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1年06月24日訊】有冇搞錯,6月24日。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任的時代,這是懷疑的時代;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絕望之冬;我們應有盡有,我們一無所有;我們直奔天堂,我們直奔地獄」。
狄更斯《雙城記》的這段文字,以前讀過很多次,但從未引起如今天這般的共鳴。好的時代,是我們在香港見證為了自由而做出的努力,壞的時代,是我們又確實見證了自由的死亡;黑暗的季節,是我們身處黑暗之中,茫然四顧,所有的景象都面目模糊,讓人感到特別的孤獨,而光明的季節,是因為我們知道黑夜最黑暗的時刻,大家都在期待著黎明,只有心中的光永不消失;因為心中有光,所以我們應有盡有,因為我們被剝奪殆盡,所以我們無需再擔心顧慮。身入地獄,但心上天堂。
今天是2021年6月24日,香港《蘋果日報》發行最後一份日報,之後關門停報。原因是遭到特區政府的封殺。所以,《蘋果》在今天不是一份報紙,而是一個象徵。我沒想到,千裡迢迢回到香港,見到的第一幕,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這裡,我想引用美國《北京之春》雜誌名譽主編胡平多年前一篇文章的話。
公民的言論自由,是憲法上公民各項政治權利的第一條。一個人失去了表達自己願望和意見的權利,勢必成為奴隸和工具。當然,有了言論權利不等於有了一切,但是,喪失言論權利則必然導致失去一切。眾所周知,在力學中,支點的作用是何等重要,僅管支點本身不能夠作功,但唯有在它之上,槓桿的作功才成為可能。據說,槓桿原理的發現者阿基米德說過這樣一句話:「給我一個支點,我能舉起地球。」在政治生活中,言論自由正是這樣的一個支點。
這段文字,是胡平1975年在一篇題為〈論言論自由〉中寫的。很難想像,距離今天已經四十六年了。中國人仍然沒有言論自由,專制的黑夜甚至擴散到海外。
只不過,黑夜的特點是看似極為強大,無遠弗屆,但經不起哪怕是一根蠟燭的光。其實,每一個人心中對自由的嚮往,都是這種自由之光。
讓我們看一下中國大陸的情況。
大陸微博透露,顯示當局正嚴防年輕人「借鑒革命前輩經驗」,以革命手段在校內爭取訴求;下發通知對省內高校進行全面監控「維穩」。微博上傳出一份文件指,《覺醒年代》等中共革命題材劇目在高校學生中廣受追捧,不少學生在微博上發布圈群留言截圖,稱要「借鑒革命前輩經驗」,號召學生群體團結起來向學校施壓,其中湖南第一師範學院學生已經借鑒河南科技大學的做法,採取「集體喊樓」方式表達訴求,微博上已出現「湖南多所高校請求安裝冷氣機」話題,「輿情串聯風險不容小覷」。文件要求教育部門和高校全面摸排校園風險隱患,「確保不出現重大輿情事件。」
在海外採訪過不少來自大陸的追求民主自由的人士,很多人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或者他們和中共鬥爭的很多策略,很多都是和中共學的。就像是毛澤東說得,從鬥爭中學習鬥爭。這是專制體制擺脫不了的宿命,他們為了證明自己的合法性,所以把自己合理化和正當化,對於以暴力奪取政權的當局來說,他們必須美化自己的暴力行動,以合法化自己的行為。但這種合法化的宣傳教育,卻必然傳遞下來,我認為這也是中共社會暴戾之氣的原因。打天下,坐天下,循環不息。
湖南第一師範學院,正是毛澤東當年讀書的地方。記得早在80年代,這個學校曾經爆發學潮,有人要選人大代表,還曾派人到各個大學串連,當時我在學校中,還見過他們的傳單。毛澤東年輕時極為自負,寫過「沁園春.長沙」,其中有這段文字: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這裡面沒有愛國、愛黨和民族主義,百分之百的個人自由和意氣飛揚。毛澤東思想是中共黨章和憲法中規定要「堅持」的意識形態,年青人如何不學?其它,中共各種歌頌自己的暴力文化,以及革命期間的陰謀詭計奇謀權術,也同樣是幾代中國人的學習榜樣。這樣下來,大家都是滿腦子鬥爭哲學,一肚子的詭辯術數,中共當然害怕。
這是專制體制的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共產黨要合法,就必須把暴力革命合法,但卻同時合法化和合理化了社會民眾的暴力對抗,所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所以對社會控制政權和維持穩定就非常不利。但如果不合理化合法化共產黨的暴力革命,則其本身的執政基礎也受到挑戰。
八十年代之前,中共「破獲」的大部分所謂「反革命組織」,都是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和毛澤東思想派別的,只是他們不遵從黨組織領導,自己學習共產主義理論。當然,最後馬恩列斯毛都成了批判現政權的武器,變成了顛覆國家政權的組織。
相比之下,民主社會的情況完全不同,意識形態基礎是民主自由人權法治,政府以此為基礎建立,學校以此為基礎進行教育訓練,最後全社會共識都是一樣的,於是社會可以平穩發展。
共產黨的專制政權解決不了這個深層矛盾,前蘇聯和前東歐政權,於是相繼倒台,死硬繼續堅持的,只有進行自我突變。比如北韓,突變成為世襲政治,等於回到以前的封建時代。而中共,則突變成為權貴資本主義和民族國家主義。鄧小平執政後的「不爭論」,江澤民的「三個代表」,讓資本家入黨,都是這種突變的一部分。中共淡化奪權前的暴力革命,淡化毛澤東的極端政策,淡化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淡化和西方國家的意識形態爭端,用來淡化這一切的,其實就是金錢。所以中共說來說去,唯一說自己有合法性的爭辯理由,就是經濟增長。這是鄧小平以後「GDP數字治國」的原因。
但習近平上台之後,這一切發生了變化。最初他希望通過民族主義替代共產主義,但最近幾年,中共的政策實際上是要回歸到原教旨的社會主義路線,回歸到毛澤東,所以我們會看到中共打貪官,同時也打資本家。但這樣一來,原來的那些社會深層矛盾可能又重新冒出來了,比如我們看到所謂「V字旅」,或者看到青年學生開始「學習革命先烈」,對當權者當政者展開各種鬥爭。
兩個星期前,一個來自農村的高中生,在中國大陸「火了」。衡水中學高三學生張錫峰,在一個電視演講節目中,發表了「我就是一隻來自鄉下的土豬」的演講。他在演講中說,「我就是一隻來自鄉下的土豬,也要立志,去拱了大城市裡的白菜。」網絡上的反應千奇百怪各式各樣,大部分都不太正面,比如說張同學面目猙獰,「苦大仇深」,言辭「鋒利又偏激」,對社會「憤恨」,「三觀不正」等等。
這位張同學來自農村,到城裡讀了高中,準備要考大學,他發現和城裡的同學差距太大,主要差距來自家庭和自身階層的不同,所以發誓要努力奮鬥。大家有空可以去看一下這個張同學的演講。基本上,他講述了這麼一個故事,鄉下窮人家的孩子,拼命奮鬥,發誓要在這個世界上成為「人上人」。
這個一點也不奇怪。我透露一點祕密,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賣得好的作品,包括小說、電影、漫畫,其實都是這個故事,就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受盡欺壓,發誓努力奮鬥,最後成功了,變成人上人。《三國》、《水滸》、《西遊記》是這樣吧,超人、蜘蛛俠、美國隊長是吧,金庸的幾乎所有小說,都是這個路數。因為這是這個世界上最激動人心的一部分。
所以張錫峰同學,追求的正是這個。但他的演講,讓很多人心驚膽顫,真實原因,卻是他的演講中,讓別人感到了仇恨。
說實話,這是中共文化宣傳的核心,有了仇恨,暴力才順理成章。文革中的八個樣板戲,中共建黨百年的百部紅戲,大部分的核心,都是暴力和仇恨。通過這樣的宣傳,當然不可能讓社會變成和諧和平和善。
這種仇恨不會停止的。在河北農村是窮人家的孩子仇視城裡富戶,城裡的是憤青小粉紅,仇視香港台灣和美國,老百姓仇視別人有錢,掌權者仇視別人影響力更大。這一層一層的,用仇視仇恨做基礎,然後努力奮鬥,最後成功之後進行報復。中共過去四五十年,不正是這麼走過來的嗎?
在我看來,這是中共這個政權無法自我安穩,社會無法安定的根本原因。
(石山角度)
(責任編輯: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