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官方說,25死、7人失聯,緣於鄭州遭遇了千年不遇的降水。這說辭,信誓旦旦,擲地有聲,如黨每一次拍著胸脯的保證。
我溯了個源,果然發現973年前河南確實有過一場大雨,成有記載的黃河第三次改道,決口點大約就在今河南濮陽一帶。除此以外,還有118年後,黃河第四次改道,又過了14年,黃河又一次決口。到了明清兩朝,中原大雨頻繁,黃河動不動就決口。比如,明朝時,黃河決溢143次,而明永樂年間的1410年,黃河滅開封城,1萬4千戶遇難。距今611年。
至於清朝、民國,再到現在,有詳細記載的水患連綿,至於究竟哪一次算是千年不遇,就只能是本糊塗賬了。
雖然中國現在滿朝馬屁精,但好在不掌握殺伐大權的中央氣象台,還有一個不全順著說的預報員陳濤。他稱中國有嚴謹氣象記錄是在1950年以後,迄今為止,整個降雨量記錄時間只有70年。
陳濤的話翻譯過來就是——千年不遇這個鍋,咱不背。
就地理證據來說,河南區域的洪災,有黃河是否決口這個直接的參照物。但實際上,這次鄭州的降水量,也就只是讓上游幾個遠談不上大的水庫告急,洩洪,動用武警搶險百餘人。而從鄭州市城北趟過的黃河則波瀾不驚,拒絕背千年不遇這個鍋。
換句話說,黃河沒決口,水庫也沒有崩壩,原本被稱為最安全交通工具的地鐵,這次淹死了人,河南和鄭州的領導們急了,更何況,鄭州市委書記徐立毅是杭大地理專業畢業的,還當過紹興水利局一把手。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和河南省委書記樓陽生,都來自浙江,是習近平的之江新軍親信。咋辦?豎起千年不遇的牌坊,甩鍋!
雖然歷史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被勝利者肆意輕薄的花姑娘,但人類畢竟是有記憶的。略翻一下河南的水患史,我們就能看到似曾相識的先例。
46年前的板橋水庫等62座水庫潰壩,連同救援不力導致的災後瘟疫,總計超過22萬人死亡。但此事被遮遮掩掩的披露則已是13年後。即便是現在,絕大多數中國人根本不知道那場悲劇。
但這個悲劇故事還只是講了一半。
雖然官方鼓吹7月20日鄭州遇到的是千年一遇的降水,但翻開第二天的《人民日報》,頭版一片祥和,看不見那場已奪走數十人生命的暴雨的任何消息。翻遍當天的《人民日報》,只在第七版有一條關於官方救援的消息,至於那些死者,以及仍被困在水中的千萬鄭州個體的命運,則無跡可尋。
死者屍骨未寒,領導們搶著在報上打卡,《環球時報》與其老總胡錫進正指導歐洲抗洪,黨和祖國正忙著虛構感動。他們用「千年一遇」的枝條,綴上代表「感動」的罌粟花,向習近平表演虔誠。
這揭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連續6次紅色預警,都沒能讓黨按下鄭州的暫停鍵!幼稚園、學校繼續上課,全市正常上班。為了不遲到,官方鼓勵人們乘坐地鐵……祖國看不見大雨,只需要你們勞動!
如他們幾十年來的那句宣傳語,為黨上刀山,下火海。
至於那兩個在地鐵座位上端坐卻死不瞑目的少女,那個從山東棗莊來的24歲的失蹤少女,那個在街頭的湍流中掙扎、追著被洪水捲走孩子的父親,那個在繁華的街頭苦苦抱著大樹等待救援的女子,還有那些死在停電的ICU病房的患者和新生兒,生命在祖國眼中的份量,從來都只是無需多言之輕。
我們同時也能預見的是,只要剛穿上乾衣服,鄭州人民就又開始感恩戴德。如13年前的汶川,如一年前武漢。生者苟且,死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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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自由亞洲/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