的行列。

真和這些年青人在一起學電腦基本知識,格外的投入。由於真曾學習笛子吹奏,指法比較靈活,學起打字來得心應手,比年青的學員也毫不遜色。真經過短暫的學習,就能夠較熟練地掌握了打字軟體的基本使用程式。

電腦學校的一位老師被兩個陌生的人叫出去談了會兒話,回來說:“這電腦學校培訓學生還要受到公安局的限制。”“怎麼回事:”我關切地問。“剛才來的兩個人是公安局的,他們詢問輔導網路情況!”

網路,這是真第一次聽到的陌生詞。真電腦學校結業後,立即就購買了〈網路為王〉和有關網路方面的書藉。真逐漸地對網路有了認識,看到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即將到來。滄州市第一個開通的互聯網就在滄州圖書館樓下,一小時十四元。真花拾元錢買了張日本的軟碟,下載了王小波的小說。

當真對電腦和網路還不是特別的熟悉時,那種對擁有電腦的渴望,達到了瘋狂的地步。可一台品牌電腦至少要二三萬元,一台組裝的電腦也近萬元,一貧如洗的真,也只有望洋興嘆。

妻子的外甥上大學,家裡有台閒置的裕興電腦,給真拿來了,真算是如願以償了,真對這台僅僅可以打字的遊戲機達到了愛不釋手。裕興電腦的價格僅在一千三百元,打字後如果想在電腦上顯示,必須要經過WPS軟體的轉換才能使用。真就用這台電腦撰寫上訪材料和觀察日記和一些感想。總之,這台簡易的電腦,也寄託了真的全部希望。

二哥知道三弟生活的拮據,但從不向其伸手借錢。終於說了句令真啼笑皆非的話:“你說你學的東西少嗎?學的車工技術,別說同齡人,即使是五六級的師傅也不在話下,學吹笛子,又考音樂學院,也學了個半途而廢,學開車,學下象棋,又學文學,學書法,現在又學電腦,我看你學的東西比誰都多,可學了快一輩子了,我也沒有看見你脫貧。”二哥接著說:“你到單位去了嗎?”“去了。”“單位說什麼了。”“馬桂臣將我開除了。”“現在找個活多不容易呀,你們單位多好呀,你以後。”

二哥聽三姐說馬桂臣方面儘管對三弟做出開除決定,但也有非常大的斡旋餘地,但三弟為了工作也根本不會向馬桂臣低頭,更聽不進不同意見。雖然三弟上訪的這幾天,沒有向自己伸手借錢,但每逢過年過節潤都要多少的給真點錢。

三姐看到三弟被開除了,兄弟媳婦的工作,也因為公安局的不斷騷擾被工廠解雇,當聽到兄弟媳婦要買台織毛衣的機器,在家裡織毛衣,就拿出了三千元讓兄弟媳婦去買織毛衣的機器。

迷惘

真在得知被馬桂臣開除公職後,使首先找到坐落在滄州市解放橋橋西的滄州市仲裁委員會和滄州市人事局的相關部門提起了行政覆議,但卻遭到工作人員的推諉和唐塞。


真在近一年的時間內,先後遭到收審、逮捕、判刑、開除公職,而所遭受到的一系列的打擊報復的始作俑者,正是滄州市新華房管所的馬桂臣。馬桂臣將真開除了公職,感到終於除掉了心腹大患,感到從未有過的得意。他終於在世人面前顯示出了自己強大的實力。特別是看到自己的兒子終於在自己的親自動作下,從一個倒閉的工廠裡下崗職工,正式調到了滄州市房管局,並且成為了房管局局長金立貴的小車司機,自己籌建的荷花池第八號樓也已勝利竣工,將一套三室一廳落戶到了自己的兒子名下,並在新房內娶了兒媳婦,在華沙賓館為兒子舉辦隆重地婚禮。

河北省滄州市房管局一個下屬的科級單位的領導,竟然有如此大的道行,如此地倡狂,如此地神通廣大,卻沒有任何組織和領導關注和糾正或追查馬桂臣的所作所為。

在現實社會像馬桂臣這樣無法無天,以一付我是流氓我靠誰的姿態招搖的人,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但這樣人的如此的橫行霸道,卻與真所受的教育和信仰是背道而馳的。政府要麼承認所完全的傳統文化是正確的,受的教育也完全是正確;政府要麼對馬桂臣之流旗幟鮮明地反對和嚴厲打擊,總之,現在不應該是既當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時代。

滄州發生特大殺人案

真的近鄰有位七十多歲的老中醫,左國珍,與真結下了忘年之交,成為了棋友,閒暇的時候左老先生就給真打電話,邀請真下棋。據說電視劇《喜來樂》就是以他為題材創作完成。

左老先生早在六十年代就是滄州市舉行的象棋比賽多次榮膺冠軍,在滄州象棋界可謂德高望重。左老先生經常和真講起他這一生所經歷的各個歷史時期,常常毫不吝嗇地拿出參加象棋比賽的記錄和積累的珍貴的資料,介紹參加大賽的經驗,對真的象棋提高起到關健的作用。

真和左先生下著棋,忽然聽到電視講到一個熟悉的名子,猛抬頭認出是曾經購買自己單位樓房的客戶王蘭歧。

滄州市電視臺專題報導:96年滄州市水月寺社區,發生了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大兇殺案,一對即將結婚的青年男女在住宅內被害,歹徒對屍體殘忍的進行了肢解,並將室內的所有金銀手飾洗劫一空。案發後六天,滄州市公安機關破獲這起特大殺人案,並抓獲兩名殺人嫌疑人。滄州市所有的媒體長篇累牘的爭相報導這起特大殺人案成功告破的消息,成為滄州市所有媒介全方位、立體報導的頭條重要新聞。電視臺接連不斷的滾動報導身懷絕技的神探們破獲此案,集體榮立一等功,光彩奪目神勇無比的身影和犯罪嫌疑人王蘭歧、王蘭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近鏡頭,頻頻在滄州電視新聞上出現。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成功破獲特大殺人案,自然成為了滄州數百萬的百姓關注的焦點,也自然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滄州市所有媒體大力弘揚的主旋律。

真告訴左老先生,電視上被抓的人叫王蘭歧,另一個是他的胞弟叫王蘭軍,是真在原滄州市房管所從事公有商品樓出售工作時相識,犯罪嫌疑人到真單位購買商品樓房時相識的。現在在一個社區居住,他在六號樓,真在五號樓居住。

滄州特大殺人案涉嫌殺人的王蘭歧與被害人生前是雇傭和親屬關係,王與自己雇傭的女孩情同父女,為女孩置辦了婚房和豐厚的嫁妝。王得知即將結婚的女孩被人殺害後,立即趕到了現場,被將其送往醫院搶救。
二王被逮捕後,王蘭歧妻子在居住的社區,向真哭訴了事件經過,使真對此一頭的霧水和案疑竇叢生。按照真對王的瞭解,他是一個性情怯懦,為受雇的女孩不惜花費鉅款置辦嫁妝,又怎麼可能去殺害她呢?特別是經過多次向有關人士進行詳細的調查和反復的推敲,真認定這是一起荒誕、貽笑大方的千古奇冤。

1) 嫌疑人沒有作案時間;
2) 嫌疑人沒有作案動機;
3) 最為至關重要的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魔術師”,“變”不出殺人兇手殺人和肢解屍體的兇器;更“變”不出被歹徒洗劫一空的大量金銀手飾,來作為王氏兄弟的殺人鐵證。

真是一個普通的百姓,可謂是破案的門外漢,都能夠看到此案中所存在的巨大的漏洞,那麼訓練有素、執法必嚴的公安部門的專業刑偵人員,又是以什麼樣的證據將二王繩之以法的呢,他們又是以什麼動機辦理這起殺人案的呢?在辦理類似的案件時,是不是將平頭百姓當作真凶,在公安行當中早已是約定俗成的公開祕密?

雖然上個世紀末的互聯網,還遠遠沒有今天這樣的普及,媒體上也從沒有報導過佘祥林、聶樹斌樣的冤案,但真的直覺告訴真,王氏兄弟命在旦夕,隨時都有被拉出去槍斃的可能。

人命關天。1998年4月8日真將原單位領導馬桂臣的腐敗行為和自己四年來所蒙受的屈辱,連同證明王氏兄弟無罪的推理分析而撰寫的數萬文字,用掛號信(0839)分別寄往中央電視臺和《南方週末》(共計83頁底稿,於2002年北京召開十六大前,已被滄州市公安分局查扣)!信寄出數月後,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為引起上級部門和媒體的高度重視,真不得不多次到中央電視臺、國家信訪局、中紀委、最高檢、法和公安部上訪,去天安門廣場喊冤時,當即被公安收容遣送回滄。

既然基層的腐敗得不到應有的懲治,草菅人命的檢、法、司及信訪、監察等職能部門形同虛設,無辜的平頭百姓被押上刑場是一路綠燈,而真敢於仗義執言、為民請命的人,也就自然成為了草菅人命的邪惡勢力嚴厲打擊的對象!

98底北京召開兩會之際,由公安、區政法委、街道、組成的十幾名不明身份的人,為阻止真進京上訪,數十名員警和居委會的工作人員, 24小時圍追睹截在真居住的社區周圍,阻止真出入;滄州市新華區委一工作人員將一份內部紅頭文件傳給真小妹,來證明上級政府強大的威懾:勒令嚴密監控郭起真,阻止其在北京召開會議期間進京上訪,否則,分局局長就地免職,新華派出所所長撤職,普通幹警辭退。

真曾經向滄州市檢察院的工作人員諮詢:“公安機關實行監視居住應該履行哪些法律規定?”

答:“公安機關實行監視居住前,必須要向你宣讀<監視居住決定書>,並將監視居住的通知書送達本人,結束監視時,也必須要口頭和書面通知被監視居住人解除監視。”

滄州市新華公安分局和街道辦事處及居委會,在98年中央召開會議期間監視真期間,是否向其本人宣佈和出示公安機關下發的正式通知和具有法律效益的決定。

做為政府部門動用公權對一個合法的公民採取監視居住和限制自由行為,有哪些法律依據?公民舉報本單位領導的違法亂紀行為和舉報公安草菅人命的執法犯法,是法律和憲法賦予公民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利和自覺地擔負起時代的職責,而動用數十名政府官員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一個普通的公民進行非法的監視居住,就能掩蓋馬桂臣的腐敗行為,就能夠將惡警將無辜的百姓當作做人犯關押的罪行嗎?

真的住宅的防盜門內發現匿名信:中央已督辦王蘭歧冤案,立即進京上訪!真看到這張由印表機列印的字條,其實早已猜到是誰。而字條所傳遞給真的目地無非是在暗處對真正義行動的支持,而且立即進京真的問題也許不能立刻得到解決,但對真所遭受的打擊報復得到徹底的解決是有利的。真更加堅信自己是正確的,自己也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戰鬥。

派出所所長付某得到了上級賜的尚方寶劍,豈敢不言聽計從,八月十五(98年北京召開十五大前夕),親自拎來拎來鮮活的鯉魚,派出所指導提著名酒造訪寒捨,監視真的便衣也不辭辛苦地從飯店訂來豐盛的美味佳餚,送到家中。真看到監視自己的員警也沒有吃飯,就讓他們將買的所有東西,全部拿到派出所(當時車站派出所坐落在滄州市荷花池社區,七號樓103,也就是馬桂臣居住的七號樓)。

張警官和有關領導更是不厭其煩地動員真將八歲的兒子戶口轉入城市,遭到真的嚴詞拒絕。“我是城市戶口呀,我也有工作呀,我不是被開除公職的了嗎?即便有戶口有工作連最起碼的安全和人權都得不到保障,我又有什麼必勞你們大駕,再將兒子的戶口轉到城市來呢?”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熱心的員警先生竟然無視真的強烈反對,擅自將兒子的戶口轉到了真小妹的戶口薄上。而真的固執和不諳世故,終於惹得親自辦理農轉非戶口的幹警甩出了擲地有聲的肺腑之言:辦理農轉非戶口的所有人,哪一個不是把派出所的門檻踢破了,還得花幾千,到你這兒就改了門風,不但一個錢不花,我們還得像有求於你,踢破你的門檻。

滄州市公安局督察大隊長在派出所所長、指導員和政法委書記的陪同下,乘坐閃爍著警燈的警車跟蹤真至至二哥家,大言不慚地承諾:只要你不再控告你們所長馬桂臣利用職權竊取三套公有商品樓房,也不在互聯網上撰寫文章涉及王蘭歧一案,不再對所判的緩刑上訴、申訴,我們可以恢復你的工作。最後還說:我與你們所長馬桂臣的姑爺(在滄州市房管局工作)關係也不錯。

就因為我是滄州市公安局的,就因為我認識所長馬桂臣,並且和他的姑父也不錯,你就不能舉報你們所長,你更不能揭露公安局將無辜的百姓當作殺人犯的事實,我就可以賜給你一個一介草民一份工作。

“對不起!我也告訴你,只要我還沒有被槍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要告!”
追蹤的所有人聽到真義正詞嚴不領情,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真對那份工作不留戀嗎?真因舉報本單位領導的腐敗行為,先生遭到一系列的打擊報復,而上訪數年除遭受更大的打擊,卻沒有解決任何的實際性的問題,真不知道上訪的道路有多麼的艱難嗎?真窮困潦倒甚至陷入眾叛親離的窘境,他難道不想回到自己衣食無憂的工作崗位嗎?確切地講,真經歷了幾年的挫折,真對工作更增加了幾分眷戀,而且真對待工作和榮譽,可以說比真的生命都要重要幾分。但工作的權利是不會因為某個人開除或賜予的。一個人如果僅僅為了工作可以用尊嚴和遭受奇恥大辱,那麼他將失去工作意義,失去生命的意義。

1996年滄州市特大殺人案在中央和公安部、公安廳嚴厲的督辦之下,殺人的嫌疑人王蘭歧、王蘭軍終於在關押三年之後,於1999先後無罪釋放。由少數的辦案人員向滄州數百萬的人民撒下的彌天大謊終於可以大白於天下。令人遺憾的是,王蘭軍無罪釋放時,其母親因唯一的兒子蒙冤受辱關押數年,隨時有被綁赴刑場槍斃可能,銜恨氣絕身亡!!!其父的精神徹底的崩潰,在為相濡以沫的愛妻出殯時,當看到運送妻子靈柩的拖拉機便大驚失色,拉著剛剛無罪釋放的兒子王蘭軍,魂不附體地在貧瘠的郊野外狂奔亂喊:鄉親們,快跑呀!警車又來抓人了!

他們抓的不僅是王蘭歧王蘭軍兩個人,他們傷害、侮辱的是滄州和全民族的人民,是中華民族的民間力量,是對全體人民的挑釁和侵害,是對人類尊嚴的蔑視和不敬。

倘若滄州市相關的職能部門和公安機關的辦案人,在接到中央和公安部、公安廳,糾正二王冤案的督辦令,立即對這起冤案積極的採取補救措施,而不是興師動眾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動用數十名員警,明火執仗地對真公開進行24小時全天候非法監控,軟硬兼施威脅利誘和“無微不至”的關懷,妄圖掩蓋馬桂臣的腐敗違法和執法單位制造的殺人冤案,二王怎麼會在關押了長達三年的99年才得以無罪釋放?王蘭軍的母親,又怎麼會銜恨而亡!

河北滄州仿佛回到了遙遠的古羅馬角鬥場:衣著華麗、佩戴價值連城飾物、地位顯赫的貴族老爺、夫人們,坐在高高的看臺上,氣定神閑的看著禁錮在角鬥池中的奴隸與兇殘的野獸、奴隸與奴隸之間殊死搏鬥!

野蠻和血腥的角鬥場上空傳來野獸與奴隸的嘶叫、哀鳴和呻吟,看臺上,那些衣冠楚楚的貴族們喝著美酒,摟著美人,享受著人與人、人與獸血肉橫飛地撕咬。他們的樂趣,還在於可以伸出大拇指賜予奴隸生還,或者大拇指朝下處決奴隸,人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一念之間……一個個生靈的逝去,與貴族們盪氣迴腸的喝彩聲交織在一起,彌漫在遠古的羅馬上空。逝去輝煌的羅馬角鬥場,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然而,人與人、人與獸血肉橫飛地撕咬的血醒場面,卻無時無刻不在所謂的文明社會的中華大地上每一個角落裡重演!

滄州政府在對真興師動眾地進行非法限制自由的時候,真的尊嚴和人權遭到肆無忌憚地踐踏的時候,真默默地做了兩件事:一件事買了只幾公分大的烏龜;一件是開始陪孩子學打羽毛球和到體育場鍛煉。

99年滄州市委書記薄紹銓被雙規,消息象長了翅膀一樣飛到每一個角落。

“薄紹銓被雙規的當天晚上,一個羽毛球愛好者在樓上看到市長付市長的門口汽車一晚上就沒有中斷。”一位元與市長鄰居並且消息靈通的人,站在勝利公園的裡的露天羽毛球場地邊上,和人們津津樂道著這驚人消息。

真一邊看著兒子和滄州市大化肥廠,曾在滄州市羽毛球比賽中獲得第二。王和亮打了場球,王裡這個以滄州第二自命不凡的高手,站在場外陰陽怪氣的說:“郭亮,就憑你現在這兩下子,你就是再打上兩年,到室內也得不了二分輕蔑地說: “用不著!我一年就將你遞嘍!”真急忙阻止兒子的輕狂。真一邊回想著這幾天所見到所有熟悉的人。

真除了到北京和石家莊上訪,其餘的時候全部花在了兒子身上。由於滄州沒有羽毛球場地和正式的羽毛老練,真就看打羽毛球的圖書和打羽毛球的光碟,和兒子共同學習羽毛球的基礎知識,特別注重心理素質和體能方面的訓練。四歲時,兒子獨立爬泰山,六歲兒子單獨騎自行車到四十多裡外旅遊,參觀世界上最大的鐵獅子;從八歲開始,每天到體育場進行身體柔韌練習,陪著兒子進行四百米跑的時候,加上羽毛球體能訓練的前後滑步、左右側身跑、高抬腿、踢屁股;中午和晚上兒子放學後,首先做規定的俯臥撐、仰臥起坐、大小 鈴、引體向上、擰沙袋等;星期禮拜或節假日,就到有羽毛球場地的機關學校去尋找高手打球,有機會就到省裡參加少年羽毛球比賽。

十來歲的少年,除培養對所學專業的深厚興趣之外,要注重基礎知識,柔韌、心理和體能方面的訓練。至於所學專業能不能成才或取得巨大的成績,除自身的天賦、勤奮等因素之外,外部適宜的條件和氛圍,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所以,不管家長或教練,過分地強調孩子們的比賽成績,是一種急功近利地非常淺薄的行為。正確地方法,應該在訓練孩子們的專業知識過程中,培養孩子良好的道德觀、價值觀和完美的人格魅力,充分地認識到專業知識會受到年齡的限制,讓孩子們積蓄更大的能量,去面對成人後的事業。

一位原西安某部隊從事專業羽毛球教練工作的團政委,是原西安少年羽毛球專業隊隊員,到滄州探親,聽說滄州有個十來歲的兒童學習打羽毛球,就特意趕到水利專科學校飯廳,找到真的兒子,並親自和亮打了場羽毛球。真看到這位教練平易近人,十分耐心地給亮講解羽毛球專業知識,讓真特別感動。結束時,真用自行車帶著教練回到家裡。教練看到真臥室門後打壞的十幾隻羽毛球拍和傢俱上堆集的一百多桶羽毛球球桶,不由地感慨萬端。勉勵亮一定要珍惜學習,好好打球,不要喜辜負爸爸對你的希望。

2000年最後一天,賈青邀請到滄州大化打球。兒子,又想到半年前王裡那盛氣淩人,不可一勢的狂妄和王裡在半年前說得話,當想起自己曾說過的話:“用不了兩年,我一年就把你剃嘍!”在內心暗暗地發誓,半年也要將王裡剃嘍。

賈青將真父子邀到大化維修車間,搬了來羽毛球,給兒子練習了兩箱羽毛球後,真聽到賈青給王裡打電話:“他爺倆來了,你快來吧!”真考慮:你雖然也是和王裡一個單位,可你曾經是兒子的羽毛球的啟蒙教練,理應在比賽前告訴告訴孩子與王裡打球的注意哪些方面等等等等,內心即便不偏護兒子,也不應該還沒有打球,就讓兒子打幾百個多球練習,比賽之前耗費如此大的體力,勢必會影響到兒子打球品質。真斷定賈是刻意袒護王裡,當時真內心真的把他恨透了——居心何在——讓王裡贏得這場比賽。


比賽異常的緊張激烈,真屏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兒子打球,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內心早已是翻江倒海熱血沸騰,恨不得沖上場上將王裡撕個粉碎,11平,14平,加分,15平,16平。

亮固然學習羽毛球下了相當的功夫,但畢竟僅學習了兩年羽毛球,且只有十歲,按照王裡的實際水準,發揮稍稍正常,應該不會讓亮超過十分,但遺憾的是,王裡半年前在勝利公園說了那句不應該說,一直後悔莫及的話之後,就在心裡上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在眼前就沒有停止過亮打球的身影,所以在比賽場上異常的拘謹。亮都能夠看到王裡發球時手抖個不停。最後一個球,亮發了個後場球,王裡左手握拍輕吊到左前場,亮快速向前時,餘光瞄到王裡也飛速向前,亮靈光乍現,將球大膽地挑到王的反手後場子,當王裡二次起動跑到後場,球剛剛準確無誤地落在邊線內。終於以一分之差,將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王裡斬於馬下。

看到王裡沮喪、尷尬、汗顏的無地自容的窘態;兒子掛滿汗珠的臉上,靜如秋水的氣定神閑,使真如同吃了密一樣的甜,眼前竟然浮想起滄州歷史上“鏢不喊滄”的那些俠客義士。

送亮上學回來,真靜靜地坐在電腦前,你半年前“一年就把你剃嘍”的擲地有聲的話語,在耳畔一遍遍地想起。兒子在場上頑強拼搏的場面,一幅幅在眼前定格,激動的淚水包裹著欣喜、慰藉、滴落在鍵盤上。撫慰著這顆破碎的心——是真在幾乎沒有任何的生活來源,並且遭受到兩年多的打擊報復下,陪兒子進行近千個小時鍛煉身體,所得到的最高獎賞!真在心底暗暗發誓;不管以後遭受多麼大的打擊,承受多大的磨難,為了將兒子成就一番事業,即便傾家蕩產、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競技場上,誰技高一籌,誰就能夠獲得勝利。現實社會誰掌握著真理,誰奉公守法,誰就能夠立於不敗之地嗎?也未必,至少在河北滄州卻適得其反,誰享有特權,誰是權貴,誰喪失了人性和天良,誰就可能夠所向披靡,這還是人生存的環境嗎?


羽毛球

河北省羽毛隊在98參加全國羽毛球比賽後,因比賽成績落後而解散。省體工大隊的少年隊也相繼解散,省隊退役的隊員退役後回到各自的市體委,從事少年羽毛球培訓。省體工和石家莊市體委,還有兩個業餘的少年羽毛球訓練班。真趁署假到石家莊體委報名學習羽毛球。

三姐由於竭力地反對三弟舉報單位領導,除接濟了真妻子三千元,不僅斷絕了對三弟的經濟幫助,而且督促所有的兄弟姐妹一起孤立真,經濟上徹底地斷掉了來往。當然也不會接真父子到家裡居住,真給兒子報名學習羽毛球,只好在方北村租了一間不足十平米的閣樓。炎熱使兒子無法入睡,真只好買了一個電扇降溫,兩天喝了三桶礦泉水。至到錢花的實在不能維持最低生活,真也不肯向三姐借錢,真也知道三姐是不會掏一分的,只好回滄州借錢!

石家莊體委的李恩普擔任少年羽毛球教練,並答應省少年羽毛球比賽,真兒子可以參加。但臨近比賽的時候,又擔心占石家莊的名額,從而影響成績,卻出爾反爾地拒絕用石家莊的名額參加比賽,真只好再回滄州辦理相關的手續。

真兒子在石家莊一個月的學習,確切地說:教練沒有教兒子一個動作!每天就是和年齡相仿的少年打著玩。亮與一個小自己兩歲的小女孩比賽,竟然連續輸了三四局,可見亮的水準。

第二天,真冒瓢潑大雨,披著雨衣,真儼然一位運籌帷幄地將軍,在帶領著千軍萬馬,沒有橫刀立馬地馳騁在硝煙彌漫的戰場,卻騎著自行車帶著兒子,在石家莊體育街公路上近二十毫米的積水中騎行。

真雖然在孩子身上花費了如此大的精力,但從來沒有想到兒子應該取得什麼驚人地對地的成績,更沒有想到什麼出人頭地,只是感到做為父母,不管身處怎麼艱難曲折的困境中,都不應該有絲毫地懈怠,鬆懈了肩上的使命,都要在孩子面前挺起男人的脊樑,都應該培養兒子堅韌的毅力和頑強的拼搏精神。

從石家莊回來,真與12歲的兒子各騎著自行車,一起向黃驊駛去。上午就趕到黃驊市區,但離黃驊港口,卻還有一半的路程。真徵求意見兒子的意願,看到兒子還是一付意氣風發的朝氣,就又開始向新的目標前進。下午終於結束了二百多華裡的征程,安全地抵達黃驊港港口。

“媽媽!我們到了!”累得精疲力竭的兒子,在電話裡和媽媽報著平安。

亮,也不辜負爸爸的希望,參加省少年比賽取得了第六的好成績,在滄州是找不到可以抗衡的對手了。滄州市舉行羽毛球比賽,亮這個從上學就沒有耽誤過一天學習,也堅決要參加。

羽毛球比賽場上,亮早已是精神抖擻信心百倍,他看著場上那些年齡比自己二三十歲的選手,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滄州市全民健身羽毛球比賽賽場,在滄州市電業局體育館舉行。真看到比賽場上已經開始比賽,兒子卻沒有進行抽籤。滄州市體委競技科科長來到賽場和真說:“他們知道打不過你兒子,都不願意讓你兒子參加比賽。”當看到真緊緊鎖緊的眉頭,使安慰道:“你放心,你兒子即便不參加比賽,這個冠軍也非你兒子莫屬了!”

這算是哪對哪呀!打不過對手,就不讓對手參加比賽!選手素質低,你做為管理體育政府官員,怎麼也不應該支持這種見不得人的嫉妒,不參加比賽就可以得冠軍,這個冠軍有什麼意義?

“這純粹給滄州人丟臉!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應該下功夫去學!因為別人比自己打得好,就不讓參加比賽,這是哪家子的條例?不讓參加比賽,那交錢報名的時候怎麼不早說呀!不參加比賽就可以得滄州冠軍,那個冠軍算個屁呀!”真怒不可遏,用羽毛球拍狠狠地敲打著體育館主席臺上的桌子,竟然在大庭廣眾之前曝起了粗口。堅決地要求體育局官員退回比賽報名費,領著孩子向小學校趕去。

剛剛在滄州羽毛球比賽中過關斬將,榮獲冠軍的小竇感到在比賽場上沒有與乳臭未乾的亮較量,似乎感到有些遺憾,所以邀請亮到體育館與亮來個單打獨鬥。

竇三十出頭,少年時就加入田徑專業訓練,短跑速度在滄州多年名列前茅。此人反應迅速,協調性相當出色,由於先天的素質出眾,正式的學習羽毛球不足兩年,就已有了長足的進步。使他的啟蒙教練賈青誇下海口——不出三個月,就可以戰勝亮。而亮剛剛感冒,還發著低燒。真本不想去,但兒子看到在體育館打球,實在是機會難得,堅決地向爸爸請戰,堅持要去會會剛剛摘取滄州羽毛球冠軍。

真到了體育館看到兒子滿臉的興奮和志得意滿的樣子,也無須多說什麼,簡單地熱身後,立即進行了比賽。

第一局前半局竇挾冠軍雄風,一付勢在必得激情,使其所學的技能得到淋漓盡致地發揮,雙方發揮比較正常,比分交替上升比較接近,後半局亮發威,輕鬆地拿下;第二局交換場地後,亮發揮出色,以較大的比分勝出。

亮兩場下來,早已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滿面,真看到竇那略顯不自然的窘態,正想告辭,兒子卻出人意料地向小竇說:“小竇伯伯,咱們再打一局呀!”

真心疼地瞅了瞅兒子,在心裡狠狠地罵道:“小兔崽子,你感冒沒好,還逞強!”可看到小竇 快地答應,並走進了羽毛球場地,也不好阻止。

小竇輸了兩局,不能不承認自己與這個十一二的孩子確實有些差距,但看到亮並不是無懈可擊,他抓住亮小球的處理粗糙的弱點,加大亮的前後場跑動,消耗亮的體能,頻頻打出網前小球,大大抑制亮的發揮。第三局竇雖然難挽敗局,但第四局,竇加快了速度,竭力地想挽回些面子,但還是回天乏術敗下陣來。

竇的教練在舉行全市羽毛球比賽之前,看到其它單位一起向體委發難,一致不同意亮參加,也不好參與,但在比賽當天看到真拉下了臉,在體育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目空一切地曝出了粗口,心存芥蒂,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教育教育真。

經過這場與亮子的單獨較量,竇已是輸得心服口服。而與竇一起來的賈青,卻有些不服。小竇的球完全是他一手傳授的了,他讓竇與亮的較量也是他一手導演的。儘管他清楚亮的水準在不斷提高,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亮一個未成年的十多歲的孩子,卻有如此好的體能良好的心理素質。賈考慮亮連續地進行了四場球,亮再好的體能也會大大地下降,所以他邀請亮和自己再打一局。

男人的較量大都是在心上,方寸之間往往折射出男人最豐富的精神世界。滄州素有武術之鄉的美譽,在中國的歷史上,滄州武術界曾湧現出為中華民族增光添色的大師。而正是那些具有蓋世武功的前輩和世外高人,能夠贏得世界的尊重,往往是他們寬廣坦蕩的胸懷和高尚的道德情操。古人雲:行一義得天下,皆不能為之。不僅道出了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深厚文化底蘊,也道出了炎黃子孫俠肝義膽的高風亮節。

比賽之前,賈青曾和亮單獨地較量過,雖然輸了,但還有些不以為然。可真對賈青的水準是心知肚明,所以,亮儘管打了四局,真還是感到兒子不費吹灰之力,即可戰勝兒子。

亮與賈的比賽,亮的體力就已有所下降,但由於賈與竇的水準有些差距,亮還是比較輕鬆地戰勝賈青。

賈青算得上是亮的啟蒙教練。賈青是個事業型的年青人,為了提高自己的羽毛球水準,他曾經獨自到石家莊去拜訪羽毛球教練,使羽毛球的專業知識和水準有了相當大的提高。賈青在勝利公園看到八歲的亮亮與他父親打羽毛球,動作非常的不規範,就讓打球的父子到他們單位去打球。

真看到賈青不圖名不圖利,熱心地培訓兒子,非常的感動,但囿於自己的經濟條件非常的困窘,就慫恿賈在滄州辦培訓少年的羽毛球訓練班。真憑著賈青對孩子的愛心和坦誠,是他個人從事羽毛球事業強大的資本。

不過,雖然賈青為提高亮羽毛球的水準付出相當大的努力,但他還是在為亮如此快地超出了自己的想像感到驚奇,他準備好好地考查一下真是怎麼樣培養孩子的。

荷花池社區與真鄰居的有一位曾和真一起工作的人,他的兒子與真兒子同歲,受真培養孩子的啟發,他也按照真每天早晨到體育場鍛煉。亮的幾個同學心血來潮,也有三四個參加到了亮學習羽毛球的隊伍當中。這也就更引起賈的好奇,第二天他就來到了東體育場。

幾個孩子到一起除了打球,那就是吹噓家族勢力:甲說:我爸爸在糧食局,我們家吃油吃面不花錢。乙說:我伯伯在檢察院,我們家有喝不完的高級飲料。丙說:我幹爸爸是法院院長,誰再敢欺負我,我告訴我幹爸爸。丁說:我老爺在市政府當大官。這幾個有如此勢力的十來歲與貴族沾上邊的孩子,學球最長的學了兩年,最短的只有一兩個月,就全部當了逃兵。

賈青看到真和亮正在體育場的跑道上奔跑,所不同的是亮每跑一百米就換一個動作。賈終於從亮跑步的動作上看到端倪——亮所跑的八個動作,完全是羽毛選手在場上打球時的動作!賈青還聽說,在電業局的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在參加單位運動會前,到體育場練習:亮八百米跑必須完成八個高抬腿、前後滑步等,電業局的職工,只盡最大的努力跑,看看誰跑得快。最終亮要比電業局的職工,快了半圈。當賈聽說亮每天還要在家裡進行如此巨大的力量和耐力練習,才真正地瞭解了亮的提高。

亮在參加省少年羽毛球比賽,保定的張勝教練看到亮是個打球的好苗子,曾間接地找到真,讓孩子去保定市學習羽毛球,承諾在保定學習一年後,可以保送到其它省專業羽毛球隊隊員。真為此反復的斟酌,考慮了很長時間,並且和妻子商量了幾次。真沒有去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1、當時家族經濟條件根本不允許;2、國內的競爭環境不是特別的理想;3、丟掉學業,走專業的獨木橋,發展空間受到限制,有相當大的風險;4、孩子畢竟太小,實在不放心,也捨不得。

就在賈青對真父子在體育場奔跑時,有一台“中央電視臺5頻道”標識的攝像機,在跑道內側專注給亮錄相。

真只專心致志地和兒子跑步,絲毫沒有發現有攝像機。跑完了步,真有人告訴真:有中央電視臺的錄影機錄影,才想起不久前,有十幾位軍人打扮的人,關注孩子在體育場鍛煉。但不敢有什麼奢望,即便是滄州以外的官方關注,肯定也會受到地方的干擾。邪惡勢力沒有處心積慮地製造悲劇,也就阿彌陀佛了。

亮放學回來,高興地向爸爸展示自己手裡的搖控汽車。“爸爸,這是我和同學抓獎得了!”亮見爸爸懷疑地目光,又肯定地告訴爸爸:“真的!我和同學一人得了一輛汽車。”

一輛搖控汽車少說也得一百多元,兩個人同時中獎,都得了汽車獎。真嚴肅地追問,兒子終於說出了實話:是同學拿家裡的二百元錢,買了兩輛汽車。

晚飯後真領著兒子,拿著汽車送到同學的家裡。並告訴同學的家長,千萬不要養成花錢的習慣。

亮上小學的實驗小學舉行運動會,參加中學的體育比賽。亮參加完一百米賽時,第一個撞線,但記分的老師卻吹黑哨,讓落後自己的同學得了第一。亮還參加四乘一百米接力。真考慮到四個同學共同參加一項比賽,成績肯定會參差不齊,就告訴兒子:不管他人比賽成績如何,你都要在自己的賽程中竭盡全力地去跑。

四百米接力結束後,亮累得幾乎跌倒。真扶著兒子到乒乓球室休息了一會兒,兒子還是一個勁地報怨爸爸,比賽前堅持要讓兒子竭盡全力。“要不這樣,今天做點好吃的給兒子好好補補。”“不!給我買又旅遊鞋。”真看著兒子拐彎抹角地“超前消費”,不由地笑了。

亮看到同學們穿的旅遊鞋,也想買同學穿得樣式,要花六十多元。真心想這一輩子也沒有買過超過六十元的鞋。為了能夠省幾元錢,幾乎在商場裡轉遍了所有出售旅遊鞋的鞋攤,才侃好價格。看著兒子抱著鞋那付心滿意足的臉上充滿了喜悅,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掏了掏口袋裡的錢看了看。“壞了,沒有給人家錢!”亮見到爸爸說完沒給錢,就轉身向商場走去,一把將爸爸拉住,看到自己強不過爸爸就說道:“爸爸,這一點,我不學你!”真還是堅持給沒有收錢的店主送去忘記收的鞋錢。

隨著亮年齡的不斷增長,多次代表滄州市參加省運動會,市體委獎勵了一箱羽毛球,亮雖然沒有得到,但參加省的比賽,市體委就報銷了食宿費用。而且市體委正式聘請賈青擔任滄州市少年羽毛球訓練班教練,並與電業局領導斡旋,借出體育館借給賈青訓練使用。

賈青的訓練班在電業局體育館正式成立,滄州電視臺記者採訪真。真看到盼望以久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在鏡頭前異常興奮、鎮定地侃了幾句。真對成立羽毛球訓練班如此的熱心,開始連賈本人都不理解,賈曾直截了當地詢問真:“老郭,你是不是想當羽毛球教練呀?”可見賈青一時都難以理解真的意圖。

打擊報復再一次的升級

馬桂臣看到數十名員警對真的嚴密監視,真也是回天乏術,也不失時機的放出狠話:我就是花上幾百萬,用管轄的所有公有商品房,也要將郭起真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永遠也別想起來!

親愛的父老鄉親們,在國家的利益和人民的生命受到侵害和威脅時,再也不能麻木不仁熟視無睹了,關愛每一個生命,再也不能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人民雪上加霜了。讓我們每一位活著的人,都同心協力的構建一個和諧社會,西方一位哲人曾講:“對待任何事物的態度,都是在檢驗你與禽獸的區別。”

每逢中央召開會議,中央就會嚴厲地要求各省市政府積極地處理上訪積案,以此杜絕公民進京進上訪。而基層對於常年上訪,卻又涉及面較廣,難以解決的積案成員,進行非法的監控。造成了個別領導製造的冤案和工作瀆職犯罪,不能得到及時的處理解決,形成了由政府的公權,對維權的公民進行殘酷地打擊報復。完全激化了社會矛盾。

金三從94年擔任滄州市運河刑警大隊大隊長期間,就淪落成為了馬桂臣的忠實打手和保鏢,而對真所進行的一系列的打擊報復,完全是這個員警內部的李鬼自編、自導、自演的始作俑者。如今已榮升為了運河分局的局長。按照金三以往的經驗,任何一個所經辦的所有類似案子中,沒有一個像真這樣的頑固不化。但為了討得馬桂臣的歡心,獲得掠取更多的利益資本,只有用更加殘酷惡毒地手段對真進行曠日持久地折磨,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但是,對於一個剛剛榮升公安局局長的實權人來講,用從惡如崩這句至理名言所演繹出的醜陋罪惡的鬧劇,就恰當不過了,他既然向罪惡邁進了一步,那麼他就會一直闖到萬丈深淵。

追溯滄州96年所發生的特大殺人案,發生在新華區管轄範圍,本應該有新華公安分局偵察,但金在案發伊始,得知報案的王蘭歧居住在滄州市荷花池社區,不僅是經過真購買的樓房,而且與真是近鄰,更引人注意的是,真在不久前被關押的時候,王還曾鼎力相助。金憑著職業的敏感,似乎嗅覺到了王與真肯定有不被人知和見不得人的勾當。金認定這是一箭三雕的差事:1、破獲了特大殺人案,可以獲取巨大的政治資本,即便是公安、檢察、法院抓錯了,判魯錯了,乃至殺錯了,也死無對質的事;二、從王蘭歧外查出真的不法行為,可以掌握置真於死地的有力證據;3、拿到置真於死地的證據,便可以在馬桂臣手裡得到可觀的不義之財。所以,他竭力地向上級要求偵察這起在小城引起軒然大波的凶案。讓金做夢也始料不及的是,他在嚴刑逼供王時,卻沒有得到絲毫打擊報復真的有價值的線索;更沒有想到的還是真一個極其普通的百姓,僅憑道聼塗説的珠絲馬跡,竟然能夠敏銳地察覺到了王蘭歧哥倆所蒙受的屈辱,並且給中央電視臺和最高領導人寫信,更令他無地自容的還是真在互聯網發表關於滄州特大殺人案真相的文章,得到上級機關的詢問和質疑,使自己弄巧成拙的罪行敗露。這也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賠了夫人又折兵。金深知自己因為快速地“破獲”特大殺人案榮升的公安局局長職務,如果一旦被上級追究,那麼下場不僅僅是身敗名裂,而且肯定要付出殘重的代價,所以為了掩蓋自己的不可饒恕的犯罪行為,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絞盡腦汁挖空心思地對真進行軟硬兼施,卻絲毫沒有改變事態向惡劣的方向發展。因此,真感到現在已經到了當機立斷力挽狂瀾的時候。否則,自己向世界撒下的彌天大謊就會被揭穿,當真相再進一步的擴大,受到上級部門的追究,就只有坐以待斃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不來個破釜沉舟,是不可能挽回遺臭萬年的厄運了。

2000年2月2日午夜,北京召開兩會之前的午夜,十幾名便衣闖進真的住宅,在未出示任何證件、未開具扣押憑證之下,便對真的住宅進行了搜查,扣押電腦和大量物品,為了不留下任何的證據,均沒有開具任何的扣押憑證,並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對真實施了逮捕。

真向滄州市檢察院工作人員諮詢:“顛覆國家政權罪應該由哪個部門負責偵察?”

答:“顛覆國家政權罪應該由國家安全部門全權受理偵察。”

金聽到負責逮捕真的辦案人講到,真妻子和兒子都沒有驚動,真也特別的配合,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將真抓了起來。金竊喜之餘未免有些遺憾,如果早知道逮捕真不費吹灰之力,早將其關押起來,會省多少心。

真被關押到滄州市第二看守所。

自從真被關押之日,金就沒有安生過,他不停地詢問看守所的線人:真有沒有遭到犯人們的毒打。當他得知真與犯人們比較處得來,而且幹活也比較勤快,金就更如坐針氈惶惶不可終日。金這次將真關起來,最主要的目地,是讓真感覺到在看守所的恐怖,讓他感覺到那是人間地獄,只有讓真在看守所從靈魂上感覺到看守所就是一個生不如死的人間地獄,只有讓真在內心產生極其的恐懼,才會唯恐避之不及,將看守所當作懸在真頭上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為了達到這個罪惡目地,他只有給看守所的線人下令,對真採取措施。

真當然懂得遭到三番五次地關押,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就處處小心,竭力地去完成規定的定額,有時遇到刁難,也竭力地回避和壓抑著自己。

一天早晨剛剛吃過早飯,真拾起一份過期的《參考消息》看,一位即將釋放的囚犯,從床上竄下來,沖著真就是一腳。真感到他是在尋釁打架,真霍地站起來,與他對打起來,真看到幾乎所有的犯人都沖上來打他,真沖出包圍順勢拾起凳子扔過去,被犯人們拉開。真沒有打到踢自己的犯人,余怒未消。真厲聲喊道:“你小子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你小子如果沒有這個膽子,那就小心,我今天就的打死你!”真將地上的活踢到一邊,拉過被子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守在監控室看到剛才的一幕,預感到再也不可能暴發更剌激的畫面,就走到關押真的監室,招呼真調號。“不!我不調號!我今天不打死這個狗操的,我就姓他的姓。”看守將監室的門打開,讓其他的在押人將真的東西收拾出來,將真關押在一個自由號。

看守所的自由號系即將釋放和輕微犯罪關押的監室,由於所關押的人經常要從事一些看守院內的體力勞動,所以監室白天不落鎖。

金三看到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臥不安。他非常清楚地知道按照刑法,關押涉嫌犯罪人員最長不能超過兩個月。也就是說在兩個月之內,要麼對所關押的嫌犯變更關押形式——批准逮捕,要麼無罪釋放或取保候審。而真的關押完全是依莫須有的罪名來關押真,也無從批准逮捕。取保候審的人犯,取保期限最長不能超過十二個月。對真無罪釋放當然不可能,但又不能輕輕鬆松地給真辦理取保。怎麼樣既辦理了取保,又不留下把柄和露出馬腳呢?金三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想起真在年青的時候曾經精神失常。

金三又積極地充當了一次編劇、導演、演員,進行了一次笨拙的表演:金三首先找到真的小妹,告訴她你哥哥犯得罪必須要判刑,要想逃脫罪責,只有做一個精神方面的鑒定,如果鑒定出精神方面有問題,當然就可以免予刑事處罰。對真採取取保候審措施,可以達到一石三鳥:1、真的取保是因為有病,公安才網開一面,體現公安的人道主義;2、避免了取保釋放後形成更大的反彈;3、還可以為下一次的關押留下餘地。

2000年3月10日清晨,二哥和小妹忽然來到看守所,辦案人員給真戴上手銬,押著真向停在看守所外的車走去,任何人沒有明確的告訴真要到什麼地方或辦理什麼事情。二哥的盟兄弟開著車與公安局開著車一起向北駛去。

兩輛車到達天津,尋找到進行精神鑒定的醫院,小妹告訴三哥,“這是來做精神鑒定,你一定要配合。”辦案人員嚴厲地阻止兄妹的說話。

回滄州的高速路上,小妹三番五次地給一個叫三哥(金三本人)的人打電話,商量晚上吃飯事宜。金三在滄州經過再三的考慮,他還是決定不與真直接地接觸,以免引火焚身。小妹看到金不肯赴宴,只好在看守所門口買了些食品,讓真回看守所。

3月11日新華公安分局以取保候審釋放真,辦案人員沒履行取保候審釋放手續,扣押了取保候審證明。

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對犯罪嫌疑人辦理取保候審手續時,必須將取保候審的釋放證明交予被釋放人。取保候審期限最長不能超過十二個月。”

新華公安分局二次以顛覆國家政權罪關押,第一次是2000年2月2日至3月14日取保候審釋放,卻沒有將取保候審的釋放證交予本人。

金三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關押真,無非是想達到以下的結果:1、辦案人員是以精神鑒定給自己找一個釋放真的堂而皇之藉口;2、用非法的關押沒收電腦和一切有價值的材料;3、用非法的關押給真製造精神上的強大震懾力;4扣押取保釋放證明,使真沒有被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關押的物證;5、涉嫌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只有經滄州市國家安全局偵辦,而新華公安分局介入政治案件,完全是越俎代庖。

取保釋放後,真發現主頁被關閉,滄州所有的網吧接到公安方面的禁令:禁止真在網吧上網(971辦理的網吧會員上網證),公安人員經常到真未成年的兒子學校進行騷擾,使其學習成績迅速下降;經常跟蹤騷擾真的妻子,並經常到所聘單位進行無端的施加壓力,使其被所聘單位解雇。

狀告迫害真整整十年的新華公安分局的訴狀被新華區法院和中級人民法院兩次駁回,今天上午法院又把爸爸傳去,逼迫爸爸承擔在報紙上刊登向馬桂臣陪禮道歉的聲明和執行費及訴訟費,否則就拘留和判刑。

由於馬桂臣的腐敗行為沒有及時得到上級部門的追究,竟然恬不知恥的到法院起訴名譽侵權,新華區法院以變賣家產和判刑,要脅真向其陪禮道歉和承擔原先的訴訟費,遭到真嚴詞拒絕。

審理名譽侵權的法官看到真堅決地不履行向馬桂臣道歉和承擔原告的訴訟費,只好說“有法院登報聲明,由法院承接。”“且不說你給馬桂臣承接訴訟費,你登報讓馬桂臣擔任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統又與我何干呀!”

再次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關押

2001年11月6日,在北京召開會議前兩天,滄州市新華公安分局故伎重演,再一次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將真逮捕,扣押兩台電腦和大批上訪材料,包括28本日記以及1998年寫給中央電視臺等處的83頁手稿等物品。

金三看到真在滄州看守所沒有遭到強大的暴力,這次將真關押在滄縣看守所。真雖然將真關押了數次,但金感覺還沒有讓真真正地認識看守所。

滄縣看守所鄰近門口的監室門口上方,掛著《過度號》,裡面二十多個在押人犯全部表情嚴峻地端坐在地鋪上,真剛剛走進號裡,就遭到一個在押人犯的用鞋狠狠地抽腦袋,真與其進行了對抗,數名在押人犯一起對真拳打腳踢,頓時將真打的昏迷在地。這就是看守所最著名的殺威棒,這也正是許多有過關押經歷的人,不懼怕判刑,卻恐怖進看守所的這一關。而在網路上曝出的在看守所“喝水死”、“躲貓貓死”、“鬧玩死”等等等等,就是看守所的真實寫照。

在關押真的河北省滄縣看守所,辦案人員提訊真時開宗明義,嚴厲斥責真在網上發表涉及原單位主要領導馬桂臣和滄州特大殺人案,並且直截了當的坦言:只要以後不發表涉及此類的文章,即可獲得自由。

辦案人員在滄縣看守所匿影藏形的不打自招,使真在百思不得其解中恍然大悟,這也再一次直截了當地告訴真,使十幾年的一系列打擊迫害的卑鄙無恥的罪惡目的昭然若揭。

公安機關是打擊罪犯,維護人民生命和財產,並享有特權的機構。而滄州的公安機關從94年就已淪落成為了個別領導的打手和保鏢;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滄州公安明火執仗地將無辜的百姓當作殺人真凶關押,甚至對揭露其滔天罪行的舉報人,動用政府公權和執法犯法,竟然在長達十幾年期間無休止的騷擾、關押。這顯然是完全地背離了公安的最起碼的宗旨,冒天下之大不韙,喪心病狂地挑戰全社會的正義。

你要舉報腐敗,就要被開除;你要是揭露公安內部的黑暗,你就要遭到接二連三的關押,就要遭到曠日持久的殘酷打擊,就要犧牲掉全家人的幸福乃至生命;你要將一個人畢生的追求當作籌碼,才能苟且;你要在這個殘酷現實社會裡墮落成為一個任人宰割奴隸和禽獸,才能真正的修得“真身”!

同年12月22日取保釋放,再一次沒有履行取保的合法手續。

毋庸諱言,從以上所有的冤案當中,使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慄,因為每一個在大陸生存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被求功心切的“神探”們,當作殺人犯,關押入獄甚至拉上刑場執行槍斃,從每一起的辦案開始到結案,都如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的“皇帝的新衣”,無一不是漏洞百出,就是用腳也能得到一個正確的結論。

各級的公、檢、法,特別是最高院及信訪部門,倘若有一個部門,有一個人能夠以一個人最起碼的良知,出於公心,有一點的職業道德,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憑著最起碼的職業道德,敢於亮出正義之劍,追根溯源據理力爭,也絕對不可能讓一個個無辜的百姓,在走向死牢的路上暢通無阻;各級的信訪、職能部門,一個個由納稅人供養、本應可以阻止惡性案件發生的基層,都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使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大地上,寄託著億萬人民希望的閃亮盾牌、國微蒙羞,正義成為了殘害百姓屠殺人民的惡警,名副其實的裝飾品!

看到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犯罪,每個人都應該為了保護人民的財產和生命挺身而出見義勇為,那麼看到人民的保護神,保一方平安的員警作奸犯科草菅人命,應不應該挺身而出?如果應該,那麼人民的政府當中的那一級政府、哪一個政府官員可以具體的保證“犯上”的真,最起碼的人身權力不受侵犯?
在中國,難怪有些聰明人,曾有:窮不和富鬥,民不和官鬥;屈死不告狀;佞是身中福,忠是喪之源之說,這些精典的處世哲學,成為中國人恪守的清規戒律,而當這些不成文的金科玉律,成為了中國人民明哲保身恪守的法寶時,在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歷史長河當中,演繹出多少慘不忍睹、不堪回首的人間悲劇呀!

尊敬的法官、尊貴的各級政府官員、親愛的父老鄉親們,在國家的利益和人民的生命受到侵害和威脅時,再也不能麻木不仁熟視無睹了,關愛每一個生命,再也不能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人民雪上加霜了。讓我們每一位活著的人,都同心協力的構建一個和諧社會,西方一位哲人曾講:“對待任何事物的態度,都是在檢驗你與禽獸的區別。”
周遊列國

2001年,真被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取保釋放後不久,真又買了兩台二手電腦。繼續在互聯網上高調控訴河北滄州市新華房管所原所長,馬桂臣打擊報復舉報他腐敗的舉報人;揭露河北滄州惡警將無辜的百姓當作特大殺人案嫌犯關押,導致受害人母親氣絕身亡的悲劇。

真有個堅定的信念:河北滄州市的原新華房管所馬桂臣當市長祕書,他可以有市長、市委書記、乃至省委書記做保護傘,他能讓總書記也來充當保護傘嗎?他能讓全世界堅持正義的人,都來充當打手和保鏢嗎?不管馬桂臣有多大的勢力,他侵佔二套已出售的國有商品樓房,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不管滄州公安關押了我幾次,怎麼樣的殘酷地迫害於他,他們是不會掩蓋滄州人所共知的滄州特大殺人案的真相,而如此大逆不道的滔天大罪得不到追究和嚴肅的處理,就是滄州政府的巨大恥辱,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莊嚴神聖法律的恥辱,就是中國人民的恥辱。只要我做得對,我做得對人民有好處,我做了應該做得事,不管遭受多麼殘酷地打擊報復,我也應該義無反顧地去做。我應該有承擔一切災難的義務和責任。如果屈服邪惡勢力的淫威,那麼就意味著縱容和獎勵滄州的惡警逍遙法外,繼續草菅人命。

可以喊幾句漂亮的口號,也可以嚴格地恪守做人的準則,但在特定地環境中,往往你的恪守的做人標準越高,你的阻力越大,生存空間就越小。道德標準固然可以使你的思想不斷地得到昇華,但當務之急迫在眉睫的是維持最起碼的生活。為了維持生活,不得不在網上多次賣血賣腎和寫些感想,期望能夠賺些稿費,聊補無米之炊。然而,所賺得有限的稿費,只不過是杯水車薪呀。

當真拿到稿費,大腦立刻浮現出一個親切熟悉的身影,那就是幾年前在公路邊上借給自己一千元錢的劉福強。當真播能了福強的電話,他在電話裡一再的強調不必還了,這也就更加激起真的感動。他們家開了門市,家境也較富裕,而他的為人也特別的實在忠厚。但,就因為他實在、忠厚或者說不要別人欠他的錢,是不是就可以接收這個饋贈呢?即便忠厚的人有恩於你,你就必須去積極地償還這筆錢,而且要從內心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方能安心。

真不容置疑地將二百美元堅決地塞到劉福強的手裡,雖然內心有些許的勉強,但是非常的堅決。當時的美元換人民幣,可能在一比八。但這個錢,是用金錢是永遠也無法計算的。每當想起這件事,每當想起劉福強當時借給我錢的爽快,就為當時自己如此拮據的窘迫,卻還能堅持歸欠款,而感到欣慰和自豪。“勿以善小而不為”的千年古訓在耳邊常溫常新。
人也許只有在生活當中可給可不給,可要可不要,應該做或沒有做之間,使自己的靈魂不斷地昇華或使天使變成了魔鬼。

真最為關注的就是新聞,是一些報導反腐敗和上訪成功的案例。真看到中央電視臺介紹武漢大學成立法律援助中心的事例。

真將全家所有的現金湊在一起,首先給兒子留下四百元的安裝有線電視費用,然後坐車和食宿的費用,買了車票坐上去武漢火車。

武漢大學坐南朝北,電視上播出武漢大學法律援助中心,坐落在大學的西南側。法律援助中心的工作人員,聽到了真的介紹,便以“只負責援助湖北省需要援助的貧困家庭。”真坐在武漢大學的林蔭道上,盤算這一路的花銷,再這樣的耗下去,剩於的錢恐怕連路費也不夠了。

真走出武漢大學門,心裡不免有些被人欺騙,真似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地對電視深信不疑的按圖索驥的傻子。電視上和報紙上,每天報導的,有多少是真的?

真在武漢車間附近找到一個小飯店,將東西寄存在店裡,就在門口吹笛子招攬生意,也好吃上一頓記帳的糊口飯。每天晚上,真就在車站的南側的飯店門前的柱子後面,鋪一塊紙箱子,蓋上捎來的毛巾被。遇到在車站上乞討的殘疾人,就吹上一陣笛子,乞討些零用錢,買些充饑的小吃。真看到廣場的南側有個棋攤,下棋勝了,可以賺到幾元。真與一個外地人講好到,廣場清淨地方下棋,一盤睹五元錢,真勉強賺了十幾元錢,才有了暫時填飽肚子的錢。

一天傍晚,真在武漢車間廣場吹笛子賣藝,忽然聽到飛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抬頭看到一架直升飛機,在車站廣場的南側快速地降落,落地幾秒鐘又快速地起飛。真感到有些蹊蹺。真還是給妻子打電話,請家裡寄些路費。

第二天,真準備去看看武漢長江大橋。真在大橋上觀看橋下湍急地江水時,有一位年青人和真說話,他們結伴而行。當走到大橋中部的時候,真讓年青人快速地回頭,便看到有人拿著錄影機,正全神貫注地用鏡頭對準他們。

大橋的橋墩下面聚集了眾多觀看長江的遊客,一位年青人看到真的鬍鬚近二十公分,似乎看出真的山窮水盡和走投無路的窘境。“現在有人跳下去也淹不著。”他好像指給真向遠處望去“你看,那船上是專門救助不幸落水的人專用的。”

真靜靜地瞅著眼前奔騰不息的混沌江水,遙想起拜訪一位著名的作家的情景和作家漫不經心地說的一句話:“中國人,都是江河中的木頭!”真對這句淺顯易懂卻潛藏著深不可測玄機的話,考慮了很長時間,也難以琢磨出這真正含義。作家是寓義深刻地暗喻自己雖然位高權重,卻如同是隨波逐流的飄浮的木頭,還是在暗示真應該懂得或必須承認自己也不過是一個人雲亦雲、言不由衷的忽忽過客。

真的內心且不說對那些學有年成或取得輝煌成就的人,相當地敬佩,即便是最普通的人身上點滴優點和過人之處,都會產生別樣的崇拜。從真的成長經歷當中,十幾歲參加工作對卞海波師傅,調入房管局看到家徒四壁,卻藏書堆滿三間屋的張伍,還有熱心輔導兒子羽毛球的賈青,都無不在真的心中留下刻骨銘心的印跡。特別是從賈青的身上學到那種不圖名利地熱情和坦誠感染了真,使真注入了強大的動力,將培養孩子羽毛球當作一種事業來追求。但除了這專業知識,真還是特別地渴望著德高望重知識淵博的老師,成為自己答疑解惑精神導師。

“中國人都是木頭!”出自一位頗有聲望的著名作家之口,難道還不能算是如今社會的精髓嗎?真從四十年前被公安局局長抓捕,到今天三番五次地遇到關押,難道還不能對作家所言做出一個最全面的詮釋嗎?倘若能夠將作家的這句話,早日地化作自己的行動——充當一塊隨波逐流的木頭,當作座右銘,或改弦易轍,怎麼會在十三歲到五十三四歲,還像一個祥林嫂一樣地苦苦追求、探索、迷惘、徘徊、蹉跎呢?人生有幾個四十歲?用有限的人生去追求無限的真理應不應該,值不值得?

人生在通往成功和幸福和道路上,有沒有一蹴而就的捷徑?如果以泯滅了良知、理智、人性當作一種成功所必須付出的籌碼,那麼這種以人性犧牲為代價換取的成功豈不是人類的退化?

是呀!在歷史的長河,不!當下有多少男兒能夠真正地主宰自己的命運?有多少人才能能夠逃脫隨波逐流的木頭下場?

文化教育、社會潮流在不停地教育和引導甚至強迫社會人的思想和行為,但每人個怎樣的認識人生和社會,樹立什麼樣的價值觀、人生觀,選擇什麼樣生活方式,是任何人的自由,但你選擇生活的方式,卻決定著你的未來。至於是幸福、成功,還是厄運、挫折,只有自己去品味。

佛山

真我年的上訪,除遭受更大的打擊迫害之外,就是債臺高築。但當務之急還是生存問題,真在網上剛剛收到一位元佛山女孩的電話,她向真瞭解了當前的具體情況,詢問真那篇《飛出牢籠的鳥》的創作背景,執意要給真捐些錢,真對方的真誠所感動,婉言謝絕。女孩見真如此地窘境,卻又如此地要強,最後說:“你今天所遭受的打擊迫害,又是為誰?”女孩最後還熱情地邀請真到佛山工作,以免在滄州再遭到迫害。

聽到數千公裡之外素不相識女孩的肺腑之言,內心感到陣陣地酸楚。真之前曾收到一個從事公益事業的網站,聘請真去工作,真決定到外面走走。如果能夠找到工作,也好維持家用。

話說河北保定正南方向坐落著徐水。徐水民營企業孫大午因涉嫌非法集資被關押,網上聲討聲勢浩大。很多網友曾堅決孫,並表示組成的聲援團,在孫開庭時庭外聲援。孫判緩刑出獄,方平息了事態。

孫大午在部隊曾提幹,轉業後在銀行擔任領導幹部毅然辭職,從事民營企業形成規模。真在孫企業學校走馬觀花地看了看,並逗留了兩天,真十分迫切地想面見孫本人,希望能夠到孫開辦的小學擔任體育老師職業,真自信在孫的學校,一定能夠培養出優秀的體育人才。但真與孫是初交,和人事部門聯繫,又囿於毛遂自薦的拘謹,猶豫了幾天,決定還是去成都看看招聘的網站看了看。真到了成都就首先去了成都體委的羽毛球少年訓練班,準備在署假期間帶孩子去成都,但好事多磨沒有成行。真在成都又想起一個徐州袁成蘭曾狀告當地文化局獲得成功,真曾與她聯繫,得知她到了深圳,於是,風風火火地趕到了深圳。

袁成蘭女士是應聘到深圳工作,她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精神 。真本來是想向袁女士請教些打官司的詳細情況,和請教些具體的經驗,可看到袁女士公務繁忙,也不好太打擾,拿著袁女士歸還真的上訪材料,立即向佛山開拔。

佛山女孩在汽車站候車室與真相見,吃了午飯,真怎麼搶著付費,都被孩子拒絕了。她領著真參觀了樂山大佛,在達摩洞前認真地談起高僧在洞內打坐八年。

好在一個唐山的朋友,在網上看到真的具體情況,寄來了應急的生活費用。


三姐還算到黃驊,去徐水找工作,佛山姑娘,去武漢大學,車站直升飛機,長江大橋上的錄影,車站吹笛賣藝,下棋。深圳找袁成蘭,大學

你要舉報腐敗,就要被開除;你要是揭露公安內部的黑暗,你就要遭到接二連三的關押,就要遭到曠日持久的殘酷打擊,就要犧牲掉全家人的幸福乃至生命;你要將一個人畢生的追求當作籌碼,才能苟且;在這個殘酷的現實社會裡,只要還有貪官污吏和邪惡勢力的存在,你就要墮落成為一個任人宰割奴隸和禽獸,才能真正的修得“真身”!

河北省滄州市公、檢、法司“陽光工程”不陽光
(博訊2004年11月09日)
2004年11月6日早晨,座落在滄州市新華中路的國美商場前,滄州市的公、檢、法、司等執法單位的招牌一字排開,舉行司法方面的諮詢。我就新華公安分局98年對我的監視居住,和隨後的兩次以顛覆國家政權對我實行關押的司法行為首先向滄州市檢察院的工作人員進行諮詢。

我向檢察院的工作人員問一:“公安機關對我實行監視居住應該履行哪些法律規定?”




二、答:“公安機關對你實行監視居住前必須要向你宣讀<監視居住決定書>,並將監視居住的通知書送達本人,結束監視時,也必須要口頭和書面通知被監視居住人解除監視。”

新華公安分局在98年中央召開十五大期間監視我期間從沒有向我宣佈和出示什麼通知和決定。

三、問:“顛覆國家政權罪應該由哪個部門負責偵察?”

答:“顛覆國家政權罪應該由國家安全部門全權受理偵察。”

而滄州市公安分局卻於2001年和2002年兩次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對我施行關押。

四、問:“對犯罪嫌疑人實行取保應該履行哪些法律手續?”

答:“辦理取保候審手續時必須將取保候審的釋放證明將予被釋放人,取保候審期限最長不能超過十二個月。”

新華公安分局二次以顛覆國家政權罪關押,第一次是2001年2月2日,同年3月14日取保候審釋放,卻沒有將取保候審的釋放證交予本人;第二次自2002年11月6日關押,至2002年12月22日取保釋放,再一次沒有將取保釋放證交予本人。二次關押均超過了十二個月,而2002年11月關押至12月取保釋放至今卻已高達兩年的時間!

五、問:對犯罪嫌疑人進行搜查和扣押物品應該履行哪些規定?

答:應該出示搜查證,扣押物品必須要在當事人在場的情況下開具一式三份的扣押憑證。

2004年在強國論壇發表文章,到武漢,到深圳,到佛山
向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索賠


而事實上新華公安分局在2001年深夜對我搜查時即沒有出示搜查證,扣押的電腦等物品也沒有開具任何的扣押憑證,甚至至今也沒有歸還。

特別是當負責諮詢的人員看到我的<告全市人民書>中關於新華公安分局對我長達十年的迫害,聽到新華公安分局對我實行監視居住,並以顛覆國家政權罪的兩次關押均是因為我向中央有關部門反映王蘭歧殺人冤案,而沒有得到及時的糾正,最終釀出人命天案時,便紛紛氣憤地表示:“這是滄州市公安歷史上最大的恥辱!”

這豈止是滄州公安歷史上的恥辱,這難道不是全體滄州人民的恥辱嗎?

且問今天之世界,還有哪個國家的員警老爺們將無辜的百姓--衣食父母當作殺人犯打入死牢數年而不見天日,造成其母氣絕身亡,其父憤恨交加精神失常,而將此案向中央及社會反映、披露的為民請命的我,卻為此承擔了數年顛覆國家政權的罪名!難道在滄州只有肆無忌憚、有恃無恐地草菅人命,甚至於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火執仗地屠殺百姓的邪惡勢力,才是保護和捍衛國家政權的砥柱中流嗎?

借問蒼天,是誰用鮮血和生命在捍衛著生命和法律的尊嚴、捍衛著正義事業?又是誰憑藉著手中一時的權力在喪心病狂地巧取豪奪、殘害百姓?

當我和愛人來到滄州市公安局諮詢攤前向公安人員遞交材料時,遭到一位負責信訪的張女士厲聲阻攔,她用不可質疑的命令口吻讓我將材料收起來,對此我表示了強烈地抗議。我和打出<郭起真蒙冤十載,誰來主持公道?>時,一位中年警官勸阻我將橫幅收起來,另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警官將我的<告全市人民書>鄭重地放在資料夾內,還告訴我愛人他姓楊,是市公安局負責紀檢工作,並給我愛人寫下了單位的聯繫電話。從泊頭市匆匆趕來聲援我的綦彥臣先生用相機真實地紀錄下了我諮詢的全部過程。

星期一一大早,我就按照楊處長(這是我愛人告訴我的稱呼,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職位)提示的電話和位址,滿懷希望地來到滄州市公安局,門衛給紀檢科楊處長(名國忠)打電話確認後,我才得以進入公安局。

“早晨好!我叫郭起真,星期六在國美諮詢的楊處長讓我來!”我敲門推開公安局三樓紀檢的門,向坐在裡面的楊處長說道。

獻血

從滄州市公安局回來,路過滄州市藝術中心廣場,滄州市公安系統在廣場上舉行諮詢活動,十幾個剛剛加入公安隊伍的新員警在國旗下莊嚴的宣誓。真拿著《告全市人民書》和《告全國人民書》分別遞給公安系統的接待人員。

真早已習慣了這種毫無結果的形勢,但卻絲毫的改變自己的心態,反而遭受到的冷漠戟越多,卻癡迷的程度也就越大。衣著公安服裝的員警,端坐在桌子前,不停向諮詢的公民耐心地講解著。真看到莊嚴宣誓的員警陸續從廣場上的國旗杆下走到廣場的宣傳周圍。真看到停在廣場上的獻血汽車,走進汽車,挽起了袖子。


一篇寫給兒子的日記
◎郭起真
2004年10月27日 星期三
  
爸爸狀告迫害我整整十年的新華公安分局的訴狀被新華區法院兩次駁回了,今天上午法院又把爸爸傳去,逼迫爸爸承擔在報紙上刊登向馬桂臣陪禮道歉的聲明和執行費及訴訟費,否則就拘留和判刑。

兒子,爸爸總覺得一個人不僅要有高尚的情操,還要有完美的人格;不僅要有堅韌不拔、百折不撓的意志,還要有勇於吃苦的精神。為此爸爸曾受過無數的苦,也遭過無數的罪,可我在你的面前還總是想成為你的精神支柱和一個成功的形象。其實我為了保持這個無愧父親稱號的高大形象和能夠做到在(2001年)看守所裡給你寫信所承諾的 “做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的諾言,即使我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都值得,都應該,都死而無憾!儘管爸爸這一生沒有什麼成功,但我自信自己就是一個成功的典範。因為我恪守一個人做人的理念。

然而,誰又來作為一個將全部的生命貢獻給社會的人的後盾呢?那些把金錢地位當作成功標誌的人,又怎麼會允許與他們不同理念的人生存呢?做人的理念和成功本應是相輔相成須臾不可分離的,而殘酷的現實社會卻要將此劃定為風馬牛不相及!

當你把全部的愛毫不保留的貢獻給他人時,那些世俗小人們卻要把你所付出的愛當作懲罰迫害打擊你的充足藉口,不僅我深愛的人們身上卻留下了許多許多刻骨銘心的創傷,在我的身上也同樣留下了作惡多端的惡魔們所施暴所留下的累累傷痕!兒子,此時的爸爸真的不知道又應該怎麼樣的教育你去做人!讓你做個好人吧,壞人在這個社會卻如此的倡狂;讓你做個壞人吧,你又會損害他人的利益。而生活當中有不好不壞的人嗎?為什麼在中國沒有人願意做好人?為什麼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越貨,而成百上千的人都無動於衷、麻木不仁?為什麼在中國做個好人卻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好人太難做了,這是很多人發出的感歎。其實真正的好人做任何的好事都是情不自禁的去做,也許有人會說好人到任何的時候都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他不管和誰在一起都會給他們帶來光明和幸福,其實也並非如此。做好事的本身自然就會得罪做惡的人。我在做任何的一件好事的同時幾乎都付出了巨大的災難,就是因為得罪了惡人。而我所信賴的各級政府卻袖手旁觀或心照不宣的裝聾作啞。邪惡勢力對我的迫害得不到上級有關部門的查處和追究,也就使其更加變本加厲的迫害於我。

兒子,在今天這個社會爸爸不應該強迫你做什麼樣的人,但也不願意看到你為了學習,而影響睡眠,損害自己的身體,但是爸爸真的好希望你自強!把自己的未來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裡。在上課期間,認真上好每一節課;放學後,認真地做好每一天的作業。有句名言是“天下第一好事還是讀書”,讀書和學習應該成為陪伴你終生的事業。你可以不成就一番事業,但你不能不努力;你可以不成功,但你應該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非常充實之中度過。

雖然爸爸不想強迫你做什麼樣的人,但我應該告訴你一個善良、誠實、正直的人所具有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會使他在生活上與最簡樸、最困難的人看齊;在學習上與最勤奮、最刻苦的看齊。在清貧當中清心寡欲而獨善其身,也會在紛繁複雜和人心不古的社會上保持那份純真,還會在轉瞬即失的點點滴滴當中,建造起足以讓你終生欣慰的道德大廈。我想世界再也沒有一個人所擁有一座道德大廈更值得驕傲自豪的了。因為一個沒有道德的人即使在某一點上取得些成功,即使位高權重或腰纏萬貫他也不會與禽獸有什麼曲別,甚至於他的地位越高,財富越多,而他的罪惡也就越大!我記得有一句名言是這樣講的:“世上幾百年舊家無非積德。”由此可見道德所承載的何止是一個人的品行,也是一個人成功的基石。

暴力限制人身自由

金三得知省廳要求各縣市05公安系統舉行“陽光工程”諮詢活動,想到去年真在舉行滄州市舉行的滄州市公安系統舉行的“陽光工程”,真打著《郭起真蒙冤十一載,誰來主持公道?》的橫幅到現場示威,並向公、檢、法、司的現場工作人員散發了大批的《告全市人民書》,在社會上和公安系統內部引起了相當大的影響。而真將示威的橫幅和諮詢的照片,全部進行了拍照併發到了網上。為了阻止真再次到現場抗議或示威,必須對真採取措施。於是,立即召集滄州市新華區政法委和新華區公安分局,組織數十名工作人員,於2005年9月10日清晨,突然包圍了真的住宅社區,暴力阻止真到現場上訪,造成真身體多處受傷。真撥打電話報警,但110指控中心卻拒絕出警。真才意識到110指控中心事前早已接到了相關人員的打點。

一個合法的公民的人身權益,竟然遭到如此的踐踏,而身為保一方保安的公安人員,竟然在光天化日剝奪公民的自由。這就是發生河北滄州市令人觸目驚心嚴重的侵犯人權的惡劣行為。

其實,做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合法公民,在執法犯法的惡警眼裡,只不過是隨意蹂躪的螻蟻而已!而理應受到法律保護的各項法律法規,只不過是一紙空文,而手中享有的特權,才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所向披靡的魔杖。

真之之所以在經受了無端的關押和開除,甚至扣上煽動顛覆國家政權帽子關押,全家都遭受到了十幾年的騷擾和各種威脅,都絲毫沒有動搖與邪惡抗爭的信念,真無非是法律的篤信和對政府的信賴,真堅信在中國共產黨的統治下,絕不會允許如此猖獗邪惡勢力無法無天。

然而,真如此信賴的各級政府,能不能成為保護每一個公民的強有力的有效屏障呢?倘若每級的政府都能夠真正地起到監督和嚴厲地懲處所有執法犯法的惡警,那麼邪惡勢力在光天化日之下,豈敢如此無法無天?!

做為一個掌握著公權的執法人員和政府官員,必須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做為一個公民,個人的合法權益如果受到踐踏,為了捍衛生命的尊嚴和法律的尊嚴,就必須要據理力爭,誓死捍衛!敢於維護人的尊嚴和合法的權益,不僅僅是為了個人,也是在拯救一個罪惡的靈魂!一個人對邪惡勢力的忍讓,就是對邪惡勢力的縱容,就是對生命的漠視,而一個邪惡勢力猖獗、橫行的社會,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尊嚴的民族,而一個民族尊嚴的民族,就會逐漸地墮落成為一個豬狗的民族!

在一個邪惡勢力猖獗的特定環境中,且不說意志薄弱的人可能屈從於勢力,即便是一些心底善良,作風正派的主流,也可能成為邪惡勢力的幫兇!

暴力限制真自由的人,將真騙到社區七號樓樓下的居委會,為了迷惑和欺騙真,這些執法犯法的司法人員,卻又採取哄騙、欺詐的手段匡騙真說瞭解真所遭受的打擊報復,為真平反昭雪,用關心真的冤案和解決真的實際困難為由故意的拖延時間,見暴力限制真的過程中真被扭傷,不得不帶真去醫院看病。

“為什麼不走新華路?”真大聲地質問繞道而行的司機。

滄州市三家市級醫院兩家在河西,一家在真的附近,但乘坐汽車去醫院,都應該出了社區左轉彎,向正西行駛。但真乘坐的汽車出了社區卻向東急駛而去。所以,真詢問開車的司機。

走正常路線勢必使真看到在國美商場前的活動,當然會使其陰謀敗露,因此只能繞道而行。

儘管邪惡勢力自恃如此的猖獗,儘管對真進行了十幾年無所不用其極的打擊報復,儘管真即便知道真相,充其量也不過是示威或散發《告全市人民書》,可見邪惡勢力卻又是如此的外強中乾,如此地害怕真相!

河北省滄州市的公安系統的老爺們,將無辜的百姓當作殺人犯關押,再恬不知恥地指使所有的新聞機構,將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彌天大謊,編造成為一件特大新聞欺騙數百萬的滄州人民。在發現處心積慮地製造的天方夜譚被揭穿,受到上級職能部門地追究,不去立即地糾正冒天下之大不韙所精心製造的冤案,卻頂風作案,甚至對揭露其滔天罪行的舉報人軟硬兼施,百般地進行打擊報復。不僅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也使得冤案沒有及時的得到糾正,造成受害人的母親氣絕身亡的慘案發生!

由於滄州的這起特大殺人案引起的人命關天的大案,沒有得到公正、公開的處理,逍遙法外的相關責任人和相關單位,為了掩蓋其罪行,逃脫法律的處罰,卻利用執法的特權執法犯法,扣押、盜竊、搶劫舉報人的貴重物品和對多次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罪名關押舉報人。
一篇寫給兒子的日記
◎郭起真
2004年10月27日 星期三
  
爸爸狀告迫害我整整十年的新華公安分局的訴狀被新華區法院兩次駁回了,今天上午法院又把爸爸傳去
,逼迫爸爸承擔在報紙上刊登向馬桂臣陪禮道歉的聲明和執行費及訴訟費,否則就拘留和判刑。

兒子,爸爸總覺得一個人不僅要有高尚的情操,還要有完美的人格;不僅要有堅韌不拔、百折不撓的意志,還要有勇於吃苦的精神。為此爸爸曾受過無數的苦,也遭過無數的罪,可我在你的面前還總是想成為你的精神支柱和一個成功的形象。其實我為了保持這個無愧父親稱號的高大形象和能夠做到在(2001年)看守所裡給你寫信所承諾的 “做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的諾言,即使我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都值得,都應該,都死而無憾!儘管爸爸這一生沒有什麼成功,但我自信自己就是一個成功的典範。因為我恪守一個人做人的理念。

然而,誰又來作為一個將全部的生命貢獻給社會的人的後盾呢?那些把金錢地位當作成功標誌的人,又怎麼會允許與他們不同理念的人生存呢?做人的理念和成功本應是相輔相成須臾不可分離的,而殘酷的現實社會卻要將此劃定為風馬牛不相及!

當你把全部的愛毫不保留的貢獻給他人時,那些世俗小人們卻要把你所付出的愛當作懲罰迫害打擊你的充足藉口,不僅我深愛的人們身上卻留下了許多許多刻骨銘心的創傷,在我的身上也同樣留下了作惡多端的惡魔們所施暴所留下的累累傷痕!兒子,此時的爸爸真的不知道又應該怎麼樣的教育你去做人!讓你做個好人吧,壞人在這個社會卻如此的倡狂;讓你做個壞人吧,你又會損害他人的利益。而生活當中有不好不壞的人嗎?為什麼在中國沒有人願意做好人?為什麼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越貨,而成百上千的人都無動於衷、麻木不仁?為什麼在中國做個好人卻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好人太難做了,這是很多人發出的感歎。其實真正的好人做任何的好事都是情不自禁的去做,也許有人
會說好人到任何的時候都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他不管和誰在一起都會給他們帶來光明和幸福,其實也並非如此。做好事的本身自然就會得罪做惡的人。我在做任何的一件好事的同時幾乎都付出了巨大的災難,就是因為得罪了惡人。而我所信賴的各級政府卻袖手旁觀或心照不宣的裝聾作啞。邪惡勢力對我的迫害得不到上級有關部門的查處和追究,也就使其更加變本加厲的迫害於我。

兒子,在今天這個社會爸爸不應該強迫你做什麼樣的人,但也不願意看到你為了學習,而影響睡眠,損
害自己的身體,但是爸爸真的好希望你自強!把自己的未來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裡。在上課期間,認真上好每一節課;放學後,認真地做好每一天的作業。有句名言是“天下第一好事還是讀書”,讀書和學習應該成為陪伴你終生的事業。你可以不成就一番事業,但你不能不努力;你可以不成功,但你應該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非常充實之中度過。

雖然爸爸不想強迫你做什麼樣的人,但我應該告訴你一個善良、誠實、正直的人所具有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會使他在生活上與最簡樸、最困難的人看齊;在學習上與最勤奮、最刻苦的看齊。在清貧當中清心寡欲而獨善其身,也會在紛繁複雜和人心不古的社會上保持那份純真,還會在轉瞬即失的點點滴滴當中,建造起足以讓你終生欣慰的道德大廈。我想世界再也沒有一個人所擁有一座道德大廈更值得驕傲自豪的了。因為一個沒有道德的人即使在某一點上取得些成功,即使位高權重或腰纏萬貫他也不會與禽獸有什麼曲別,甚至於他的地位越高,財富越多,而他的罪惡也就越大!我記得有一句名言是這樣講的:“世上幾百年舊家無非積德。”由此可見道德所承載的何止是一個人的品行,也是一個人成功的基石。
用生命與邪惡勢力抗爭

為了討得一個公道,真帶領全家將寫有《郭起真蒙冤十一年,誰來主持公道》十幾米橫幅,多次舉到滄州市委、市政府、省政府、省公安廳、國家信訪局、公安部、中央電視臺等地上訪,並將在各個單位門前請願和示威時拍攝的照片,在互聯網上公諸於眾。

王蘭歧親自到真的家裡,請求真不要再拿他的事說事了,當然你不願意追究是你的問題,我也可以考慮,但公安方面曾因為我對你的關注和發表揭露的人文章,打擊迫害了我近十年!難道你今天獲得了自由,可以不追究,我是不是也應該忍受


人民的公朴馬桂臣和人民的保護神,用手中掌握的合法特權魚肉鄉裡殘害百姓,沒權沒勢的平頭百姓只能用生命抗爭嗎?

2005年10月26日上午,真與妻子再次到滄州市市委上訪,遭到十幾名沒有佩戴標誌的便衣暴力阻撓,暴力搶奪上訪材料,迫使真爬上公安局院內的無線電轉播塔(幾天後拆除)抗議,在二十多米處跌落,摔成重傷。

當真被公安人員和120送到醫院,醫院因真交不起住院費拒絕救治,真哥哥姐姐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骨肉同胞,被打擊迫害的走投無路生不如死,不得不將真抬到了滄州市市委門前,拉起《郭起真蒙冤十一年,誰來主持公道》,睹在大門口。

真看著周圍旁觀的無數百姓和一個個衣冠楚楚的政府官員,想了很多很多。想到為上訪四十多次進京,想到北京南站的上訪村那大批的上訪百姓中凍饑而死,以及各省市窮凶極惡的截訪人員,想到給前任的江澤民總書記和胡綿濤總書記的公開信就有八封!想到在境內外的網站上,曾以馬桂臣利用職權竊取三套已出售的公有商品樓房和滄州發生的特大殺人冤案典型案例。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真從上午十點左右從無線轉播塔上跌落,至到傍晚,已堵在滄州市市委大門長達六七個小時,沒有任何人詢問,更沒有得到最起碼的救護和醫治。寒冷的侵襲使真躺在單架上全身不停的戰慄。上午摔骨折而嚴重扭曲的右大腿的疼痛,遠遠比不上躺在滄州市市委門前近三個小時無人問津的更使人痛徹心肺。

此時此刻,真仿佛回到了遙遠的古羅馬角鬥場:衣著華麗、佩戴價值連城飾物、地位顯赫的貴族老爺、夫人們,坐在高高的看臺上,氣定神閑的看著禁錮在角鬥池中的奴隸與兇殘的野獸、奴隸與奴隸之間殊死搏鬥!

野蠻和血腥的角鬥場上空傳來野獸與奴隸的嘶叫、哀鳴和呻吟,看臺上,那些衣冠楚楚的貴族們喝著美酒,摟著美人,享受著人與人、人與獸血肉橫飛地撕咬。他們的樂趣,還在於可以伸出大拇指賜予奴隸生還,或者大拇指朝下處決奴隸,人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一念之間……一個個生靈的逝去,與貴族們盪氣迴腸的喝彩聲交織在一起,彌漫在遠古的羅馬上空。逝去輝煌的羅馬角鬥場,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然而,人與人、人與獸血肉橫飛地撕咬的血醒場面,卻無時無刻不在所謂的文明社會的中華大地上每一個角落裡重演!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從市委大院裡走出擔任新華區政法委書記閆豔明,他和真說了幾句話,打電話叫來一輛救護車,將真拉到了滄州市第二醫院治療。政府在支付了兩萬元的醫療費之後,就拒絕承擔任何的費用。真不得不出院。

精神鑒定

2006年4月25日,閆某率十幾名便衣到真居住的住宅,聲稱要給我檢查治療,遭到我嚴詞拒絕後惱羞成怒,立即下令:“弄他!”幾個彪形大漢不顧真右大腿骨折未愈,暴力劫持真到石家莊,警車剛剛抵石,新華政法委書記高某就諱莫如深地說:“只要鑒定出你精神方面有疾病,既可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言外之意無非就是——你若不承認精神方面有疾病,那將立即對你採取法律措施——追究其刑事責任。

金三經過十幾年的時間,逮捕關押真高達四次,對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真是一個為人正派忠誠,愛好廣泛,志趣高雅,又疾惡如仇的人。從扣押的給中央電視臺的長信和二十八本日記及所扣押的七台電腦當中的日記當中,早已將自己的這個幕後人,記得一清二楚。而目前的這場較量勝敗都會無任何的循身迴旋的餘地,而目前卻處在一個騎虎難下、左右為難之地。關押真一是沒有任何的充足證據可以治罪,不關押真,他就會在網上高調的發表文章揭露他所受到的打擊報復。那麼既要不關押真,又要讓真知難而退,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乃萬全之策。

真剛剛被暴力劫持走,幾名暴徒不顧真愛人強烈要求他們出示證件,並且阻止真愛人打電話,見遭到周圍鄰居的譴責,又將真愛人打倒在地,擰胳膊拽大腿,從一樓拖拽到四樓,搶奪住宅鑰匙遭拒後惱羞成怒,對真妻子進行強行搜身,終於從真妻子身上搶去鑰匙,強行打開住宅門,搶劫了兩台電腦和重要的上訪材料!

溫家寶總理經常的提到的就是,要讓每一個公民有尊嚴的生存。可2006年4月25日,發生在滄州市荷花池社區內的這一幕,無疑於地痞、流氓的強盜行徑,只不過是罪惡的冰山一角罷了!

真剛剛被暴力劫持走,幾名暴徒闖到真妻子面前,蠻橫地要求真妻子交出防盜門的鑰匙,並且阻止真妻子打電話。真妻子的強烈抗議,要求他們出示證件和出示相關法律手續。這夥流氓見遭到周圍鄰居的譴責,將真妻子打倒在地,擰胳膊拽大腿,從一樓拖拽到四樓,搶奪住宅鑰匙遭拒後惱羞成怒,對真妻子進行非法搜身,終於搶去鑰匙,強行打開住宅門,搶劫了兩台電腦和重要的上訪材料!

金首先指使滄州市新華區政法委書記閆豔明對真進行綁架,然後再指使副書記在石家莊對真發表了一席“不承認有精神疾病,就追究你的法律責任!”而承認了有精神疾病,當然就可以以真有精神疾病,唐塞上級,又可以使真屈服於邪惡勢力,而沉默。當一切的如意算盤落空,金三圖窮匕見,不得不拿出最後的殺手鐧。即便是決定對真再進行一次關押,甚至判處徒刑之時,他也沒有忘了再弈出——給真小妹打電話——用再一次逮捕和判刑,迫使真推枰認負 手稱臣。

逮捕

2006年5月12日,小妹接到金三的電話通牒:“快讓你三哥出去躲躲,否則,抓住就要判三、四年!”

金三深知,即便是將真再一次逮捕,甚至判個三年五載,真也不會屈服。但是,任何人在牢裡坐上個三年五載,也不會沒有改變。況且真已是五十出頭的人了,真如果識像的話,能夠按照他設計的那樣躲避,那麼他既可以從中落個好人,又可以掌握主動權,真一旦的逃跑,那麼金三就大功告成。但通過監聽真的電話,發現真並沒有察覺到大禍臨頭危在旦夕的嚴重性。所以,金在真剛剛出門之後,立刻帶著幾名員警到真兒子上學的中學,當著學校老師和領導的面,妄圖搶奪攜帶的住宅鑰匙,遭到領導和老師的強烈抗議和譴責之後,又抽調了近十輛有公安和法院標誌的警車,興師動眾地開到真居住的社區,又大張其鼓地命令專門從事開鎖人員打開真的防盜門,對真的住宅進行公開的搶劫!造成巨大的震懾力,使真落荒而逃。

真打車到四姐家,聽到四姐竭力地催促躲避。真感到地獄之門已向自己打開!真將心稍稍地平靜了一下,真自信地認為:如果真的觸犯了法律,任何人不可能為自己承接丁點的風險,因為我沒有答謝的資本,而為了獲得蠅頭小利,所有的人都會趁火打劫,甚至落井下石,毫不手軟地對真進行滅絕人性地打擊報復,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恰恰是想置我死地的人,卻要千方百計地讓真逃脫法律的制裁,那就匪夷所思,令人費解了。

縱觀這十幾年來自公安採取的一系列法律措施,無一不是圍繞著阻止真舉報原單位領導馬桂臣的腐敗和和為,迫使真在滄州特大殺人案上保持沉默,不管是判處緩刑,還是開除公職,不管是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名多次關押,還是暴力綁架,不管是迫使其承認有精神疾病,還是今天的判刑,無非都是萬變不離其宗——戰或不戰而屈人之兵!

真想你即便一定要刀架在我的頭上,一定要將這個惡進行到底,我也只有奉陪了,就讓我一來領教領教。在哥哥姐姐看來逃跑似乎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是,這也是徹底地否認畢生追求的選擇,特別是逃跑是下下策,也是真最最不能接收。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即便是付出生命,也應該勇敢地去面對,即便是拉出去槍斃,也絕對不會掩蓋惡警將無辜的百姓當作殺人犯關押的罪惡事實。為了自己的信仰和追求,付出生命也值得。

同一天下午,真住宅客廳、臥室一片狼藉,十幾年上訪的所有資料和一些重要證據、十幾年期間到各級政府和公安等部門上訪所拍攝的紀實照片,幾十萬字的《誰是罪犯》紀實手稿、錄有上訪期間的重要錄音的MP3以及大量貴重物品被洗劫一空。客廳裡擺放著歹徒逃跑時遺落的墩布(見照片948)。

同一天晚上,十幾名噴著酒氣的便衣,撬開真的住宅防盜門和客廳的門魚灌而入,在拒絕出示證件的情況下,將真捂上頭套,綁架到遠離市區的某賓館,鎖在“老虎凳”上,刑迅逼供長達四天四夜!!!逼迫真在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的拘留證上簽字。

2006年5月17日,真又被捂上頭套押到滄州市第二看守所,遭到值班所長的嚴厲質問:“你們新華分局將他超期關押了幾天?”

判刑

李建強律師受中文筆會的委託,擔任真的辯護律師。開庭前來到滄州看守所,與真洽談時曾明確地告訴真:在法庭上要請求法庭減輕和從輕處罰。並一再地強調,只有如此方可獲得緩刑。

聽了律師的一番真情告白,真一頭的霧水。律師開庭之前沒有講開庭時如何地做無罪辯護,卻要真認罪,顯然是遭到了相關人員的恐嚇或與主宰判決結果地法官達成了某種協定。但真再清楚不過的是,不管是真本人,還是所有辦案的人,無一不非常的清楚,真沒有罪!但如果想避免幾年大獄,就要承認有罪。而這十幾年的所有關押,所有監控,進行的所有迫害,從94年因莫須有的罪行被關押兩次,到2000年和2001年兩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的關押,從暴力綁架到石家莊做精神鑒定,到公開搶劫和祕密盜竊上訪的所有重要證據和材料,到這次逮捕前電話通牒逃跑,都如出一轍地用執法犯法施行法律措施,進行殘酷地打擊報復。

2006年9月10日的法庭上,真按照自己的思路向法庭陳述:所發表的所有文章,重點無一不是涉及到了95年新華法院扣押上訴狀,特別是98年向媒體揭露滄州特大殺人案的真相。滄州檢察院指控真在互聯網上發表的文章捏造事實,誹謗政府。

有一點至關重要的是,在他們對我進行非法監控和軟硬兼施的時候是98年,而王蘭軍的母親是在99年春節前後氣絕身亡的,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將無辜的百姓關押入獄,在得到相關部門的關注和上級督察令就立刻糾正這起冤案,絕不會將兩名無辜的百姓關押三年之久,至到造成一受害人的母親含恨而死!其父精神嚴重失常的惡果。


98年中央召開會議受到非法監控,2000年和2001年,兩次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關押,取保釋放沒有發放取保釋放證,2004和2005年兩次暴力限制人身自由和暴力綁架做精神鑒定,2006年再一次違反法律規定,將本人祕密關押在郊區的賓館內進行四天四夜的刑訊逼供。
同年5月29日,滄州市公安局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對真做出重複拘留。

2006年9月10日,滄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審理此案時無視,辦案人對真採取四天四夜刑迅逼供(審訊時有隱藏的攝像機)、非法搜查住宅、扣押物品不開具扣押憑證、祕密竊取、搶劫涉案的所有物證和原始的重要證據,並多次無端地阻止真和辨護律師的無罪答辯,甚至連最後的陳述也遭到禁止,卻對檢察機關所提出的所謂證據一一採信,判處本人四年有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三年;省高院維持原判的判決!

將無辜的百姓當作殺人真凶的惡警,吹捧為神探、英雄,將為民請命的本人當作捏造事實、攻擊謾駡政府、嚴懲損害政府形象,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罪犯抓監入獄,就是“三個代表”、“情為民所系、權為民所用”、“以人為本”“構建的和諧社會”的“越來越好”的“特色”嗎?

面對殺人越貨的兇惡歹徒,挺身而出見義勇為,本應該得到社會和政府的肯定和獎賞,而面對公安的倒行逆施、草菅人命、亂殺無辜如果不保持沉默,就應該格殺勿論。因為,不將敢於揭露惡警滔天罪行的本人打入十八層地獄,就不能將撒下的彌天大謊,繼續欺騙幾十萬滄州人民;不將敢於揭發他們滔天罪行的人致於死地,精心泡制“戲法” ,就會在大庭廣眾就會被擢穿,就會受到追究而遭到法律的嚴懲,就會受到全社會及至全世界嚴厲譴責,就會身敗名裂的向辦理佘祥林冤案的辦案人那樣選擇自殺!

所以,為了掩蓋罪行,為了避免受到全世界的譴責,為了在東窗事發真相大白的時候,只有用自殺來躲避應該受到的嚴厲懲罰,不僅要將本人判以重刑關押入獄,還要對其親屬進行毀滅性的打擊,繼續矇騙滄州數以百萬的善良百姓,在社會上造成極大的社會影響和強大的震懾力。

法律所賦予公民的權力體現什麼地方,當公民的合法權益需要保護的時候,國家的力量在哪裡?當一個政府職能部門,對一個敢於說真話,敢於揭露其錯誤和罪行的人,進行曠日持久的打擊迫害時,給本人所帶來了生不如死的災難,所有的上級職能部門卻無一不是保持著沉默。

國家之所以存在,在於保護人民的私權,人民的私權如果不能保持神聖不可侵犯,一個國家的尊嚴何在?公民的住宅“風可進,雨可進,國王不能進”,這是一個法制國家保證每一位公民的底線,而真的住宅卻成為了惡警們肆意施淫的遊樂場!一個不能保障公民最起碼基本人權的民族,一個沒有凝聚力的民族,又何以能夠在世界立足?!



1)、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35、41條明確規定了公民有言論自由、批評政府及其國家工作人員的權力。另外,憲法對言論自由也沒有明確的界定,而法無明文不定罪。

2)、關於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定義,國際條約有非常嚴格的限定,《聯合國人權條約》第14條規定,人人享有主張、發表意見的自由和通過任何媒介尋求接受、傳達資訊、思想的自由。

3)、本人國早已簽署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9條“人人有權持有主張,不受任何干涉。”

4)、《有關國家安全表達及獲取資訊的自由的約翰尼斯堡原則》第六條規定:“只有當一個政權可以證明以下事實存在,才可能以危害國家安全受到懲罰:一、該言論是有意煽動即刻的暴力行為;二、該言論有可能會引起暴力行為;三、該言論與暴力的可能性或出現暴力之間,有著直接即刻的聯繫。

這一被概括的原則,即只有當言論對國家安全構成“現實而緊迫的威脅”時,才能構成犯罪。

更不能忽視的是,本人在互聯網上所發表的所有的文章,幾乎無一不是因舉報單位領導腐敗行為,遭到打擊報復,被收審、逮捕、判刑、開除公職,在遭受如此殘酷的打擊報復所撰寫的《科長與總統》《滄州惡警比日寇有過之無不極》《滄州特大殺人與黑河監獄》《哪個政府最不人道》、《誰為自殺的潘某的自殺埋單》《臺灣十五年前枉殺軍人和滄州關押無辜的百姓》《道德PK殺人》《給偵察南京搶劫殺人的員警支一著》等等,無一不是確鑿的事實。況且,本人的文章不管是向上級相關部門舉報,還是涉及的內容,完全是仗義執言為民請命的善舉。倘若將製造二王冤案的少數惡警奉為英雄,將維護法律尊嚴,自覺與亂殺無辜的罪惡現象作鬥爭的本人,扣上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罪犯打入監獄,而我們各級政府和監察機構卻也聽之任之,那這個所謂的人民政府,又會是一個什麼形象?

更使人不能容忍的是,儘管本人在遭受到長達十幾年的打擊迫害和家庭所有成員的殘酷迫害情況之下,行使的不過是一個公民的合法權利,而遭受了十幾年對十六年所採取的一系列強制措施有什麼法律依據?

被開除後,到滄州仲裁委員會提起行政覆議被拒絕;
95年判處本人緩刑,扣押上訴狀,到中院訴訟不受理;98年北京召開兩會期間,幾十名便衣限制本人的自由;2001年北京召開十六大扣押物品不開具憑證,釋放不開具釋放證明;2002年北京召開兩會前兩天,又對本人進行關押,釋放時又沒有開具釋放證明;本人向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不受理;暴力阻止本人出入;暴力綁架本人做精神鑒定;對本人妻子施暴,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住宅進行洗劫;趁本人家中申訴無人,祕密進行盜竊所有有價值的相關資料和貴重物品;在賓館對本人進行刑訊逼供四天四夜,重複關押,關閉主頁;四次刑事拘禁釋放均沒有辦理取保候審的釋放證明。按照中國的《刑法》、《刑事訴訟法》明令規定“取保候審最長時間不得超過十二個月”,而2002年上半年取保候審之後,竟然長達數年之久沒有解除取保候審,為此曾在2004年正式向滄州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並要求國家賠償,卻被無端的拒絕;滄州所有的網吧接到來自公安的指示:禁止本人上網(見照片);到兒子學校搶奪鑰匙,對本人妻子進行跟蹤騷擾,關押妻兒,暴力阻止妻兒的自由,對本人妻子進行非法拘禁,等等等等。

2006年5月17日清晨,關押真的便衣將枕頭套套在真的頭上,押到滄州市第二看守所。“你們在哪兒關著他了?”看守在詢問押真的便衣。

按照羈押嫌犯的規定,在扣押嫌犯的十二小時之內,必須送往看守所關押。2006年5月12日將真扣押在賓館長達四天,顯然是一種嚴重地違法行為。

關押真的監室裡,關押著十幾名囚犯,每天就是十幾個小時的勞作。睡覺時,十幾個人睡在地鋪上,幾乎是一擠著人,沒有絲毫的空隙。

真雖然深深地感到無比的屈辱,但真感覺到自己舉報的馬桂臣和揭露的滄州特大殺人在沒有得到追究前,特別是自己根本不能屈服於邪惡,那麼遭受如此的遭遇是避免不了的。不管遭受怎麼的折磨,都必須要勇敢地活下去。這也是當下不屈服的唯一應該堅持的。因此,真有了這個信念,也就有了堅定的信心。

“郭起真!接見!”看守在樓道裡大聲地呼喊。

真被帶到審訊室,看到兩名原單位的職工,給真帶來了速食麵和兩條煙。真與兩名熟悉的職工寒暄了幾句。

二看轉移到新蓋的看守所。

滄南監獄

石家莊北郊監獄

君子取其義,小人取其利,成為了當下亙古不變的真理。!

有個檔裡說,中國國家工作人員犯罪率比普通民眾的犯罪率高1倍;做我這一行的犯罪率則是普通民眾的6倍。這個道理我們都明白。因為民眾有政府監督著,公務員有司法人員監督著,那有誰來監督司法人員?政府人員要是收買了公安人員,民眾要是收買了政府公務員,結果會是什麼?誰去打開這個結子?


遲到的哀鳴

——給將擔任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把手習近平的公開信

十八大即將召開,習近平接任下一屆最高領導人只是時間的問題,當我決定給習近平副主席寫信的時候,忽然感到一絲的忐忑不安,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驚動中央政府的最高領導人?滄州市市委書記薄紹銓因為買官賣官貪污受賄被判處了無期徒刑,河北省省委書記程維高也涉嫌違紀被罷免。網上給擔任總書記的胡綿濤發表了十二封公開信,儘管被滄州惡警當作殺人真凶的兩名無辜百姓無罪釋放,本人卻遭到來自政府、公安的十八年的打擊報復。而本人又是犯下怎樣的不可饒恕的罪行,遭到滄州政府和公安的殘酷打擊報復呢?

96年河北滄州市水月寺社區一對即將走入婚姻殿堂的青年,在住宅內被歹徒殘忍的殺害、肢解,並將所有的財物洗劫一空。六天後,滄州市電視臺全天滾動播出公安機關破獲特大殺人案。經本人向涉嫌的殺人嫌犯家屬和相關人員瞭解、推理,斷定這是一起滑天下之大稽的冤案。

於是98年四月撰寫了數萬字(83頁稿紙)用掛號信給中央電視臺和前中華人民共和國總書記的江澤民寄信,反映河北滄州市新華房管所原所長,利用職權霸佔三套已出售的公有住宅和河北滄州公安將無辜的百姓當作殺人真凶關押的真相,信寄出的當年年底,中央召開會議前夕,滄州市新華區政府和公安派出所竟然派出二十幾個對本人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視居住,自稱滄州市公安局督察大隊長的人,就公開地軟硬兼施進行恐嚇。就在滄州各級政府動用公權,興師動眾地進行非法監控打擊迫害訖今的十三年期間,被關押的無辜百姓無罪釋放之時,其母親已氣絕身亡!此後,滄州各級政府為了掩蓋這起人神共憤的滔天罪行,竟然以政府名義對本人公開的進行十幾次監視居住,全家遭到跟蹤騷擾,三次被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關押,扣押、祕密竊取和搶劫了共七台電腦,最終判處四年徒刑,妻子竟然也遭到非法拘禁。

本人向實名向相關部門反映問題和對一起特大案的推斷,如果是捕風捉影的空穴來風或將自己的臆想向社會乃至更大範圍的擴散,理應受到法律的追究,但如果本人的推斷恰恰得到了事實真相的充分驗證,至少避免了出現聶樹斌那樣更大冤案,那麼,做為政府機構的所作所為,又應該做何解釋呢?


儘管本人因為向中央政府和世界揭露滄州惡警執法犯法遭到如此的打擊報復,並發表揭露文章:《科長與總統》《滄州惡警比日寇有過之無不極》《滄州特大殺人與黑河監獄》《哪個政府最不人道》、《誰為自殺的潘某的自殺埋單》《臺灣十五年前枉殺軍人和滄州關押無辜的百姓》《道德PK殺人》《給偵察南京搶劫殺人的員警支一著》等文章中,以大量鮮活、令人觸目驚心的個案,措辭極其嚴厲地抨擊和譴責、揭露抨擊滄州少數人草菅人命的惡劣行徑和相關部門無動於衷的失職、瀆職。

雖然本人在文章中以大量的事實為依據,“損害”了滄州政府和公安的“高大” 形象,但必須清醒地認識到,愛之深、恨之切。任何一位有良知、有社會責任感的中國人,對大千世界的是與非、美與醜,都有涇渭分明的界定,對任何有損於人民、民族、國家形象的行為,都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匡扶正義的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對滄州公安機關製造的這起將無辜百姓當做殺人犯關押的妖風不止,對這種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視人民的生命如草芥的罪惡行徑不去譴責、不去深究、不去懲罰,就是喪失了做人的底線,就是助紂為虐,就是姑息養奸,就是對黑惡勢力的包庇縱容,就是對生命的漠視,就是對真理和正義的粗暴踐踏,就會助長更多公安內部的害群之馬更加瘋狂的殺人越貨,危害社會,就會有張姓、李姓的無辜百姓成為真凶的替罪羊,就會有更多的母親氣絕身亡!就會使更多的惡警把百姓的生命當作加官進爵的階梯和捷徑,就會造成更為惡劣的國際影響,就會更嚴重的損害政府的形象,甚至使政府坍塌!所以,每一位有良知的中國人,每一位具有聖潔母愛的媽媽,每一位熱血男兒,都不會對此熟視無睹袖手旁觀!

滄州96年發生特大殺人案,公安機關就將無辜的百姓關作殺人真凶關押,本人出於公民的良知和責任,向相關部門揭露滄州惡警草菅人命的罪惡,卻遭到殘酷地打擊報復,導致兩名無辜的百姓被當作殺人真凶關押三年之久,從而造成了一名受害人王蘭歧蒙冤受辱關押數年,隨時有被綁赴刑場槍斃可能,其母銜恨氣絕身亡!!!其父的精神徹底的崩潰,在為相濡以沫的愛妻出殯時,當看到運送妻子靈柩的拖拉機便大驚失色,拉著剛剛無罪釋放的兒子王蘭軍,魂不附體地在貧瘠的郊野外狂奔亂喊:鄉親們,快跑呀!警車又來抓人了!

河北滄州惡警的執法犯法、草菅人命,導致了受害人的母親氣絕身亡,使數百萬的滄州人民蒙受著欺騙,造成如此惡劣的社會影響,不對惡警依法做出公正、公開的嚴厲的懲處,,就是對十三億人民的犯罪,就是迫害致死的年青母親生命的褻瀆,就是對類似草菅人命惡警的包庇、縱容和獎賞!

大家也許不會忘記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原廣西壯族自治區副省長成克傑,他在臨刑前所留下的振聾發聵、令人深思的話“廣西有那麼多的新聞機構,我也有那麼多的親朋好友,他們如果有一個人真正的起到監督作用,成克傑怎麼會走到斷頭臺!”成克傑其言也善的哀鳴,固然絲毫改變不了他的可恥下場,但給活著人留下怎樣的教訓和啟迪?

然而,逆耳的良言衷告,會使在罪惡的深淵越陷越深的志得意滿者幡然悔悟、懸崖勒馬嗎?本人“得罪”一個科級的馬桂臣就被關押、判刑、開除公職、坐牢;

得罪了將無辜的百姓當作殺人真凶的惡警,就多次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關押,甚至判刑,那麼得罪了這位高權重的部級省長大人,會得到什麼樣的打擊報復和得到怎樣的下場恐怕無須贅述。

當親朋好友和人民真正地起到監督作用,是聞過則喜、洗心革面、脫胎換骨的痛改前非,還是象製造滄州特大殺人冤案的相關人物那樣執迷不悟、鋌而走險、一意孤行,甚至不惜頂風作案,挖空心思、絞盡腦汁、曠日持久地用一個個錯誤掩蓋另一個錯誤,用一個罪惡掩蓋另一個罪惡。自恃殺了一個無辜百姓就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政治財富,抓一個直言者就可以在人心不古、物欲橫流的塵世間飛黃騰達官運亨通,從而達到如蟻附膻、賴佛成神的仙境!

遺憾的是,成克傑是在即將走到斷頭臺,才感到人性和良知早已蕩然無存,由衷的發出遲到的懺悔,而在古城滄州,積極地充當馬桂臣打手和製造人命血案的“人民保護神”,總是自欺欺人地僥倖做著——再做一次惡,就可以逍遙法外,從而使犯下的所有錯誤和滔天罪行銷聲匿跡不了了之,所以,訖今還在爭先恐後,樂此不疲地邁向萬劫不復的萬丈深淵。

其實,成克傑做為一方諸侯,揮金如土、侈靡淫逸至極,“帥府”中眾多的隨從、食客可謂心知肚明,之所以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或推波助瀾,又不約而同的將其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無非是在這個世風日下的社會上詮釋著“君子惟朋友不堯舜,小人惟主子不草莽”的宣言罷了。然而,那些被其統治的數百萬乃至千千萬萬的廣西人民,倘若不是懾其淫威而噤若寒蟬,成某又怎麼會直到臨刑前,才發出其言也善的遲到哀鳴?!


郭起真

2012-9-28於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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