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0年07月30日訊】有一位成都的朋友(長輩)告訴我,他90年代隨代表團第一次去台北,哭了。他是一個文化人,他認為那裡才是「中國」,更好的一個。
莊祖宜是台灣人。我沒有和她打過交道,也沒有吃過飯。唯一見她的一次,是在IFS(國際金融中心)前面的廣場,她和樂隊在唱歌。圍觀的人不多,也沒有多少人給錢。
在那之前,我就知道她和成都音樂人賈老師、電台主持思斯等組建了一個「快樂的孩子愛唱歌」樂隊。我認出了思斯,然後看到旁邊唱歌的女子,我知道,那就是莊祖宜,文藝而清新的。
今天看到余少鐳老師的朋友圈,他說:「此前不識,近牌得窺大量文字、圖片、視頻,漸為所動,竟至昨夜入夢,於成都陋巷一民家,與二三好友為其踐行,品其廚藝,獲贈手信及手劄,惜三言兩語醒來即忘,憾甚。想來所謂民媛,亦當如此,而此等風範,曾於吾師友、台島某教授身上領略過,依稀適之當年,頗為歆羨。想此國才俊,若吾之粗鄙者十有七八,甚有以粗鄙為豪氣者,一念之下,汗顏之甚。」
非常認同。成都人應該為莊小姐踐行。在陋巷,在民家,或者蒼蠅館子。
以前我對所謂「文藝範兒」很不感冒,主要是因為自己太過粗鄙。去年我有機會在日本待四個月,見到另一種「人類」,很受震動。在那裡,人們彬彬有禮,相互鞠躬,滿面微笑。
我在旅行的時候曾丟失一張新幹線車票,無法刷卡出關。車站工作人聽我解釋後,不但放行,還按照規定送我一張地鐵乘車券。那一刻治愈了我的「流氓無產者先進文化」。
莊祖宜,大概就像我在日本見到的那些朋友,她來自另一種文化。這兩天,她和先生的表現,讓人想到「教養」兩個字不僅是一個詞,也是真實的存在。
在成都,我也見識過這種教養的力量。我第一次見流沙河先生,看到樊建川、冉雲飛這樣的「豪傑之士」在這位老者面前像小學生一樣害羞。我深受震動,從那時起,老先生每次活動,我都爭取參加。
流沙河先生在幫騰訊大家(一個消失的好平台)錄《詩經》講座的時候,是在週四上午,凱德天府的言己又書店(已倒閉),場地坐滿了人——成都人不上班嗎?真是讓人疑惑。
在這個城市,有很多人就是這樣,喜歡美好的事物,他們討生活總是很容易,就有條件去享受美好生活。
很少有城市像成都這樣自戀。他們說「有一種生活美學叫成都」,這兩天又在宣傳「像成都人一樣生活」——那到底什麽才是「成都式」的?美食的,休閑的,乃至「文藝」的。
莊祖宜,就是理想的「成都生活美學」的代言人吧。
抗戰時這裡是大後方,沒有被炮火摧毀。內戰時,這裡是「和平解放」,這樣,在過去一百年,這裡大概是中國最有傳承性的城市之一。
抗戰後期,流沙河先生曾在幫美軍修過機場,那時他還是一個少年。等80歲後,老先生演講中公開說:「美國是現代對中國最好的國家」(大家可以搜搜看,比我寫的文章好很多)。這就是傳承。
美軍飛虎隊曾保衛過成都的天空,樊建川後來到處去找飛機殘骸。這也是傳承。美國傳教士創辦了華西醫院,如今這家醫院是全國最好醫院之一,也是成都人的驕傲。
這個城市的一部份,是有教養的,這也是我喜歡它的原因。莊祖宜喜歡上成都,當然也有幾分命中註定的地方。她先生曾在這裡留學,外婆是四川人,這裡是美食天堂,她號稱是「廚房裡的人類學家」——櫻園的老板,也是學人類學的,在那裡有人類學講座。
她找了一個廚子,幫美領館的餐會做飯。那個廚子很愛國,是胡錫進的老師。等領事館關閉,廚子站出來揭發、批判莊祖宜,說成都人不歡迎他們再來。
莊祖宜曾為陳師傅慶祝生日。
陳師傅說「不要再來成都」了。
不管是那位放鞭炮的男子,那位搞直播的女子,還是這位廚子,都不能代表「成都人」,但是,也許能代表這個城市的一部份?現在他們的時代要到來了。在歷史上,成都也確曾有過暗淡的時光。
流沙河先生已經去世,他是幸運的,不然他一定會為「騰訊大家」的消失、為領事館的關閉而傷心。
(轉自網絡/責任編輯:蕭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