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與劉鶴相差不只一個級別,在同一個協議文本上簽字,按中國的等級觀念是難以想象的,但川普談笑風生,還有意展示簽完的文本。這有沒有意義?當然有。第一,表明川普對協議是相當滿意的。川普的說法是:協議是歷史性的一步,是在邁向公平、對等貿易的未來。不管習近平來不來,在川普看來,簽約本身比怎麽簽法更重要,這就是川普說的結果導向。
第二,川普親自簽署以及請來許多人來參加,實際上是加重了協議的官方執行意義。就是讓這麽多人來見證這個國與國的協議。簽了字是要執行的。這實際是確定協議執行機制的方法。
第三,劉鶴這次沒有用習近平特使頭銜,有意表明這是國家間官方協議,而不是個人間的交易。
美中簽約的實質意義遠不止以上這些。首先,美中之間第一次有了一項可以強制執行的、具有裡程碑意義的、以協議形式出現的一套衡量標準。目前並不知道中方會執行到哪一步,但有一個參照標準肯定比沒有好。很關鍵的是,如果出現違反協議現象,而且不能通過層層協商解決的話,美方可以單方面加以懲罰。這就是逼迫習近平向公平貿易和遵守協議靠近。這對中國與世界接軌是一個機會。
第二,這裡還有一個對習近平和中國來說非常重要的機會,就是協議要求中國法律法規符合和遵守國際法規。比如第三章第15條附錄規定,中國必須根據WTO規定公布國內相關的法律、法規、政策和項目規定。美國可以不受限制地根據WTO挑戰中國國內違反規定的保護措施。這就逼迫中國法律向國際靠攏。這是一個機會。但這些必須拋棄中共才能做到。
第三,協議96頁分8章,幾乎處處可見中國應當怎麽做怎麽做,中國確認怎樣怎樣。可以體會到,川普和美國是在非常具體地幫助習近平糾正中共和江派留下來的錯誤。其中很多是習近平和李克強的改革很久就打算做的。比如說,第二階段協議將涉及取消國家補貼企業的關鍵問題,包括遏制國家補貼無效率的“僵屍企業”問題。這實際是中共和江派遺留給習近平的禍害和甩給習近平的包袱。同時這明顯是給推動習近平改革一個機會。
第四,這就涉及到一個關系習近平簽約成敗和生死攸關的問題。這次整個成交過程能成功簽約,一方面是川普外部壓力,另一方面是習近平團隊強力壓制江派、排除江派幹擾的結果。習接受了去年5月協議被江派攪黃的教訓。這次簽約如果失敗,江派嫁禍於習,逼習下臺,習必須先手平息江派攪局。習近平采取了一系列非常手段:比如展示軍權(提拔170名將軍);再比如令全體政治局委員挨個表態;再比如用“人民領袖”,也就是用人民名義壓制江派所謂“賣國主義”、“不平等條約”等抹黑說法;再比如撤換江派香港中聯辦主任王誌文,以及在簽約前兩天1月13日中紀委四次全會上發出繼續打虎的信息等等。事實證明,習這些打江措施有效防止了協議被攪黃。當然川普也是通過這種合作方式,為習進一步打江、解體中共鋪平道路。
最後,中美協議能不能得到執行,這取決於習打江和擺脫保黨意識的力度有多大。在中國,最重要、最關鍵的決定都是政治決定。中國人對美國商品的需求是存在的,政策變動、貿易額和錢的調撥,包括結構改革,只要習近平打江棄黨的力度足夠大,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我認為,對習近平而言,用錢能擺平的相對都是小問題,關鍵是順應天意民意,維持打江勢頭,跳開中共這只沈船,一定會有驚無險,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