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奇花春有主 連宵風雨不須愁——憶10.6港人冒雨壯行

2019年10月08日評論
南方的雨大多來的快,去的也快,但十月六日香港的雨,卻連綿了好些個小時,而且更巧的是,恰恰就是在港人定約的兩點之際,大雨也如約而至,真正是天公不作美,大雨鎖愁城。
在銅鑼灣的集合點SOGO附近,早已人頭濟濟,香港的青年才俊也已經整裝出發了,由於這次狀行的主旨是抗蒙面惡法,所以在遊行的中央,多了許多分發口罩的市民,而民眾也紛紛取而戴之,以身抗法。而與幾次遊行不同的是這次的呼喊多了「反抗」的二字,呼天喊地之際,如風雷一般,吹散了愁雨。此次我也看到抗爭者所噴塗的標語,也比以往更巨大,更醒目,更震撼人心,看著這一筆一畫,都能感受到塗寫者悲憤的心情。
行走在軒尼詩道上,為了避雨,也為了一窺全貌,我上了一座天橋,該天橋已經被漫如飛雪的傳單遮住,只能攀爬站立在扶手上,從上方的窗口探頭下望,我只看到萬傘齊開,一把把遮天蔽日的雨傘攢動著,從銅鑼灣方向來,往中環方向去,這五顏六色的雨傘,像一朵朵爭奇鬥豔的花朵,已然把軒尼詩道變成了一道流動的花海。
由於人們摩肩接踵,移步確實緩慢,好不容易走到了金鐘,看見從中環方向,已經有人折返回來了。我看著這些抗爭者堅定的眼神,猜想在這些遊行的隊伍中,一半不敢說,至少有三分之一是逃港人,或是逃港人子女吧。想曾經他們只為了吃口飽飯,而亡命一搏,泅渡來港,何錯之有?而邊防的衛兵就要用槍擊殺,放狼狗追咬,而他們九死一生來到香港後,如今卻又要再次被套上腳鐐。如果看官是這些逃港人的子女,請問您恨不恨,您仇不仇?我在香港聽到很多人說香港人是「退無可退」,我倒覺得香港人更是「逃無可逃」了,這次後面可不是深圳河,游過去就是香港。這次後面可是汪洋大海,無路可逃啊,香港人這次是真正的背水一戰了。
臨近傍晚,大雨已經停了,仍有抗爭者以遍地開花的形式在示威,由於地鐵全線停運,我搭上了灣仔去九龍的輪渡,恰好看到了香港島的夜景,晚風吹拂,岸邊霓虹燈閃耀,「東方之珠」果然名至實歸,香港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此情此景,讓我想到了相似的上海外灘夜景,想到了上海,上海在49年前,同樣擁有民主和自由,無數家民辦報社可以自由發聲,行使著新聞自由和言論自由的權利。即使在被瓜分的各個殖民地,各國的法官也能踐行著法治精神和理念。那時的上海是真正的「亞洲之珠」,「亞洲之光」,而現在的上海僅僅是圖有其表,早就沒有了民主和自由,甚至民眾也天天沉醉在假大空的新聞中,茫然不知自由為何物。上海早已經沒有了靈魂,而香港還有,請香港的抗爭者們捍衛她的靈魂!
到了維多利亞港,漫步在彌敦道,這時的彌敦道上已不復往日的車水馬龍,顯得有些許冷清,應該是抗爭者在前面的路段設起了路障。這次香港之行,機場快線數站不停,地鐵全線封閉,商戶多數關門,確實帶來了諸多不便,但我卻絲毫沒有任何怨言,因為我知道我的不便和抗爭者們所做的犧牲相比,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當我走到旺角警署附近,猛然又看見一片白色,走進一看,原來是抗爭者為犧牲的義士所設的靈堂,而這一片白色是熱心市民,抗爭者所獻的一簇簇白色月季,這些白色月季也連成了一堵生命之牆,和旺角警署冷酷的高牆電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彌敦道的地面依然濕漉漉的,我想著今天看到的傘花,看到的白色月季花,看到的遍地開花,情不自禁吟起了宋朝的邵雍的二句詩:一城奇花春有主,連宵風雨不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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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