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字人民币)是一种监视工具,却被伪装成一个支付机制。”贝瑟尔说。
埃里克•贝瑟尔:中共的新数字货币是大规模控制的工具,对中国和其它国家都是如此。
由于共产中国正在推出其新的数字货币……贝瑟尔说:“它(数字人民币)让中国人民银行能够窥视每个人的购物史。”
“中国(中共)政权可能会强行要求其它国家采用中国的数字人民币。”全球金融专家、曾出任美国驻世界银行代表的埃里克•贝瑟尔(Erik Bethel)说。
贝瑟尔表示:“想像一下,中国的数字货币会被出口到世界各地的独裁政权,想想委内瑞拉、或古巴、或朝鲜、或伊朗。
贝瑟尔认为,数字人民币最终可能威胁到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地位,并带来毁灭性后果。
这是《美国思想领袖》节目,我是杨杰凯(Jan Jekiel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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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贝瑟尔,很高兴你能参加《美国思想领袖》节目。
贝瑟尔:很高兴来这里,谢谢!
世银每年提供近1000亿美元贷款 小部分给受益人
杨杰凯:埃里克,北京冬奥会开幕,我们离中国(中共)采用其新型数字人民币,也只有几天时间了,他们(中共)说这将是一场彻底的变革。包括你在内,许多人对此都有些担心。但谈到这个问题之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最初,你为什么对数字货币感兴趣?坦率地说,对中国的整个经济情况(感兴趣)。贝瑟尔:当我在世界银行担任美国代表时,开始了数字货币之旅。我发现,世界银行每年都要提供近1000亿美元贷款,帮助人们摆脱贫困。但是,这些贷款中只有一小部分,真正到达最终的预期受益人手中,中间经过了一些中介机构,或外交上的所谓的在某些政府的“漏损”。
我自己在寻思,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可以根除“漏损”、中间人和腐败。但在(数字货币)技术方面,由于我在世界银行的职位,我能邀请一些人来和我们交谈,从以太坊(Ethereum)的创始人维塔利克•布特林(Vitalik Buterin),到来自R3 Corda和超级帐本(Hyperledger)的人,以及加密货币和区块链的名人。
注:Corda是一个为企业打造的分散式帐本,由 R3开发、维护并于 2016年正式开源,它使用的是“未花费交易输出”(Unspent Transaction Output, UTXO)模型,目标是“易于监管、注重脉络、反映现实” 。
目的是使得世界银行发放的资本和区块链,能够让每个人都在帐本上看到这些钱的流向,如何使用等等。这个项目目前仍保留世界银行中,正在运营,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这就是最初让我关注于此的原因。我认为,如果方法得当,它(数字货币)可能会提供非常大的自由,但如果处理不好,就像中国的情况那样,可能会非常糟糕。
在中国越来越喜欢中国人 就不喜欢共产党了
杨杰凯:你对中国的现实并不陌生,实际上,你在那里住过,做与金融相关的工作。贝瑟尔:我的三个孩子都在中国出生。是这样。
杨杰凯:那么,请聊聊这方面的情况,如你的背景,以及……
贝瑟尔:实际上,我是美国国务院的“产物”,我父亲是名职业外交官,他遇到了我的母亲,她是古巴籍的外国人,1950年代正在哈瓦那的大使馆工作。我在迈阿密长大,部分时间在拉丁美洲度过,实际上,(我)后来才开始学说英语的。在七八岁前,我是在讲西班牙语的环境长大的。
当我结束海军军官服役后,第一份工作是在摩根斯坦利公司,做与拉丁美洲相关的业务。他们认为,我看起来有点像摩根斯坦利的银行家,而我又能说西班牙语,所以他们把我扔到了那个舞台上。
在此过程中,我受邀加入在中国的一家私募股权基金,我想,“嗯,挺有意思。”我第一次去中国的时候,还以为会看到另一个墨西哥城或圣保罗市。但在中国,我实际上看到的是远远超出的情景,15亿人干劲十足、取得进步、经济增长。我看到了一种乐观情绪,我说,“观察(中国)如何发展变化,真是非常令人兴奋。”
当时是在2000年代中期,我妻子和我搬到中国,在接下来的7年里,我们一直生活在上海。我们的三个孩子都在中国出生,我们了解到了很多关于中国文化的东西,当然,还有语言和饮食。我越来越喜欢中国人,说到此处,(相对地,)我对中国共产党就不那么喜欢了。
中国数字货币是监视工具 却被伪装成支付机制
杨杰凯:这是你中国的经历,在此基础上我希望更进一步。我想让你谈谈,你如何看待今天的中国金融现实。在我们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谈一谈即将推出的中国数字人民币,好吗?贝瑟尔:我们先说说数字货币是什么,人们对它为何物满怀好奇,数字货币被与很多不同的东西混淆为一谈。那么,中央银行(发行)的数字货币,是我们在这里要谈的,它不是像比特币那样的加密货币,是吧?它也不是像泰达币(Tether)那样的所谓稳定币(注:是加密货币的一种,藉由担保资产或是演算法的支持,来维持价值的稳定),它也不是Venmo(PayPal旗下的一个移动支付服务)。它是中央银行负有法定责任的货币,它是法定货币,只不过以形式上是数字化的。
因此,如果拿出一美元——实体的美元钞票,将其简化为数字的等价物,这就是数字货币,它是中央银行的借据。央行掌握的货币量大约占世界GDP的90%。各国中央银行的银行家们,正在研究将自己的实体货币数字化。而走得最远的是中国,他们在这方面已经做了8年。
我想说的最后一点是,在我看来,这(货币数字化)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趋势,就像磁带发展成CD,又发展成Spotify一样,总有一天,我们会把硬币和钞票看成超级不合时宜的,对吧?还记得过去(的金属货币)吗?而我们将来也会在博物馆展出的货币中看到,曾几何时我们实际使用过的纸币(成为古董)。所以,这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现在,回到中国话题。在冬奥运期间,他们将推出他们的数字货币。这是一款监视工具,被伪装成一种支付机制。它将允许中国人民银行——他们的中央银行,查看、窥探每个人的购物史。那么,你可能暗自思忖,“嘿,伙计,无关紧要吧,我就只是买了点霞多丽白葡萄酒(Chardonnay)和寿司而已。”但是,如果你不是(只买吃喝的东西)呢,对吧?
如果你是中国少数民族或宗教少数群体中的一员呢?如果你在中国购买了一本《圣经》呢?在中国,数以亿计的基督教徒属于家庭教会,也许他们会打给他们的牧师一些钱。中国(中共)政府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将其用作监视工具,将其与社会信用评分挂钩,最终目的是使专制政权永远保持有效运作,而这是非常可怕的。
中国社会信用评分限制人的活动
杨杰凯:简单插一句,因为可能有一些人不太熟悉中国(中共)目前通行的社会信用体系,你能否解释一下?贝瑟尔:是的,这不是科幻小说的情节,也不是电视剧集《黑镜》(Black Mirror)中的情节,这就是当今世界的现实,在美国也有一个类似的信用评分体系,对吧?(在美国)如果你想获得抵押贷款,要看你的信用评分(是否够)。
但是,想像一下你生活中的一切,无论你是否乱穿马路,无论你是否按时交税,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评估,你会得到一个评级,这个评级决定了你是否可以出门旅行(等)。
因此,在过去几年中,中国有数千万人不被允许去旅行、去探望他们的亲人,因为他们的社会信用评分不够高。现在,想像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异议人士,而(社会信用评分的)真正的意图和目的,(就是取消你,让)你不存在,所以这就是社会信用评分。现在,(数字化人民币将)再加上金钱的因素,你可以看到,对人们来说,这是多么令人担忧。
杨杰凯:“你不存在”,你的意思是说,你必须努力假装你不存在,因为你不想让那个系统捕捉到你的活动吗?你这个说法的确切意思是什么?
贝瑟尔:嗯,(意思是,)你可能被取消。假如,你想结婚,你会想,如果我的社会信用分数很低,有人会和我结婚吗?这意味着,我实际上不能真正找到一份好工作;我没有资格成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员;或许,我也不能购房;或许,我不能旅行。因此,(社会信用评分对人的)真正意图是,我(因分数低)被取消了,除非我循规蹈矩。
现在,所有这些都非常令人担忧。但是你可能会自言自语道,“嘿!这是发生在中国的事情,将局限在中国吧,他们的价值体系与我们不同(,才会有烂事),我们为什么要关心呢?”是吧?我可以理解这种观点,但我担心的是,他们非常善于输出、特别是输出他们的(专制)技术。
数字货币 可以窥探反对派在做什么
如果美国想要禁止(来自中共的)TikTok(抖音国际版)和华为(以杜绝其危害),(同样道理,)想像一下,(中共的)这种为金融镇压建立起来的技术栈基础设施,想像一下,数字人民币出口到世界各地的独裁政权,想想(这种技术输出到)西半球的委内瑞拉,或古巴,或朝鲜、或伊朗。你不认为委内瑞拉的尼古拉斯·马杜罗(Nicolas Maduro)政权会很高兴吗?他们的政府、查韦斯主义政府,有机会拥有一种数字货币,可以窥探反对派在做什么。他们当然会很高兴的。
更糟糕的是,就像圣代冰淇淋上面的樱桃一样,现在80%以上的外汇交易,是以美元计价的。因此,委内瑞拉的石油是以美元计价出售的,赞比亚的铜是以美元计价出售的,沙特阿拉伯的石油,也是以美元计价出售的。基本上,每一种商品都是以美元计价出售的,这也就是美元成为世界储备货币的原因之一,事实上,是主要原因之一。
现在,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将中国的数字货币技术在委内瑞拉进行复制,结果会如何?如果这种技术是无缝对接的,使得委内瑞拉可以(向中国)出售和结算其石油,并以数字人民币计价,结果会如何?会发生什么情况?你必须把眼光放远,这不会立即发生,但在未来5到10年内,会出现什么情况?
中共向世界推广数字货币技术 会怎样?
因此,如果中国(中共)被允许在世界范围内传播他们的数字货币技术,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来看,可能会带来很大的问题。这是目前没有人考虑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不是很多。杨杰凯:那么,请简单讲讲,这种社会信用体系有何影响?这种社会信用体系有点像附着在整个数字金融结构上的……,因为这可能正是他们想做的事情,他们想把(社会信用体系中的)一切都整合到这一种(数字)货币之中,是吗?
贝瑟尔:我先从(中共)高层(的想法)开始谈起,然后往下说。对于习近平和中国共产党而言,他们看待大多数事情的视角、执行的框架就是控制。中国有15亿人口,事情需要得到控制。实现的方法之一,是要有一个社会信用评分,与金融基础设施挂钩,比如,(控制)你如何花钱。
那么,这就是在中国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我担心的是,中国(中共)会在世界范围内输出这种技术,该技术会对自由事业造成伤害,还会支持独裁政权,并可能破坏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地位。
杨杰凯:这其中还涉及一个因素,是吗?因为我们都同意,中国的任何数字货币,我猜想,对(中共的)国家安全机构都完全透明,数据可即时获得。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实际上你将做的所有事情,财务应用程序可以通过你的活动、声音、视频、任何东西,从你的手机上收集到的任何东西,所有这些都将被输入到一个巨大的人工智能系统,他们一直在完善该系统,并将根据人们做出的决定,改变你的一些评级。
贝瑟尔:这会改变所有人的行为方式,那么,人不做什么事情、或去做什么事情,是基于该事情如何影响信用评分的。
很多基金还在疯狂投资中国?认知脱节及短视
杨杰凯:对。有意思的是,既然你说(中国经济)不稳定,为什么很多基金到现在还在疯狂投资中国?贝瑟尔:老实说,看,这是一种认知上的脱节。我认为这可能有多种因素在起作用,对吧?当黑石集团或桥水基金或不管是哪家公司的头头,我们就拿雷·达利奥(Ray Dalio,桥水基金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举例吧,雷·达利奥与中国(中共)长期交往,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我想可能……我不能对他说(得太绝对),但可能,他与中国有这么长的交往,他交了这么多的(中国)朋友,对他来说,中国会走上错误的道路是无法想像的。
因此,有一种确认偏见(confirmation bias,指选择性地接受有利信息、忽略不利信息),可能吧,我不太清楚,我不能对他说(得太绝对)。可能还有一种恐惧(不敢说中共坏话)的因素,你刚刚看到杰米·戴蒙(Jamie Dimon,摩根大通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一个半月前说,摩根大通会比共产党活得更久,然后第二天又疯狂般收回原话,并深深地道歉。所以存在一种恐惧的因素,再加上贪婪这个因素。
很难找到一家西方公司或基金,不从中国拿钱、不在中国创建品牌、不在中国制造产品、不试图将产品卖给中国人。除此之外,基金经理、首席执行官等等,他们的关注时间非常短,任期很短,对吧?
这(他们关注的)是季度收益,或者,我不确定CEO的任期平均有多长,不过,“让我们与中国合作吧,把皮球踢给下一任CEO好啦。赚了三四年的大钱之后,我就退休到佛罗里达,不用再担心了,一切与我无关了。”所以存在一种普遍的短视现象。
杨杰凯:我想问你这个问题,因为一些非常熟悉中国金融情况的人曾告诉过我,一旦这些大型基金或公司等在中国投资,几乎不可能真正把钱拿回来,可以说,钱只存在在帐面上。它是一项投资,很大一笔钱,帐面上存在,但实际上,要想把它转回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贝瑟尔:有一个封闭的资本帐户。是的,是这样。可以推定,他们对超额利润的处理方法是,将其重新投资于中国。
哦,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基金经理们根据业界所谓的指数来分配资源。每个人都听说过,主要指数被称为“MSCI”(明晟指数),我就省略不说缩写是什么意思了,但它是几十年前从摩根士丹利衍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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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