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浪椎:大國寡民

2013年03月27日評論
【新唐人2013年3月28日訊】老子筆下,「小國寡民」是一種至治之世的理想境界。「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老子是聖人,聖人已經不是人,看待芸芸眾生,也就能以萬眾為芻狗。狗互相往來,就會狗咬狗,全部圈起來,不准到處蹦躂,從此狗天下太平。我當然知道芻狗不是狗,但理解為狗也符合聖人旨意。「狗至老死不相往來」可以讓狗天下太平,「民至老死不相往來」可以讓人的天下從此不致多事,問題解決得徹徹底底。或者說,聖人不是要解決問題,而是要使問題不成為問題,使天下不出現問題,從根本上消滅問題。天下本無問題,庸人就無法自擾了。

可是人不是狗,最喜歡熱鬧,愛到處溜達,萬萬圈養不住的,所以「小國」很容易就成了大國。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國家大了,什麼鳥人都有,漸漸地問題就多起來。問題多了起來,一個人單獨解決不了,就想求助於人,結果發現,居然無人可求。

非常尷尬地發現,我們已經處於「大國寡民」的囧境。

就來考察一下一部公車上的「寡民」吧。孕婦或腿腳不便的人上車,少有人讓座,他們就成了「寡民」。

老人下車時跌倒,無人上去攙扶,更不用說送去醫院,這老人家理所當然是「寡民」。

扒手們大大咧咧把手伸進乘客口袋,滿車人視而不見,扒手有條不紊挨個洗劫,無人出聲。滿車人都是「寡民」。

再來考察一下街頭巷尾的寡民。

孫剛峰是寡民,小悅悅是寡民,小浩博是寡民,被市民毆打的城管是寡民,被城管毆打的市民也是寡民。每一個火車站,的士司機都在等著宰外地人;每一個菜市場,攤主們一門心思把剛打農藥的蔬菜或病死豬肉賣給自家之外的其他人;每一個飯店,都對地溝油不陌生;每一個紅燈區,都不介意傳播性病……

再考察水面空中。長江江面上死豬滾滾,死豬還沒完,四川的河面上又漂浮了浩蕩成軍的死鴨子。從北京到雲貴,霧霾久久不散,連呼吸新鮮空氣都要做中國夢。這都是「寡民」的傑作。

「寡民」們渴望有人把援助之手伸向自己,但絕不願或不敢把手伸向別人;渴望張口吃到放心食物,但有機會一定把有毒食物塞別人滿嘴;渴望自己呼吸潔淨空氣,但毫不介意自己多多排放汽車尾氣;渴望外出旅遊時不被當做陌生人,但一有機會就想狠狠宰外地人一把;特別介意把死豬死鴨丟在自家門口,特別不介意讓下游的人飽飽地喝死豬死鴨湯;拿起筷子吃肉,還沒等放下筷子就罵除了自己老娘之外的所有人的娘……他人即地獄,人人害我,我害人人。

每一個人都舉目無親,每一個人都孤立無援,每一個人都單打獨鬥,每一個人都憤憤不平。每一個人都渴望改變現狀,每一個人都互相拉扯決不讓現狀改變。

自私自利天經地義是對自己的要求,大公無私學習雷鋒是對別人的期盼;自己以自我為中心,希望別人也以我為中心;特別痛恨貪官,特別特別痛恨自己不是貪官;嫖娼嫖得滿世界知道只要自己老婆不知道就行,賣淫不是為了貧窮而是為了賺錢,不必瞞著父母不必瞞著丈夫只要忙瞞自己孩子就行……

大國寡民,上面一個大大的國家,下面都是像沙粒一樣多像沙粒一樣小一樣散的小民,每一個小民都是孤立無援的,這就叫做寡民。有社會主義但是沒有社會,沒有社會就沒有社會力量,沒有社會力量的摶合,人就只能成為寡民。此所謂大國寡民。

過去我們可以依賴鄰居依賴宗族,今天我們是鄰居可是做了幾十年鄰居不認識鄰居呀,宗族麼?如今只躺在族簿上,祠堂裡的香火早已灰飛煙滅。

《西遊記》裡唐僧師徒四人一路不帶口糧可以化到齋飯,到處都有善心人收留他們過夜。到今天,人們能夠一路上化到齋飯麼?有肯留宿外人的麼?到今天,每一個人都是外鄉人,每一個人都在故鄉流浪。有個三長兩短,我能信任誰,指望誰,能依靠誰?別人有個三長兩短,我能讓他有信任感期待感依賴感?貌合而神離,咫尺即天涯,他人即地獄!此所謂「寡民」也。

我們再來看看廟堂之高。前前任總理準備了那麼多的慷慨激昂,準備了那麼多棺材,但見到貪官數量可曾減少?現任領導大呼法治,大呼制度的籠子,可見到一呼百應令行禁止的效果?此無它,領導人也不過是「寡民」,不,「寡人」罷了。此所謂「大國寡民」。

大國寡民之下的中國夢,就如只有滿地碎木板我們偏要叫它木桶,就如只有滿地碎磚頭我們偏要叫它大廈,就如只有滿地雜草我們偏要叫它森林。大國之下,寡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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