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振强:贪官囤房与政经陷入死胡同的因果律

2012年09月10日评论
有种观点认为,中国的经济问题不成其为问题,中国的经济问题,终其究还是政治问题。此论算是点到了穴位。调控、房价、金融、股市、外贸、内需、消费等,可以说无一不如是。

近期,有网友盘点了几十名贪官的房产,令人触目惊心,计有,安徽黄山市园林管理局原局长耿晓军38套;山西蒲县煤炭局原局长郝鹏俊35套;青岛远洋运输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宋军37套;山东省人民政府秘书长张万青30馀套;上海市住房保障和房屋管理局原副局长陶校兴29套;前上海房产局副局长殷国元案发后,有说50套,更多的报导是说其拥有的房产至少有30套,总值在一亿元以上;原杭州副市长许迈永,有房产25套,现金14亿元;原山东省副省长黄胜,传贪污90亿美元,包养46名情妇,有46套房产。

上述所例,不过只是落马的职位并不算很高的官员。所有这些,其实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若做个基本的判断,大贪官官位都很稳定,可能永远不会被查处,当属无误。假设对所有贪官的灰色、黑色房产进行统计、计算的话,数目一定是震惊中国、震惊世界的。

仅只以贪官的几十套房产计,价值也都在一亿元以上!一亿元是个什么概念?够每个月几百元、几千元的民众上下多少代的收入?依几十万元即可判处死刑的标准,这些贪官够死上一千次、一万次的了!但是,被判处死刑的官员又有几个?不死刑大贪官的原因之一,怕就是在一些人看来,要这些贪官的命不公平——他们只是不幸的倒楣蛋,并且是不幸的小倒楣蛋而已。纵观人类历史,任何一种体制、机制、制度,都不可能纵容、允许官员如此横征暴敛、发家暴富,并且,被擒拿后还可以保住性命。这个姑且按下不表。我想说的是,中国当下社会之所以民怨沸腾、势若高压锅,群体事件、自爆事件接连不断,全民惶惶如丧家之犬难以终日,原因之一,即与贪官的囤房有很大关系。径直说,贪官囤房、贪官暴富,乃政经陷入死胡同的主因。

贪官为什么要囤房?当然是因为钱财多了没处放,存银行无异于隐性上交组织,一旦东窗事发,随时可能被褫夺。对不少贪官来说,又不可能如刚刚被拉下马的重庆薄姓高官一样,把80亿美金通过英国人转移至境外。如此,只能把钱财变为不动产。贪官拥有几十套房产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他们太富有了!世界上最大的富翁、最大的财富群体,其实不是一些名号响当当的什么排行榜上的那几个抢眼的人物,而是中国的各级台面上的贪官。

贪官囤房、贪官富有,乃至于致整个阶层成为这个社会最富有的群体,这使中国的任何一项改革,都不可能再有实质性进展。只因为,现在的体制、机制、制度,在一些贪腐官员们看来,是理想得不能再理想、圆满得不能再圆满美满、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了。是故,他们拼命也要维护、保护当下的体制、机制、制度,这不是某个人的愿望、志向,这是一个群体、一个阶层的共同心声、共同行动。更多的时候,这个心声、行动是潜在的、默契的、自发的、合力的。

这样的心声、行动,会以组织的、程式的、合理的、合法的方式推动、施行。并且,这个心声、行动会影响、左右当下推出的任何一项政策、举措——这些政策、举措的一个天然的、注定的前提,就是维护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丝毫不损害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由此,我们看到的是,房地产调控纵使出吃奶的力气,也难以有大的起色。原因已如前述,地方财政收入其实在其次,作为房产拥有大头的各级贪官们,才是维护、坚守高房价的推手。房地产若真的降价,那岂不是贪官们的自废、自残?

当此格局之下,城市房地产制度、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根本想都甭想。

贪官囤房,直接造成了房地产价格的高居不下,直接造成了这个社会的制度性贫富分化。一个基本的事实是,各级官员作为房地产大户,不断推高房价,房产升值,手中的财富不断累计增加,世代延续无忧。如此,贫者再别想拥有自己的住房。所谓中产,也要榨干自己的终身所得方能购买一套住房,还要终生做房奴。

这反映在消费上,就是世界上的顶级奢侈品,被中国社会的少部分人豪掷千金,一概包揽,买遍全世界无敌手。而中国社会的绝大部分人,则根本无能力消费、不敢消费。所谓拉动内需、启动消费,无异于天方夜谭。

当然,囤房的贪官们也并非全无忧虑,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烦恼,比如分赃不均而起的内讧,比如站错队而被清洗,比如在事故现场习惯性微笑一下而被人肉等等。是故,他们也需要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境外转移财产,逃之夭夭。资料显示,过去15年,外逃贪官已将8000亿元人民币,耗子打洞般地转移到了境外。有趣的是,有些贪官走的匆忙,连境内房产都来不及变卖。资料显示,截至2009年5月,仅在广州一地查封的“无主房”,就达近两千套。昂贵的房子扔大街上没人要,这在当下成为荒诞的现实。

笔者感叹的是,能对可预见的中国改革的愿景抱持坚定的信心,相信不久之后,中国会清明、透彻、公正、公平,这,需要多么大的童话般的信念与天真无邪的勇气!


文章来源:作者博客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