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述:这是四十年前我参与活摘器官的亲身经历,希望能在大纪元刋出让海外华人读者了解中共的残酷恶行。)
引言:中国的肾脏移植始于七十年代,由于没有像欧美国家完善的人体器官移植法规(移植器官库、脑死亡者器官捐献法律、亲友捐肾……等),中国当时的供肾来源几乎都来自死刑犯。本文记叙了作者四十年前亲手活摘囚犯器官的罪恶经历。
一.寻找肾脏
八十年代初,做为训练有素、雄心勃勃的青年外科医师,我接受了医院党委和院长交给的一项艰巨任务:开创我省首例肾移植。(任务分为两个组完成:肾脏移植组和肾脏摘取组。移植组由上海来的专家和本院两名外科医师一名麻醉师组成。取肾组由我和另一名外科医师,一名麻醉师和一名年轻的男护士组成)。接受肾移植的是位患肾衰竭的中年病人,听说该病人的爷爷曾经是中共历史上“骨灰级”的元老,早已去世。衣兜里揣着省公安厅、检查院、法院的批文和介绍信,手里提着一箱“糖衣炮弹”(茅台酒和云烟),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我走进了省第一监狱。监狱的铁门高墙电网,戒备森严的卫兵和死气沉沉的空气令人不寒而栗。接待我的是位姓孟的监狱长,他铁着脸叼着烟瘸着腿。孟狱长仔细看了信又小心的把“糖衣炮弹”锁进文件柜里后,立即换了副和蔼可亲的面孔。他叫来狱医向我报上了十二名死刑犯的资料,我让狱医抽取0号、4号和9号(均是O型血)的血液标本,带回去配型。等待期间,孟狱长摆出一副首长的姿态,吸着烟喷着唾沫星,眉飞色舞的,向我夸夸其谈他是如何为党出生入死,英勇杀敌,战功赫赫,荣立一等功臣,身留七个弹片……。等血样送来后我便立即告辞,当跨出写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监狱大铁门那一刻,我竟然有种被刑满获释的感觉。
二.初见0号
由于0号犯人的血液检测(组织相容抗原)结果与接受肾移植患者配型相符,肾移植后排异机率最低。院长批准并将取肾行动定名为《0号行动》。为保证万无一失,我要亲自为0号囚犯做详细检查、全面化验和家族遗传病史的采集。在死囚狱区初见0号时令我有些意外与失望,他毫无想像中罪犯的那种穷凶极恶,而是位高大魁梧,相貌忠厚,和蔼平静的中年男子。他穿着印有0号的红色囚服,带着手铐,双脚还拖着三十斤重的沉重脚镣,乍一看去颇似样板戏红灯记中的共产党员李玉和。狱医和狱警对0号囚犯欺骗说尽管他犯了死罪,但党和政府仍然关心和重视死刑犯的身体健康,法院专门派一位大医院的高级医师来为他做身体检查。只见0号听后泪水夺眶而出,感动异常,一个劲儿的对我躹躬道谢并十分配合我对他的体检和询问。后来得知0号死囚是香港人,他三岁丧父由寡母养大,后八十岁的老母眼疾失明重病缠身瘫痪卧床,做建筑工人的孝子,不抽不赌不嫖也无意娶妻,仅与瞎母相依为命。为支付母亲高昂的医药费用,0号加入了黑社会的人口走私团伙,力大无比水性极好的他,常常在夜黑风高时,腰缠救生圈背上驼一个偷渡者从广东下水,一夜间泅渡到香港。同样是出于尽孝的动机与目的,他挺而走险为黑社会贩毒集团携带了两公斤海洛因,入境大陆时在火车上被查获捸捕,之后判除死刑缓期执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携带毒品1000克以上判处死刑)。
三.预先策划
肾移植的最理想状态是:活体供肾。(在血循环不停止,肾脏在正常供血供氧时被摘除可保证移植后的功能呈最佳形态)。为达到此目的,行刑前一天我再次去监狱给执法队长送了一箱“糖衣炮弹”(茅台酒和云烟),让他同意了:不能一枪毙命和免除验尸(确认囚犯死亡)程序的要求,并向执法战士指定出射击部位(右上背)。既往对死刑犯的枪决是直接射击头颅或左后背心脏部位,使罪犯一枪毙命,枪击后由验尸员检查确认罪犯死亡,否则需补枪促其死亡。如果这样做,肾脏在尸体内过久缺血时间太长,可使移植失败。医院也做了精心准备,救护车进行了无菌消毒,车窗内糊上了白纸,护士长在我们的手术衣胸前缝制了一个大口袋,用以放置外科手术器械(刀、钳、镊、拉钩…… )。同时取肾组也反覆多次的进行了模拟演练:如何把中枪的囚犯剪开绳索,迅速拖进救护车内,快速向囚犯口鼻内灌入乙醚(麻醉药),以确保囚犯能够在数秒钟内进入深度麻醉状态。麻醉科吴医师准备了一瓶足以麻翻一头野牛的乙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四.刑场惊魂
我们乘救护车一早就来到了刑场,它是位于山林里的一块平地,周围有苍松翠柏环绕,可以了望远处的群山。据执法队长介绍,自五十年代起这个刑场就被用来处决犯人,三十多年来这里枪毙过数百名反革命分子、敌特和各种刑事命犯。我和同事刚穿上手术衣戴好口罩手套,刑车车队就到了。我赶紧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只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突然“呯”的一声枪响了!男护士推开车门一个箭步冲出去和两名执法队员把0号连抬带拖的弄进了救护车。我俯身观察,0号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有呼吸心跳,右前胸一片血渍,大概因枪击的震荡和惊吓休克了。
正当麻醉师为他戴上面罩准备实施麻醉之际,0号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那双血红的眼珠子狠狠的瞪着我们,那张因怖惧惊吓而痉挛扭曲的脸更是狰狞可怕,他当胸一掌推倒了男护士,转身顺势抓住麻醉师的脚踝一下将他掀翻在地。这一粹不及防、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方寸大乱,说时迟,那时快,自小练武的我一跃而起,使了一招饿虎扑羊,双膝猛然跪在0号胸部,用尽吃奶的力气,双手紧紧按住他的双臂,此时男护士也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另一名外科同事用整个身体紧紧压住他的双腿,麻醉师不由分说按住他的脑袋,抓起麻醉药瓶咕咚咕咚往他嘴里倒了半瓶乙醚。几秒钟后0号便像一滩烂泥进入麻醉状态,惊魂未定的我们手忙脚乱的开始剖腹取肾。先做腹部大十字切开(上至剑突下达耻骨左右切到腹部两侧),我们完全丧失了平素在手术台上那种气定神闲的自信,在推开小肠暴露腹主动脉和腔静脉时,我不慎扎破了血管,瞬间鲜血像喷泉一般射出,溅得我和同事满脸满身,顾不上那顺着脸颊流淌的血液,我们做动脉插管冰盐水灌注,将小心翼翼摘取下来的肾脏置入冰壶,由另一辆吉普车迅速送回医院,由移植组进行移植手术。
在窄小的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乙醚麻药味的救护车里,和0号死囚进行了一番拼死博斗后,紧接着又开膛剖肚活摘器官的我们此时都已被汗水浸透,精疲力竭。我们坐在刑场边的树荫下,守着救护车里的尸体,等待着完成《0号行动》的后序步骤。
不一会儿医院和医学院的汽车接踵而至。眼科医师剜去了0号的眼睛,皮肤科医师剥去了0号的皮肤,解剖教研室取走了0号的心脏和肝脏。最后被我们运送到火葬场的0号只剩下了一个头颅和一堆蜷缩着的肉。当火葬场的师傅带着那充满惊悚疑惑的目光正准备把0号残缺不齐的尸体推进火化炉时,我又看见他那张因恐惧惊吓而痉挛扭曲的脸和被剜去了眼球后留下的两个血窟窿。
五.愧疚馀生
当晚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妻子诧异的望着我粘满血污的眼镜架,询问是否病人手术中出了意外?当我告诉她白天发生的一切,她沉默无语转身上床睡去。那夜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黑暗里只听见也在失眠的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杀人凶手!”。 是的,一个杀人犯永远无法被上帝宽恕,无法被赦免被救赎,死后必然要下到十八层地狱,灵魂将永受酷刑的折磨与煎熬。多年以来我始终无法摆脱那张因恐惧惊吓而痉挛扭曲的脸和被剜去眼球的两个血窟窿,他总在暗夜里的某个角落里盯着我。他还常出现在我的恶梦中,那有着两个血窟窿的狰狞面孔,他紧紧的抓住我,把我从陡峭的悬崖上往那漆黑的深渊里死命地拽!后记:0号死囚的骨灰由省公安厅稽毒处转香港警署,后交给他八十高龄又瞎又瘫的老母亲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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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刘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