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侃封神】第二十八回 子牙兵伐崇侯虎(視頻)

2021年01月19日古書連載
《封神演義》有故事背後的內涵,如果我分享不出其內涵的話也覺得對不起大家。大家對這個節目也滿有期待的……
第二十八回就逐漸進入正軌了。從妲己入宮造炮烙到聞太師出來把這些東西都毀了,之後留下兩樣東西——一物、一人——鹿臺、妲己,對應西岐的靈臺、姜子牙,就展開了後面七十三回合的整個故事。
《封神演義》這本書的故事架構很完整。當王朝滅亡的時候,背後都有「九」的故事——有更高的天意。人、事、物出現變化是在「七」的定數中,但定數受控於「九」(編註:天意)。
我們生活在地球上,這是我們的生活環境,但地球受控於金、木、水、火、土星;太陽、月亮。互為依存。人只注重眼前的生活(七的定數),但金、木、水、火、土星;日、月卻控制著人的環境,人不太關注,卻是真實存在的。
詩曰: 崇虎貪殘氣更梟,剝民膏髓自肥饒。 逢君欲作千年調,買窟唯知百計要。
這段詩詞是形容崇侯虎貪婪、殘暴、氣焰囂張、拍馬屁,千方百計只為他自己。第二十八回,西伯侯就要討伐北伯侯崇侯虎。可是,最後殺掉崇侯虎,西伯侯也完了,也就把前面的事情都給結了,四大諸侯全沒了。
奉命督工人力盡,乘機起釁帝圖消。 子牙有道征無道,國敗人亡事事凋。
子牙有道,就是他背後有天意;天意中被拋棄的,就叫無道。一路走到灰、走向滅亡的無道者,怎麼做都是不靈的。
話說紂王同文武欣然回至大殿,眾官侍立。天子傳旨:「釋放費仲、尤渾。」
紂王送走聞太師去討伐東海平靈王,一回來,他就放了費仲、尤渾。
彼時微子出班奏曰:「費、尤二人,乃太師所參,繫獄聽勘者。今太師出兵未遠,即時釋赦,似亦不可。」
微子是紂王的哥哥。
紂王曰:「費、尤二人原無罪,係太師條陳屈陷,朕豈不明?皇伯不必以成議而陷忠良也。」微子不言下殿。
紂王說的都是反的。
君臣同樂御花園 酒後妲己欲吃人
不一時,赦出二人,官還原職,隨朝保駕。紂王心甚歡悅。又見聞太師遠征,放心恣樂,一無忌憚。時當三春天氣,景物韶華,御園牡丹盛開。傳旨:「同百官往御花園賞牡丹,以繼君臣同樂,效虞廷賡歌喜起之盛事。」百官領旨,隨駕進園。正是: 「天上四時春作首,人間最富帝王家。」
怎見得御花園的好處,但見: 彷佛蓬萊仙境,依希天上仙圃: 諸般花木結成攢,疊石琳琅粧就景。 桃紅李白芬芳,綠柳青蘿搖曳。 金門外幾株君子竹,玉戶下兩行大夫松。 紫巍巍錦堂畫棟,碧沉沉彩閣雕簷。 蹴毬場斜通桂院,鞦韆架遠離花篷。 牡丹亭嬪妃來往,芍葉院彩女閒遊。 金橋流綠水,海棠醉輕風。 磨磚砌就蕭牆,白石鋪成路徑。 紫街兩道,現出二龍戲珠; 闌干左右,雕成朝陽丹鳳。 翡翠亭萬道金光,御書閣十層瑞彩。 祥雲映日,顯帝王之榮華; 瑞氣迎眸,見皇家之極貴。 鳳尾竹百烏來朝,龍爪花五雲相罩。 千紅萬紫映樓臺,走獸飛禽鳴內院。 八哥說話,紂王喜笑欲狂; 鸚鵡高歌,天子歡容鼓掌。 碧池內金魚躍水,粉牆內鶴鹿同春。 芭蕉影動逞風威,逼射香為百花主。 珊瑚樹高高下下,神仙洞曲曲灣灣。 玩月臺層層疊疊,惜花徑遶遶迢迢。 水閣下鷗鳴和暢,涼亭上琴韻清幽。 夜合花開,深院奇香不散; 木蘭花放,滿園清味難消。 名花萬色,丹青難畫難描; 樓閣重重,妙手能工焉倣。 御園中果然異景,皇宮內真是繁華。 花間翻蝶翅,禁院隱蜂衙。 亭簷飛紫燕,池閣聽鳴蛙。 春鳥啼百舌,反哺是慈烏。 正是: 「御園如錦繡,何用說仙家。藍靛染成千塊玉,碧紗籠罩萬堆霞。」
書中大篇幅地去形容御花園的景致,表現紂王當時的鼎盛氣象。
詩曰: 瑞氣騰騰鎖太華,祥光靄靄照雲霞。 龍樓鳳閣侵霄漢,玉戶金門映翠紗。 四時不絕稀奇景,八節常開罕見花。 幾番雨過春風至,香滿城中百萬家。
四時八節是講一年春、夏、秋、冬、八個節氣。就是在紂王的御花園裡不同時辰裡會有不同的花卉、不同的景致。花卉的更替是應時節而變。
話說百官隨駕進御園牡丹亭,擺開九龍設席筵宴,文武依次序坐下,論尊卑行禮。紂王在御書閣陪蘇妲己、胡喜媚共飲。且說武成王對微子、箕子曰:「『筵無好筵,會無好會』。方今士馬縱橫,刀兵四起,有什心情宴賞牡丹。但不知天子能改過從善,或邊亭烽息,殄逆除兇,尚可望共樂唐虞,享太平之福;若是迷而不返,恐此日無多,憂日轉長也。」微子、箕子聞言,點首嗟嘆。
黃飛虎無可奈何。因為黃飛虎只能仰仗聞太師、希望紂王能改過自新。其實這就顯示出黃飛虎本身的局限性。當他看到聞太師一走,那紂王即刻放了費仲、尤渾的話,他就不該再有這一份期盼。
黃飛虎是人,別看他騎個神獸,無論他武藝多超強,那只是在人的範圍內。他的生命境界給局限在這兒了,而紂王身邊有一隻狐狸精、一隻雞,那人永遠打不過妖怪。但如果人的人心正的話,妖怪絕對是不敢碰的。這是相生相剋的道理。托生為妖也是命中注定。牠期待上人身、吃人,但是如果人正的話就沒事,人不正的話,牠就百般虐待你。
女媧只不過塑造了一番文化,讓妲己下到人間去惑亂朝廷,並不是說能夠改變商朝、加速其完結,而是給人間塑造一份文化,讓人們意識到每到一個朝代完結的時候(像現在共產黨要完的時候),裡面很多妖、怪、獸……這是反映一個時代。現在很多像這類動物的人占有正常人環境中重要的位置,能左右人們的審美觀、左右很多事情,所以賺錢的,多是動物。真正有本事的人受窮就受窮,就這麼看著!
眾官飲至日當正午,百官往御書閣來謝酒。當駕官啟奏:「百官謝恩。」紂王曰:「春光景媚,花柳芳妍,正宜樂飲,何故謝恩?傳旨:待朕陪宴。」百官聽見天子下樓親陪,不敢告退,只得恭候。但見紂王親至,牡丹亭上首添一席,同眾臣共飲歡笑,樂聲齊奏,君臣換盞輪盃,不覺天晚,帝命掌上畫燭。笙歌嘹亮,真是歡樂倍常。將近二鼓時分,不說君臣會酒。且言御書閣妲己、胡喜媚帶酒酣睡龍榻之上。近三更時候,妲己元形現出來尋人吃。
這是對應著來的。當時百官隨著西伯侯在靈臺喝酒,天色已晚,回不去了,所以就就寢在靈臺上,西伯侯做了一個夢——飛熊入夢。紂王則在御花園,也是百官陪酒。那為什麼這時候妲己(狐狸精)出來吃人?是因為牠酒喝多之後控制不住自己了——酒後散德性!亂來了……
一陣怪風大作,怎見得: 摧花倒樹異尋常,滅燭無情盡絕光。 穿戶透簾侵病骨,妖氛怪氣此中藏。
一般身體弱的人、常病的人容易見鬼、見妖怪,是因為他陽氣弱,這些妖怪就是要吸人的精華、吃人,也就容易招過去。
風過了一陣,播土揚塵,把牡丹亭都愰動。眾官正驚疑間,只聽得侍酒官齊叫:「妖精來了!」黃飛虎酒已半酣,聽說有妖精,慌忙起身出席,果見一物在寒露之中而來。
很多喝酒的喝多了,迷迷糊糊的,他能看見別的東西。黃飛虎也是!他看見了那個狐狸,但是隱隱約約的……
但見: 眼似金燈體態殊,尾長爪利短身軀。 撲來恍似登山虎,轉面渾如捕物貙。 妖孽慣侵人氣魄,怪魔常噬血頭顱。 凝眸仔細觀形象,卻是中山一老狐!
妖怪都是吸人氣魄。還是講人身難得:人是最笨的,什麼能力、本事都沒有,但他最珍貴,是因為神按照自己的模樣、一切去造的人。讓人肉體弱化(最無能)卻留下了人的元神之悟性(元神是從另外空間來的),所以當人真的去體悟生命真諦、去修行的時候,神來保護人,因為人是神造的,那萬毒不侵。別看人身體最弱、最沒本事,你不求牠,牠不敢來。這是天地間相生相剋的道理。如果人的身體跟狐狸那樣有大本事的話,人根本不信神,就不會修煉了。反過來,那些有本事的東西就拚命地要人的身體。
話說黃飛虎帶酒出席,見此妖精撲來,手中無一物可攩,把手挽住牡丹亭欄杆,攀折了一根,望那狐狸一下打去。
換個角度來講,如果他們剛剛喝酒,陽氣還很盛,這狐狸根本過不來身,因為黃飛虎他們喝了酒了,陽氣弱了。
那妖精閃過,又撲將來。黃飛虎叫左右:「快取北海進來的金眼神鶯!」
神物都有其不同的靈性。伯邑考在進貢紂王時,同樣帶去類似的白面猴。那都是神物。
左右忙忙的將紅籠開了放出。那神鶯飛起,二目如燈,專降狐狸。此鶯往下一罩,爪似鋼鉤,把狐狸抓了一下。那狐狸叫了一聲,逕往太湖石下攢去了。
很多花園裡都有太湖石。北京頤和園可以看到很多太湖石,如果去蘇州、杭州,特別是蘇州的小園林裡有特別多的太湖石……這裡的太湖石就是指堆砌起來的假山。
紂王眼見此事,即喚左右取鍬鋤望下挖。左右挖下二三尺,見無限的人骨骷髏成堆。紂王著實駭然。
當狐狸鑽到太湖石洞裡時身體就轉化,然後回到妲己身體裡去了。
紂王因想:「諫官本上,常言『妖氛貫於宮中,災星變於天下」,此事果然是實。」心下甚是不悅。百官起身,謝恩出朝,各歸府第。不題。
且說妲己酒後,元形出現,不意被神鶯抓了面門,傷破皮膚;驚醒回來,悔之無及。
狐狸可以控制自己進、出妲己身體,很多人是控制不了自己的。
紂王至御書閣同妲己共寢,睡至天明,紂王忽見妲己面上帶傷,急問曰:「御妻臉上為何有傷?」妲己在枕邊回曰:「夜來陛下陪百官飲宴,妾往園中稍遊,從海棠花下過,忽被海棠枝幹弔將下來,把妾身抓了面上,故此帶傷。」紂王曰:「今後不可往御園遊樂。原來此地真有妖氛。朕與百官飲至三更,果見一隻狐狸前來撲人。時有武成王黃飛虎攀折欄杆去打他,尚然不退;後放出外國進來金眼神鶯。那鶯慣降狐狸,一爪抓去,那妖帶傷走了。鶯爪尚有血毛。」──紂王對妲己說,但不知同著狐狸共寢。且說妲己暗恨黃飛虎:「我不曾惹你,你今來害我,則怕你路逢窄道難迴避!」
如果紂王不跟妲己說(神鶯抓傷狐狸),那隻狐狸不知道是黃飛虎在打牠,因為當時狐狸元形聽不懂人言,根本不認識黃飛虎。但是當狐狸元形被鶯抓傷了,妲己的身體同樣顯現出來……
有詩為證,詩曰: 紂王忻然賞牡丹,若臣歡飲鼓三攢, 狐狸影現人多怕,怪獸施威氣更歡。 金眼神鶯真可羨,綏尾邪魔已帶殘。 私讎斷送貞潔婦,纔得忠良逐釣竿。
「貞節婦」指原來的妲己。「忠良」指姜子牙。
話說妲己深恨黃飛虎放鶯害他,只等他路逢狹道。武成王那裡知道?
在《封神演義》故事中可以看到:在同一個環境下有不同空間。那個狐狸從妲己身體裡出來,要吃人,而且,牠喝完酒,人能看到牠的身影,但當牠轉狐狸身的時候,牠卻不認得黃飛虎。所以,不同生命層次相互之間是有隔絕的。只有境界高的可以接觸到比他境界低的,但是呢,他不會干涉、亂來,他不會用境界高的道理去要求境界低的。與此同時,狐黃白柳這些東西能傷人……
故事核心是「人」……類比於《西遊記》,為什麼那些妖怪都要吃唐僧肉?唐僧是人,其他都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是以人為中心,為人服務的,但同時他們又渴望得到人的身體。而人本身的能力又是最低的,表現出來的形式是最無能、沒本事的。可是呢,他又是神造的,所以從另外一點上說,人又有神的庇護。
話分兩處。且言西岐姜子牙在朝,一日聞邊報,言紂王荒淫酒色,寵任奸佞,又反了東海平靈王,聞太師前去征勦。又見報,崇侯虎蠱惑聖聰,廣興土木,陷害大臣,荼毒萬姓,潛通費、尤,內外交結,把持朝政,朋比為奸,肆行不道,鉗制諫官。子牙看到切情之處,怒髮沖冠:「此賊若不先除,恐為後患!」
甭管任何人,看到這種惡毒之人,大家心裡都發恨。那崇侯虎他欺的是紂王,騙的是紂王,作為姜子牙同樣看不過眼……所以西岐跟商紂第一仗開打,就是剷除崇侯虎。
子牙次日早朝。文王問曰:「丞相昨閱邊報,朝歌可有什麼異事?」子牙出班啟曰:「臣昨見邊報,紂王剜比干之心,作羹湯療妲己之疾;崇侯虎紊亂朝政,橫恣大臣,簧惑天子,無所不為,害萬民而不敢言,行殺戮而不敢怨,惡孽多端,使朝歌生民日不聊生,貪酷無厭。臣愚不敢請,似這等大惡,假虎張威,毒痡四海,助桀為虐,使居天子左右,將來不知如何結局。
這裡講紂王「助桀為虐」。商朝其實它整個過程就是夏朝的一個翻版。在中國歷史朝代當中好像都有類似的,您冷眼看,就是一個簡單的重複。而夏、商、周被人們公認為中國所謂封建歷史當中最早的三個朝代。夏,四百年;商,六百年;周,長八百年。夏、商、周加起來將近兩千年。
中國如果說有四千五百年到五千年歷史,真正有文化的歷史(人的文化歷史)才兩千年,那就是孔老夫子春秋戰國之後看到的一些東西。
今百姓如在水火之中,大王以仁義廣施,若依臣愚意,先伐此亂臣賊子,剪其亂政者,則天子左右見無讒佞之人,庶幾天子有悔過遷善之機,則主公亦不枉天子假以節鉞之意。」
「節鉞」:古代出兵打戰時,天子授予大將信物「符節」及「斧鉞」以示威信。而白旄是指古代軍旗(以犛牛尾置於竿首,用以指揮全軍)。白旄、黃鉞(金色的),其實並不是用來打仗的,是一種授權,授予兵權,等於是君王授予臣子的類似尚方寶劍。
在文王離開朝歌的時候,紂王授予文王白旄、黃鉞,成了周文王替天子執法的感覺,有著替天子執法的權力,其實是尚方寶劍的意思。
埃及也有這東西,他那個東西是短的,大概一尺長,交叉用的,右為黃鉞,左為白旄。他那白旄就這麼長的一尺棍子,下來三條就像那老道用的拂塵。而黃鉞對於他們來講就是個鉤子,但是在中國那個時候是滿長的,看起來都有一丈高,是一個金斧的樣子。在出征的時候,就像打著旌旗、帥旗一樣,來表示這個討伐者替天子來做事情,且擁有兵權。
在這裡,姜子牙去勸說周文王殺掉崇侯虎。他說:「大王!你得到授權本身就是替紂王看家護院,來保住商朝的永遠,所以你做臣子的有這份義務。」姜子牙很了解文王,他知道周文王很憨厚,不會沒有理由就去殺戮,所以讓文王順應天理,理所應當地動其權力,討伐崇侯虎。
文王曰:「卿言雖是,奈孤與崇侯虎一樣爵位,豈有擅自征伐之理?」子牙曰:「天下利病,許諸人直言無隱。況主公受天子白旄黃鉞,得專征伐,原為禁暴除奸;似這等權奸蠱國,內外成黨,殘虐生民,以白作黑,屠戮忠賢,為國家大惡。大王今發仁慈之心,救民於水火。倘天子改惡從善,而效法堯、舜之主,大王此功,萬年不朽矣。」
姜子牙聰明,他做事情都是順勢而來。他知道文王忠,不會反,所以他就順著文王的內在心態去做。他說:「你這麼做呢,就保了大王的天下。而紂王又看中大王,給了大王白旄黃鉞授權,那你得用啊!那你不用,你看賊臣亂子就這麼亂,那你作為臣子不合適。」所以他這一說就把文王給說動了。
文王聞子牙之言,勸紂王為堯、舜,其心甚悅,便曰:「丞相行師,誰為主將去伐崇侯虎?」子牙曰:「臣願與大王代勞,以效犬馬。」文王恐子牙殺伐太重,自思:「我去還有酌量。」文王曰:「孤同丞相一往。恐有別端,可以共議。」子牙曰:「大王大駕親征,天下響應。」
這就變成御駕親征了。文王也滿了解姜子牙,但是,他只了解姜子牙表面的語言,只能了解到他的能力範圍之內。姜子牙本身的生命境界、他的厚度超過周文王。
文王發出白旄、黃鉞,起人馬十萬,擇吉日祭寶纛旛,以南宮適為先行,辛甲為副將,隨行有四賢、八俊。文王與子牙放砲起兵。一路上父老相迎,雞犬不驚,民聞伐崇,人人大悅,個個歡忻。
文王當初出兵打仗的時候他也要發出白旄、黃鉞,所以只能說是一種象徵,這應該是古時候的一種標誌。我的體會就像替天行道的概念。可能對現代的人來講,覺得這些東西都是很繁雜、很繁瑣,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禮儀。
舉個另外的例子,你到故宮也好,就這些老房子,包括北京的四合院,有很多雕樑畫柱的東西,在房頂上的四腳有很多各種獸來鎮。那些東西在今天很多人來講,覺得就是裝飾品(它的榮華富貴,它的那種奢糜,都是那麼形容)。其實,包括鎮獸的擺放,它的方向、位置、大小,跟房屋本身在人中的地位(都是一種標誌)。
比如太和殿、三大殿、內庭的三大殿,在房脊上的獸是不同的,在北京的四合院也同樣是,它在不同的正房、偏房用的瓦跟上面壓的小獸,同樣也是不同的。頤和園還留有這些東西,新建的建築我估計都沒了,因為設計師自己也不懂。
那房子為什麼這麼建?其實放那東西的時候,它在對應一定高度的空間(不同空間)裡人們肉眼看不著的那個層面。它是上、下對應的,當時的設計師自己有那樣的能力能夠接觸到。從另外一個角度講,狐狸被鶯給抓了臉,但是等紂王睡醒了,身邊妲己的臉也破了。是一個道理。
就是現在的人都不會了,所以把那東西都給毀了。不會,是因為太利益了,現在蓋的房子看起來有些奇形怪狀的,要不然就是玻璃,它沒有品味,是因為沒有背後的故事、生命的認知……包括現在的時裝,強調的多是性感(慾望的表達),沒有生命縱向的時間感及背後的故事……
好人馬!怎見得: 旛分五色,殺氣迷空。 明愰愰劍戟鎗刀,光燦燦叉鎚斧棒。 三軍跳躍,猶如猛虎下高山; 戰馬長嘶,一似蛟龍離海島。 巡營小校似歡狼,嘹哨兒郎雄赳赳。 先行引道,逢山開路踏橋梁; 元帥中軍,殺斬存留施號令。
這是講姜子牙出去帶兵的樣子,因為他的基礎都是以善為主,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表述。而先鋒官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中軍,殺斬存留,軍令為上。
團團牌手護軍糧,硬弩狂弓射陣腳。
此一去:除奸削黨安天下,纔離磻溪第一功。
結黨營私,「黨」永遠是惡的,所以中共強調(共產)「黨」,國家體制本身就是惡的。
話說子牙人馬過府、州、縣、鎮,人人樂業,雞犬不驚,一路上多少父老迎迓。一曰,探馬來報中軍:「兵至崇城。」子牙傳令安營,豎了旗門,結成大寨。子牙升帳,眾將參謁。不題。
且說探馬報進崇城。此時崇侯不在崇城,正在朝歌隨朝。城內是侯虎之子崇應彪,聞報大怒,忙升殿點聚將鼓。眾將上銀安殿,參謁已畢。應彪曰:「姬昌暴橫,不守本分,前歲逃關,聖上幾番欲點兵征伐,彼不思悔過,反興此無名之師,深屬可恨!況且我與你各守疆土,秋毫無犯,今自來送死,我豈肯輕恕!」傳令:「點人馬出城。」隨令大將黃元濟、陳繼貞、梅德、金成:這一番定擒反叛,解上朝歌,以盡大法。
卻說子牙次日升帳,先令南宮適崇城見首陣。南宮適得令,領本部人馬出營,排成陣勢,出馬厲聲叫曰:「逆賊崇侯虎早至軍前受死!」言未畢,聽城中砲響,門開處,只見一枝人馬殺將出來。為頭一將乃飛虎大將黃元濟是也。南宮適曰:「黃元濟,你不必來,喚出崇侯虎來領罪,殺了逆賊,泄神人之忿,萬事具休。」元濟大怒,驟馬搖刀,飛來直取。南宮適舉刀相迎。兩馬盤旋,雙力並舉,一場大戰。
一般古書都這麼寫。那時候打仗大家都守規矩,都是這麼打,你看起來就是排兵布陣,以現在的人來說「太麻煩了」,其實都是對應著上、下關係。
原來咱也不懂,排兵布陣,還拿白旄、黃鉞太費勁了,其實這就是文化的儀式。文化的儀式其實是生命的儀式。當人們敬神的時候,人們意識到自己靈魂在另外空間存在的真實、那種神蹟,他就不會在人中亂來。就是因為不相信,他在人中才敢亂來——無知而無畏。
怎見得: 二將坐鞍鞽,征雲透九霄: 這一個急取壺中箭; 那一箇忙拔紫金標。 這將刀欲誅軍將; 那將刀直取英豪。 這一個平生膽壯安天下; 那一個氣概軒昂壓俊髦。
話說南宮適大戰黃元濟,未及三十回合,元濟非南宮適敵手,力不能支。南宮適是西岐名將,元濟怎能勝得他。元濟欲要敗走,又被南宮適一口刀裹住了,跳不出圈子去,早被南將軍一刀揮於馬下。 軍兵梟了首級,掌得勝鼓回營;進轅門來見子牙,將斬的黃元濟首級報功。子牙大喜。
且說崇城敗殘軍馬回報崇應彪,說:「黃元濟已被南宮適斬於馬下,將首級在轅門號令。」應彪聽罷,拍案大呼曰:「好姬昌逆賊!今為反臣,又殺朝廷命官,你罪如太山,若不斬此賊與黃元濟報讎,誓不回軍!」傳令:「明日將大隊人馬出城,與姬昌決一雌雄!」
一宿已過,次早旭日東昇,大砲三聲,開城門,大勢人馬殺奔周營,坐名只要姬昌、姜尚至轅門答話。探馬報入中軍曰:「崇應彪口出不遜之言,請丞相軍令定奪。」子牙請文王親自臨陣,會兵於崇城。文王乘騎,四賢保駕,八俊隨軍。周營內砲響,麾動旗旛。崇應彪見對陣旗門開處,忽見一人,道扮乘馬而來;兩邊排列眾將,一對對雁翅分開。崇應彪定睛觀看,但見有西江月為證:
魚尾金冠鶴氅,絲絛雙結乾坤, 雌雄寶劍手中擎,八卦仙衣可襯。 元始玉虛門下,包含地理天文, 銀鬚白髮氣精神,卻似神仙臨陣。
這是形容姜子牙,姜子牙戴了帽子、打了結(魚尾金冠鶴氅,絲絛雙結乾坤),手中拿著劍,穿著八卦衣,裡面包含了天文、地理。就是他打扮的一切同樣按照人的上、中、下;天、地、人融為一體。他的打扮、他的做法跟他的生命境界相關,所以那個時候他只能騎馬,元始天尊還沒給他授權。後來怎麼授權?他去拿了封神榜之後,就給了他麒麟、打神鞭,所以概念就不同了。
當姜子牙拿了元始天尊的寶貝之後,他手裡的東西就代表了元始天尊的意願,那個時候他的打扮跟現在的打扮就不一樣了。所以「穿衣戴帽」都在對應著,何況蓋房子、排兵布陣!所以那時候是人神合一,那時候人死了,對人來講:死了也就死了,只是一個生命過程。不像今天的人們,那麼懼怕死亡,對死亡那麼絕對化的認識。因為他更深的理解就是個「生命的過程」。在他的日常生活中都貫穿著這種生命層面。
子牙馬至陣前言曰:「崇城守將可來見我。」只聽得那陣上一騎飛來。怎見得崇應彪粧束:
盤頭冠,飛鳳結;大紅袍,猩猩血。 黃金鎧甲套連環,護心寶鏡懸明月。 腰束羊脂白玉廂,九吞八紮真奇絕。 金粧鐧掛馬鞍傍,虎尾鋼鞭懸竹節。 袋內弓灣三尺五,囊中箭插賓州鐵。 坐下走陣衝營馬,丈八蛇矛神鬼怯。 父在當朝一寵臣,子鎮崇城真英傑。
崇應彪他是使丈八蛇矛的,手裡拿著長傢伙,他腰上馬邊放著一個鐧(鐧不是劍,像棍子),他肩上背著弓,一般武將就是這樣。這些武將們有長傢伙、短傢伙,有冷器、暗器。
崇應彪一馬當前,見子牙問曰:「汝乃何等人物,敢犯吾疆界?」子牙曰:「吾乃文王駕下首相姜子牙是也。汝父子造惡如淵海,積毒似山嶽,貪民財物如餓虎,傷人酷慘似豺狼。惑天子無忠耿之心,壞忠良有摧殘之意。普天之下,雖三尺之童,恨不能生啖你父子之肉!今日文王起仁義之師,除殘暴於崇地,絕惡黨以暢人神,不負天子加以節鉞,得專征伐之意。」
結黨營私都是惡的,共產黨講黨的利益高於一切。它自身跟中國傳統文化是對立的,它承認自己就是邪惡的,卻在今天中國社會大行其道,所以今天的中國社會一切都是反的。
姜子牙他就把白旄、黃鉞給用在這兒了。他說:「當初大王授予文王白旄、黃鉞就為了今天討伐你們的。」
應彪聞得此言,大喝姜尚曰:「你不過磻溪一無用老朽,敢出大言!」顧左右曰:「誰為吾擒此逆賊?」言還未了,只見一將出馬對陣。文王馬上大呼曰:「崇應彪少得行兇,孤來也!」應彪又見文王馬至,氣沖滿懷,手指文王大罵:「姬昌!你不思得罪朝廷,立行仁義,反來侵吾疆界!」文王曰:「你父子罪惡貫盈,不必我言;只是你早早下馬,解送西岐,立壇告天,除汝父子兇惡,不必連累崇城良民。」
文王的說法就不同。文王施予他們一條生路——「立壇告天」,就是發誓。同樣,今天加入中共的誓約,讓你與魔鬼栓在一起,而誓約可以解除,我們經常說的:跟共產黨保持距離,切斷跟中共之間的關係——退黨、退團、退隊,都是類似的。這是正的生命所具有的一分品質。而惡的生命覺得這些東西根本不管用,所以就把它當成欺騙的手段。今天中國社會遭此大劫難跟這個就有關係。
應彪大喝:「誰為我擒此反賊?」一將應聲而出,乃陳繼貞。這壁廂辛甲縱馬搖斧,大叫:「陳繼貞慢來!休得衝吾陣腳!」兩馬相交,鎗斧並舉,戰在一處。二將撥馬掄兵,殺有二十回合。應彪見陳繼貞戰辛甲不下,隨命金成、梅德助陣。子牙見對陣有助,子牙令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呂公望、辛免、南宮適六將齊出,衝殺一陣。
應彪見大勢人馬催動,自撥馬殺進重圍,只殺的慘慘征雲,紛紛愁霧,喊聲不絕,鼓角齊鳴。混戰多時,早有呂公望一鎗刺梅德於馬下;辛免斧劈金成。崇兵大敗進城。子牙傳令鳴金。眾將掌得勝鼓回營。不表。
話說應彪兵敗將亡,進城將四門緊閉,在殿上與眾將商議退兵之策。眾將見西岐士馬英雄,勢不可當,並無一籌可展,半策可施。且說子牙得勝回營,欲傳令攻城。文王曰:「崇家父子作惡,與眾百姓無干;今丞相欲要攻城,恐城破玉石具焚,可憐無辜遭枉。況孤此來,不過救民,豈有反加之以不仁哉。切為不可!」
文王在這一仗的過程中永遠持這種態度,他對生命有著極其珍惜之意,姜子牙覺得太麻煩,但又不得不執行。這有另外一個層面:比如劉伯溫的詩:「天也翻、地也翻,逍遙自在樂無邊。」對人而言,都天翻地覆了,但他卻逍遙自在,他不去說我得救人、我得幫人,他不管的。因為那是人之所做所為造成的。
姜子牙他看破了人的肉身之所在涵義,可是在人的層面就不是——文王他的珍惜、憐憫、慈悲就表現在人的這一層面,他被稱為聖人的原因也在於此。所以這是不同境界的生命面對同一件事情的不同感受。
子牙見文王以仁義為重,不敢抗違,自思:「主公德同堯、舜,一時如何取得崇城!」只得暗修一書,使南宮適往曹州見崇黑虎,庶幾崇城可得。令南宮適接書,逕往曹州來。
子牙按兵不動,只等回書。
這裡面就出了一個故事,崇黑虎是崇侯虎的親兄弟,後來崇侯虎被親兄弟所斬,現在的詞叫:大義滅親。其實另外的概念就是:當立體上有著生命背後的生命涵義的時候,人在面對肉身所在的這一個世界,會有不同的認識。
不知崇侯虎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待續)
封神演義第二十八回(上集)
封神演義第二十八回(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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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