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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赫：蔡奇為什麼兼中辦主任？

2023年03月21日時政評論

2023年3月11日，中共政治局常委蔡奇在中共全國人大會議上。（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習近平訪問俄羅斯，意外帶出了一個新聞：陪同出訪的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竟然是蔡奇。蔡奇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再來兼任中辦主任，這打破常規，背後一定有特殊考量。

第一，蔡奇兼職中辦主任，為時大概不會太短

去年10月「二十大」中辦主任丁薛祥晉升政治局常委，卻仍以中辦主任身分現身。當時有分析認為，作為過渡，丁再兼任一段時間中辦主任，之後再由新人接手。新人會是誰呢？當局藏著掖著，讓外界競猜。

孟祥鋒是一個候選人。孟1964年任，習近平上台後很快調進中辦（2013年3月），2015年4月升副主任，2017年為第十九屆中央委員，2020年升為管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勢頭正旺。本來，孟歷經栗戰書、丁薛祥兩任主任，接班順理成章，意外的是「二十大」仍在中央委員上原地踏步，不可能再上一層樓了。因為「文革」後的歷任中辦主任，除喬石外，都是中央書記處書記，不少人還是政治局委員。

中辦主任俗稱「中南海大總管」，尤其現在是多事之秋，「忠誠」和「能力」一個都不能少。孟祥鋒被培養、考察9年，都不能轉正，說明習近平要求很高。需要指出的是，孟與習仕途沒有交集。習2007年3月調任上海市委書記，孟當年4月才從中紀委調任杭州市委常委，2008年5月又遠調遼寧，並不屬於習家軍。

如果從中央書記處成員中來挑選，王小洪、李干傑一度也被外界視為候選人（其他人都有確定職務）。習近平信得過王小洪，但王執掌公安部緊握刀把子，難以分身，現升任國務委員；李干傑至今未明確職務，可能接任中組部部長。而且，王小洪一直在公安系統，工作經驗單一；李干傑是科技型幹部，是被習吸收過來的（早在2006年就是國家環境保護總局副局長，），並非嫡系，兩人不一定適合當中辦主任。

習選來選去，捉肘見肘，乏人可用，迫不得已讓執掌中央書記處的蔡奇兼任中辦主任了。

第二，蔡奇68歲兼任中辦主任，前所未有

文革後，第一位中辦主任姚依林（1978-1982），出任時61歲，已算老齡但這是歷史原因造成的。姚於1987年「十三大」升任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第一副總理。接替者胡啟立，時年53歲，被視為趙紫陽的接班人，「十三大」升任政治局常委，因「六四」下台。第三位喬石（1983-1984），時年59歲，後升為政治局常委、中紀委書記、專任人大委員長。第四位王兆國（1984-1986），時年43歲，被認為是胡耀邦親自挑選和培養的接班人，2002年進入政治局，屬於邊緣人物。

第五位溫家寶（1986-1993），時年44歲，身歷三朝，後出任國務院總理。第六位曾慶紅（1993-1999），後任至政治局常委、國家副主席，江派核心人物。第七位王剛（1999-2007），後為政協第一副主席。第八位令計劃（2007-2012），時年51歲，後落馬。第八位栗戰書（2012-2017），時年62歲，升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人大委員長。第九位丁薛祥（2017-2023），時年55歲，2022年「二十大」升任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第一副總理。

這次蔡奇兼任中辦主任，已68歲，創了個記錄。蔡奇已是政治局常委，就年齡來講只能幹這一屆，沒有上升空間。他的兼職，看來是為習看家護院，站最後一班崗。

第三，政治局常委兼任中辦主任，凸顯時局嚴峻，習要嚴防「禍起蕭牆」

在習近平眼裡，蔡奇的最大特點可能是「執行力強」。2017年，連中央候補委員都不是的蔡奇坐直升機，成為中央政治局委員、北京市委書記，一上任就「三把火」：第一把火驅趕外來低端人口，第二把火清拆全市2.7萬塊招牌，第三把火強推「煤改氣」，這被學者們定義為是「北京建城3,062年以來最惡劣的行政作惡事件」。又如，以緩解北京「大城市病」、疏解非首都功能的名義，2019年北京市級機關中心遷往通州城市副中心。這些找罵的事，蔡奇都堅決完成了，所以才能在「二十大」上更上一層樓。這大概也是讓蔡奇兼任中辦主任的主因。

中共建政以來，政治局常委兼任中辦主任的還有一例，就是汪東興，但那是非常時期。1965年11月，中辦主任楊尚昆被打倒，毛澤東選擇了汪東興接任。汪東興還於1973年8月在中共十屆一中全會上晉升中央政治局委員。毛死後，華國鋒接班，中共內鬥激烈，華拉攏汪，發動政變，一舉抓獲「四人幫」。汪為此在1977年8月「十一大」上被選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位列中央權力核心第五位。但鄧小平扳倒華國鋒後，汪於978年12月被免中辦主任，開始退出政治舞台。

從汪東興這個例子，可以一窺中辦主任職位的重要性和敏感性。習是個謹慎的人，當前又是多事之秋，習權力達到頂峰，但權威跌落低谷，自然對中辦主任的人選要求極其嚴格，寧缺毋濫，只用絕對可靠之人，所以才有蔡奇以68高齡兼任中辦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