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5年08月04日訊】編者按:中共當局近期對維權律師及維權人的抓捕、約談等打壓行動持續不斷,李和平等律師被抓捕20多天來遙無音訊,並被中共喉舌媒體抹黑、造謠。李和平妻子王峭嶺連續發文揭穿喉舌謊言為丈夫正名,並控告新華社等9大機構對李和平律師污名化和混淆視聽等的報導。
被捕律師妻子眼裡的丈夫:
我的丈夫李和平之一
和平個頭不高,才164cm。因為太辛苦十年前頭髮就白了一半。一直染髮,最近半年不再染了,戲謔說真相從"頭"開始。
和平在我看來,是個思想型的人。因為他話不多,大多數時間在閱讀,在思考。
我印象最深的是十多年前,他接了河南林州的一起殺人案的辯護。他急需要最高院的一個司法解釋的冊子,但是那時網路不發達,而第二天一早就要去林州。那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和平打電話給法律書店的老闆,説服那位老闆去開了書店的門。和平的敬業執著不怕麻煩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次提到他這件事我都佩服的不得了。常對兒子講,你老爸就是因為堅持,認真,所以能做好。
很多次,有小區的鄰居知道他是律師,上門諮詢。如果不趕巧我家開飯晚,他也是撂下飯碗就跟人談。越是保安啊,收破爛的,他相待越是客氣。十年前,他所裡去了一個老人家,因為承包的山林被強佔了,來北京求助律師,找到他們所。老人家很可憐,睡橋洞。和平在諮詢完後自己掏了1000塊錢給老人家。律所的同事開玩笑,說20歲干這事不稀奇,30多歲干這事太奇怪了。
其實我覺得和平做這事一點都不奇怪。他出身極其貧寒,見到弱小的都心軟的不行。特別有了女兒之後,看到虐童的報道,心裡難過的要命。他若為了錢,巴結法官,打經濟官司即可,何苦做這又危險又錢少的刑事訴訟!
他的微博簽名:過去是個憤青,現在是個法律人!我深有體會。他常說的一句話,照法律做就是了,不怕!這十年來,我跟他鬧過,吵過包括打過,請他不要再做這危險的行業了,因為十年來他被監視就沒有停止過,包括警察日夜守在門口,包括被綁架毒打,被威脅,被限制出境。我只能說,他雖然45歲了,還是很單純,單純的相信法律,單純的尋求程序的合法帶來公民權利的保障。
我的丈夫李和平之二
和平被警方無手續帶走後,我們從開始的等待警方給拘留文書,到48小時後的主動尋找。被告知都是「不知道」。再後來聽說有律師的未成年孩子被警方帶走,我再也無法鎮定了。
把孩子們送進車站進站口,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兒子並不想走,我說如果你留在北京,我出外不能帶著妹妹,把你跟妹妹放在一起,你們兩個都未成年。壞人來了你可以打110,但如果是警察趁我不在家要把你們帶走,110管不了。至少你離開北京,在老家有大人陪著。這話我也是安慰自己。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到哪裡真正能保證孩子們的安全呢?女兒被老家的狗吸引走了注意力,兒子已經15歲了,經歷了四個小時的抄家過程,明顯的沉默下去了。兒子被勸走了,我為了活躍氣氛,安慰他親自去接他,問他想去哪裡,我們可以自駕游。但是我也知道這可能是空想。
兒子認真地說:爸爸什麼也沒幹!我很欣慰。我說你真要被帶走,也不要怕。
當孩子們走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害怕到不能睡覺。開著燈睡不著,睡下了想起來有律師半夜被撬門控制在床上,覺得自己應該穿著衣服睡,並且不能穿裙子。因為我不知道警察抓女人時,派的是否是女警?門外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讓我的心吊了起來。。一直到腳步聲消失我都不能入睡。早晨有輕輕的敲門聲,我的心都緊縮了起來。敲了一陣子,沒有聲音了,我都擔心是不是人已經進來了?
我在想,我沒有殺人放火,怎麼到了一見高大魁梧的男人都本能的懷疑是警察,可能要來抓我跟孩子的?我如此的恐怖,由何而來呢?
我的丈夫李和平之三
以前總是感嘆日子過得太快,但是從7月10號起,每一分鐘都在煎熬,生活彷彿進入了慢鏡頭。家被搜查結束時,我想著再難受,也不會超過48小時。等足這個時間,我就請律師可以會見和平了。事情的發展超過我的預料,我這個法律科班出身的、律師的家屬,覺得自己知道的法律知識,統統不管用了。
我著急了,只好去天津找人。第一次我去天津,連公安分局和刑警隊的大門都沒有能夠邁進去,理由是周日沒有值班民警。把我們支到了看守所。去看守所查人的下落,也是一無所獲。第二次是人失蹤後的第八天,因為有律師隨行,律師終於走進了公安分局的法制處,而我這個家屬被看門人一嗓子吼到了大門口。當律師出來說,他們被告知人不在他們分局,讓我們去禁毒支隊看看。還好,禁毒支隊是我遇到的最親民的一個公安部門,先是門衛讓我們都進去了,而後遇到了一個特別高大魁梧的警察,態度相對客氣的把我們一干眾人讓到了會客室,關上門。我心裡卻突然不爭氣的緊張起來,這是要把我和律師們都抓起來嗎?我看了看律師,心想,要是那樣,我真是對不起律師了。還有,我應該再寫幾份委託書,不僅為和平委託,,連我自己也要委託好律師。幾分鐘後那個警察又進來了,把我們帶到樓上,樓上接待的人聽我們說了情況後知道我們是被分局支過來的,也有點莫名奇妙。用電腦查了沒有李和平這個人。這個時候,我的揪的緊緊的心才稍稍放下。前一晚因為怕接不到律師,熬到三點才睡。一早六點起來開車又往天津趕,一邊咬牙撐著,一邊又提心弔膽,如果不是律師帶著我,我整個人恍若遊魂一般。大家懷著最後的希望,來到了河西分局看守所。看守所的接待處很氣派,要拾階而上,彷彿古王朝的大殿,臣民得俯身彎腰。我記得很多政府部門都是這種格局。我苦笑著,懷著期盼的心來到查詢窗口,但是心裡面又覺得根本不可能在這裡找到和平。當電腦上出現李*平三個字時,我激動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手也開始哆嗦。原來真有,那律師就可以會見了!!可是工作人員問:「是個女的吧?」我趕緊說:「不是女的是個男的。」工作人員很乾脆:「那沒有,這個叫李玉平。」突然之間我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失望湧上心頭,我還以為找到下落了。現在看來依然是沒有。
如果一家家看守所找下去能夠找到我的丈夫,我願意一家家找下去。可是,律師說,有一種祕密監視居住,我又去哪裡尋找這祕密的地方呢?
我的丈夫李和平之四
最沒有想到的是,在尋找李和平律師的過程裡,李和平的親弟弟,同為律師的李春富律師在8月1號晚上,被天津市公安局河西分局帶走。同時家也被抄,電腦,卷宗,書籍等被帶走。我得知這個消息後非常震驚,想不明白跟和平所辦案子並無交集的李春富律師,為何在這個時期被帶走?或者就因為他是和平的弟弟?春富律師所辦的案子民事較多,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也會被帶走。他的五歲兒子,我常常以「小雪球」這個昵稱代替他乳名的那個小人兒,煞有介事的說:「爸爸是被手銬拷走的」。小雪球的媽媽在驚恐中不忘哄兒子說「那是玩具。」小雪球以肯定的語氣反駁他的媽媽「那不是玩具」。那真的不是玩具。還好,雪球的哥哥並不在場。現在,兩個家庭的頂樑柱都被公安帶走,留下兩個家庭主婦,各帶兩個未成年孩子。不知道明天將如何?
我安慰完春富律師的家人,開車回家。越近小區越是緊張,索性停在了路邊。如果有電話打來,說是我家廚房漏水(春富律師就是被告知廚房漏水,要他回家看看被帶走的),我現在就可以扔了身份證和手機跑了。關鍵是逃到哪裡?想了半天,覺得無處可去,不能給親友添麻煩。又不能住酒店。但是就是害怕回家。我放倒了座椅,躺在上面。路旁不停的有車呼嘯而過,有人聲說笑著。過去這是多可怕的事,一個女人,快晚上十二點了躺在偏僻馬路邊的車裡。而現在,看著周圍漆黑一片,陌生的人和呼嘯的車,竟然覺得遠比那被抄過的家安全。可是,我要知道春富的消息,手機還沒充電,萬一有消息進來,豈不錯過。我艱難的開車進了地庫,上了電梯,想著萬一到了三樓,一群人守在那裡,我可就是瓮中捉鱉的那隻鱉。為什麼我拿鱉形容自己呢?艱難中的自嘲吧。
電梯打開了,沒有人。我鬆了口氣。但是用鑰匙開門時,我在想,會不會人就在裡邊等著呢?門開了,裡面亮著燈,但沒有人,是我出門時忘了關燈。我苦笑,自己就像驚弓之鳥,我到底做了什麼,觸犯了哪條法律了呢?其實,因為我是李和平的家人,連坐,我怕連坐。
我的丈夫李和平之五
(增記和平的弟弟李春富律師)
其實李家兄弟最勵志的版本不是李和平,而是李春富。和平老家可以用赤貧來形容。我跟和平當年在老家辦婚禮時,婚床上沒有褥子,是稻草上鋪了粗布床單。在那更早的時候,和平考上大學的那一年,春富要升初三了。但是家裡供不起兩個人同時上學。學習成績不錯的春富就是要犧牲的那個。我記得我婆婆說,春富在床上躺了幾天,終於接受了現實,決定去南方打工,可以資助家裡和哥哥和平。春富的打工經歷歷盡坎坷。他睡過墳場,餓過肚子,被人捅過一刀在腹部,被剋扣拖欠工錢也經歷過。他說在工廠時當廠裡的技術員示範時,他目不轉睛,總想我也要會這個。於是好學上進的他,後來當上了技術小組長。終於攢了一萬塊錢,那時是1998年。他想回老家蓋房子,他哥哥李和平說,別蓋房子了,用這個錢參加自學考試吧。考律師資格,做律師。
春富動心了,用他的所有的積蓄,在1999年開始了人生的大冒險。他跑到了河南省會鄭州,在鄭州大學旁,租了小房子,開始自學考試。這一個過程歷經了六年,六年的煎熬,無數次的挫敗,經濟的壓力,考試的壓力。誰都沒想到他能堅持下來。就憑他這六年的堅持,我們都自嘆不如。所以,律師資格的拿到,自考的艱難通過,最明顯的結果就是:他頭頂的頭髮脫落程度與他年紀不相稱。三十歲頭頂就已成頭髮稀落之態。05年春富參加了河南鄭州法院系統招考法官考試,順利通過,參加面試前被一位律師好友極力勸住了。那位律師好友給春富描繪了中國未來的律師宏圖及法治藍圖,春富放棄了鄭州法官面試之行。他們對未來中國的法治前景和律師的可能作為太嚮往了。春富正式做律師我記得是2005年,他珍惜每一個工作的機會。前些天我跟兒子講,真要有一天環境讓人上不了學,也別放棄,咱可以自學,你春富叔叔現成的版本不就在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