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5年02月13日訊】他從牢房出來,下定決心要出走,首選是美國。想起監獄裡那種種折磨,他就不寒而慄,人毫無尊嚴,活得連豬狗都不如。他堂堂正正做一個好人,卻被投進監獄6年,備受折磨。出獄後,他仍逃脫不了恐嚇、監控、騷擾、洗腦等迫害。這是個什麼國度?
他對自己出走的決心義無反顧,即使不成功,也死而無悔。
他怕妻子擔心,臨行前才告訴她出逃的計劃。她理解和支持他出逃,她自己曾兩次無辜被投進勞教所,慘遭酷刑折磨。
於是,他出逃了,在海上漂泊,沒有航海技術,遇到暴風驟雨、暗流險灘,被飢餓、疲睏折磨,陷入缺油、缺水等意想不到的困境中……他會不會被大海吞噬?被命運拋棄?
他妻子的命運又如何?
非虛構敘事文學:穿越生死逃亡之旅(二)
面臨遣返
阿林和海波被關進了監獄,這次是在異國他鄉。他們坐在擁擠、嘈雜的大監室裡,感覺彷彿還在破鐵船上,腳下在搖動,身體在晃動。移民監大約有幾百平方米大,關了幾百人。他們被關在一個大房間裡,住了上百人,沒有床,都睡在水泥地上。長長的兩行人及行李,把房間擠得滿滿的。
那裡每天只提供兩頓飯,早上一小碗飯、一條小指頭那麼大的小魚,晚上一小碗飯加一個雞蛋。人都餓得頭發暈。阿林身材高大,每天飢腸轆轆。晚上別人都睡了,他開始煉功,有時餓得站不穩。
他面臨的最大危險是被遣返回中國,可他沒錢與外面聯繫。一個多月後,幾個中國人被關進了移民監。阿林向他們借了馬幣,撥通了國內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岳母,岳母馬上把電話給了妻子。
陳曉接過電話,是丈夫打來的,驚喜不已。因家中的固定電話被監控,她把店裡的一雇員的手機號給了丈夫。
阿林立刻掛斷電話,再撥通雇員的電話,妻子接聽。
「阿曉,我們被關在馬來西亞移民監獄一個多月了,現在面臨遣返回中國的危險,我們急需聯合國營救,希望將此事公布在明慧網上。」他簡單地給妻子說了原委。
陳曉心裡又驚又急,驚的是丈夫和海波成功地渡過了一半的航程,但是他一旦回國,就會被重判,還會遇到其它的不測。見丈夫在異國他鄉孤立無援,陳曉心急如焚。
「阿林,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能闖過來,相信師父會幫你。」妻子的話對阿林是莫大的鼓勵。
陳曉立即把消息告訴了北海市的法輪功學員。大家立刻把緊急營救阿林的文章發給了明慧網,明慧網很快報導了此事。
第二天,美國的法輪功學員給陳曉打電話,核實她丈夫的情況。第三天,馬來西亞法輪大法學會負責人到監獄來看望阿林他們。
美國學員還及時聯繫了聯合國駐美國紐約的難民署總部,馬拉西亞難民署也開始營救他們,遣返很快被取消了。
被關押了三個多月後,阿林和海波出獄了。阿林幾次去找那個華人警察要他的身分證和駕駛執照,那人不還給他。阿林懷疑自己的身分證已落到了中共大使館手裡。
阿林和海波去了吉隆坡,向聯合國難民署遞交了難民申請,拿到了臨時居留證。但因無身分證,他們拿不到難民身分,得不到任何經濟救助,只得靠打黑工維生。
阿林了解到在馬來西亞申請難民的法輪功學員的處境很不好。那時有幾十位學員申請了難民,他們都因遭受中共迫害,不得已逃離中國。
他們中有的長期得不到庇護,處境很艱難,無法找工作、租房,不能買電話卡、上安全網絡,不能有自己的銀行卡;而且在公共場合隨時會被警察查身分,一旦被發現,就直接被關進移民監,面臨遣返。
他們中有的得到了難民身分,但要長時間等待再被分往第三國。有的等了兩年、三年、五年,或更長時間。有的學員家裡有小孩,等著上學;有的成年了,無法找對象結婚,面臨諸多困難。
有一次,難民署的官員悄悄告訴阿林:「法輪功學員在這裡都很苦,即使得到難民身分,還要長期等待才能被分派到第三國去。要有什麼別的辦法呢,就想想吧。」
……
一晃兩年過去了,阿林和海波的難民申請仍石沉大海。
再次冒險
2012年初,在馬來西亞獲難民身分的法輪功學員吳姐給阿林打電話,說她在泰國申請難民的一位不修煉法輪功的常人朋友阿貴告訴她,他可以用船營救遭中共迫害的人前往第三國,問阿林是否願意加入,阿林馬上痛快地答應了。吳姐來自吉林,曾被非法判刑3年,關在看守所裡差一點被折磨死,後被「保外就醫」回到家中。為躲避迫害,她2009年逃到塞班島申請難民,一年多仍未被批下來。2011年,她輾轉到馬來西亞報難民,獲得庇護。
吳姐還聯繫了馬海燕。海燕及父母、女兒(6歲)、兒子(8歲),除丈夫外,一家五口都修煉法輪功。在大陸的10年間,海燕和父母被關入看守所、拘留所、勞教所遭受酷刑,還不斷遭騷擾、恐嚇、抄家等迫害。2009年他們從長春逃到馬來西亞申請難民。海燕的難民申請兩次被拒,她的兩個孩子上學成問題。
吳姐又問了海波,海波也願意同行。最後他們祕密聯繫上十個人。
後來,阿貴說他沒有船,也沒有錢,但會開船。其餘人商量後共同出資買船,最後買了一艘帆船,花了2.8萬美元。船長12.5米、最寬處3.5米,是艘舊船,但質量很好。
不久,海燕和母親的難民身分也被批下來了。為了這張難民卡,她一家人不知吃了多少苦。
大家一起查地圖,商量怎麼走,都選擇去新西蘭,不去澳洲,因為他們不願待在澳洲移民監裡,他們害怕再次坐牢。
一切準備就緒,2012年3月10日,船終於起帆了。大家給它起了個中意的名字——「如意真理號」。
船出發後,吳姐和海燕一家人就開始承受24小時暈船的折磨。他們之前買的暈船藥太少,無濟於事。海上風浪大,船一直搖晃,加上天氣悶熱,白天三十多攝氏度,他們一直不停地嘔吐、眩暈。海燕的兩個孩子吐出的都是黃水,人沒有一點力氣。
如果吐得厲害,會脫水,就有生命危險,一般人都扛不過來,但他們都幸運地闖過來了。
阿林、海波、阿貴三人輪流在甲板上開船。
3月12日,船駛入馬六甲海域。夜幕降臨,天空中烏雲翻滾,海風驟起,海浪漸大。阿林預感到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海波,快!把船艙內的窗戶關好,不能讓海水進艙。」
海波進艙裡關上窗戶,並喊道:「大家都把救生衣穿上!」
四周已籠罩在黑暗中,陰森恐怖。幾米高的海浪劈頭蓋臉向帆船襲來,船身劇烈搖晃,緊接向一邊傾斜。船的另一邊往上掀,再翻一點,整個船會底朝天,船上所有的人將落入大海。老人、孩子都不會游泳。
船艙裡「叮叮噹噹」,鍋碗瓢盆飛落一地。黑色的海水「啪啪」狠命拍打著船艙的玻璃。
阿林、海波在掌舵,表情凝重。阿貴在甲板上手忙腳亂,時而抱住桅杆,身體被甩來甩去。
船艙裡的大人們忍受著暈船的折磨,同時默默向大法師父求救。
海燕的父親爬上艙裡豎直的懸梯,突然大聲問道:「這麼大的風浪怎麼不降帆?」
「降帆!降帆!」上面的同伴們猛然驚醒,大聲應和。可是他們中誰也不會降帆。
甲板上的三個男人手忙腳亂,使出渾身解數。「唰——」船帆終於降落了,船瞬間擺脫了海風海浪的威脅,平穩下來。一場生死之劫與他們擦邊而過。
阿林估計當時海風有八級大,他們中沒人懂帆船技術。事後阿貴坦承說自己其實不會開船,當初害怕不被允許與他們同行才吹牛的。
逃過此劫,真是個奇跡。他們明白,關鍵時刻海燕的父親得神的啟示,點醒了大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從馬來西亞卡蘭威島出發後,一直順馬六甲海峽行駛,第七天到達新加坡。他們急需買油,碰巧遇到一位漁船的船主,他有油,賣給了他們,否則他們的帆船開不了幾天。
隨後,他們的船離開了新加坡。阿貴建議船向東馬方向開,通過新幾內亞島嶼、所羅門島嶼,開往新西蘭。他認為印度尼西亞海域上海警多,如果遇到,他們會被攔截、扣留,被送回中國,那麼一切將前功盡棄。
但是船開了一夜,幾乎在原地不動。阿林打開地圖查看,在東馬之後,要經過新幾內亞,它是世界上第二大島嶼和最高的島嶼,有許多珊瑚礁,風浪大,很危險。
他建議改航,從印度尼西亞海域走,通過班達海、蒂文海,途經澳洲,再開往新西蘭。這條航道風浪小,離新西蘭近一些。最後大家一致同意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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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鴻濱等十人駕駛帆船從馬來西亞逃亡新西蘭,途中在天空烏雲間顯現彩虹。(馬海燕拍攝)
到了4月2日,即出發後的第23天,船駛出印度尼西亞海域,進入澳洲外海。大家終於感到安全了,那裡是公海,沒有巡邏警。
大人、孩子們可以到甲板上吹吹海風,欣賞獨特的海景,之前他們幾乎都待在艙裡,擔心遇到巡邏警。他們看到了海上日出:金色的晨光穿過雲層,灑向海面,一望無際的海波蕩漾著,盡情享受日光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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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日出。(馬海燕拍攝)
他們還看到幾頭海豚,向他們游來,圍著船時而歡快地跳出水面,時而輕鬆自如地在水中擺尾,彷彿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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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進入澳洲外海後,幾頭海豚圍著帆船游玩。(馬海燕拍攝)
然而,他們儲備的油和水不多了。
4月5日,他們進入了澳洲的海域,晚上10點鐘,遇到了一艘很大的漁船。
阿林用不流利的英語請求對方給他們點油和水。對方說可以給水。當時海上有風,他們的船不能靠近大船。海波嘗試扔給對方纜繩,扔來扔去,卻把繩子扔到水裡。繩子又把船裡的發動機的螺旋槳攪住了。他們的船無法開動了。
海波、阿貴跳進水裡,試了幾次也沒能解開纜繩。當時天黑看不見,只能作罷。漁船向他們觀望了一會兒,就開走了。大家都感到遺憾,在一望無際的海上,哪裡還可以加油加水啊?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一艘小船迎面向他們開來。幾個穿制服的海警從小船上到他們的船上,告訴他們,昨天他們遇到的那艘漁船向他們報了警。海警說要帶他們到一個港口去加油加水,隨後就離開了。
不久,他們看到不遠處向他們開來一艘大船,之後從船上放下一個小皮艇,幾位穿制服的男士和一位穿白衣的女士坐在上面。很快那幾位就上到他們的船上。那位女士給他們檢查了身體,並給他們一些瓶裝水。
一位海警穿著潛水衣,背著氧氣筒跳到水裡,幫他們解開了攪進螺旋槳的纜繩。
然後大船拖著他們的船向澳洲的達爾文港駛去,開得速度很快。走了兩天,4月7日早上8時,大船拖著他們抵達達爾文(Darwin)碼頭。在海上他們整整走了27天,航程2,200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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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的大船拖著帆船駛向達爾文港。(馬海燕拍攝)
上岸後的當天晚上,達爾文的移民官來到碼頭,給他們辦理了過橋簽證,有效期為7日至12日。他們可以在澳洲待四天,然後離境去新西蘭。
然而,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的到來,給澳紐政壇帶來很棘手的問題,並成為澳洲主流媒體的焦點新聞。
震動澳紐政壇和媒體
4月7日晚上,他們在岸上的長椅子上睡了一覺。這是他們在海上漂泊27天後的第一個安穩覺。第三天,他們被接到移民局,與從新西蘭飛來的兩位移民官見面。移民官了解他們要去新西蘭的原因後,仍然勸他們留在澳洲,認為前往新西蘭的旅程不安全。
他們被送回了岸邊,不久他們的事被澳紐兩國媒體,包括主流媒體ABC,競相報導。記者們來到岸邊採訪他們,一時間他們成為千家萬戶關注的焦點。
民眾了解到:有一群人因為修煉法輪功,信仰「真、善、忍」遭到中共殘酷迫害而出逃到馬來西亞,在那裡申請難民遇到很大問題,便在海上漂泊了27天,準備前往新西蘭尋求庇護。他們沒有航海經驗,船上有老人、孩子,不會游泳。途中因為缺油和水,他們向澳洲求救,擱淺在達爾文市……
消息傳開後,達爾文的居民們給他們送來吃的,還送錢;有律師願意免費為他們提供法律援助;還有NGO派代表從悉尼飛行四千公裡趕到達爾文,給他們送來吃的、喝的、用的。
他們感到澳洲人熱情、友好、善良。這一切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身心備感溫暖。這與他們在中共國裡遭受的一切有天壤之別。
在他們被允許滯留在澳洲的四天內,澳洲和新西蘭政要一直在協商如何決定他們的去留,這成為媒體報導的熱點。
新西蘭政府極為擔心,如果這群人想繼續「非常危險」的航行,他們的安全會受到威脅。
澳洲總理茱莉‧姬拉德(Julia Gillard)表示,「他們沒有要求在澳大利亞避難,而且他們乘坐的是一艘適合航行的船隻」,「因此,我們不能違背他們的意願扣留他們。」
但南澳大利亞綠黨參議員薩拉‧漢森‧楊(Sarah Hanson-Young)對媒體說,「澳大利亞當局應儘可能地給予他們在這裡申請避難的機會,這一點絕對重要。」「他們有權在澳大利亞尋求庇護,他們的安全和保障必須絕對優先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4月11日早上,也就是他們在澳洲臨時簽證到期的前一天,新西蘭難民政務會(The Refugee Council of New Zealand)向澳洲政府請求延長他們的臨時簽證。
新西蘭專辦移民和難民事宜的移民律師大衛‧瑞肯(David Ryken)認為,澳洲在道義上來說,是不應該讓他們(法輪功學員)在達爾文港乘帆船出海前往新西蘭的。同時還表示,只要法輪功學員能安全到達新西蘭,他們就自由了,也可以申請難民。
當日,澳洲移民官來到他們所在的岸邊,讓他們收拾好所有的東西。他們被接到移民局後,移民官告訴他們,出於安全,澳洲政府要求他們留在澳洲,不讓前往新西蘭。
下午,新西蘭政府正式宣布,這10名中國人留在澳洲,向該國提出難民申請。新西蘭副總理比爾‧英吉利(Bill English)對澳洲政府在這件事情上與新西蘭的合作表示感謝。他還說,新西蘭政府已為本想來新西蘭避難的中國人制定了初步計劃,「他們將不需要經過正常的申請程序而被給予優待」。
媒體的報導讓中共駐澳使館如坐針氈,中使館派人到達爾文要去見他們,被他們一口回絕。
此外,媒體還報導了他們從馬來西亞出逃的主要原因之一是,那裡的法輪功學員獲得國際難民身分後長期被滯留,不被安排前往第三國。
這一消息震驚了美國聯合國的難民署總部,他們開始整頓馬來西亞、東南亞多國難民署,很快就把滯留的數十位法輪功學員分到美國、加拿大。
在此過程中,更多黑幕被曝光。馬來西亞的難民署官員把法輪功學員的難民名額賣給了緬甸人,讓他們使用學員的名字,將他們送往第三國。賣一個人名,官員從中賺五萬美元。
他們決定留在澳洲後,就被送進達爾文的移民監裡。他們住的房間裡有空調、電視、洗手間。每日三餐,有魚肉、雞蛋、水果等。這樣的監獄和他們在中國被關押的勞教所、拘留所、監獄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他們在移民監住了七天後,移民官對他們說,「把你們送到悉尼,那裡有你們的許多法輪功學員,他們會幫助你們。」
來到了悉尼後,他們被送進悉尼維拉伍拘留中心。其他有身分證的同伴們不久就離開了拘留中心。
![非虛構敘事文學:穿越生死逃亡之旅(三)](https://i.ntdtv.com/assets/uploads/2025/02/id103958380-76933c6d162b2e9eaf709c09fc6d9c8c-600x450.png)
馬海燕(左一)及其父母和兩個孩子在悉尼家附近的公園裡煉功。(馬海燕提供)
阿林和海波因為沒有身分,在悉尼拘留中心待了三個月後出獄。
從廣西北海市出發,到馬來西亞,再到澳洲,他們兩次在海上漂泊了四千多海裡,歷時55天,經歷了驚濤駭浪,多次闖過生死劫難。
又過了八九個月,阿林和海波拿到了駐澳洲的永久居民身分。
阿林很快就向澳洲當局申請家庭團聚,急切地希望早點在悉尼與妻兒團聚。然而,中共死死控制陳曉,不讓她出國。
(待續)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