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1年08月19日訊】人間有不變之理,從古代史官預言看世道人心,足為殷鑑。
「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詩經.大雅.蕩》),夏桀惑亂,殷人滅夏,殷的子孫應以夏的覆亡作為鑑戒,後人也能從前人的成敗歷史中學習智慧。這種重視歷史殷鑑的文化,源流久遠,成了華夏文化的重要精神。
《呂氏春秋》記載:「夏太史令終古,出其圖法,執而泣之。夏桀迷惑,暴亂愈甚,太史令終古乃出奔如商」;「殷內史向摯見紂之愈亂迷惑也,於是載其圖法,出亡之周」;「晉太史屠黍見晉公之驕而無德義也,以其圖法歸周。」
這些記載,顯現歷代對歷史的重視,堅守著史實不能湮滅的精神。同時,從天象的顯示和人事對應中,太史也能作出準確的預言。
春秋時代末期,晉國的太史屠黍看到晉公驕奢不講求道德仁義,晉國混亂,因此,他盡忠於太史的天職,為了保存晉國的歷史,就帶著天文星圖、法典,歸於周天子的王畿。
周威烈王知道了,召見屠黍。一見面,周威烈王就直問天下之勢,國家的存亡:「如今天下紛亂,哪個國家將會先滅亡?」
屠黍哀傷答道:「晉國先亡。」
周威烈王又問:「何以見得?」
屠黍說:「我在晉國時不敢直白地向晉烈公進諫,我向他陳述觀察到的天象人事已經預示的危機。如天象出現夭異現象,日月星辰的運行宿度,也出現許多不合常軌的現象,他只說:『怎麼會這樣?』我又說:國中的人事多不公義,百姓十分幽怨憤恨。晉公並不重視,卻說:『這對我國有什麼損失呢?』我接著提醒他:鄰國不服我們,賢良人才不受舉用。他卻說:『這對我國有什麼傷害呢?』晉公顯然不明白歷史天象顯現的國家存亡的道理。所以我說晉國先亡。」
過了三年,晉國的韓、趙、魏三家大夫要求周天子封侯,周天子答應了,他們從晉國分出成了新諸侯國──韓、趙、魏三國。本是周朝開朝之初三大封國之一的晉國只剩下二成封地,名存實亡。(到了西元前376年,晉靜公被貶為庶人,晉侯領地被韓、趙完全瓜分,晉國徹底滅亡。)
這事之後,周威烈王再召見屠黍,又問了同樣的問題:「接下來,哪一國會先滅亡呢?」
屠黍答道:「接下來是中山國!」
周威烈王問他怎能斷定的?
屠黍解釋說:「天生人,讓人能夠辨別是非,這是人能夠異於禽獸的靈性。因此,人倫有序,君臣上下的關係才能建立。可是,當今中山國的習俗,男男女女日夜廝摩,無日無夜地嬉戲,從無止息,荒淫無度,又愛好悲情歌謠。而中山國的國君不以為是壞事,舉國上下呈現這種國風,顯現亡國之兆,所以我說下一個亡國的是中山國!」
過了兩年,中山國果然滅亡。
接著,周威烈王三度召見屠黍,問道:「下一個亡國的將是誰?」
這時屠黍竟然靜默不答。在周威烈王的追問下,他終於幽幽說道:「大王,您將是下一個!」
有了兩個前車之鑑,這預告讓周威烈王大懼!他緊急改革政事,禮遇賢良,延攬了義蒔、田邑等人士,並聘請史驎、趙駢當他的諫臣,革除掉三十九項苛令。完成了這些改革,他又請來屠黍,將自己這些施政情形告訴他。屠黍聽後,說:「即使大王這麼做,也只能保全到大王您這一代而已。」
屠黍又告訴周威烈王:「臣聽說,上天遣來賢人和極力正諫之士,讓國家興盛;國家將滅亡時,來的則是亂邦之子和諂媚阿諛之人。」周威烈王二十四年(西元前402年),王崩,死後停棺九個月無法安葬。此後春秋時代交棒給戰國時代,周天子完全失去了號令天下的帝尊之位。
屠黍是太史,也就是觀天象、察星變、掌曆法的史官。在中華文化中講天人感應,漢代太史公司馬遷以「窮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作為歷史核心價值。史官要精通天象的觀察,而且必須具有專精的解讀能力,可以說是具有天象預言能力的人,屠黍即是其一。他們秉承殷鑑的精神,從天象變化和國家人事的對應中,提出建言,讓國君掌穩龍舵,掌握趨吉避凶的契機。然而,若當政者權欲擺中間,仁義忘腦邊,一逕執迷不悟時,即便有一位精通天象奧義的史官也無從使力,那也就是國家亂亡之時了。即使像周威烈王做了「亡羊補牢」的工夫,仍不能保全周朝,只因覺悟太晚。
以古鑑今,當今的世界,顯然也有這樣頻危之國,豺狼當道,仁義蕩然,荼毒生靈,以鄰為壑。當下,也是異象頻現,人事多變之秋,面對世代巨變,對人心的下滑、道德的迷亂,若毫無警悟畏懼,舉目望去,只見末路就在眼前,能不令人憂心嗎?
資料來源:《呂氏春秋·先識覽》、《說苑·權謀》
─點閱【璀璨中華文化】系列─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張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