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中國式腐敗沒有救了嗎?

2012年02月27日評論
【新唐人2012年2月27日訊】 反對制度性腐敗就必須進行政治體制改革,通過制度反腐敗。建立官員財產申報制度、建立選舉制度、建立新聞監督制度、建立社會自治制度都是反腐敗的有利措施。

對腐敗的分析有好多進路,最著名的就是西方的人性惡進路。人性是惡的,進入權力之後的人性更是惡的,那些行使權力的人既有政治野心,又有個人目的。為了實現個人野心,他們陞官不擇手段。為了達到個人目的,他們利用手中的權力搞錢搞物搞女人搞名譽。阿克頓對人性悲觀到了極點,對那些政治家極度不信任,說出了凡政治家皆大惡人的驚人之語,那些偉大的政治家看到他的話也倍感狼狽。美國開國大師們懷著崇高的目的建國,卻也對政治甚為失望。世界沒有好的政治,只有壞的政治,人性之惡不得不以野心對抗野心,以權力對抗權力來救贖墮落的權力。現在美國的政治也好不到哪裡去,美國民主也沒有擋住克林頓的拉鏈門,布什向他的國人賣乖弄棍地說把權力關在籠子裡。政治就是一個骯髒的政治,就是骯髒的遊戲,這是人類社會的撒旦,是人類自我釋放出來的潘多拉之盒,想馴化權力之野蠻,要比馴化非洲雄獅難萬倍。權力之惡是因,腐敗之惡是果,沒有權力之惡,就沒有腐敗,既有權力又沒有腐敗,不是上帝就是天使。

中國傳統的腐敗分析進路是人性善。一個人性善的人進入體制應該是一個人性善的體制。實際上卻不然,兩千年的封建社會,兩千年的人性善理論,兩千年的腐敗。官員爭先恐後地講人性善,在腐敗的問題上卻互不相讓,一個比一個腐敗,一個腐敗倒下去,千萬個腐敗站起來。人性善的預設,沒有跳出歷史週期率,也沒有跳出腐敗週期率,專制的週期率成了腐敗的週期率,腐敗的週期率映射著專制的週期率,並把歷史的週期率放大。人性善把人的好的方面放大提升,提升到神的地位,只能膜拜不能模仿,只能神化不能人化。人性善是人的組成部分,卻成為神的標誌,在現實中存在大量的偽君子來扮演人性善的角色。人性善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小人與女子則性不善,皇帝士大夫人性本善,刑不上大夫。道德外衣披掛在肩,腐敗登堂入室。在道德修煉的掩護下,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在真龍天子的掩護下,皇帝七宮六院,美女如雲。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掩護下,皇帝財源滾滾。

人性惡與人性善都是對人的基本預設,它來自於人性,又超越了人性,經得起經驗的驗證。人性惡和人性善都是人性的組成部分,二者合為一體化作人性的真實,二者割裂呈現人性之偽,人既是魔鬼又是天使。西方的人性惡開出來民主、法治、憲政,跳出了絕對權力絕對濫用、絕對權力絕對腐敗的魔咒。中國的人性善開出來好人政治,好人常有,好人政治不常在。絕對權力導致絕對腐敗變成絕對好人絕對腐敗,深陷腐敗的泥潭而不能自拔。歷史那些好皇帝,都是濫用權力的高手,腐敗的專家。但因皇帝把家當國,把國當家,腐敗也就是從自己的這個口袋掏出錢來放進另一個口袋,具有極大的欺騙性。皇帝一個人腐敗不是腐敗,皇帝手下的人腐敗才是腐敗,反貪官不反皇帝就是這個道理。

中國成立多少年,反腐敗就有多少年。人性善的理論不但沒有退出市場,反而以社會主義的名義耀武揚威,「文化大革命」更是狠鬥私字一閃念把人性善推到極致,也把腐敗推到極致。一方面是極端的腐敗,另一方面是極端的貧窮。有人說毛澤東那個時代反腐敗立竿見影,搞掉一個劉青山、張子善,腐敗就沒了,這是一個沒道理的說法。那個時候表面看來沒腐敗,那是因為腐敗以特權的方式出現。而這種特權,在延安的時候就已經很明顯了,著名作家丁玲、王實味已經用他們的筆說得很清楚,王實味最後成為特權的刀下鬼。

特權在建國之後不是減少了,而是加重了。特權甚至都特到女人身上。特權是腐敗的隱性方式。

反腐敗不能成為政治鬥爭的工具。在人治的情況下,反腐敗具有了政治意義,反腐敗鬥爭也變相成為政治鬥爭,成為權力爭奪之爭,反腐敗就失去了他的本義。反腐敗應在法治的軌道上進行,香港的反腐敗、台灣的反陳水扁腐敗案都會提供有益的思路。反腐敗鬥爭也不能搞成政治運動,讓人人自危。反對腐敗不能搞成有罪推定,先對人進行雙規,然後再尋找證據,甚至通過刑訊逼供的方式反腐敗。

反腐敗不能被既得利益集團綁架。既得利益集團綁架的反腐敗是騙人的反腐敗,他們往往舉著反腐敗的旗幟來實現他們見不得人的集團的利益和目的。

現在有一種觀點認為特權是中國的首要敵人。這只是表面現象,不受制約的權力才是中國的首要敵人,絕對權力是因,特權是果,沒有絕對權力,就沒有特權,就少有腐敗。政治體制改革要剷除特權,首先就要約束不受制約的權力。如果只反對特權,那也會導致老的特權沒有了,新的特權產生了。

在現行的體制下,通過道德反腐敗,這是兩千年來都被證明了的不成功的教訓。在現實中,在網絡上,看看官員們滔滔不絕地講道德,講反腐敗,就可以判斷出他們根本不想反腐敗,或者反腐敗只是做樣子給人看。通過道德反腐敗的實質是不想反腐敗。

腐敗是體制性腐敗,制度性腐敗。現在的腐敗,不是道德問題,也不是個人問題,而是體制性問題,腐敗是體制性腐敗。是壞的制度決定了人的腐敗。一個縣委書記,成了地方的土皇帝,人、財、物、資源等都是縣委書記一個人說了算,縣委書記擁有絕對權力,讓其通過道德進行自我約束,自己反自己的腐敗是不可能的。既是官員又是人大代表自己監督自己的腐敗也是不可能的。一個人不可能用自己的左手去砍自己的右手,一個手術水平再高的醫生也不能給自己動手術,烏鴉落在豬身上是看不到看豬黑的,一個紀委書記是反不了自己的腐敗的,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是不把腐敗當回事的,不受制約的官員是不會站在石榴裙邊上一動不動的,一個握有絕對權力的人都是抱有我死後哪怕洪水滔天心態的。

反對制度性腐敗就必須進行政治體制改革,通過制度反腐敗。建立官員財產申報制度、建立選舉制度、建立新聞監督制度、建立社會自治制度都是反腐敗的有利措施。宏觀的措施就是建立憲政民主制度,通過權力分立以權力制約權力,通過民眾選票選舉官員,對腐敗的官員通過一定的程序進行撤換,通過給公民以知情權讓全民參與到反對腐敗的隊伍當中來。

說腐敗,反腐敗,是老話重說,是老調重彈,說的人都不願意說,彈的人也不願意彈,但要想讓社會好點,讓人們看到希望,反腐敗要說,還要有真正的舉措。意識形態總說,反腐敗是嚴重的政治鬥爭,關係到黨的生死存亡,關係到社會主義的興衰成敗。反對腐敗,教育是基礎,法制是保障,監督是關鍵。反腐敗是一個複雜的政治鬥爭,反腐敗鬥爭貫穿著改革開放的整個過程當中。這些都沒有錯,但是要反腐敗,不能停留在口號上,而應該落實在行動上,落實在政治體制改革上。權力必須分立,政黨必須競爭,新聞必須自由,社會必須獨立,政治體制改革必須還權於社、於民、於政。

文章來源:《愛思想》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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