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1年08月03日訊】孫妍試了兩次密碼,一次是許高官的生日,一次是許高官兒子的生日,但均宣告失敗。為了避免觸動警報,她慢慢站了起來,心有不甘地自顧自說:「反正有時間,咱們慢慢耗。」說完就一邊喝著烈酒、一邊抽著雪茄,躺在沙發上繼續看電視劇。
此時此刻已在陰曹地府的許高官,或許見到孫妍這樣日以繼夜地享受自己出賣靈魂換來的奢靡生活而感到心有不甘,又或許因為地府的痛苦寂寞想要人作陪,一週之後,這隻陰魂不散的手終於搭上了孫妍的小命。
孫妍手裡握著核酸檢測的確診通知單,茫然無措地坐在沙發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檢測地點回到家裡的,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發呆了多久:「不是說疫情可防可控的嗎?不是說有特效藥的嗎?」她想給許家漢打電話,才從一片浮華享樂的暫短記憶中翻出許家漢令人毛骨悚然的死相——是啊,如果有特效藥許高官也不會是這麼個結局了。
「騙子,都是騙子。」孫妍忿恨地重複著心底的憤怒與絕望,眼眶裡抑制不住地冒出汩汩淚水——她還這麼年輕,她不想死得像許家漢那樣醜陋。求生的本能讓她抓起手機打了一圈電話,打給趙主任、馬鋼、曾經酒桌上認識的狐朋狗友、達官顯貴們。
然而,沒有一個人接電話——趙主任還在隔離的兒童病房執拗地撥著那個永遠無法撥通的號碼;馬鋼則早已在黃泉路上走了很遠;其他的達官顯貴們,要麼不會去接一個陌生號碼,要麼裝作沒有看見——畢竟誰會再去搭理已經失去了枝幹落在地上的麻雀呢?難道它還會有什麼利用價值嗎?
顯然孫妍並不是一個會退縮的人,正如她曾一門心思努力攀上高枝一般,正當她抱著不死不休的精神準備奔向醫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家的門打不開了——鎖孔早已被焊死。她歇斯底裡地向著高檔防盜門又打又踢——這個可憐的高級防盜門,曾經帶給人多少安心,現在就帶給人多少絕望——當她失去全部力氣倚著它坐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的時候,才終於從電視劇的虛幻中警醒過來——她已經被鎖死在這個堪稱富麗堂皇的囚籠裡了。
她摸出兩片維生素吃掉,希望這兩片連藥都算不上的「藥片」能起到些許安慰劑的作用。電視上的新聞裡還在播放著「黨」領導下抗疫豐功偉績的謊言宣傳,美其名曰「穩定社會」。
孫妍一遍又一遍地對著電視大罵:「騙子!都是騙子!」然而注意力卻被窗外救護車的鳴笛瞬間攫住,她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光著腳奔到陽台邊上,扯著嗓子呼喊:「救命!救命!這裡有病人。」果然,從救護車上下來幾個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其中一人還抬頭朝她的方向看了看,但很快被管事兒人拍拍肩膀,然後跑進了樓裡。
「餵,救命!這裡有病人!」孫妍大聲的嘶喊並沒有起多大的作用,那些護士似乎早已有了「救助」的對象,而且還不止一個。當他們陸陸續續將幾個沉甸甸的裹屍袋搬上救護車之後,孫妍徹底傻了。他們完成了「大工程」,那個領頭的人朝樓上看了看,嚇得孫妍立馬蹲下,好像遊魂見到了專捉小鬼兒的黑白無常。
「哪裡還有?剛才誰喊的?」
孫妍的心緊緊揪著,一動也不敢動。
「沒人就走啦!」
救護車的鳴笛又響了起來,而且越來越模糊,孫妍才敢稍稍抬頭,看著那恐怖的車輛駛離小區。腳掌已被冰冷的地板凍僵,她想回到屋裡,視線卻在轉身的一瞬被那扇焊死的防盜門釘住——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結局——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
秉持著「死也要死的漂亮」的孫妍坐到了梳妝檯前,開始上粉底、畫眼線、塗眼影,平日裡要把一雙假睫毛刷得自然,少說也得耗費一番氣力,今天卻好像一瞬間就搞定了。她愈發想要打發時間,時間卻愈發賴著不走。最後終於大功告成的她著對著鏡子裡洋娃娃一般的人微微一笑,心裡的淒楚瞬間就溢出了眼眶,留下兩道黑色的傷痕——因為鏡子裡映出的除了假的像洋娃娃一樣的人,還有真實的確診通知單。
許家漢惱人又可怖的死相再一次從記憶的深處翻了出來,這次無論如何也壓不下、藏不住了,因為每過一天,她覺得自己離許家漢的距離又近了一點,離從美人到枯骨的距離又近了一點,她唯一希望的就是那輛救護車、應該說是運屍車來的及時一些,在她變作許家漢那般之前。她沒有想到的情況是,如果那輛充滿厄運的車來得早了點兒,或許對她來說是更大的悲劇。畢竟,病死的冤魂總比被謀殺的少一絲怨氣,但也就是僅僅少一絲而已,因為這場病也並非沒有提早預防的可能,冤魂們也早已確定了索命的對象,就比如孫妍。
自從兩會過後,孫妍就接過了疫情報導的大旗,兢兢業業、不遺餘力地做著黨媒的傳聲筒,放大著可以致人死命的謊言,打擊著救人於危難的真相。為什麼?因為牆國裡弱肉強食的邏輯,因為時時刻刻存在的危機感,每個人彷彿都是別人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她若不趁著機會往上爬,說不定哪天腳下的樹枝就把她拋棄了。不過,出乎她意外的是,現今居然是這樣一種拋棄的方法,許家漢這棵樹枝直接引火燒身燒得連灰都不剩,更可惡的是現在這把火也燒到了她,並蔓延到了整顆大樹。
電視還在自顧自地播放著,無論是小甜劇、宮鬥劇還是娛樂節目,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那些都是給活人準備的。她已經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呆了整整七天,這一天她沒有吃飯,因為她已然失去了味覺,失去了長久以來能享受物質利益、滿足口腹之慾的感官。
這不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孤單,雖然電視還在熱鬧地播放著,努力給這個活死人墓添加些許人氣兒。她努力地在記憶裡搜尋著一個或半個能可為她哭泣的人,終於想起了她已經有半年沒有聯絡的母親。或許親人間的思念能突破時空,產生些微的共振與感應,但這也足以讓遠在老家的母親終於拿起手機撥通了孫妍的電話。
她接通了手機,感動的淚水還沒落下就乾涸在了眼眶裡。
「過年還回來嗎?」對面的孫媽媽冷冷地說,沒等女兒回話就繼續說:「不回來挺好,在大城市裡待著熱鬧。」孫妍嘆了口氣,心想果然她媽的眼裡除了麻將就再也裝不進去其它東西了。
「你給我匯兩萬塊錢,就這樣,掛了。」孫媽媽掛了電話,窩在椅子上,一個人擺弄著麻將牌。她也痛恨這場瘟疫,因為她不能打麻將了,僅此而已。到目前為止,僅此而已。
這樣的場景對於孫妍來說早已見怪不怪,不然她也不會一個人背井離鄉來到大城市打拚。現在她也總算得到了確切的答案,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得乾乾淨淨,從所有人的記憶裡消失,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不過,在XX晚報的陳年舊報被徹底清理之前,那裡還會存在著有她署名的謊言與罪證。
她又坐在電視機前面,這次她終於看清了,電視裡播放的是她曾經頂禮膜拜、日以繼夜學習的宮鬥劇。這個詭異的國度裡面,一切所作所為似乎掛上了「奮鬥」的招牌就變得合理化,不管你是敲詐勒索還是無賴訛詐,不管你是不是傷害了他人——「強者即正義,弱者即罪惡。」
孫妍所在的這處房產不僅是許高官金屋藏嬌的地方,也是他貪污受賄的地方。那些權、錢、命的交易在他們做來不過是一樁樁帶血的買賣,有時是納稅人的血汗錢,有時是受害者的命。很多時候她似乎覺得自己不是高官的情婦,而是黑幫的大嫂。但有時候,她又不由得鄙夷許家漢,因為許家漢看著她時那種塵土螻蟻般的輕蔑神情,也常常出現在那些讓許家漢奴顏卑膝著諂媚的大領導、大大領導的眼中,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現在,塵歸塵,土歸土。許家漢把靈魂出賣給魔鬼換來的榮華富貴、金山銀海是什麼也帶不走,除了一身罪惡,以及無數索命的亡魂詛咒。不過他已經沒有可能自己從地獄裡爬出來贖罪,所以就想著把分得了其間利益的人也拉下來陪葬。畢竟,共罪業才是魔鬼共產的精髓與要義,至於虛幻集市裡的那些名利富貴,不過是魔鬼釣竿下的胡蘿蔔,引誘著其胯下的驢們向著地獄一路狂奔。
孫妍又坐在床上數錢,每次她不開心、低落、憤懣的時候,她就會翻出所有許家漢給她的一疊疊人民幣,然後坐在床上一張一張地數,然後她就開心了,人生似乎也找到了安全感與樂趣。這是她屢試不爽的殺手鐧,在電視劇已經不能解決她焦慮與恐懼的當下,她又坐在床上開始數錢。
但是這次不同了,因為錢終究不是藥,終究治不了病。錢也不是飯,終究救不了命。對於被焊死家門的人來說,就是一堆廢紙。在「國家暴力機器」面前,就是那根引誘著驢拉磨的胡蘿蔔,用血汗磨出的豆漿供養著操縱著這架暴力機器的人。
當自欺欺人的迷幻藥失效的時候,面對現實的絕望擊垮了她最後一絲神經,她忽然停住了手,緊緊盯著那一疊紅豔,拚命奮鬥的百元大鈔霎時間變成了催命的冥幣,以前最愛的「紅頭像」彷彿憑空生出了魔鬼的犄角,面目猙獰地衝著她狂笑,甚至一點一點滲出血來。
幾乎本能一般,孫妍將手裡地獄火炭一般的冥幣扔出了窗外。然後坐在電視機前裹緊了被子,但是很快白色的被子也變成了紅色,孫妍不斷地用紙巾擦拭著鼻子,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流出的紅色。這時她終於驚慌失措了,她以為自己能平靜對待最後一刻的來臨,但是大腦卻不由自主地恐懼著,恐懼即將失去一切名利與物質的現實,恐懼於那個人人都說不存在、但是卻沒有人能證明不存在的地獄。
俗語說的好: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位孫大小姐可見平日裡做了許多虧心事,以至於現在怕的要命。
她雖不知這種驚恐的情緒還要持續多久,但是很明顯電卡裡的餘額支撐不了多久,尤其是像她這樣不分白天黑夜的燈火通明的用電。夜晚十一點半的時候電卡終於消耗殆盡,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得孫妍一動也不敢動,除了因驚懼而狂跳的心,以及殘喘的呼吸。她在黑暗中靜默了許久,捂在被子裡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合眼,因為每一次閉眼都會浮現出許家漢最後的樣子,她似乎也在向著那個樣子漸變著,雖然她絕不願意,但是卻無能為力。
最終,在酒精與病痛的雙重作用下,在絕望與恐懼的雙重壓迫下,她慢慢移動到了陽台,打開門的那一刻,寒風刺骨,天上沒有月亮,一切都被黑暗籠罩著,整棟小區看不到一家有光亮的窗戶。孫妍雙手把著欄杆向下看著,底下也沒有光亮,像是暗無天日的深淵,漂浮著些許幽靈魅影——這麼高的樓層,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吧——她心底如此想著,腳掌踩上了板凳……
幾乎是同一時刻,周遭響起了悽厲的喊聲,所有人彷彿商量好一般,發洩著封城以來心底的不滿與怨憤。悽慘的叫聲霎時間就將孫妍嚇倒在地,像受驚的兔子一般奔回了屋裡、鎖緊了陽台門、把自己包得像個粽子。即便如此,悽厲的聲音還是透過窗戶傳進了室內,於是她只好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喊樓聲依舊在此起彼伏,多數是沒有意義的嘶吼,夾雜著些提醒:「小心,樓上有確診的往下吐口水……」很多人家都開著窗,報復性地發洩著坐牢一般的封門封戶的境遇,但是沒有一家開燈,因為那就像個靶子,會招致政府以更嚴厲的報復。可憐的牆國人即使飽受暴政苦楚,就連發洩一下不滿的情緒也不能光明正大,也要躲躲閃閃。
因為一丁點兒不滿的情緒都是與「黨」為敵,都不符合「黨」的「正能量」的審查原則,都是在將這個身披「偉光正」羊皮的狼扒掉畫皮,都是在動搖「黨」穩定附體國家的基礎。為什麼這個「黨」失心瘋一般讓人們一遍又一遍地歌功頌德,一遍又一遍用造假的功績給人們洗腦,一遍又一遍地讓異議者失聲、刪貼,因為這個「黨」的本質是反人民、反人類。
窗外的嘶吼不知何時停止的,孫妍像是做了一場夢,唯獨不變的是漆黑的夜。剛才的寒風讓宿醉的她有了些許清醒,於是她又提起了酒瓶,她一點兒都不想清醒,因為一閉眼就會看到許家漢。她不想死得像他那般恐怖,雖然覺得那一刻越來越近,於是只好用酒精麻醉自己,用筆記本電腦僅剩的電池播放著看也沒看過的熱門電視劇,希望可以轉移注意力。
「人總得信點兒啥?」
「信佛、信道、信基督耶穌……或者信……?」
電視劇裡適時地播放著臨終關懷的片段,至於為什麼今時今日只有臨終關懷的時候,信仰才會進入人們的視野,大概因為耽於名利的人們只有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才終於有時間沉下心來,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內心,重新審視一下生命的意義。
至於為什麼電視劇會有這樣的巧合,可能這個是大家最近需要的焦點吧,資本縱然是逐利的,但是人們的關注點總有善惡之別,人們的關注點能帶來利潤,能使資本向善或者惡的方向傾斜。
邪惡統治下的「奴隸們」總是在抱怨自己沒有一星半點兒的權利,生存的唯一出路就是屈從於邪惡的統治,並一邊叫囂著身不由己一邊助紂為虐地維護著邪惡的統治,然而這樣的思維方式正是邪惡們最想看到的。實際上即使最卑微的草民也可以用「智慧的選擇」追尋著被剝奪的權利,就比如去哪一家餐館吃飯、看哪一場電影、結交什麼朋友、說什麼樣的話、有什麼樣的作為或者不作為……人如果不放棄追尋自由,就永遠不會被自由所拋棄。人如果不放棄正直良善之心,就永遠不會被魔鬼奴役。
孫妍落在沙發縫隙間的手指觸碰到什麼,她用力扒開沙發墊,才費力地從沙發縫隙裡面拽出了一串車載掛飾,明黃的細線串起三朵小蓮花,蓮花和最下面的流蘇之間還有一張卡牌。她費了好大勁才從記憶中搜尋到了這項飾物的來處,那是停車場一個小姑娘送給她的,她以為那個小姑娘還要向她佈道,於是揮了揮手:「小姑娘別跟我浪費時間了,我可不迷信。」說完就啟動了汽車,誰知道那個小姑娘將那串小蓮花從車窗扔了進來,她似乎還想往裡面扔什麼小冊子,但是孫妍一踩油門就離開了。
「這還有字呢?」孫妍湊近了看,但是光線太昏暗,於是湊近了電腦,借著時明時暗的光線終於看清了上面的字:「真、善、忍好。」隨後她釋然一笑:「怎麼不好呢?要是媒體敢說真話,這場瘟疫波及的範圍就不會這麼廣了吧。要是人還有一點兒善心,她也不會被封在家裡等死了吧。」這三個字好像遠在天邊的太陽,離現實是那麼的遙遠,離她是那麼的遙遠。
人常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抵是因為再沒有了後顧之憂,沒有了對利益的患得患失,才會不再被恐懼牽制,才會講真話吧。此時此時,她心知肚明自己滿身污濁,只是她不想變得像許家漢一般可怖,她想最後嘗試著,試圖剝掉身上哪怕一點兒污泥,看看那個早已被塵世、也被自己所拋棄、所鄙夷、所遺忘的那個曾經的真實的自己。(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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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