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由的土地上,仰望天空中盘旋翺翔的雄鹰,令人心生向往。尤其对于一个曾经长期失去自由,历尽煎熬才摆脱锁链的逃生者,更是心潮澎湃,百感交集。
黄奎是一位居住在费城的华裔工程师。费城是《美国独立宣言》与美国《宪法》的诞生地,也是象征着自由和友爱的世界名城,费城(Philadelphia)的希腊文原意就是“友爱之城”。在黄奎来到美国之前曾因坚持信仰和传播真相在中国大陆的监狱里被囚禁了五年,不仅失去了自由,还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在一个出产“铁链女”的国度,黄奎也经历了和铁链女同样的悲惨遭遇,只不过囚禁铁链女的是社会底层的农民,而囚禁黄奎的却是自称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共政府。徐州铁链女是一个儿时遭拐卖的弱势女子,黄奎则是来自中国名牌学府清华大学,被誉为“天之骄子”的科技精英。
“这个世界不要俺了。”是铁链女发出的绝望的悲鸣。黄奎则在囚禁中亲身见证了中共本质上的邪恶,中共治下的整个中国,就像一个布满层层锁链的大囚笼。他要曝光邪恶,他要解开套在中国人脖子上的层层枷锁,让更多人有机会觉醒,拥抱自由。
幸运之神眷顾,黄奎没有被五年无辜的牢狱之灾击垮,磨难反而让他变得更加清醒和坚韧,信仰给了他冲破锁链的坚强翅膀。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中共极力掩盖的迫害真相越传越广,黄奎当年参与创办的大纪元媒体也已成长为蜚声国际的主流媒体。
“从土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黄奎出生于一个非常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都没什么文化。上个世纪1960年左右,在中共历史上的“大跃进”期间,饿死至少100多万人的骇人听闻的“信阳事件”就发生在黄奎的老家河南省信阳地区。黄奎的父母都亲身经历了这场人间浩劫。他爸爸回忆说,晚上走路曾被饿死在路上的人绊倒。黄奎小时候家里生活十分贫困,住的是土坯茅草屋,床也是土坯垒起来的。他那时不知电为何物,晚上要点煤油灯,墙上都被熏得黑黑的。他记得冬天用水,要很早去池塘用锄头凿冰取水,回家后缸中的水还要用明矾把杂质沉淀后才能饮用。艰苦的环境也让黄奎从小就养成了节俭的品格,他从不乱花钱。
后来黄奎全家搬到了河北省。虽然家境不是很好,但黄奎却从小就表现出了在学习方面的优异天赋,总是考全校第一,高中时他获得了河北省高中数学竞赛一等奖。1994年,他从河北一所普通的县城中学考上了名牌学府北京清华大学。他在大学里的成绩依旧是名列前茅,并被推选担任班长和精密仪器系科协副主席。他还被授予清华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奖(150人中只有3人获奖),是免试保送直接读博的清华大学博士生。按照中国的俗话讲,他就是“从土窝窝里飞出的一只金凤凰”。
黄奎的求知欲很强,酷爱探求宇宙万物的真谛,从小学、初中就开始对飞碟、外星人等世界上的未解之谜感兴趣,他相信气功、人体特异功能等的真实存在。上初中时,黄奎很喜欢看课外书。有一本关于爱因斯坦的书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爱因斯坦认为,生活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相信凡事没有奇迹,另一种则是把所有事都当作奇迹。大科学家爱因斯坦相信宇宙中存在着一个终极真理。黄奎对此也深信不疑。
1997年下半年开始,黄奎在学习之馀,总是沉浸于对人生与历史问题的思考。他感叹先古时期人们高尚的道德修为。他也反复地思考秦朝以后的历史,历朝历代为何如此更迭不断?人类将如何发展?中国将如何发展?人生的意义到底何在?这些都无疑触及了一个真正学子求知求学的原始动力,一种深重的历史感让黄奎产生了对终极真理的渴望。
有一天,黄奎在清华校园里遇到法轮功的炼功点,一位同学给了黄奎一本法轮功学员修炼体会的汇编。黄奎读后很震动,他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一个修炼群体。炼功点上学员们的和善友爱也深深触动了他。当他读到《转法轮(卷二)》中的八个字“悠悠万世,几人不迷”,黄奎觉得自己被一下子点醒了。黄奎自此也加入了修炼的行列。
黄奎忘不了1999年7月之前那段最美好的修炼时光。那时,清华总共有十来个炼功点。黄奎每天都到清华第十食堂边上的小树林参加集体晨炼,那个炼功点人多时有上百人同时炼功。大家还定期一起集体学法和交流心得体会。每到周末,数百人到数千人的集体炼功场面非常壮观。那时每天清晨,只要在北京的街头上走,到处都可听到悠扬的法轮功炼功音乐,到处都可见到“法轮大法义务教功”的横幅。
为说真话 从星空落入炼狱
跨过一道道阴冷的铁门,蹲伏的两条凶神恶煞的大狼狗虎视眈眈,浑身上下包括皮带、皮鞋和眼镜所有的东西都被一搜而光,和二十多个犯人挤在只有侧身睡觉空间的通铺上,这彷彿是恐怖电影中的一幕突然就降临到了黄奎身上。2000年12月16日,在清华大学第一任校长唐国安的故乡珠海,黄奎因参与创办大纪元网站被抓捕,从清华学子一下子变成了珠海市梅溪第二看守所里的囚徒。
隔日早上5点50分,他被“仓”头敲击床板的“彭彭”声震醒。他一睁眼看到的是一排排的铁栅栏,身上盖的是漏着大窟窿的被子,身下是冰冷的硬木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身陷囹圄。置身于肮脏龌龊的监室,光脚踏在阴冷潮湿的水泥地上,恍若从星空落入炼狱,黄奎心里泛起无名的悲凉……
这一切只是因他想为法轮功说句公道话。
1999年7月20日,恐怖从天而降,中共突然变脸开始镇压迫害法轮功。北京地面温度骤然升至高达50多摄氏度,北京城瞬间宛如炼狱。在中共一言堂的媒体鼓噪下,对法轮功的造谣诬蔑充斥了中国社会的角角落落。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大国的政府竟这样无耻地造谣、诬陷。黄奎和一些清华同学义无反顾地开始上访。
为了给法轮功说句公道话,单纯的黄奎在第二天一早就去国务院信访办上访,但他看到的只是中共警察暴力抓捕和平上访的法轮功学员。黄奎也在一次上访中被军警打伤。进京的火车和汽车都在严查截堵全国各地来上访的法轮功学员。中共的信访系统已经撕下了伪装的脸面,甚至有国家信访办的官员直接威吓黄奎说:“进去(信访办)就是劳教三年,不进去就没事儿。”
1999年10月25日,北京气温骤降,寒风凛冽,当时的中共党魁江泽民公然向法国《费加罗报》诬蔑法轮功为“X教”,把对法轮功群体的诽谤迫害延伸到国外。为了向不明就里的西方社会澄清法轮功真相,黄奎在北京的西方记者公寓接受采访。可刚走出记者公寓的院子就被跟踪监控的北京国安人员暴力绑架。“敢跟政府作对!”他们把黄奎拖进车里就是一顿暴打。
拦截上访,也不允许开记者会,被逼无奈,黄奎就和很多其他法轮功学员一样,到天安门广场上打横幅伸张正义,随即遭到暴力镇压。黄奎因上访和坚持炼功被清华校方及公安局、国安局多次谈话,还被迫两次休学。2000年6月份黄奎被迫离校时,宿舍的东西还都留在那里。同学们把黄奎的东西用床单包住放在一个储藏室里,直到黄奎从监狱出来后才取走。
中共政府怎么也想像不到,正是在它这种暗无天日的威逼迫害之下,催生了一个后来名震海内外的国际媒体——大纪元。黄奎是在中国大陆第一批参与创办大纪元的成员之一。《大纪元时报》与“大纪元新闻网”于2000年8月在美国正式面世。从大纪元创办的那一天开始,就为所有弱势的中国大陆民众发声,包括那些被强拆的拆迁户和投诉无门的上访户,在世界上几乎所有媒体都沉默时,大纪元为正在遭受残酷迫害的法轮功学员发声。
1999年镇压之初,外界对法轮功事件都知之甚少,看到海外媒体转载中共的造谣诬蔑让黄奎很着急。早在2000年7月初,黄奎就听中国科学院的学员提及大纪元网站的事。“谎言说一千遍就成真理”,除了军警特务的暴力之外,中共和希特勒的纳粹德国、斯大林独裁的苏联都是一样擅长文宣造假洗脑。办一个不受中共控制,不用“新华社通稿”,敢讲真话公正报导世间大事的媒体已迫在眉睫。在一段时间内,黄奎等六名清华大学的法轮功学员,另外还有中国科学院、北京大学和北京林业大学等被强行休学、退学的学员,先后加入了这个项目。大纪元新闻网站给了这些青年学子一块讲真话的用武之地。
2000年10月下旬,黄奎平生第一次坐飞机去珠海参加大纪元网站的媒体工作,当飞机一飞离“沙尘暴”肆虐的北京就像钻出了一个黑罩子。
当时1,500多人民币的飞机票,对于没有工资收入的休学学生黄奎来讲是一笔昂贵的开支。大纪元创建之初的艰难,更是无法想像的。有创意的学员不懂网站程式的设计技术,新闻专业的学员也难找,他们还大都被跟踪和电话监听,中国大陆的互联网存在“敏感词”过滤,大纪元知名度低,资金也严重匮乏等等。
黄奎是大纪元的第一批义工。初到珠海时,黄奎住在与澳门隔“河”相望的“湾仔”。黄奎很吃惊,很多澳门人和珠海人都把1999年12月澳门的所谓“回归”叫“沦陷”。
黄奎还清晰地记得在珠海的那段时间,大纪元报导过这样几件大事:2000年10月21日,法轮功创始人李洪志先生自中共镇压以来首次公开与学员见面并演讲。大纪元还报导了李洪志先生首次获诺贝尔和平奖提名,这在广大华人读者群中引起强烈反响。
2000年底,旅居法国的“异议”作家高行健获当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大陆官方媒体在宣传中极力压制报导,但大纪元网站给予高行健先生应有的评价与赞誉。
2000年10月27日,香港《蘋果日报》女记者在中南海追问时任中共党魁江泽民是否钦点了董建华连任香港特首,江用蹩脚的英文大骂香港记者“图样图森破”(“too young, too simple”)。大纪元向大陆人民真实地展现了江泽民发飙的场景。
2000年10月,沈阳马三家劳教所将18名女法轮功学员扒光衣服投入男牢房。大纪元将这些真实的新闻及时准确地传达给全世界的读者,让人了解中共铁幕背后泯灭人性的黑暗。
黄奎从后台管理程式中看到了他们付出的回报:大纪元网站的点击率越来越高。
2000年12月,江泽民去澳门参加接管澳门一周年的庆典要取道珠海。珠海地方官员因江的到来如临大敌,升级了监控。对“政治”不感兴趣的黄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12月16日下午,一起做大纪元新闻的同事打电话来说自己被跟踪,黄奎刚放下电话,警察就敲门出现了。黄奎随后五年的命运也随之而改变。
黄奎他们的案子被定为“1216专案”,所有的审讯结果直接上报中央。历时半年多,他们每个人都创纪录地经历了不下数百次的提审,基本上每天都要被审讯几次,足见中共当局对大纪元的惧怕。审讯有时持续到后半夜2点多钟,再由大狼狗“护送”带回监仓。
2001年10月16日黄奎他们的案子被非法开庭,心虚理亏的中共为了掩人耳目,把在珠海非法抓捕的10人分成3个案子处理。一直拖到2002年9月14日,黄奎被非法判刑五年,大纪元网站的第一任主编张玉辉则被非法判刑十年。
1999年中共全面镇压法轮功那年正好是兔年。汉字的“冤”字是一个宝盖头压在一个“兔”字上,当时的黄奎满脑都是一个“冤”字。
折不断的翅膀
“五年何惧颜,弹指一挥间;自有凌云志,何惧鬼门关。”这是黄奎在从珠海看守所被转到广东四会监狱的囚车中,心头涌出的一首小诗。
此前黄奎在珠海的梅溪看守所里被强迫做了两年的奴工。主要的奴工产品是做各种各样的装饰用塑胶花,还有节日用的彩灯串、珍珠饰物、台灯、玩具,甚至加工“开心果”。
因为看守警察的奖金和奴工产品的效益直接挂钩,警察们用尽各种手段压榨犯人干活,轻则打骂,皮鞋踢,重则上几十斤重的脚镣,甚至动用“飞机”酷刑。完不成任务的夜里不睡觉加班也得干完,甚至连上厕所都没时间,黄奎因经常不能及时大便而导致便秘。2002年9月,由于长期的劳累,他的右眼下眼皮处生出脓疮,做花时眼里的脓水就往花里滴。
犯人们对这种毫无人性的奴役无处发泄,就把诅咒和仇恨都压进了奴工产品中,把胶花称为“死人花”,把“开心果”说成是“苦心果”。“开心果”本来是食品,有的犯人为了泄愤,就用尿液把开心果泡软了再剪开壳。
看守所里的生活本是艰苦而单调的,但黄奎从接触到的普通犯人身上见识到了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加深了对中国社会的了解,以及对中共本质的认识。黄奎也学会了与那些关押人员交流,倾听他们的故事。
看守所里有个人讲他开发廊的故事,当地的公安局长总是去他开的一个发廊去免费找小姐。有一天,监仓里几个有闲的人又在谈论中共官员的丑闻。他们谈到珠海市某公安局长光着膀子,戴着项链,当街强抢民女,无人敢管。一到星期六傍晚,珠海好多官员都开车去大专院校接女学生,第二天早上再送回来……突然,黄奎感到一股悲愤之情油然而生。为什么修炼“真、善、忍”的法轮功学员会被关在这么污浊不堪、肮脏下流的地方?
修炼法轮功有什么错啊?腐败透顶、无恶不做的那些中共贪官污吏有什么资格抓捕、关押、“转化”处处做好人的法轮功学员?
面对中共的残暴、无耻与荒淫,黄奎绝食抗议、拒当奴工,要求立即无条件释放!2001年5月13日,第二个“世界法轮大法日”,黄奎在监仓里宣布绝食一天以示纪念。第二天黄奎开始吃饭时,一个涉嫌贪污的“处长”特意将一个高价购得的油炸荷包蛋送到黄奎碗里,以示敬意。
随后在四会监狱的几年关押中,黄奎还经历了近一个月不让合眼睡觉和高压电棍电击等酷刑的折磨。但是黄奎渴望自由的翅膀并没有因此而折断。
黄奎最为宝贵的五年青春年华白白浪费于监狱中,无辜地承受着非人的磨难。整整1,826个日日夜夜恰如时时被毒蛇缠绕。回想起自非法抓捕以来自己遭受的委屈,打骂、侮辱、奴工、审讯、饥寒、不能自由上厕所、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冰冷的硬木板大通铺,还有无边的寂寞……黄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横流。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是曾蒙冤下狱的南宋爱国名将岳飞写在《满江红》里的一句话。悲壮之辞也激起了黄奎的共鸣。那年黄奎年近30岁,从北京到珠海也差不多8,000里路。历经磨砺,黄奎鲲鹏展翅的志向反而更加坚定。
飞向自由
走出监狱的黄奎依然看不到自由的天空,回到清华大学他感觉恍若隔世。昔日的小树林炼功点已面目皆非,旁边树立起一个人蛇缠绕的怪异雕塑。一位受牵连亲戚被清华“610”找来当面责骂他,后来这位亲戚还在愤然之下一拳打碎了窗户的玻璃。这一拳也让他看清了中国的现实。他渐渐萌发了出国的念头。2008年3月,黄奎登上了飞向大洋彼岸的飞机。出国前他回了一趟家,那是他最后一次与父母见面。被迫远离东方故土,他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黄奎终于来到自由世界的美国。他又可以在阳光下自由公开地炼功了。只不过,当黄奎看到美国商店里出售的中国制造的塑胶花、彩灯和开心果时,黄奎却感到苦涩凄怆。这些装饰人们缤纷生活的商品可能就来自中共的监狱奴工之手。至今仍有成千上万的人无法摆脱中共暴政的枷锁,还有无数的法轮功学员继续遭受迫害,还有更多的人渴望自由……
《时事人物》制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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