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劉鐵男的可憐與狂傲

2014年09月26日評論
劉鐵男在法庭上當眾痛哭流涕的一幕無疑是這幾天最搶眼的新聞之一。

來自的媒體的報導稱,9月24日15時27分,劉鐵男在河北省廊坊市中級人民法院的法庭上做最後陳述時掏心掏肺似的說,「可以坦率地跟大家講,在過去立案、偵查的十幾個月裡,包括到今天庭上,我始終都處在沉痛地懺悔和自責中,每次的訊問、每句話或者跟辦案同志接觸,其實都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的靈魂」。

「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的靈魂」,這話說的夠沉痛了吧?但接下來的話更沉痛:「我每每看到起訴書,都在反問我自己,這是我嗎?怎麼會到今天?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這是哪裡呀?我怎麼會墮落成這樣呢?」連續四個反問後,劉鐵男情緒失控痛哭流涕,緊接著他對自己的罪行深深懺悔道:「我用了一個利令智昏來形容我自己。我辜負了組織的信任,對不起工作了30年之久的發改委,辜負了領導和同志們的信任,給單位抹了黑,悔恨萬分!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應該做兩袖清風、心無旁騖幹事業的人。我以前確實是這樣一個人,貪腐行為害了我自己,害了孩子,毀了家庭。」「每天我都生活在懺悔之中,每天晚上我都要吃安定才能睡著,睡覺之前想著這些事,醒來就是這些事,太痛苦了!」

別看法庭上的劉鐵男如此一付可憐兮兮遭人憐的模樣,昔日官居發改委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局長的他卻是個有名的狂人。雖然只是個副部級的官,但因為掌握的實權遠比多數同級官員大,那時的劉鐵男根本不把一般的官員當回事。記得有退休官員曾對媒體回憶稱,劉鐵男曾說:「人家請咱們,咱們不要出去吃喝,副省長請我,我根本不理他們,如果要是書記、省長請我吃飯,我覺得這個面子還是得給的。」 發改委原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原局長張國寶曾是劉鐵男的同僚,憶及劉鐵男也說他「非常高傲,而且剛愎自用」。

劉鐵男的狂傲還表現在他根本不把法規法紀當回事,貪腐起來肆無忌憚。據中紀委監察部網站消息,劉鐵男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牟取利益,本人及其親屬收受巨額錢物;違規為其親屬經營活動牟取利益。有媒體報導稱,劉鐵男及其家人累計非法所得高達1.5億元。還有傳聞稱其擁有25個銀行帳戶、1900萬澳元存款、9公斤金條和25只罕見鑽石,總值超過8.7億元人民幣。

劉鐵男受賄的主要動因,系其手中的項目審批權力。查閱發改委網站可以發現,自2012年12月~去年2月底,即劉鐵男在能源局局長任上的最後3個月,新審批的能源專案不完全統計在50個以上,涉及水電、風電、煤礦、熱電廠、油氣管道、電網輸送項目等。當中既包括能源央企的投資項目,也有地方政府的規劃專案。這被視為劉鐵男最後的瘋狂。

或許有人會問:在官位上的劉鐵男為什麼那麼狂傲,不但不把一般官員當回事,而且肆無忌憚的貪腐?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當年的他大權在握!之於法庭上的劉鐵男為什麼又是一付痛哭流涕可憐兮兮的模樣,原因其實也只有一個,就是今天的他手中沒權了,不但失去了權力的庇護,而且成了權力整治的物件。

同是一個人,今天的劉鐵男與昔日的劉鐵男可謂一個天一個地。可憐也罷狂傲也罷說到底都與權力息息相關,所謂成也權力敗也權力也。

「每次的訊問、每句話或者跟辦案同志接觸,其實都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的靈魂」,劉鐵男這話倒不像是編的。不過,如果有一套完善的制度來監督和約束他曾經掌握的權力,他還會有昔日的狂妄和今天的可憐嗎?他的靈魂還會被如此鞭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