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美天津會談之後,雙邊關係進一步惡化。冷戰中的雙方通常會在四大領域發生對抗,即軍事對抗、諜報對抗、經濟對抗和政治對抗。這次美中天津會談不是一次單純的外交交手,而是中美冷戰的政治對抗再度升級。這次的政治對抗是在美國釋放各種信號、尋求與中共合作的背景下,中共通過天津會談主動造成了雙方政治對抗的升級。
一、拜登當局連續對中共示好
今年1月到4月,美國海軍與中共海軍在從台灣海峽到南海的廣大國際海域展開了一系列對抗型演習。這種貌似越來越緊張的局勢之收尾出乎人們的意料,那就是,拜登當局用向中共示好的方法,希望換取中共的合作。首先,拜登當局裁減了美國的軍費。雖然此前半年間美國軍方各軍種發布了十來個關於中共擴軍備戰和美國需要提升軍力、做好軍事準備的報告,拜登也讓國防部成立了一個中國任務小組,對美中兩國軍事對抗的局面做出評估,但最後做出的決定是,軍費要減少,國防不必加強。
2021年美國的軍費比2020年減少了2.2%。今年6月拜登當局公布的2022年國防預算是7,150億美元,比2021年的預算7,040億美元增加1.1%;由於2021年通貨膨脹率達5%,實際上明年美國的軍費下降近4%,加上2021年減少的比例,拜登上任後美國軍費到2022年將累計減少6.1%。面對中共的快速擴軍備戰,美軍現在卻不得不連年縮減開支,更談不上擴大必要的軍備了。拜登當局的這個軍費政策會造成美中兩國軍事力量的差距進一步縮小。
其次,按照拜登的政策,美國海軍從6月份到現在形成了一個西太平洋海區的航空母艦「空窗期」,美國撤走了所有部署在中國周邊地區的航空母艦。現在,北到日本,南到澳大利亞,在這個縱跨南北半球的廣大海域,從日本海到東海,再到南海和印度尼西亞的爪哇海,沒有一支美國的航母艦隊在值班。根據美國海軍發布的最新航母與兩棲攻擊艦全球部署圖,整個西太平洋地區美國的大型艦隊只剩下1支在沖繩的美國號兩棲攻擊艦隊,連長期固定駐守在日本橫須賀港的裡根號航母艦隊也被遠調到印度洋去了,它預定要10月才返回日本。這樣,從6月到9月,美國在西太平洋地區處於航母真空期。這給了中共一個明確的信號,美國要迴避海上對抗。
此外,美國最近突然重申,不支持台獨,這又是一個對中共的示好信號。美國司法部最近還取消了對幾個中共軍方訪問學者的指控,這幾個人以偽裝身分到美國進修,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參與過竊密活動,但至少申請簽證時涉嫌偽造履歷。這5個人原來不敢離開美國,美國司法部撤銷指控之後,中共馬上安排他們立即回國。最後,美中天津會談之前,拜登還放出了誘餌,如果談判順利,可以為拜習會鋪平道路。
所有這些示好信號都是為一個拜登籌劃已久的計劃作鋪墊,這個計劃就是設法與中共修好。
二、中共變天津會談為政治要脅
美國常務副國務卿謝爾曼7月26日訪問中國,在天津與中國外交官舉行了會談。謝爾曼去中國之前,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柯比(John F. Kirby)表示,謝爾曼將在中國之行中向北京展示,負責任和健康的競爭可以是什麼樣子;美國希望確保複雜而富有挑戰性的兩國關係存在「護欄」,以避免競爭演變為衝突。所謂的建立「護欄(guardrail),指的是公路邊上防止汽車衝下坡的欄杆,在中美雙方對抗的格局下,拜登想要讓美中關係走在和緩的軌道上,不要脫軌而發生衝突。但中共卻故意迴避美方的合作意願,把天津會談變成了「阿拉斯加會談的2.0版」。有的國際媒體就事論事地批評中共外交部副部長謝峰在天津會談中像「戰狼」,其實,謝峰這樣做不單純是發洩情緒,而是另有目的,即一定要破壞美方的會談目標。所以,從會談人選到會談內容,中共的既定方針是,讓美方理性的聲音發不出來,最後把衝突管控這個議題不了了之。
謝峰還向美國提出了「糾錯清單」以及「中方關切的重點個案清單」。其「糾錯清單」要求美方無條件撤銷對中共黨員及家屬的簽證限制,撤銷對中方領導人、官員、政府部門的制裁,取消對中國留學生的簽證限制,停止打壓中國企業等。而王毅與謝爾曼會談時也向美方提出了3條要求。一,美國不得挑戰、詆毀甚至試圖顛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和制度;二,美國不得試圖阻撓甚至打斷中國的發展進程;三,美國不得侵犯中國國家主權,更不能破壞中國領土完整。王毅說,這三個條件是雙邊關係的底線。
中共延續了阿拉斯加中美對話的基本策略,要求美方先無條件做出改變,糾正川普時期的對中共決策。而王毅提出的3條要求,實際上是要求美國遵循中共設定的中美關係軌道,亦步亦趨,讓中共實現它要達到的目標。這3條要求相當於中共給中美關係的未來方向設定了它的軌道:第1條實際上是要美國承認中共專制制度的正當性;第2條要美國充分滿足中共的經濟需要,包括大量傾銷盜版偽劣產品,大規模盜竊技術機密,繼續保持巨額對美貿易順差等;第3條則要美國不得過問中共對台灣採取的軍事行動。
中共外宣官媒甚至赤裸裸地表示,拜登欲實現「拜習會」,前提是放棄台灣問題上美方的既定立場。這不但是政治威脅,也是政治勒索。為何拜登沒料到如此結果?為何中共如此妄為?
三、拜登當局錯誤判斷,中共與蘇共截然相反
美國和紅色大國的冷戰期間,雙方是不是沒法合作呢?美蘇冷戰中雙方曾長期有效合作,避免了「出軌」,防止了「起火」。蘇聯在冷戰中與美國一直有一系列外交接觸和談判,包括雙方高層的交往。蘇聯在冷戰中表現出5個特點:一,光明正大,對自己干過的事不耍賴,承認事實;二,蘇聯雖是共產黨政權,但與西方國家在人類共同價值觀的最底線這一點上有共識,即避免核戰爭;三,蘇聯與美國雖然摩擦不斷,但蘇聯始終保持與美國合作的意願;四,蘇聯基本上遵守國際規則,不致於公然否定國際法規;五,蘇聯認為,與美國在冷戰中既抗衡、又合作,短期來看是雙贏,而長期來看,最終社會主義會戰勝資本主義。而中共在這5個特點上與蘇聯截然相反。首先,中共從來不敢光明正大,一向否定自己干過的壞事。試舉3例:一,點燃中美冷戰的幾項軍事威脅行動,中共做了之後卻抵死不承認是冷戰行動,反而倒打一耙,聲稱是美國有冷戰思維;二,中共在南海侵占國際海域作軍事基地時,根本不承認其作為是軍事目的,也完全否定《國際海洋法》;三,對美諜戰方面,大批中共間諜在美國被捕,中共假裝沒發生,它長期實施對美國的大規模網絡攻擊,卻永遠矢口否認。
其次,中共完全拒絕蘇共那種尊重人類生命、防止核戰爭的價值觀,而是拒絕和美國就防止核擴散、限制核武器數量作任何談判。換言之,中共不想在核武器使用方面受到任何國際約束,要保留自己為所欲為的最大空間。
第三,中共只願意在有利於自己的前提下對美國做某些讓步,但不會誠心誠意地合作;即便有局部而暫時的所謂「合作」,背後中共一定會做一系列破壞「合作」的小動作。那是它的本心,它從不甘心讓美國順心。因此,中美冷戰中,美國若想謀求美蘇冷戰中與蘇聯那樣的戰略合作,完全是緣木求魚。
第四,在對待國際法規的態度上,中共與蘇共正好相反。如果中共在國際法規的約束下自覺無利可圖,便把國際法規視為妨礙它在世界上稱霸的障礙,既藐視國際法規,也全然不在乎其它國家的觀感。中共內心倚仗其國家之大,各國忌憚,故橫行霸道也毫不介意。
第五,中共在大國關係方面所追求的從來不是中美雙贏,中共的思維裡對美國從來只有敵我意識和零和博弈的觀念,對美國只想弱你強我。所以中共始終抱持永遠削弱美國的策略,在中共眼裡,凡於敵有利者,決不為之;凡於敵有損者,絕不停手。
四、中共為何不願與美國合作?——「小偷怕警察」
中共敵視美國,真的是因為害怕美國會動搖其政治上的統治嗎?其實,中共很清楚,過去70年裡,美國對中國的政治影響始終是有限的;即便是「八九民運」期間,學生們也只是提出民主訴求而已,他們並無撼動中共鎮壓機器的條件。既然中共的「美國和平演變中國」之說從來就是一個國內宣傳上的拙劣手法,那麼,中共為何不願意與美國攜手合作,防止中美冷戰引爆衝突呢?蘇聯在冷戰中與美國既抗衡、又合作,願意接受一種雙贏格局,不是美國逼迫的結果,而是蘇共確實對馬克思主義的教條「最終社會主義會戰勝資本主義」,有一種宗教式的信念。而中共其實完全沒有蘇共那種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執著和自信,因為中共上世紀末就已經事實上拋棄了社會主義經濟制度,實行了市場化改革,以挽救其政權掌控下搖搖欲墜的經濟。中共心裡很清楚,共產黨制度是經濟社會發展的枷鎖,它改行市場化就是生存下去的迫不得已,但如果中國完全在公平的市場競爭和國際規則的約束下走世界上公認的正道,中共絕對不會有「出頭天」。
改革開放之後,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中共的基本戰略就一直是,用共產黨專制下的市場經濟作支撐,利用一切國際條件,「崛起」成為世界上的新霸權(hegemony)。中共明白,靠正常競爭,中共的霸權夢永遠實現不了。其主要原因是,21世紀的國際經濟競爭早已不是鋼產量、糧產量、汽車產量之爭,而是技術發展能力之爭。而中國的技術發展不但基礎弱,而且受專制制度的壓迫。
中共的制度扼殺思想自由和行動自由,自然也就扼殺了創造自由;沒有思想自由、言論自由的科研人員,只能被官僚用經濟利益和行政命令的鞭子驅使,資源則被政府胡亂支配。這種狀態下,中共的技術研發永遠只能在少數重點項目上實現自主突破,而在大多數行業,技術進步只能靠從民主國家連偷帶搶(所謂的搶,指的是強制外企轉讓技術),永遠也不可能產生民主國家那種自由思維狀態下蓬勃興旺的科技進步。共產黨大國可能「集中力量辦大事」,卻也只能在有限的項目中「集中力量辦大事」,卻永遠無法在技術進步方面實現整體經濟的完全、真正的自主超越。
既然中國大多數行業的技術本來就是從西方國家連偷帶搶,中共又希望讓偷搶而來的技術儘快形成全國範圍的經濟效益,所以對國內企業互相盜竊知識產權當然高度寬容,但這也就破壞了技術進步的市場機制。當創新的成果很容易被抄襲模仿時,創新就變成「替他人做嫁衣裳」,企業必然對自主研發望而卻步,除非能拿到政府的資助;而企業的研發若經常性依賴政府資助,那就不是真正在追求實在的自主創新,而是在用項目到政府那裡「釣魚」、騙錢。中國最近「芯片熱」的大起大落,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既然如此,中共又絕不肯放棄「霸權夢」,那麼,中共的「崛起夢」很大程度上就不能靠國際市場上的公平競爭,而要走技術研發方面的偷盜「捷徑」,而美國則是技術偷盜的主要對象。因此,中共對美國的敵對意識其實植根於「小偷怕警察」的心理中。職業小偷被警察抓住前,誰會主動與警察長期合作,那不是找死嗎,除非那警察被小偷收買了。
五、為何中共選擇與美國政治對抗?
雖然中國是《日內瓦知識產權國際公約》的簽字國,但中共絕對不肯老老實實地遵守這個國際公約,不偷不搶地按自己現有的技術能力來發展經濟,那樣,除少數與軍工有關的重點項目,中共的經濟就無法「彎道超車」,無法「崛起」了。正因為「小偷怕警察」,在中美關係上,中共既怕美國不讓它偷,更怕美國等西方國家看穿了它的基本弱點。在中共「韜光養晦」的年代,它假裝自己很乖巧,實際上正一步一步地擴大技術偷盜。等大規模偷盜技術的有組織活動被展示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它便惱羞成怒,但絕不會痛改前非。川普總統抓住了中共的痛腳,用經貿談判逼中共停止技術偷盜,這就是中共恨川普恨到骨子裡的真正原因。
中共不肯遵守國際法規,也公然無視美國法律,這本屬辯無可辯的惡劣行徑;面對美國要求它老老實實地競爭,對中共來說,就像逼一個一輩子靠偷來混日子的慣盜改走正路、自食其力。中共很清楚,走正道即使不是死路一條,也是示弱之途。這種情況下,它只會採用流氓手段來回應美國的正當要求;也就是說,它唯一應對美國壓力的辦法就是威脅,點燃中美冷戰是一種威脅,升級中美政治對抗也是一種威脅。中共的謀劃是,用強權姿態逼美國讓步。
這樣,中共的對美戰略就不可能是平等交往,而是要在威脅美國的同時,繼續「掏空美國、削弱美國」。所以,中共面對川普總統的反制,外交上處於下風,就點燃了中美冷戰,想要籍此逼美國讓步;現在面對拜登,它一方面在冷戰的軍事層面加緊擴軍備戰,一方面又想在外交層面上逼拜登讓步。在中共看來,只有美國讓步了,它想在美國為所欲為,「掏空美國、削弱美國」的戰略意圖才能實現。
這樣來理解中共的對美戰略,美中阿拉斯加會談會出現1.0版和2.0版,幾乎完全可以在意料之中。而期待美中關係和解、改善的意願,希望中共理性地遵守國際規則的呼籲,註定是要落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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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