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情偶记:周家老屋 下

2016年09月25日其他城市
【新唐人2016年09月26日讯】 如果说种植鸦片是周家败落的开始,那“双喜会”更是加剧了衰败的步伐,二爷爷的儿子,我们叫科伯爷的,和三房的一个伯伯,同时举行婚礼,大宴宾客,且不收礼,酒宴连摆了三天,因为早就放风出去了,百里之外要饭的叫花子也都赶了来,那个场面据说是非常壮观,一度差点失控。

中国传统婚礼( (Photo by China Photos/Getty Images)

再一个传闻就是族里有人造假银元,被官府罚没。总之,在经历了双喜会事件和假银元风波之后,周家的家底不仅被掏空,还欠了不少外债,但幸而有广袤的田产可变卖。有字据证明,现在的村委会所在地及其周边,原本也是我们周家的祖产,以一石玉米给廉价抵押出去了。

这之后,爷爷四兄弟开始分家,大爷爷和我爷爷不还债,但也不得房产,于是大爷爷携带家眷离开祖宅,去了十里开外的白鹿庄,那里有我们家族的小部分田产。我爷爷没走远,在老屋下方不远的地方建房安了家。除了田产,大爷爷和我爷爷几乎都是净身出户,爷爷就分得一个石头水缸。

水缸( ERNESTO BENAVIDESAFP/Getty Images)

不久,共产党来了,同其他的大户一样,我们残存不多的土地被彻底瓜分。七八岁的时候,和父亲在一乡邻家吃饭,见到一副马鞍子,乘主人不在时,父亲悄悄告诉我:“那是我们家的,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骑马。”后来在别的人家,又陆陆续续见到了很多我们家的老古董,什么装粮食的木桶啊石臼啊等等。一个时代就这样在物件的遗失中渐渐走远了。有幸留存下来的,就只有一口一直使用着的百年石头水缸。

在老家的半个月时间,亲友们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我们曾经辉煌过的祖屋,都唏嘘不已,异口同声叹息那么大的家产败掉可惜了。而我却觉得,赶在土改之前败落是我们家族的莫大幸运!否则,以我们广袤的田产,在定成分时一定会被划为恶霸地主,爷爷四兄弟,将无人能幸免于难。

良田(paulbr75/Pixabay)

在我的记忆中,曾经有这样一个镜头,念初中那会儿,有一天,我在放学的路上,碰到一个很老的老人,这老人一直盯着我看,看了好一会,然后问:“你是不是xxx的女儿?”我回答说:“不是,他是我大伯。”接着我说出了父亲的名字。对方“哦”了一声,说:“原来是二少爷的,难怪看着眼熟。”回家后告诉父亲,父亲想了想,说:“可能是xxx,中共建政前一直是我们家的长工。”

县城周边,中共建政前,和我们周家一样的大户,还有肖家和顾家。可惜的是,肖家老屋和顾家老屋,均被后人拆空重建,不馀片瓦。唯有我们周家还剩下半个U字,屹立风中,向后人诉说着周氏家族乃至整个社会的百年变迁。

——本文经《纪元心语》授权发布

责任编辑:李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