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0年11月03日訊】大陸一名煤老闆講述,北京飯局上的各種深不可測圈套,包括官員設套讓私企老闆巨額捐款,騙子冒充大官騙大錢等等,就連退休的老首長也成了警衛的搖錢樹,被警衛逼著參加活動,幫他們撈點外快,否則不伺候了。
下面是全文: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北京大了,什麼樣的人都有。京城的飯局,水很深,深不可測;人也雜,各種貨色和來路的人都有,大都戴著面具。外地進京的人,想要結識高人或求人辦事,很難看透對方的身分和心思,就極易上當受騙。京城的飯局通常有以下幾種情形和人物:
圈兒家
在北京的飯局上,對有一類人要千萬小心,這些人有點能耐,你求他們辦事,他們表面上答應,也認真開始辦,實際上他們愛玩陰的,愛擺圈套兒,根本目的在於讓你入局,脫不了身,乘機敲詐勒索你。
愛擺圈兒的陰謀家,簡稱「圈兒家」。「圈兒家」和老闆認識之後,會稱自己認識某高官,很高的高官,有能力幫助人。幼稚的老闆就會說,能不能引見我認識啊。「圈兒家」的回答很爽快,能,而且很快,你等著吧。
很高的高官真的接見老闆了,沒架子,很熱情,老闆很感動。寒暄之後,高官說道,某慈善項目進展得一直很艱難,難得你這樣的企業家能站出來,願意出力支持,我代表委員會先向你表示感謝。
老闆心裡說,原來是讓我捐款來了,捐就捐吧,認識這麼大的領導總要付出點代價的。老闆問高官這慈善項目得多少錢才能撐起來。高官說了個數,老闆聽了恨得牙直疼,又不好拒絕,只好含混著答應下來。
見完高官,老闆後悔了,認識這麼高的高官,其實沒用,他怎麼可能給你辦事呢?至於捐款,不捐了,這麼大的數,等於白挖了一年煤,何苦啊。
你自己說的話不算數,別人可未必這樣,「圈兒家」和高官可都等著你兌現承諾呢。很快,高官見到省裡的領導,聊著聊著就說到某老闆號稱要捐款,還主動找上門來,並親口答應捐多少錢,但一直沒動靜,好多失明兒童等著呢!怎麼回事?你回去給我問問。
省領導別過高官,就給辦公廳打電話,交代要緊急處理詐捐事件。省、市、縣三級一把手都找老闆要說法,老闆還能說什麼,只能說前段時間一直忙著籌捐款來著,現在終於湊齊了,今天就匯過去。
直到匯款的時候,老闆這才發現,「圈兒家」竟然是慈善項目的負責人。頓感「圈兒家」厲害,京城水太深,看來高幹和自己都成他擺圈兒的道具了。
有一次,我做東開飯局,一個不太熟的朋友跟我打招呼,說要請幾個重量級嘉賓來。我沒在意,隨口說好啊。飯局六點半開始,我開著車被堵在三環上,著急火燎時,負責接待客人的助手打來電話,告訴我那個不太熟的朋友帶了幾個紀檢部門的領導來了。
我一聽覺得不對勁,這事有玄機,我是一個普通煤老闆,跟紀檢部門的領導本來沒一毛錢關係,吃頓飯可就有關係了。萬一飯桌上,領導開口求我點什麼事,我到底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我意識到我遇上擺圈兒的「圈兒家」了,於是當機立斷告訴司機,飯局我去不了了,急性腸炎發作,你負責把單買了,把客人招呼好。
江湖凶險啊!對於錢包鼓鼓,又有很多事要辦的煤老闆而言,尤其如此。
「裝家」
還有一類人你沒法說人家是騙子,只能誇人家是「裝家」,超級能裝。「裝家」不騙,而是通過演技讓老闆們覺得他是個大人物,人脈廣闊,根基深厚,值得結交,有事肯定能辦。
達到這個目的是要水平的,演技要好,擺譜擺得到位,能在不動聲色間征服老闆,讓老闆拿錢來投靠,然後再拿著老闆的錢運作事情,一方面滿足老闆的願,一方面壯大自己的根基。
我見過一個「裝家」,其真實身分是中央頂級單位後勤部門的一個芝麻小官,估計就是管管供暖這類的小事。這位「裝家」官小譜大,在飯局上一坐,氣質平靜中藏霸氣,風範隨意中顯智慧,說他是多大幹部你都覺得像。
我親眼見過一個湖南老闆初次和此「裝家」見面,即被征服。湖南老闆問「裝家」在哪兒高就。「裝家」答在中央為首長服務。老闆來了興趣,接著問具體在什麼部門。
「裝家」沒急著正面回答,反問道,你們現在的省長是誰?老闆答是某某啊。「裝家」想了想,從名片夾裡掏出一張名片道,是這個人吧,上個月我還見過他,又請我去湖南玩,實在沒時間啊。
老闆見「裝家」很隨意就拿出省長的名片秀,立刻很崇拜,背看著就駝了下去,恭敬地向「裝家」要電話。
我跟湖南老闆不熟,跟「裝家」倒見過多次,自然不會點破玄機,再說裝家真沒說假話,中央工作,省長名片,都是真的啊,至於你要把他想成是大高幹,有能力幫你辦成大事,那是你一廂情願的問題。
後來聽說,湖南老闆跟「裝家」跟得很緊,花錢主動積極,給「裝家」送了不少錢,辦了一些小事。老闆很熱情,「裝家」很歡迎,只是真實能力有限,給不了老闆想要的回報,讓老闆無比鬱悶,又無話可說。
湖南老闆嫩啊,有張省長名片就了不起啊,省長去中央辦事,跟煤老闆去能源部辦事差不多,遇到人多的場合,名片肯定是群發嘛,閒雜人等拿一張有什麼稀奇?當然老闆嫩是一回事,「裝家」裝得特到位也是真的,那譜擺得太像大領導了。
眼下的北京飯局,純騙子已經很少了,「裝家」是主流,「裝家」的數量也大,水平有高有低,手段不盡相同,目的和騙子近似,忽悠老闆拿錢找他們辦事。
除了那位中央供暖處領導把省長名片當道具,我還見過教育部收發室負責人被隨行的托介紹成機要處負責人。其實他們不算狠角色,畢竟還要秀演技,還要雲山霧罩地自我吹噓,對於有些功成名就的資深「裝家」,根本不用秀演技,光是那范就能把老闆鎮住——那叫裝爺。
「裝爺」
有位資深「裝家」,我認識他兩年,都沒搞清楚他在哪兒高就,但絕對相信他有料。因為他不管到那兒,外面永遠有兩輛好車等著,掛的車牌不是警衛局的,就是政協的,司機都是正兒八經的正團級以上軍官,車裡布置得也超有派,副駕駛拆了,供他坐後座時能舒服地伸展腳丫子。
這樣的資深「裝家」和那些沒有底蘊只有演技,辦不了大事的「裝家」不同,資深「裝家」能鎮住你,也能真給你辦成大事,當然你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如果請資深「裝家」幫你跑些ZF項目,利潤分成很可能是他七你三。這就是「裝爺」了。
京城最牛的裝爺是個「極品裝家」,人稱「高老大」,超級能裝的大爺,能鎮住超級大的老闆,能辦超級大的事,比如拿地,搞機場建設、隧道建設之類的超級大項目。
「裝爺」聊起家史時,說父親是村長,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小時候父親常教育他,要時刻牢記自己的身分,別跟一般小孩們一塊兒玩,得端著勁,記住,你是村長的兒子。
受家庭教育影響,「裝爺」從小就愛裝大爺,後來成為「裝家界」的傳奇人物。傳頌甚廣的一件事發生在1998年,裝爺當時還是在位的領導,正和一群各省來的高級幹部,在人民大會堂等著接受某領導人接見。
可能是因為南方發大水的緣故,大領導看上去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按照慣例和大家一一握手。輪到握裝爺時,出意外了,大領導伸著的手跳過裝爺去握下一位的手了!裝爺竟然平靜地看了領導人一眼,雙手背後,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大領導快七十了,當下臉就紅了,說道,對不起啊,南方洪水下不去,我狀態不好,怠慢大家了,向大家道歉,拜託大家也把我的歉意轉達給剛才走掉的那位同志。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既為領導人的真誠感動,也折服裝爺的勇氣。因為這件事,裝爺在黨內出了名,大家都傳裝爺的後台比山高,比海深!從此裝爺去哪個省都是警車開道,享受領導人待遇。他也充分利用自己的名氣,到處幫老闆拿地蓋房,或者拿一些機場建設、地鐵建設之類的肥項目。
裝爺有一次去某大使館辦事,在蓋最後一個章的環節上,說一口流利中文的使館老外女領導一度有些猶豫。裝爺三秒鐘之內就哭了,痛編自己一生如何艱難,自己如何為了做出點有尊嚴的事,做出非人犧牲。裝爺的眼淚在飛,女領導心軟了,便給他蓋了章。
敢在人民大會堂裝爺,能在小女人面前掉眼淚,裝爺太強,空前絕後。
騙子
現在可以說到騙子。北京飯局上的騙子多,具體說說有兩種:
一種比較嫩,剛入道,稍微有點經驗的都能識別出來。此類騙子也只能打腫臉充充胖子,偶爾騙個老家的上訪戶或小村長之類的人,弄點小錢花。
此等人一般西裝革履,額頭倍兒亮。到飯局,一落座,掏出價錢不菲的手機放在桌上,開口我們北京怎樣怎樣,轉瞬又我們北京如何如何。至於你這個事嘛,下午(或明天)我電話到高法(或到國務院、公安部)找一夥計說說。你放心,只要錢到位,應該沒事的。來來,喝酒喝酒!滿上滿上!
其實,這貨全部的家當都在身上。對了,外面老遠還藏著一輛自行車。
飯後,待客人散後,這貨找到自行車,吭哧吭哧騎它個二三十裡,拐彎抹角到一個大廈的地下室,走進租居的那間小屋,睡一覺。醒後,繼續北漂起來裝大爺。
2)另一種騙子就厲害了,比較老道。
這類人常愛冒充國家重要部委的司局級幹部,以號稱能幫人辦事為由,騙大錢。如果騙子騙術高一點,對所冒充對象的周邊情況熟悉些,就能哄得一些剛認識的老闆上當,這些老闆真就給騙子送錢求辦事。騙術往往也能成功。
贗品
前不久,我正在加班,接到大學同學電話,他父親是做工程項目的,從駐馬店到北京來辦事,組織了一個飯局。飯局上朋友的朋友請來一位「大神」,號稱某中字頭實權單位的處長,同學父親的愁心事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同學的父親走南闖北,按理說三教九流也見得多了,但辦事心切,怎麼看這人做派怎麼也不像騙子。出來悄悄給在家的兒子打電話,說帳上準備一點錢,一會可能用得上。我同學聽了心疑,趕緊給我打電話,非得讓我趕過去幫忙看看人。
想起當年穿一條褲子的交情,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硬著頭皮過去了,心裡倒也有幾分好奇,到底是哪個單位的小妖精出來興風作浪?
飯局離單位不遠,騎著破自行車十多分鐘就到了。進門寒暄,向大家致意,用眼睛餘光觀察了一下坐在主賓位置的這個人。五十齣頭,頭髮很短,花白,笑容中帶著冷漠。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這人看起來確有幾分來頭。趕緊過去握手。對方看我年輕,坐著沒動,只是欠了欠身子。我趕忙端著笑打了兩聲哈哈。
落座,我在三陪的位置,邊聽大家聊天,邊找機會與大神接話。正左顧右盼呢,忽然眼前一亮。這人手裡有意無意地把玩起煙盒上放著的打火機。順著他的指縫,看到金色的打火機身上,刻著兩個敦厚的浮雕字:「瀛台」。
我反而稍微放鬆下來,心裡暗自有了底,裝作好奇的樣子,謙恭地問:領導,您這塊打火機可不簡單啊。我們單位大領導也用同款呢。聽說是為上次外事活動限量定製的吧?
對方抬抬眼皮,打了句哈哈,輕描淡寫的表情裡藏著一絲得意,故意小聲說道:一個小玩意兒而已。上次去參加活動,「裡面」一位朋友送的。
我暗自好笑。吹捧兩句以後,又接著問:領導,冒昧問一句您在市區還是北邊辦公啊?我經常到你們市裡的辦公區,有機會去找您報告工作。
對方有些警覺:「哦,市裡我去得少,主要在北邊服務。」
說完,他扭過臉去跟其他人攀談起來。很顯然,他已經對我心存戒備,不想再回答我的任何問題了。
眼看飯局臨近尾聲,同學的父親很著急,又提起自己的難處,一臉苦相看著這位「大領導」。
對方皺了皺眉,先賣起了關子:這事兒不難,但現在風聲很緊。我回去幫你想想辦法。
同學父親剛剛想接茬,我趕忙說,那可就拜託領導啦,您單位有兩個年輕人是跟我一批到北京來的,過兩天我請您出來好好請教一下。說完笑呵呵看了他一眼。
這人臉上明顯有些掃興,不一會就匆匆告別走了。
我給同學發了個微信:贗品。
其他
有些沒有實質性目的的飯局,會請些老首長來助興。有一場飯局,我見到了一個省裡原來的老省長,快八十歲了,走路直哆嗦,話也說得含混。
我問趙鵬,這麼大年紀了,看著都快糊塗了,怎麼還出來參加飯局?
趙鵬告訴我,有些老首長為官時清正廉潔,老了以後,既無人脈,又無錢財。而身邊一直跟著的警衛或祕書,因老首長在位時沒讓他們撈著什麼好處,現在伺候老首長自然有些怨氣,厲害的就會收拾欺負這些沒權的老首長,甚至逼著老首長出來參加活動,用他們那點快過氣的餘威幫他們撈點外快,否則就不伺候了,知道老首長也沒地兒投訴去。
作者:老五,70年生人,煤老闆中的中產階級,好賭,好讀點史書; 勁飛,79年生人,挖掘、記錄、整理、打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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