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侃封神】第四十三回 聞大師西岐大戰

2021年05月05日古書連載
第四十三回了,這一回大概我們一集就可以說完了。
在整個《封神演義》當中,「十絕陣」是元始天尊、姜子牙等人遇到的第一步大死關。他們遇到三次:十絕陣、誅仙陣、萬仙陣。實際這是在一定的仙界不同層面所遇到的難,都是跟截教有關。而截教表現出來的生命品質就是妒嫉。從聞太師他表現出來的高傲、傲慢、不可一世,都表現這一氛圍。他講:沒有他平定不了的。而他學藝五十年,就是在通天教主的門下學的。派他下來就是讓他去輔佐商紂。這就是一個前、後之間的故事,這故事的本身就有著一種命運的定數。越往下,人越難逃其定數。這種定數,每一個生命在他境界層面上,他自己分辨不出來。
我們講了差不多半本書了,再回頭看看,就可以看出來當時元始天尊的門下為什麼說「我們要開殺戒」:在開殺戒的過程中去擺放他們的位置。而被他們殺的人確實是通天教主那一門的,原因就是整體生命的不純淨。
我記得最開始是紂王去給女媧上香,寫了一首詩,那女媧不幹了。如果道德真君可以「心血來潮」,那女媧看了這首詩就覺得紂王對祂侮辱了,祂要去「懲罰紂王」,這話就不尊重了!女媧終歸是神。
其實是在祂那個境界,祂動了凡心了(不應該被下一層面的生命所左右)。更何況任何一層生命都是一個循環的過程——從生到死、方得始終的這麼一個循環的過程。女媧又何嘗不知道這樣的生命道理呢!她造人的時候其實已經完全包含了其中的成分。但祂為什麼還被紂王的那一首詩而感到憤怒,去教訓他呢?
女媧如果親自駕著雲頭來到朝歌,去教訓紂王的話,不就被紂王觸動了!這就是《封神演義》的來處——在相當境界層面的生命不乾淨了,都有往下墜落的成分。其實如果說白了,都包含著相當「自我」的成分。這一份「自我」,帶來整個天、地間的這一份動盪。
所以,從上面一直到人們不知道的那個層面,都出現了某些與他生命境界層面不匹配的一些表現,到了下界最底層的時候,就是改朝換代。
所以《封神演義》是從女媧說起,而對應的是人間的王朝商紂王的改變。就是從上到下一個首尾相扣。中國人講:人是女媧造的。到了人間的王,這不就是造人的神跟人間的主……正好首尾相扣,又有陰、陽對應。
女媧是造人的神,有「大地之母」的含意在其中,我覺得不好去評價……而發生這種事情是歷史的必然,是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一定層面的境界的生命,都出現了與他境界生命不相匹配的某種表現,當走到人這兒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人間出現了妖怪了,那就是對神的污辱。
當人間走到這個程度,對應了一定的天體就會出現一次重新的整合。通常都是講五千年的文明。你往前追吧!兩河流域、印度、埃及,四大文明古國都是四千五百年到五千年歷史,再往前就沒了。為什麼沒了?因為五千年轉了一圈,又是那一圈兒從新(頭)轉起來,轉到今天又要重新來一圈——一點多,轉了十二個小時,(時鐘)轉一圈又回去了,你還找的著嗎?你看的是下午一點跟淩晨一點,你只能看太陽,不能看你的勞力士,你的勞力士一看是一樣的。我覺得就是一個意思。
我希望朋友能聽懂我說的意思。所以這是一個循環的過程,在不同層面都有這樣的循環,都包括了三項:天、地、人;或者兩項:陰、陽,就看他生命的本身所對應的背後因素大和小。
咱們想到哪兒說到哪兒,這東西不是筆能寫出來的。
雷震子下山助皇兄
詩曰:
黑夜交兵實可傷,拋盔棄甲未披裳。
冒煙突火尋歸路,失志丟魂覓去鄉。
多少英雄茫昧死,幾許壯士夢中亡。
誰知吉立多饒舌,又送天君入北邙。
話說子牙與眾將來劫聞太師行營,勢如風火。只見哪吒登風火輪,持火尖鎗殺來。聞太師忙上了墨麒麟,拎鞭迎敵。黃天化自恃英雄,持兩柄銀鎚,催動玉麒麟,前來接戰,裹住聞太師不放。金木二吒揮寶劍,上前助戰。韓毒龍、薛惡虎各持劍左右相攻。殺氣紛紛,兵戈閃灼。
聞太師出征,就他一個人,他不帶其他將官,遇到這四個,等於給他送死了。
怎見得一夜好戰,有讚為證,讚曰:
黃昏兵到,黑夜軍臨。
黃昏兵到,衝開隊伍怎支持;
黑夜兵臨,撞倒柵欄焉可立。
馬聞金鼓之聲,驚馳亂走;
軍聽喊殺喧嘩,難辨你我。
刀鎗亂刺,那知上下交鋒;
將士相迎,孰識東西南北。
劫營將如同猛虎,踏營軍一似歡龍。
鳴金小校,擂鼓兒郎。
鳴金小校,灰迷二目難睜;
擂鼓兒郎,兩手慌忙槌亂打。
初起時,兩下抖搜精神;
次後來,勝敗難分敵手:
敗了的,似傷弓之鳥,見曲木而高飛;
得勝的,如猛虎登崖,闖群羊而弄猛;
著刀的,連肩拽背;逢斧的,頭斷身開;
攩劍的,劈開甲冑;中鎗的,腹內流紅。
人撞人,自相踐踏,馬撞馬,遍地屍橫。
傷殘軍士,哀哀叫苦;帶箭兒郎,慼慼之聲。
棄金鼓,旛幢滿地;燒糧艸,四野通紅。
只知道奉命征討,誰知道片甲無存。
愁雲只上九重天,遍地屍骸真慘切。
如果這麼說,聞太師還是輸了。人家姜子牙將多兵廣,他只有一個人,沒招!
話說子牙劫聞太師行營,哪吒等把聞太師圍困垓心。黃飛虎父子衝左營,與鄧忠、張節大戰,殺的乾坤暗暗;南宮適、辛甲等衝右營,與辛環、陶榮接戰,俱係夜間,只殺得慘慘悲風,愁雲滾滾。正酣戰之際,楊戩從聞太師後營殺進去,縱馬搖鎗,只殺至糧艸堆上,放起火來。
楊戩,我覺得像《三國演義》的趙雲。他比較獨特。他是獨立的、與眾不同,有他生命的特殊使命。在整個眾將中,他是奪目的!
好火!怎見得,有詩為證:
烈焰沖霄勢更兇,金蛇萬道遶空中。
煙飛捲蕩三千裡,燒毀行糧天助功。
詩中都在描繪他們「順天意」。
話說楊戩借胸中三昧真火,將糧艸燒著,照徹天地。
楊戩擁有三昧真火,就像他擁有「八九之功」。他修煉的那面東西可以轉換過來(陽間)。
聞太師正戰之間,忽見火起,心中大驚,自思:「糧艸被燒,大營難立。」把金鞭架鎗、攩劍,無心戀戰。又見子牙騎到,把打神鞭祭於空中,聞太師難逃這一鞭之厄,只打得聞太師三昧火噴出三四尺遠近。
姜子牙把「打神鞭」扔起來就像有GPS、有導彈似的。姜子牙要打誰,就像給鞭子指示,鞭子就像有了思想一樣可以分辨一切(沒有眼睛的眼睛)。
太師把墨麒麟縱出圈子,且戰且走;黃飛虎等追襲。鄧忠、張節見中軍失守,只得保著聞太師奪路而走。
中軍失守,大營就完了,聞太師只能走。
南宮適等追趕辛環、陶榮。吉立、余慶見勢頭不好,護持不下,只得敗走。辛環肉翅在空中,保著聞太師,退走往岐山。不表。
且說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在碧遊床,忽然想起聞太師征伐西岐,正是雷震子下山之時,忙命金霞童兒:「請你師兄來。」
這裡滿有趣的,他說:「雲中子在碧遊床,忽然想起聞太師征伐西岐……」他沒說「心血來潮」(道德真君他們都是「心血來潮」)。雲中子不在「黃河陣」之中,他好像不算元始天尊十二金門裡的(可以查)。相對而言,他保持的修煉狀態要比那十二個人好。我是這麼理解啦!
童子去不多時,將雷震子請至碧遊床前,倒身下拜。
幾乎這些修道的人,他們打坐的地方都叫「碧遊床」。很多人在「碧遊床」待著,元神就出去了。
雲中子曰:「徒弟,你可往西岐,去見你兄武王姬發,便可謁見你師叔姜子牙,助他伐紂,你可立功,速去。倘或中途若遇有肉翅之人,便可立功,方不負貧道傳你兩翅玄功,以助周室。」
雷震子「兩翅玄功」是他上次下山救周文王的時候,雲中子給了他兩個杏,他吃了一個,然後他說「另外一個留給師父」,他再想一想:太好吃了!不給師父了,他通通自個兒吃了,然後後面長了兩個肉翅膀。
正是:
兩枚仙杏安天下,方保周家八百年。
且說雷震子出洞,把風雷翅一展,腳登天,頭往下,二翅騰開,頃刻萬裡。怎見得,有讚為證:
大雨燕山曾出世,一聲雷響現無生。
燕山,應該就是北京城的燕山,出了雷震子。
終南祕授先天訣,八卦爐邊師訓成。
七歲臨潼曾會父,回山學藝更精明。
二枚仙杏分離坎,兩翅飛騰有昃盈。
洞府傳就黃金棍,展動舒開雲霧生。
奉師法旨離玉柱,方見岐山舊有名。
在《西遊記》裡看到如來佛讓觀音菩薩去找唐僧的時候,用「佛旨」,這裡都是用「法旨」,其中有根本的區別(人不好評論),如果這些都能分得清楚的話,寫書的人就不是一般的人。他可以把神、仙、道,乃至更高神仙的做法、所在境界位置純淨的程度都能夠分清的話,你說他是一般人嗎?
一般人根本分不清「法旨」、「佛旨」……
且說雷震子離了終南,把二翅一夾,有風雷之聲;飛至西岐山,遠遠望見聞太師兵敗而來。雷震子大喜:「幸遇敗兵,正好用心殺他一陣!」
且說聞太師正挫鋒銳,慌忙疾走,猛然抬頭,見空中飛有一人,面如藍靛,髮似硃砂,獠牙生於上下,好兇惡之像。
辛環也是這麼(被)描寫,我以為有鵰、鷹、鳩含意。我記得有人說雷震子就像大鵬鳥……
聞太師叫:「辛環!你看前面飛來一人,甚是兇惡,你可仔細小心!」說猶未了,雷震子大呼曰:「吾來了!」舉棍就打。辛環鎚鑽迎面交還。空中四翅翻騰,鎚棍交加響亮。雷震子乃仙傳棍法;辛環生就英雄。怎見得,有讚為證:
四翅在空中,風雷響亮衝:
這一個殺氣三千丈;那一個靈光透九重;
這一個肉身成正道;那一個凡體受神封;
這一個棍起生烈焰;那一個鎚鑽逞英雄。
平地征雲起,空中火焰兇。
金棍光輝分上下,鎚鑽精通最有功。
自來也有將軍戰,不似空中類轉蓬。
話說雷震子中途一戰,只殺得辛環抵攩不住,抽身望岐山逃走。雷震子自思:「不可追趕。見了師叔、皇兄,料他還來,終久會我。」遂望西岐城相府中來。不題。
只見眾人俱在子牙府裡報功,劫營得勝,挫了聞太師的鋒銳。子牙大喜,慰勞諸將曰:「今日之勝,皆出汝等之力,聖主社稷生民之福。」眾將答曰:「武王洪福,丞相德政,故使聞仲不識時務,失其利也。」
眾將都是修煉的,但這個時候他們都去服務武王,武王只是普通肉身,但他們都把武王放在前面:「武王洪福,丞相德政。」他們不會突出自己。為什麼?因為他們受師命來到人間去輔佐人間的王,武王的洪福來自他們的師尊乃至元始天尊的認可。那元始天尊以下的生命都要遵從。今天,人們失去了道德,很大成分是不懂得這些禮數。
正話間,忽報:「有一道童求見。」子牙傳:「請。」少時雷震子進府下拜,口稱:「師叔!」子牙曰:「是那座名山弟子,今至此地?」雷震子曰:「弟子乃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門下雷震子是也;今奉師命下山,一則謁師叔立功,二則見皇兄相會。」子牙曰:「你皇兄是誰?」雷震子曰:「皇兄乃是武王。」
子牙問兩邊站立殿下:「你們可認得麼?」眾人曰:「認不得。」雷震子曰:「弟子七歲曾救文王出五關,弟子乃燕山雷震子。」子牙方悟,謂諸將曰:「此子──先王曾言,出五關遇雷震子救護──今日進西岐,乃當今之洪福,得此異人。」遂引雷震子往見武王。
子牙至皇城,有執殿官啟武王:「丞相候旨。」武王傳:「宣。」子牙進殿,行禮畢,奏曰:「大王御弟朝見。」武王曰:「孤弟何人?」子牙曰:「昔日先王在燕山收的雷震子,一向在終南山學藝,今日方歸。」武王命:「請來。」
雷震子進內庭,倒身下拜,口稱:「皇兄。」武王稱:「御弟,昔先王曾言賢弟之功,救危出關,復回終南;今日相逢,實為慶幸!」
武王見雷震子形像兇惡,不敢命入內庭,恐驚太姬等。
太姬,是武王的母親。
武王曰:「相父與孤代勞,相府宴弟。」子牙曰:「雷震子持齋;只隨臣府宅,以便立功。」武王甚喜。
這時候,姜子牙就把雷震子拉去吃飯;黃天化下來見自己父親黃飛虎的時候,黃飛虎也跟自己的長子喝酒。
雷震子彼時辭王回相府。不題。
聞仲心高逆天行 獨往金鰲邀道友
且說聞太師兵敗岐山七十裡,收住敗殘人馬,結下營寨查點,損折軍兵二萬有餘。
聞太師他帶了三十萬人,才損折二萬多,很不錯了。
太師陞帳,長嘆曰:「自來提兵征伐多年,未嘗有挫鋒銳;今日到此,失機喪師,殊為痛恨!」心下十分不樂。自思無門;欲調別將,各有鎮守。
聞太師調不動,他不能調。
太師乃丹心赤膽,恨不得一刻遂平西地,其心纔快;豈意如今失機被辱,只急得當中神目睜開,長吁短嘆。
聞太師神目睜開!我沒看他神目起什麼作用。我能體會的是聞太師可以用自己的元神看外面。就是不透過這一隻眼睛,不透過光的折射,所以他可以突破光芒……
吉立迎前啟曰:「太師不必憂慮;況且三山五嶽之中,道友頗多,或請一二位,大事自然可成。」太師聽說,「老夫著軍務煩冗,紊亂心懷,一時忘卻。」遂上帳,吩咐鄧、辛二將:「好生看守大營,吾去來。」太師乘了墨麒麟,把風雲角一拍,那獸起在空中。
是聞太師太自以為是……他想到的都是:「我把這事幹成。」跟今天的精英幾乎有得一比……但這種說法的本身,它是有逆於天意;有逆於上、下真正生命存在的「本來」。我個人覺得挺慘的!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自己把自己給扼殺掉(當他把自我放在其中的時候,「他」就沒有了)。
人的眼睛看不見自己,他要讓所有人、所有周圍的一切順應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對的。」不管周圍的一切。他自己成為「天地」了,他自己成為「主」。那就是錯的。
正是:
金鰲島內邀仙友,「封神榜」上早標名。
是元始天尊給了姜子牙封神榜。封神榜上的名字早都寫好了。而當時元始天尊跟姜子牙說:「誰叫你也別回頭。」如果姜子牙當時不回頭(聽師父的話)就等於把申公豹那段全廢了,這個時候,元始天尊從某種角度上其實可以有藉口去拯救封神榜上所有的生命。我以為元始天尊他就可以重新再安排。終歸有些生命果位相當高,修煉得相當辛苦,付出了相當代價,不至於在那樣背景之下遭此劫難。趙公明、三仙姑,包括黃天化他們,其實可能都被救了,就是說:破掉了原來的封神榜,破掉了原來的安排。但關鍵在姜子牙手中,元始天尊都不能做,他有多大功力都不能做,南極仙翁更不行。所以這裡面就有一種生命中的道理:
修行的人在他修行的過程中,要真正聽、尊重師父的所有教誨,師父說什麼,就:「是!」而不是說:「師父,我以為……」(基本就完蛋)。
你聽懂多少是多少。當你認為你聽不懂的時候,你去研究、想聽懂的時候,你已經錯了(神、佛、道是不能這麼被研究的)……你其實是動了人的想法、人的念頭。你用你的知識,用你的理解,用你的人生經歷,試圖去理解你自己的師父或者你這一門厲害的人要提升你境界的道理,那不就瞎掰(無知者,無畏)。實際上是讓你去掉它。你聽不懂的原因就是自身東西帶來的障礙……以精英的態度表現極端無能的生命慾望。
真正的悟性,就是師父說「去」,就去。你真正明白的話:走到哪兒算到哪兒。如果你走不到的話,師父就會告訴你。師父讓你去,你就一定能走到,那做師父的絕對不會給你一個你根本辦不到的……
話說聞太師的墨麒麟周遊天下,霎時可至千裡;其日行到東海金鰲島。
人坐在那裡,瞬間可以到無盡之遠。你的念頭有多遠,取決於你自己生命的境界。你的念頭光想著肉(肉體),遠不了。那和尚往那兒一坐,三天五天不動,他根本不在這塊肉上,他有玄妙的玄(法),那就不只千裡了。
這裡指麒麟的行走「霎時可至千裡」,與聞太師第三隻眼睛暴露出來是相關的……
太師觀看大海,青山幽靜,因嗟嘆曰:「吾因為國事煩瑣,先王託孤之重,何日能脫卻煩惱,靜坐蒲團,參玄悟妙,閒看『黃庭』一卷,任烏兔如梭,何有與我。」
聞太師去九龍島的時候就有(說過)這麼一段(話)。這是聞太師第二次說出同樣的話,我以為這裡面是有含意:
聞太師他這個人的生命境界全在「國家」這點兒事上,其實他都放在自身的榮耀上,因為他目空無人……他如果真是個修行的人,他的蛟龍金鞭被姜子牙的打神鞭打折了,就說明姜子牙是(代表)天意,他不是……他為什麼沒有這個悟性?——他師父給他這對鞭,(代表)鞭在,商朝在;鞭折,商朝完!
真個好海島,有無窮奇景,怎見得,有讚為證:
勢鎮汪洋,威寧搖海。
一個海島,因為上頭有煉氣士、有這些修行的人帶來的能量,可以「鎮汪洋、寧搖海」。普通人就叫「氣場」唄。
潮湧銀山魚入穴,波翻雪浪蜃離淵。
木火方隅高積土,東西崖畔聳危巔。
丹岩怪石,峭壁奇峰。
丹崖上彩鳳雙鳴;峭壁前麒麟獨臥。
峰頭時聽錦鸞啼,石窟每觀龍出入。
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鳥。
遠古時代有所謂的靈禽、玄鳥。商朝的鼻祖(契),他的母親就是聽得玄鳥聲之後而懷了他。
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
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雲。
一條澗壑藤蘿密,四面源堤艸色新。
正是: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無移大地根。
金鰲島就像東海的定海神針一樣。原因是島上有修行的人。
話說聞太師到了金鰲島,下了墨麒麟,看了一回,各處洞門緊閉,並無一人,不知往那裡去了,靜悄悄的。聞太師沉吟半晌,自思:「不如往別處去罷。」上了墨麒麟,方出島來,後有人叫曰:「聞道兄!往那裡去?」聞太師回顧,見來者乃菡芝仙也。忙上前稽首曰:「道友往那裡去?」菡芝仙答曰:「特來會你。金鰲島眾道友為你往白鹿島去練陣圖。前日申公豹來請俺們往西岐助你。我如今在八卦爐中煉一物,功尚未成,若是完了,隨即就至。眾道友現在白鹿島;道兄,你可速去。」聞太師聽說大喜,遂辭了菡芝仙,逕往白鹿島來,霎時而至。只見眾道人:或帶一字巾、九揚巾,或魚尾金冠、碧玉冠,或挽雙抓髻,或陀頭樣打扮,俱在山坡前閒說,不在一處。聞太師看見,大呼曰:「列位道友,好自在也!」眾道人回頭,見聞太師,俱起身相迎。
這些人對於在朝中為官的,還是滿敬重的。我個人以為:只要在人中修行的人,要尊重人中的環境。就像哪吒為什麼托生個人,要去討個三魂七魄?他幹嘛不直接來呢?
內有秦天君曰:「聞得道兄征伐西岐,前日申公豹在此相邀助你,吾等在此練十陣圖,方得完備。適道兄到臨,真是萬千之幸!」
都是時辰到了。
聞太師問曰:「兄練的那十陣?」
秦天君曰:「吾等這十陣,各有妙用。明日至西岐擺下,其中變化無窮。」
聞太師看罷,曰:「為何只有九位,卻少一位?」
素天君曰:「金光聖母往白雲島去練他的金光陣,其玄妙大不相同,因此少他一位。」
董天君曰:「列位陣圖可曾完麼?」
眾道人曰:「俱完了。」
「既完了,我們先往西岐。聞兄在此等金光聖母同來。你意下如何?」
聞太師曰:「既蒙列位道兄雅愛,聞仲感戴榮光萬萬矣。此是極妙之事。」
九位道人辭了聞太師,借水遁先往西岐而來。
因為在海島,所以借水遁。但淡水、海水是兩回事。
怎見得,有詩為證:
天下嬉遊半月功,倏來倏去任西東,
仙家妙用無窮際,豈似凡人駕彩虹。
十絕大陣絕命劫
不說九位道者往西岐山,到了營裡。
且說聞太師坐在山坡,倚松靠石,未及片時,只見正南上五點豹斑駒上坐一人,帶魚尾金冠,身穿大紅八卦衣,腰束絲絛,腳登雲履,背一包袱,掛兩口寶劍,如飛雲掣電而來。望見白鹿島洞前不見眾人,只見一位穿紅、三隻眼、黃臉長髯的道者,卻原來是聞太師。
金光聖母急下坐騎,曰:「聞兄何來?」二人施禮。問:「九位道友往那裡去了?」太師曰:「他們先往岐山去,留吾在此等候同行。」
二人大喜,齊上坐騎,駕起雲光,往岐山而來,霎時便至。到了行營,吉立領眾將迎接,上中軍帳,與眾道人相見。
秦天君曰:「西岐城在那裡?」
聞太師曰:「因吾前夜敗兵,退至七十裡安營,此處乃是岐山。」
眾人曰:「我們連夜起兵前去。」
聞太師令鄧忠前隊起兵,整點人馬;一聲砲響,殺奔西岐城來,安了行營,三軍放定營大砲,吶喊傳更。
子牙在相府自因得勝,與眾將逐日議論天下大事,忽聽喊聲,子牙曰:「聞太師想必取得援兵至矣。」傍有楊戩答曰:「聞太師新敗,去了半月,弟子聞此人乃截教門下,必定別請左道旁門之客,也要仔細防護。」
這就是楊戩的過人之處。他只要順著時間,前、後一推,他就知道大概。
子牙聽罷,心下疑惑,乃同哪吒、楊戩等都上城來觀看,聞太師行營今番大不相同。
姜子牙這時候為什麼要找哪吒、楊戩?他們在看東西的時候,不僅看人的這一面,他們可以看到不同層面。從某種程度來講,他們比人看得更加真實。
子牙見營中愁雲慘慘,冷霧飄飄,殺光閃閃,悲風切切;又有十數道黑氣,沖於霄漢,籠罩中軍帳內。子牙看罷,驚訝不已。諸弟子默默不言,只得下城入府,共議破敵,實是無策。
姜子牙看到那十個道人加上聞太師他們帶有的生命屬性所展現出來的力量……都是邪的,而且,邪的背後力量巨大,大到姜子牙一看就知道,作為二郎神(楊戩)他們都能感受到,但作為人,就看不出來……
且說聞太師安了營,與十天君共議破西岐之策。袁天君曰:「吾聞姜子牙崑崙門下。想二教皈依,總是一理,如紅塵殺伐,吾等不必動此念頭;既練有十陣,我們先與他鬥智,方顯兩教中玄妙。若要倚勇鬥力,皆非我等道門所為。」
鬥法,本身是更加的陰邪。袁天君表面看起來是道義的,但同樣包含「截教不服闡教」——通天教主門下的人都是「羨慕、妒嫉、恨」。
聞太師曰:「道兄之言甚善。」
次日,成湯營裡砲炮聲一響,布開陣勢。聞太師乘墨麒麟,坐名請子牙答話。報進相府。
子牙隨調三軍,擺出城來,旛分五色,眾將軒昂;子牙坐四不像上,看成湯營裡布成陣勢。
只見聞太師坐麒麟,執金鞭在前,後面有十位道者,好兇惡!臉分五色:青、黃、赤、白、紅,俱皆騎鹿而來。怎見得,有詩為證:
青絲上搭一綸巾,腹內玄機動萬人。
無福成仙稱道德,「封神榜」上列其身。
修不成的才「稱道德」。高級動物沒有道德可言。(有德的)人的靈魂(元神)可以超越三界在不同境界正的生命中;缺德者,就是沒有生命的境界。
話說秦天君乘鹿上前,見子牙打稽首,曰:「姜子牙請了!」子牙欠背躬身答曰:「道兄請了。不知列位道兄是那座名山?何處洞府?」
秦天君曰:「吾乃金鰲島煉氣士秦完是也。汝乃崑崙門客,吾是截教門人,為何你倚道術欺侮吾教?甚非你我道家體面。」
當有妒嫉在,必有殺氣。「羨慕、妒嫉、恨」現在成為中國大陸人生活的元素。
子牙答曰:「道友何以見得吾欺侮貴教?」秦完曰:「你將九龍島魔家四人誅戮,還深侮吾教。我等今下山,與你見個雌雄。非是倚勇,吾等各以祕授略見功夫。吾等又不是凡夫俗子,恃強鬥勇,皆非仙體。」
秦完說罷,子牙曰:「道兄通明達顯,普照四方,復始巡終,周流上下,原無二致。紂王無道,絕滅紀綱,王氣黯然。西土仁君已現,當順天時,莫迷己性。況鳴鳳於岐山,應生聖賢之兆。從來有道克無道,有福摧無福,正能克邪,邪不能犯正。道兄幼訪名師,深悟大道,豈有不明道理!」
無論道行多深,在人的環境中都歸到人的層面。周朝,是順天意的;紂王,是逆天意的。
秦完曰:「據你所言,周為真命之主,紂王乃無道之君。吾等此來,助紂滅周,難道便是不應天時?──這也不在口中講。
他們截教的師父也都知道有這件事情,所以說:各自都不要出洞府,閉門讀「黃庭」,人間發生什麼事不要管。當他們一管,闡教的人就得出手,這就是相生相剋的理。
姜子牙,吾在島中曾有十陣,擺與子牙過目。不必倚強,恐傷上帝好生之仁,累此無辜黎庶,勇悍兒郎,智勇將士,遭此劫運,而縻爛其肌體也。不識子牙意下如何?」
意思就是,我們擺陣,你們破陣,我們也不用凡夫俗子地過仗,你能破,就行;你破不了,你就死裡頭。
子牙曰:「道兄既有此意,姜尚豈敢違命。」
只見十道人俱回騎進營,一兩個時辰,把十陣俱擺將出來。
秦完復至陣前曰:「子牙,貧道十陣圖已完,請公細玩。」
子牙曰:「領教了。」隨帶哪吒、黃天化、雷震子、楊戩四位門人來看陣。
這時候,黃飛虎都不露面,那個(十陣圖)他不能看。
聞太師在轅門與十道人細看,子牙領來四人:一個站在風火輪上,提火尖鎗,是哪吒;玉麒麟上是黃天化;雷震子猙獰異相;楊戩道氣昂然。
真正厲害的,在他的相貌中都可以顯現出來。
只見楊戩向前對秦天君曰:「吾等看陣,不可以暗兵、暗寶暗算吾師叔,非大丈夫之所為也。」
秦完笑曰:「叫你等早晨死,不敢午時亡。豈有將暗寶傷你等之理!」
哪吒曰:「口說無憑,發手可見。道者休得誇口!」
四人保定子牙看陣。見頭一陣,挑起一牌,上書「天絕陣」;第二上書「地烈陣」;第三上書「風吼陣」;第四上書「寒冰陣」;第五上書「金光陣」;第六上書「化血陣」;第七上書「烈焰陣」;第八上書「落魂陣」;第九上書「紅水陣」;第十上書「紅砂陣」。
子牙看畢,復至陣前。秦天君曰:「子牙識此陣否?」子牙曰:「十陣俱明,吾已知之。」袁天君曰:「可能破否?」子牙曰:「既在道中,怎不能破?」袁天君曰:「幾時來破?」子牙曰:「此陣尚未完全,待你完日,用書知會,方破此陣。請了!」聞太師同諸道友回營。
子牙進城,入相府,好愁!真是雙鎖眉尖,無籌可展。楊戩在側曰:「師叔方纔言能破此陣,其實可能破得否?」
姜子牙曰:「此陣乃截教傳來,皆稀奇之幻法,陣名罕見,焉能破得?」不言子牙煩惱。
且說聞太師同十位道者入營,治酒款待。飲酒之間,聞太師曰:「道友,此十陣有何妙用可破西岐?」
秦天君開講十絕大陣。不知有何奧妙,且聽下回分解。(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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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