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明白了:中國人到美國之後都變好了

2014年08月27日社會
【新唐人2014年8月27日訊】在中共的各類宣傳中,「美國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美國人民沒有真正自由」等。近年來發出這般言論的代表人物,包括北大教授孔慶東、所謂的「反美鬥士」但家人卻在美國快樂生活的司馬南。

與此類論調相反,大陸作者王朔曾在數年前撰文,描述了自己在美國的一段親身經歷。他說:中國人到了美國之後都變好了,變得都守法了。因為在美國犯法之後,你別想「託人幫忙」。

以下文字摘錄自王朔的文章:

我去美國半年就回來了。我是因為要在紐約出書,因此得到了美國方面的邀請。別外,當時我手頭還握有一個斯坦福大學的邀請,我結果沒好意思去大學,我覺得我也不配,因此我就到紐約把書出了,出的是英文版。至於斯坦福,我就沒去。

去了美國之後我就決定在那裡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去了紐約、洛杉磯、舊金山、芝加哥和美國一些亂七八糟的城市,就是為了走走看看,這麼做其實也就是為了將來能堵人家的嘴,你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別人一說起哪兒哪兒,你說你去過,人家不會跟你多羅嗦了。

在美國,我在紐約和洛杉磯呆的時間比較長,覺得這兩個城市很不一樣。

洛杉磯這個城市真的讓我大吃一驚。在洛杉磯,除了一些特別的色情場所之外,那裡一到晚上天黑了之後,什麼娛樂也沒有,有時候我去一些美國內地城市,到了晚上八點多鍾進城就找不到地方吃飯了,因為大家都睡覺了。

而且美國人非常規矩,社會上非常井井有條,執法也很嚴,在國內我們都被人罵慣了,覺得人和人之間就應該互相不友好,可是我到美國之後覺得在那裡真是好到得老對周圍人說「謝謝」了,因為我在美國遇到的很多情況是你去找人辦事,人家還對你極為客氣。但是我非常不喜歡美國人愛在路上跟陌生人打招呼這一條,因為我英語不好,他們一跟我打招呼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一來,讓我顯得挺無理的。

我作為一個外國人在那裡也有安全感,原來我覺得美國的犯罪率很高,但其實那種犯罪率不太能侵害到你,紐約的地鐵讓人形容成罪惡之淵,一開始我到那裡都不敢坐地鐵,老是坐計程車。後來我晚上坐了一下地鐵,覺得挺好的,而且我覺得自己在那裡獃著別人還挺害怕我的,可能他們把我當成越南人了,這使得我大有安全感。我遇到的別外一件事情更能說明問題:有一天,我在曼哈頓世界貿易中心那裡獨自一人行走,那裡的辦公區,一到晚上就沒人了。我看見對面有一個黑人走了過來,我有些心慌,但沒想到他似乎也非常害怕我,我們兩人隔著兩個街口他就繞著走了,我當時正擔心如果讓我繞,我怕我會被繞丟了,想不到他先繞了。

在美國生活,我可以說沒有遇到過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如果非要解釋這個現象我只有用「理想社會」來做出說明,這個國家非常適合小市民生活,假如你不是一個有追求的人,你只想過一份踏實日子,你只想「我不侵犯別人,別人也別侵犯我」,那麼美國是最好的地方。

而且,那裡的社會相對來講是最公平的,公平到有時候你都不好意思的地步。比如,我在那裡看到這樣的一個報道,說是加州的納稅家庭每年要負擔非法移民一千多美元,比如負擔他們的子女教育等等方面的開銷,這事要是擱在別處,誰干呀?

美國確實讓人開眼界。過去的我等於是一個井底之蛙,起碼對古典的東西方藝術了解得不太充分,我在美國的那些日子裡整天東看西看,主要是想受些教育,我過去一直認為中國古代沒什麼文化,沒什麼文明,起碼在雕塑和繪畫上是這樣,但是在美國的博物館裡看了一些中國以前的東西,一下子把我過去的想法打破了,我覺得那些東西還不錯,和希臘的東西擺在一起比也不算太寒磣。

在中國,我不太能夠見到這些東西。偶爾見到一些張大千或者齊白石的畫,但我認為那些東西不是很地道。

說來說去,我在美國也沒有做什麼事情,我如果是一個畫家或者是音樂家,我也許在創作上出現不了障礙。紐約那個地方有十幾萬詩人、十幾萬音樂家、十幾萬作家、十幾萬演員,也就是說有幾十萬藝術家群居在一起,之所以聚集在那裡是因為那裡對人沒有壓迫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所有東西都是可能被藝術化的。到美國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精神上的徹底自由,但是我歸根結底是一個寫中文小說的,是依賴文字吃飯的這樣的人呆在美國會有點麻煩。

美國的中文是一個非常雜的東西,是被台灣國語化了的中文。我倒是在那裡曾經想過寫一個比較長的東西,反正在那裡住著也沒人來打擾你,誰未經准許進了你家家門你不是都可以對他開槍嗎?但是如果我在那裡不看中文的東西,我的中文本身就不活躍,慢慢地,中文水平就會下降;但如果我看中文的東西,那裡那些非常雜的台灣中文就會慢慢地讓我的語言背景做出改變,這樣,我寫出來的東西讓中國大陸讀者看起來就有隔膜感,起碼會認為寫的「不是我們這裡的事兒」。

我到美國之後因為英語不行,就去和大量的中國人接觸,這些人很多都是我過去在國內就認識的,或者在國內有過一面之交的,其中甚至包括了我的一失蹤了的中學同學,見了這麼多人,我總的感覺是這麼多年沒見面,這些哥們全到美國來了。

我認識的一些作家現在也在美國生活,我個人認為他們在美國基本上都沒有寫出更好的東西,我感覺他們的語言和文字的能力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比如說我所認識的作家阿城,他在美國為了保持自己文字的純潔性,在那裡呆了八年也堅持不學英語,他的這個努力還算好,但是也有點過分艱辛了。而有的作家在美國乾脆就干起別的事情了。

 在另一方面,我覺得中國人到了美國之後都變好了,變得都守法了。我認識幾個在國內都是壞人的人到美國生活之後都變得非常老實。我才一到美國,朋友就告訴我「你可千萬別犯法,你在美國犯法算是倒了大霉了,會記你一輩子,到哪兒都跑不了」。大家都這麼專門提醒我,就好像我在中國就是以犯法為生似的。我後來想,可能大家把每一個剛從大陸來的人都當成一個潛在的犯罪分子了,覺得必須叮囑一番,我想他們其實也想要你知道,在美國犯法之後,你別想「託人幫忙」。

但是對我來說,作為一個寫作的人,如果那麼老實、那麼循規蹈矩其實也不行,這是讓我很畏懼的地方,在中國,一個人有時候鬧得無法無天其實有助於打開思路,這個原因使得我不想過早地變成一個好人,當然,我想我老了以後還是要變成一個好人的,變成一個德高望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