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鬼子進村」的當代版

2014年01月14日時政評論
【新唐人2014年1月14日訊】歷史一再證明,不管權力如何自稱其代表人民服務人民,只要它沒被關進籠子,就必定會肆無忌憚的禍害民眾,而被禍害的民眾則註定是無助無奈的。河北永年官方最近開著救護車和警車強行徵地的事,便是一個權力禍害民眾的生動樣本。

據《中國青年報》12日報導,1月4日上午9時左右,50多輛汽車載著永年縣數百名政府工作人員一大早就湧到了當地廣府鎮呂堤村,村裡南北向的主路兩邊,停滿了救護車和警車。

隨著浩浩蕩蕩的救護車和警車一同來到村子的是徵地的消息。村民事後得知,呂堤村徵地約200畝,前當頭村徵地接近300畝,永北村徵地約40畝。作為徵地的重點,呂堤村由永年縣衛生局負責,前當頭村則由永年縣教育局負責。但村民並不確切知道這次徵地是為什麼——在工作組向他們出示的占地補償合同書上,項目名稱一欄是空白。擺在所有村民面前的,是一張統一制式的「占地補償合同書」,合同規定:「每年按每畝夏季800斤小麥,秋季800斤玉米產量予以補償,糧食價格隨當年當季市場行情折合人民幣。」工作組的任務,就是分成不同的工作小組由村幹部帶領,挨家挨戶做工作,希望村民能在協議上簽字按手印。

武學裡是呂堤村村民,兄弟三個,12口人。第一天,工作組的人很客氣,他們給武學裡算了一筆賬——徵地以後不用出種子化肥,每年就能有接近2000元的純收益,相當劃算。武學裡說,「他們說徵地是好事,徵地了就不用幹農活了,可以做點小生意,賣點冰棍啥的」。但他不認同這樣的看法,土地是他們兄弟三人維持這個家的根本所在。武學裡會在地裡種芹菜和大蒜,今年芹菜的行情好,一年下來每畝地的總收益有兩萬多元,而年景差的時候,也會有每畝1萬多元的收入。相比之下,工作組給出的「雙八百」方案,實在談不上什麼吸引力。

第一天的談判持續一個多小時之後不歡而散,工作組表示他們第二天會再過來。但當天下午,工作組就又回到了武學裡的院裡,這次工作人員表示,「不簽字就不走了」。武學裡撂下一句,「你們不走,我走」,就出門轉悠去了。到晚上大約9時半,工作組終於離開了村子。

但離開顯然只是暫時的,工作組已經把路口的村委會變成了臨時辦公地點,並在空地上架起了兩口大鐵鍋,請來一個廚師。武學裡覺得,這次可能麻煩了。第二天上午7點多,工作組準時出現在了呂堤村。氣氛很快緊張起來,武學裡聽說,有的工作組已經等不及,開始強制按手印了。他決定出去躲躲,不再跟工作組見面。

負責武學裡家的工作組一共要負責4戶人家。當天中午,武學裡召集齊了自己家的12口人,趁著工作組在其他人家做工作,從小路離開村子,躲到幾個親戚家。當天,作為家中長子的武學裡一直在村外遠遠觀望。到晚上9點多,工作組的車離開後,武學裡打電話喊回了家人回村睡覺。1月6日,摸准工作組7點上班的武學裡5點多就爬了起來,帶著家屬早早出了村。這以後,他再也沒能回家睡覺。

從6日起,工作組開始強制呂堤村村民按手印,沒簽字的村民紛紛躲了出去。武學裡6日晚上在村外放哨,但他發現,一批工作組離開之後,又開進了幾輛警車。武學裡知道,可能沒辦法回家睡覺了。

躲到其他地方並不意味著安全。從6日起,44歲的魏小中也離開了村子,白天在外面轉悠,深夜再偷偷回到家,但 1月9號12點左右,沒有什麼預兆,盡職盡責的工作組還是在親戚家找到了正在吃飯的魏小中。魏小中說工作組沒有打他,只是把他拽到車上,帶回了架著大鐵鍋的村委會,讓他簽字。

簽字的溝通過程大概只有十幾分鐘,對方就拉扯著魏小中的手在合同上摁了手印。合同一式三份,魏小中說,前兩份都是對方拉著摁的,第三份是他自己摁的,「不摁不讓走,我就摁了」。

伍隨中的故事更具戲劇性。早上6點多,還在睡夢中的一家人被驚醒,工作組不知何時進了親戚家的院子,隨後他們被帶回村子強制簽字。「門都一直關著,不知道他們怎麼進來的」,武隨中的妻子說。

徵地在呂堤村徹底演變成了一場貓鼠遊戲,被抓到的村民就摁手印回家,沒有抓到的村民則繼續在外躲藏。他們告訴來採訪的《中國青年報》記者:「簽了字才能回村」。

村幹部也沒辦法。一名村幹部對記者說,工作組來的第一天,不但強迫村委會的工作人員簽字,還讓他們代替親屬簽了字。面對記者對徵地的疑問,這名村幹部很無奈,「能咋管?亂搞也沒辦法呀,(向上)反映了也是白反映」。

跟呂堤村不同,由教育部門主導徵地的前當頭村還沒有變成強制簽字的貓鼠遊戲,但村民面臨的選擇卻更加實際——是要孩子的教育,還是要自家的土地?

陸殷是前當頭村的村民,家裡五口人有四畝地。一開始,他死活不願意簽字,因為覺得「雙八百」太虧了。第三天,工作組先問了下孩子在哪上學,沒過多久,陸殷發現,工作組找來了孩子所在學校——永年第五實驗中學的校長和班主任,「說讓我簽字,不簽字校長就沒工作」。從上午8時耗到了下午4時,陸殷屈服了,「不簽不行,不簽整天盯著你,再說,不能讓人因為自己沒了工作不是?」

呂紅民也是前當頭村的村民,他在家裡排行老三,大哥當老師,二姐嫁到了呂堤。如今呂紅民的大哥也被叫了回來做他倆的工作。在這裡,親情正受到徵地嚴苛的考驗,這些曾經彼此關愛的親人不得不作出選擇。呂紅民的姐姐還在外躲藏,但呂紅民見到哥哥後最終沒能頂住,「俺哥就在院子裡站著,不吭聲,你哥哥來了你不簽怎麼辦?不簽,工作就沒有了」。

由媒體的報導可知,發生在永年縣的這次徵地事前既未徵求村民的意見,徵審批手續也不合法齊全。長期從事徵地拆遷案件代理工作的律師朱孝頂律師表示,從「占地補償合同書」來看,這次徵地屬於明顯違規的以租代徵。當官方卻置這一切於不管不顧,開著浩浩蕩蕩的救護車和警車進村,肆無忌憚的強行徵地,不但逼著村民簽字,不簽字就不給過關,而且還以孩子的教育、親屬的公職挾持他們就範,弄得村民東躲西藏,有家歸不得。

凡是看過「抗戰片」的人,只要一提到「鬼子進村」這四個字,大家的腦子裡恐怕立馬都會浮現出雞飛狗跳血肉橫飛的場景。發生在河北永年縣的徵地鬧劇,像不像「鬼子進村」的當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