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 川普调停俄乌战争的大战略

2025年03月07日时政评论
虽然川普(特朗普)和泽连斯基上周谈崩了,但泽连斯基恐怕最终还要再来白宫。在美国主导下,俄乌和谈,这是必须的,也是必然的。
因为俄乌战争再打下去,只能使俄乌两国死更多的人、创伤更大,也使支援乌克兰的欧洲国家和美国负重不堪,大家都在沼泽里爬不出来。这对谁有好处呢?美国的最大对手——中共。
因此,俄乌战争是川普在国际领域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事实上,川普上任这一个多月来,大刀阔斧地来调停俄乌战争,对各方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外溢效应极大。
当然,俄乌战争的爆发,既有复杂的现实因素,又有深刻的历史背景,调停难度极大。而目前川普政府的一系列动作,打破常规,打破思维定势,颇有一番大战略的考量。

首先,直面现实,合理确定乌克兰的抗战目标与欧美的支持目标

什么叫直面现实?(一)俄罗斯战争机器仍旧强韧,战争走势对乌克兰不利。例如,根据美国智库战争研究所(ISW)的数据,2023年俄军占领乌克兰领土465平方公里,2024年飙升到4,168平方公里。即使欧洲、美国一如既往支持,乌克兰也没有赢的希望。
(二)普京的权力稳固,按修改过的俄宪法,理论上他可连任至2036年。
(三)欧洲、北约、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是有限度的,即不能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毕竟,俄罗斯的核武器能把地球毁灭几十次。
上述情况决定了乌克兰的抗战目标,不仅不可能“收复全部失地”,而且乌克兰加入北约的现实可能性也几乎没有了。
欧美支持乌克兰的目标,不是赢得俄乌战争的胜利,而是迫使俄罗斯停止战争。川普政府对此有清晰的表达。
2月14日,参加慕尼黑安全会议的美国副总统万斯,在与北约秘书长吕特会面之前,对记者说:“我们当然会谈论乌克兰—俄罗斯冲突,以及如何达成谈判解决方案。”他表示,如果普京拒绝保证乌克兰长期独立的和平协议,美国可能会对俄罗斯实施制裁,甚至采取军事行动。他告诉《华尔街日报》说:“美国可以利用经济和军事杠杆工具,有很多种形式和组合,但我们确实关心乌克兰的主权独立。”

其次,对美、欧、乌关系进行重大调整

(一)矿产合作,是川普打破俄乌战争僵局、重塑美乌、美俄关系的一个天才设计。有了矿产合作,美国就牢牢地留在了乌克兰。实质上,这对俄罗斯是种无形的遏制,对乌克兰是最有效的安全保证。同时,美国还要与俄罗斯开展矿产合作。这样,就把美、乌、俄三方关系的未来重心,转移到经济上来。这样一种氛围,对乌克兰应是最有利的。
(二)美国主要通过北约对欧洲盟友提供军事保护。但是,欧洲盟友几十年“搭便车”,自身军备不足,美国觉得吃了亏。川普第一任期,就要求欧洲盟国将军费开支提高到本国GDP的2%(比较而言,美国目前用于国防的支出大约占本国GDP的3.5%),效果寥寥。俄乌战争把欧洲的脆弱性充分暴露出来。川普抓住这个机会,要求欧洲盟国承担起自己应负的那份责任。
2月11日,美国国防部长海格塞斯表示,“欧洲大陆理应免受任何侵略,但应该是该地区的国家在个体和集体防御方面投入最多”,“这是常理。”他要求欧洲盟国大幅增加国防开支,使其大约占本国GDP的5%。(2024年,北约的欧洲盟国作为整体,才首次达到2%。)
海格塞斯说:“你保卫你的家园,美国人会站在你身边,协助你进行防御。”怎么协助呢?美国将重点集中在保卫北约联盟的太平洋侧翼。他强调,“在太平洋”威慑咄咄逼人的中(共)国“真的只能由美国来主导”。这就在北约内部进行了分工。

第三,重构对普京和俄罗斯的战略认知

美欧政界和战略界的很多人认为,普京试图重建苏联帝国或恢复苏联的势力范围。美欧与俄关系要出现根本性的改善,只能寄希望于普京退出俄罗斯政治舞台之后了。普京发动对乌战争,使这些人看到了希望,要拼命抓住这个机会。但从当前形势看,这不切实际。普京和俄罗斯虽然深陷困境,却还能熬得住。而且,如果美欧抱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图谋,只会刺激普京硬扛到底,最后不惜同归于尽。这样,又对谁有好处呢?
川普另有一番认知。2017年上任之初,川普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频道采访时,被要求简短地形容普京,他用了美国的习惯表达“tough cookie”,意思是“硬汉”。2018年,CNN不完全统计,从2017年1月的就任仪式以来,川普至少赞扬了普京10次。反过来说,政治强人普京,其审时度势之能,从他的一句名言——“谁不怀念苏联,谁就没有心肝。谁想让它回来,谁就没有头脑。”——可见一斑。
中国有句老话“形势比人强”。川普现在所努力的,就是创造这样一种“形势”,使普京不得不坐下来谈判。事实上,普京和俄罗斯也已筋疲力尽,川普给个梯子,就势走下来,残局还能收拾住。
调停俄乌战争,如果从历史角度看,还有更深的含义。(一)大家知道,1945年二战结束,美苏就开始相争,打起冷战,直至1991年苏联解体。然而,美欧对苏联的最主要继承者俄罗斯并不放心,搞了个“北约东扩”(对此,美国战略界有不小的反对声音),这是俄罗斯无法融入欧洲、融入西方的一个重要外部因素。川普这次调停俄乌战争,在某种意义上,是对“北约东扩”甚至北约本身进行反思和调整。
(二)俄罗斯地处欧亚大陆,是个独特的国家。欧洲人并不认为俄罗斯是个欧洲国家。虽有彼得大帝急行军式的西方化改革,但俄罗斯强烈的本土主义传统,使其在东西方之间徘徊。大不幸,1917年列宁窃国,成立共产政权苏联,追逐全球霸权。1991年苏联解体,这是俄罗斯走入欧洲、走入西方的一个历史性起点。只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毕竟,俄罗斯有几百年的扩张历史和遭受了74年的共产主义毒害。虽然叶利钦和普京表现出追求一种融入西方的关系并渴望形成伙伴关系,然而,现实中太多的矛盾,尤其2014年克里米亚被并入俄罗斯,终结了俄罗斯走向西方之路。这是俄罗斯的失败,更是西方的失败。西方把一个可能的伙伴,活生生地变成了一个现实中的敌人。川普这次调停俄乌战争,如果理想的话,将促使西方重新思考对俄罗斯的大战略。毕竟,除了共产主义之外,谁又会天生就是西方的敌人呢?

结语

川普第一任期,本欲重启与俄罗斯的关系,却被重重阻碍。例如,美国众议院2017年7月通过了限制总统对俄政策权力的法案,2019年1月通过了限制其退出北约权力的法案,2019年12月弹劾川普。
现在,川普重回白宫,调停俄乌战争,重构对俄大战略,虽仍有很大阻力,但比第一任期已经大为减少。因为俄乌停战是多方所愿,良机难得。川普这次就职演说中有句话,“我最骄傲的遗产将是成为一名和平缔造者和团结者”,这透露了他希望达成和平的强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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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刘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