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遠:從神龍政變看習近平的成與敗

2015年09月21日落馬官員
北京9•3大閱兵的順利舉行,無論對習近平個人而言,還是對中國大陸的時局而言,都是一個標誌性的事件。從這一天起,習近平以隆重公開的方式,向全天下人宣示:黨政軍大權已經集於一身,老人干政已徹底終結。

今日之時局,連庶民百姓都已看得清清楚楚:圍獵巨虎江澤民已經接近尾聲,習近平佔據了優勢高地,只差最後一擊。但是,優勢絕不意味著有絕對的勝券在握,一念之差、一步之遙,或可能出現完全不同的結局。

「神龍政變」一招失算

武周長安四年(公元704年)十二月,80高齡的武則天因病重避居迎仙宮,李唐王朝迎來重整山河的重大歷史契機。這一點,連武則天的嬖佞張易之兄弟都看出端倪,自知未來不妙,「潛圖逆亂」。

神龍元年正月二十二日癸卯(公元705年2月20日),鳳閣侍郎張柬之為首,聯袂鸞台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將軍敬暉、右羽林將軍桓彥范、司刑少卿袁恕,以及早已聯絡好的右羽林衛大將軍李多祚、左羽林將軍李興宗等,果斷定謀,率禁軍直入迎仙宮,當場誅殺張易之兄弟,包圍長生殿,並成功逼迫武則天退位,還政於太子李顯,是為唐中宗。此即大唐歷史上的「神龍政變」。張柬之等五人因大功封王,時人呼為「五王」。

武周建立之初,武則天讓其最信任的狄仁傑推薦將相之才,於是狄仁傑鄭重推薦了時任荊州刺史的張柬之。武則天又讓姚崇推薦宰相之才,姚崇也推薦了張柬之,說:「張柬之沉厚有謀,雖然年老但能斷大事,惟陛下急用之。」武則天於是立即召見張柬之,任命他為同鳳閣鸞台平章事,並很快陞遷為鳳閣侍郎,負責朝廷政事。

武則天做夢都沒想到的是,她精心挑選的輔政棟樑竟然成為終結武周偽朝的主謀。其實個中原因並不複雜:張柬之沉穩有謀,果斷敢行。雖年已八十有餘,但復唐雄心須臾不忘。早年任合州刺史時,便與荊州長史楊元琰一同泛舟,相互有約:「他日你我得志,當彼此相助,同圖匡複。」

張柬之的動因,乃是出於對國家前途命運的巨大擔當,也是出於對歷史負責的使命感。這與武則天欲用其為武氏族人看家護院的初衷顯然有雲泥之別。武則天的失敗,蓋因偏狹的私慾而起。也許,這就是上天給予的宿命安排。

神龍政變,給了張柬之等人一個近乎完美的開頭,但遺憾的是,他們沒能收穫一個完美的結局。

大功告成之後,張柬之等並未追剿武氏殘餘勢力,這或許符合了某種維穩的需要,但「除惡未盡」的結果,是為「五王」埋下了殺身大禍的隱患。

張易之兄弟伏誅之初,洛州長史薛季昶即曾勸說張、桓等人:「二張雖除,武三思即今日之呂產、呂祿,請一併除之。」但張、桓等人不以為然,稱「大局已定,武三思等人不過是砧板上的肉,又何能為。」薛季昶聞言仰天長嘆:「我等皆死無葬身之所了!」

未幾,武三思因勾結上中宗皇後韋氏而獲機會上位,竊權在手便立施報復,「五王」先遭誣陷被盡數流放,張柬之和崔玄暐不堪勞頓病死,其餘三人皆遭武三思毒刑殺害。此後,諸武用事,韋後之亂相繼而來,若非李隆基果斷起兵平亂,大唐王朝幾乎重演武周故事。薛季昶的預言,成為血淋淋的現實。

歷史重影:圍獵江澤民只差最後一步

在筆者看來,今天的時局,雖然與一千多年前的前朝往事大不相同,但其中蘊含的道理,卻是相通的。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江澤民的擅權亂政,給整個國家,整個民族帶來了難以估量的損失,其危害之烈,遺禍之廣,已可用空前絕後來形容。這個禍根一日不除,其餘黨爪牙便一日不會死心,其結果可能是各種攪局、對抗競相上演,陷國家、民眾於更大的動盪與變亂之中。

兩會後,習王的反腐一度陷入短暫的沉寂。從車峰被抓後,習王開始了新一輪的發力:周永康被審判、令計劃被雙開、早已被吊在半空的郭伯雄轟然落地、然後又首開紀錄——在北戴河會議開張的埠上拿下周本順。一系列大動作輪番出手,不禁讓人有眼花繚亂之感。

這還沒完。就在北戴河會議還在舉行之中的時候,黨媒一篇關於「辯證看待人走茶涼」的文章,事實上揭開了輿論圍攻江澤民的序幕,而中央黨校搬走江澤民的題字石,等於以最直觀的方式發出明明白白的信號:江澤民這塊石頭再大,位置再顯眼,說搬走就得搬走。

所有這一切,給人傳遞的強烈信息只有一個:江澤民已經被四面圍定,只等一聲「拿下」的命令。

這不僅是筆者的理解,也是中共高層絕大部分大佬的理解。否則,便不足以解釋,為何中央黨校的題字石一動,數十部委及地方封疆大吏、三軍四總、包括李長春等前江派大佬均不約而同發函致電,或請示或詢問至關重要的「下一步」。

這意味著什麼呢?這意味著,在經過近三年的精心佈局與大膽出擊後,圍獵江澤民這只終極老虎的態勢,已經基本形成;抓捕江澤民,無論從政治、軍事、經濟還是輿論上的準備,也已成熟。換言之,習近平在與江澤民的這場「你死我活」的對決中,已經牢固確立了絕對的優勢。

但如前所述,優勢並非勝勢。優勢要徹底轉化為勝勢,只有公開逮捕江澤民,徹底終結其政治生命,才是唯一的途徑。

天意昭然 成敗只在一舉

一直以來,都有一種聲音在反復出現,稱江澤民實握權柄二十年,爪牙黨羽遍布天下,一旦反腐動到江頭上,可能會引起難以逆料的政治動盪雲雲。

真的是這樣嗎?我們不妨看看另一段歷史。

大唐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庚申日(公元626年7月2日),聞名歷史的「玄武門之變」爆發。秦王李世民在被逼入絕境的情況下,被迫以極少的兵力發動兵變,在玄武門與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兵刃相見並殺之。

消息傳入東宮,李建成的心腹部下馮立與薛萬徹等人迅即率領東宮和齊王府精兵兩千人,急速趕赴玄武門欲為太子等報仇。情急之下,秦王部下張公瑾竟獨自關閉龐大而沉重的玄武門,擋住了馮立等人,秦王暫得平安。

薛萬徹等人久攻玄武門不下,遂親自擂鼓吶喊,準備麾兵轉而進攻秦王府。秦王將士們大為恐懼,正值情況危急之時,尉遲敬德果斷割下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首級,遍示東宮與齊王府兵。宮府兵眼見首領伏誅,當即一鬨而散,一場更大的危機消弭於無形。

放眼古今中外數千年的歷史,無不反復在印證這樣一個道理:邪不勝正。江澤民雖然黨羽眾多,但這些大大小小的馬仔幾乎全靠用放縱貪腐與美色誘惑籠絡而來。除了薄熙來周永康等極少數血債太多無法回頭的死黨之外,願意給江澤民賣命到底的,恐怕屈指可數。正所謂「慶父不死,魯難未已」。獨夫民賊,從來都跳不出樹倒猢猻散的宿命。

如果時光倒回18大,誰要說習近平將毫髮無損的在三年之內拿下周永康、徐才厚、郭伯雄以及令計劃等炙手可熱的權勢人物,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相信。這場大戲一步步上演到今天,論天時,江澤民惡貫滿盈,徹底清除這個給國家民族帶來深重災難的禍首,已到了可以行動、也必須行動的歷史階段。尤其目前超過18萬民眾控告江澤民的大潮,標誌著一個千載難逢的歷史機遇,已經擺在習近平的面前;論地利,習近平集黨政軍大權於一身,有遠超江澤民的龐大資源可以動用,徹底瓦解江家幫,已經完全具備現實操作的可能性;論人和,從反腐打虎以來,從朝堂上各派勢力的表態站隊,到民間百姓急速高漲的支持,以及國際上各主要大國對反腐的空前合作,無不在一一驗證著人世間的一個理:順天而行者,天必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