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一个死囚犯被活摘前的生活纪实

由于中共的非法抓捕,我于2005年2月被关到了沈阳市看守所。为了抗议无理关押,我绝食抗议。每次灌食都是被四名杂役(监舍外干活的犯人)强行抬走,回来时满脸、满身是玉米面糊糊。当我洗头时,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哭声。

灌食的第三天,一位秀气的高个女孩来到我面前蹲下,静静地不出声。我抬眼看着她,注意到她两脚间的一根“粗绳子”。女孩咧咧嘴,说这是脚镣,怕出动静就用布缠上了。我问她
为啥戴这个?不能摘下来吗?她说自己被判了极刑,脚镣是被砸死的。看我不懂,她说就是死刑,并大概地说了一下案子经过。

她叫孔雀楠(音),监舍的人都叫她楠楠,当年26岁。据她说是过失杀人,因为她是夺过被杀者手里的刀,恐惧地把被杀者致伤而逃掉的。被杀者因独居没被及时发现,虽然没有致命伤,终因伤口太多、失血过多而亡。按警察的说法,赶上剁饺子馅了。楠楠说自己已经在器官捐献书上签了字,因为警察告诉她如果不捐献器官,把她打死后尸体没人管,也不通知她父母。楠楠一直盼望着案子能重新审理,因为她没有杀人动机,也不想死,父母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2005年3月1日上午,楠楠被叫了出去,好半天才回来。看到她脸色不对,大家就问是啥事?楠楠倒在板上嘤嘤地哭,说大夫给她抽血,说验DNA,针管有那么粗,就象给牲口用的,抽了很多。刚开始五个所长都去了,后来有三个所长看不下去离开了。楠楠问大家:“验DNA干啥呀?”一个叫金兰的吸毒犯说:“就是验血,我也被验过,大家都得验。”

第二天,负责本监舍的女警察蒋爽把楠楠叫了出去,楠楠在监舍门外的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回来后由金兰左右不离地陪伴着。从那时起,我再也接触不上楠楠了。楠楠依然盼望着二审开庭,每天吃过晚饭后依然跟大家一起“走板”(就是在两个大铺板上来回地走圈),边走边唱着盼望回家的歌,很凄凉。

2005年3月4日我做了个清晰的梦,梦到西方有位女士生了两个孩子,一位圣人双手举起了其中的黑孩子,我没明白是啥意思。早晨7点刚过,监舍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涌进一群警察,大家都被吓一跳,因为正在吃早饭。楠楠不知怎地没吃那顿饭,在一旁站着。当听到喊“孔雀楠”时,楠楠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她主动要求警察先把脚镣砸掉,然后踢了一会儿腿。有人喊:“给她一盆热水,洗头、洗屁股。”当楠楠洗屁股时,警察惊讶地问:“怎么还来例假了?”楠楠“嗯”了一声。

洗梳完毕后开始换衣服。由于当时天气还冷,当楠楠穿上一件夏天的黑纱衣时,金兰就把一件绿色的厚衣服套在她身上。推来推去最终楠楠还是穿着黑纱衣、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之前她还劝大家别哭了。望着走廊里渐渐远去的黑色背影,我想起了梦中的黑孩子。

我默默地流着泪,而牢头和大家却放声大哭起来,因为平时楠楠对谁都给予照顾。也许是哭声把副所长徐艳引过来的吧,她在门口阴阴地说:“她这是罪有应得。”看到大家用反感的眼光看她,就又说:“她不会遭多大罪,上车就给打一针,就啥也不知道了,五个多小时就完事。”

徐艳的话令我吃惊:“为什么上车要给打针?为什么对她来例假惊讶?听楠楠说死前还给吃包子呢。啥也不知道咋吃包子呀?五个多小时后才被处死,这车得跑多远哪。”

后来才知道楠楠是被活摘器官了。至于在监舍门外写的东西,牢头说是蒋爽叫楠楠给家里写的最后一封信。原来警察都知道活摘器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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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