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行孫的故事最能詮釋人中的道理,大家能從中窺視「道義」之間的關係——同樣一件事情、同樣一個客觀行為,在不同生命境界的背書下,意義完全不同。這是很值得分享的。
如果在現實的環境中,人們能夠真正遵守那一份道德的話,其實很多麻煩的事情自然會避免的。「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裡的庸人,我以為是不能識時務者。
庸人也好、時務也好,就是他不能看到更深層生命背後的因素。其實,看不懂自己生命背後的因素,那就會落在自己很淺薄的肉身上——男人為了仕途,女人為了留住容貌——就會接近權力。接近權力,就是荒唐。
上回書說到:有上大夫推薦蘇護去討伐西岐。
因為妲己現在是紂王的妻子,蘇護是紂王現在的老丈人。他們把當時妲己進入朝廷的整個那段故事全都遺忘了。這種事情的出現,就代表紂王身邊沒有人了,才會出現現在的這種建議、說法。而紂王也意識不到蘇護曾經在午門提的反詩。從中,展示出人們被眼前的利益所驅使的時候,就缺少了考慮。
第五十七回,「冀州侯蘇護伐西岐」。
詩曰:
蘇侯有意欲歸周,紂主江山似浪浮。
紅日已隨山後卸,落花空逐水東流。
早在妲己的問題上,當時周文王下書,由散宜生遊說了蘇護。蘇護對周家本身就是傾心的。
人情久欲投明聖,世局翻為急浪舟。
貴戚親臣皆已散,獨夫猶自臥紅樓。
蘇護其實一心就想歸為西周,期間出現了一些波瀾,但是,任何的轉述都是過程。
話說天使離了朝歌,前往冀州,一路無詞。翌日來至冀州館驛安下。次日,報至蘇侯府內。蘇侯即至館驛接旨。焚香拜畢,展詔開讀,詔曰:
「朕聞征討之命,皆出於天子,閫外之寄,實出於元戎。建立功勳、威鎮海內,皆臣子分內事也。茲西岐姬發肆行不道,抗拒王師,情殊可恨。特敕爾冀州侯蘇護,總督六師,前往征伐,必擒獲渠魁,殄滅禍亂。俟旋師奏捷,朕不惜茅土以待有功。爾其勗哉!特詔。」
話說蘇侯開讀旨意畢,心中大喜。款待天使,齎送程費,打發天使起程。
蘇侯暗謝天地,曰:「今日吾方得洗一身之冤,以謝天下。」
因為蘇護送女兒到朝歌,女兒做了那些事情。當然,蘇護他不知道那是隻狐狸,但他覺得非常難過。
忙令後廳治酒,與子全忠、夫人楊氏共飲,曰:「我不幸生女妲己,進上朝歌,誰想這賤人盡違父母之訓,無端作孽,迷惑紂王,無所不為,使天下諸侯銜恨於我。今武王仁德播於天下,三分有二盡歸於西周。不意昏君反命吾征伐,吾得遂生平之願。我明日意欲將滿門良眷帶在行營,至西岐歸降周主,共享太平,然後會合諸侯,共伐無道,使我蘇護不得遺笑於諸侯、受議於後世,亦不失丈夫之所為耳。」
他蘇護等於委屈了多少年!所以,這就是紂王身邊沒有人了——謀士的建議,透顯出君王的特徵。
夫人大喜:「將軍之言甚善,正是我母子之心。」
且說次日殿上鼓響,眾將軍參見。蘇護曰:「天子敕下,命吾西征。眾將整備起行。」
眾將得令,整點十萬人馬,即日祭寶纛旗,收拾起兵,同先行官趙丙、孫子羽、陳光、五軍救應使鄭倫,即日離了冀州,軍威甚是雄偉。
這裡面鄭倫最厲害,他是後來的「哼哈二將」的「哼」——大家在佛家的廟宇中,會經常看到哼、哈二將,或者是四大金剛——這在佛家的神仙裡是比較低的,但是他鎮人魂魄。應該有內在的涵義。
怎見得,有讚為證,讚曰:
殺氣征雲起,金鑼鼓又鳴。
旛幢遮瑞日,劍戟鬼神驚。
平空生霧彩,遍地長愁雲。
閃翻銀葉甲,撥轉皂雕弓。
人似離山虎,馬如出水龍。
頭盔生燦爛,鎧甲砌龍鱗。
離了冀州界,西土去安營。
蘇侯麾下鄭倫 擒黃飛虎 黃天化
蘇侯行兵,非止一日。有探馬報入中軍:「前是西岐城下。」蘇侯傳令:「安營結寨。」升帳坐下。眾將參謁,立起帥旗。
且說子牙在相府,收四方諸侯本,請武王伐紂。忽報馬入府:「啟老爺:冀州侯蘇護來伐西岐。」
子牙問黃飛虎曰:「久聞此人善能用兵,黃將軍必知其人,請言其概。」
黃飛虎曰:「蘇護秉性剛直,不似諂媚無骨之夫,名為國戚,與紂王有隙,一向要歸周,時常有書至末將處。此人若來,必定歸周,再無疑惑。」
子牙聞言大悅。
且說蘇侯三日未來請戰。黃飛虎上殿見子牙,曰:「蘇侯按兵不動,待末將探他一陣,便知端的。」
子牙許之。飛虎領令,上了五色神牛,出得城來。一聲砲響,立於轅門,大呼曰:「請蘇侯答話!」
探馬報入中軍。蘇侯令先行官見陣。趙丙領令上馬,提方天戟,逕出轅門,認得是武成王黃飛虎。
趙丙曰:「黃飛虎,你身為國戚,不思報本,無故造反,致起禍端,使生民塗炭,屢年征討不息。今奉旨特來擒你,尚不下馬受縳,猶自支吾!」搖戟刺來。
黃飛虎將鎗架住,對趙丙曰:「你好好回去,請你主將出來答話,吾自有道理。你何必自逞其強也!」
趙丙大怒:「既奉命來擒你報功,豈得猶以語言支吾!」
又一戟刺將來,黃飛虎大怒:「好大膽匹夫!焉敢連刺吾兩戟!」催開神牛,手中鎗赴面交還。
牛馬相交,鎗戟並舉。怎見得:
二將陣前勢無比,撥開牛馬定生死。
這一個鋼鎗搖動鬼神愁,
那一個畫戟展開分彼此。
一來一往勢無休,你生我活誰能已。
從來惡戰不尋常,攪海翻江無底止。
話說黃飛虎大戰趙丙二十回合,被飛虎生擒活捉,拿解相府來見子牙。報入府中,子牙令飛虎進見:「將軍出陣,勝負若何?」
飛虎曰:「生擒趙丙,聽令定奪。」
子牙命:「推來。」
士卒將趙丙擁至殿前,趙丙立而不跪。子牙曰:「既已被擒,尚何得抗禮?」
趙丙曰:「奉命征討,指望成功,不幸被擒,唯死而已,何必多言!」
子牙傳令:「暫且囚於禁中。」
且說蘇侯聞報趙丙被擒,低首不語。只見鄭倫在旁曰:「君侯在上:黃飛虎自恃強暴,待明日拿來解往朝歌,免致生靈塗炭。」
次日,鄭倫上了火眼金睛獸,提了降魔杵,往城下請戰。左右報入相府。
鄭倫因為他有本事,他一「哼」就把人的魂魄給哼下來。
鄭倫上了「火眼金睛獸」,幾乎這些人都有特異功能,他們都騎獸,不騎馬,我以為這是一種相互對應的概念。這是「半人半神」的環境、「人神同在」的環境。
當人會這些特異功能的時候,他的座騎其實是帶著神獸的概念,也就是因為他有那樣特異的本事,他也才能夠駕馭神獸。所謂的這些特異功能、這些本事,既依附於人的環境、人的身體,同時又超越於一般人的身體,是這種相互存在的關係。很多事是這麼個概念。
子牙令:「黃將軍出陣走一遭。」
飛虎領令出城,見一員戰將,面如紫棗,十分梟惡,騎著火眼金睛獸。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道術精奇別樣粧,降魔寶杵世無雙。
忠肝義膽堪稱誦,無奈昏君酒色荒。
幾乎在形容紂王的時候,都用「酒色」。紂王耽誤了這些忠臣。
話說飛虎大呼,曰:「來者何人?」
鄭倫曰:「吾乃蘇侯麾下鄭倫是也。黃飛虎,你這個叛賊!為你屢年征伐,百姓遭殃。今天兵到日,尚不免戈伏誅,意欲何為?」
飛虎曰:「鄭倫,你且回去請你主將出來,吾自有說話。你若是不知機變,如趙丙自投陷身之禍!」
蘇護就是不露面。不露面,我以為他是無法說服自己手下將官,所以他要經過這麼個過程,讓手下將官吃了敗仗之後,都沒得話說了,再辦。
鄭倫大怒,掄杵就打。黃飛虎手中鎗急架相還。二獸相交,鎗杵併舉,兩家大戰三十回合,鄭倫把杵一擺,他有三千烏鴉兵走動,行如長蛇之勢。鄭倫竅中兩道白光往鼻子裡出來,「的」一聲響,黃將軍正是:
見白光三魂即散,聽聲響撞下鞍鞽。
他一「哼」,黃飛虎的三魂就出來了,離開他的本位。一離開他的本位,人就完了!就這麼回事。我們在介紹趙公明的時候解釋過,只有人有「三魂七魄」,修到頂,神仙沒有,地獄的鬼也沒有。
烏鴉兵用撓鉤搭住,一踴上前拿翻,剝了衣甲,繩纏索綁。飛虎上了繩子,二目方睜。飛虎點首,曰:「今日之擒,如同做夢一般,真是心中不服!」
鄭倫掌得勝鼓回營,來見蘇侯,上帳報功:「今日生擒反叛黃飛虎至轅門,請令發落。」
蘇侯令:「推來。」
小校將飛虎推至帳前。飛虎曰:「今被邪術受擒,願請一死,以報國恩。」
蘇侯曰:「本當斬首,且監候留解朝歌,請天子定罪。」
左右將黃飛虎送下後營。
且說報馬報入相府,言黃飛虎被擒。子牙大驚,曰:「如何擒去?」
掠陣官啟曰:「蘇侯麾下有一鄭倫,與武成王正戰之間,只見他鼻子裡放出一道白光,黃將軍便墜騎被他拿去。」
子牙心下十分不樂:「又是左道之術!」
只見黃天化在旁,聽見父親被擒,恨不得平吞了鄭倫。當日晚間不題。次日,天化上帳,請令出陣,以探父親消息。子牙許之。
天化領令,上了玉麒麟,出城請戰。探馬報人營中:「有將請戰。」
蘇侯曰:「誰去見陣?走一遭。」
鄭倫答曰:「願往。」上了金睛獸,砲聲響處,來至陣前。
黃天化曰:「爾乃是鄭倫?擒武成王者是你,不要走!吃吾一鎚!」
一似流星閃灼光輝,呼呼風響。鄭倫忙將杵劈面相還。二將交兵,未及十合,鄭倫見天化腰束著絲絛,是個道家之士,若不先下手,恐反遭其害。把杵望空中一擺,烏鴉兵齊至,如長蛇一般。鄭倫鼻竅中一道白光吐出,如鐘鳴一樣。
天化看見白光出竅,耳聽其聲,坐不住玉麒麟,翻身落騎。烏鴉兵依舊把天化綁縛起來。急至睜開眼,不知其身已受綁縛。
鄭倫又擒黃天化進營來見。鄭倫曰:「末將擒黃天化,已至轅門等令。」
蘇侯令推至中軍,見天化眼光暴露,威風凜凜,一表非俗,立而不跪。蘇侯命:「也監在後營。」
黃天化入後營,看見父親監禁在此,大呼曰:「爹爹!我父子遭妖術成擒,心中甚是不服!」
飛虎曰:「雖是如此,當思報國。」
按下黃家父子,且說探馬報入相府:「黃天化又被擒去。」
子牙大驚:「黃將軍說蘇侯有意歸周,不料擒他父子!?」
子牙心中納悶。
鄭倫再擒土行孫 失機被嬋玉所傷
且說鄭倫捉了二將,軍威甚盛。次日又來請戰。探馬報入相府,子牙急令:「何人走一遭?」言未畢,土行孫答曰:「弟子歸周,寸功未立,願去走一遭,探其虛實,何如?」
子牙許之。土行孫方領令出府,旁有鄧嬋玉上前告曰:「末將父子蒙恩,當得掠陣。」
子牙併許之。
鄭倫聽得城內砲響,見兩扇門開,旗旛磨動,見一女將飛來。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此女生來錦織成,腰肢一搦體輕盈。
西岐山下歸明主,留得芳名照汗青。
話說鄭倫見城內女將飛馬而來,不曾看見土行孫出來。土行孫生得矮小,鄭倫只看了前面,未曾照看面前。土行孫大呼曰:「那匹夫!你看那裡?」
鄭倫往下一看,見是個矮子,鄭倫笑曰:「你那矮子,來此做甚麼?」
土行孫曰:「吾奉姜丞相將令,特來擒爾!」
鄭倫復大笑曰:「看你這廝,形似嬰孩,乳毛未退,敢出大言,自來送死!」
土行孫聽見罵他甚是卑微,大叫:「好匹夫!焉敢辱我!」使開鐵棍,一滾而來,就打金睛獸的蹄子。鄭倫急用杵來迎架,只是撈不著。大抵鄭倫坐的高,土行孫身子矮小,故此往下打費力。
幾個回合,把鄭倫掙了一身汗,反不好用力,心裡焦躁起來,把杵一晃,那烏鴉兵飛走而來,土行孫不知那裡藏。鄭倫把鼻子裡白光噴出,咣啷有聲。土行孫眼看耳聽,魂魄盡散,一跤跌在地下。烏鴉兵把土行孫拿了,綁將起來。
土行孫睜開眼,見渾身上了繩子,道聲:「噫!倒有趣!」
土行孫綁著,看著鄧嬋玉走馬,大呼曰:「匹夫不必逞兇擒將!」把刀飛來直取,鄭倫手中杵劈面打來。嬋玉未及數合,撥馬就走。鄭倫不趕。
佳人掛下刀,取五光石,側坐鞍鞽,回手一石。
正是:
從來暗器最傷人,自古婦人為更毒。
鄭倫「哎呀」的一聲,面上著傷,敗回營中來見蘇侯。蘇侯曰:「鄭倫,你失機了?」
鄭倫答曰:「拿了一個矮子,纔待回營,不意有一員女將來戰,未及數合,回馬就走,末將不曾趕他,他便回手一石,急自躲時,面上已著了傷。如今那個矮子拿在轅門聽令。」
蘇候傳令:「推將進來。」
眾將卒將土行孫簇擁推至帳下。蘇侯曰:「這樣將官,拿他何用?推出去斬了!」
土行孫曰:「且不要斬,我回去說個信來。」
蘇侯笑曰:「這是個獃子!推出斬了!」
按理說,蘇護不該殺周朝的將官,他見了土行孫非要殺他,土行孫活該這樣。那時候人們就有勢利眼?土行孫長得矮,就想殺他!?
土行孫曰:「你不肯,我就跑了。」眾人大笑。
正是:
仙家祕授真奇妙,迎風一晃影無蹤。
眾人一見大驚,忙至帳前來稟:「啟元帥:方纔將矮子推出轅門,他把身子一扭就不見了。」
蘇侯嘆曰:「西岐異人甚多,無怪屢次征伐,俱是片甲不回,無能取勝。」嗟嘆不已。
鄭倫在旁只是切齒,自己用丹藥敷貼,欲報一石之恨。
鄭倫不敵哪吒 蘇護勸其歸周
次日,鄭倫又來請戰,坐名要女將。鄧嬋玉就要出馬。子牙曰:「不可!他此來必有深意。」哪吒應曰:「弟子願往。」
子牙許之。哪吒上了風火輪,出城大呼曰:「來者可是鄭倫?」
鄭倫答曰:「然也。」
哪吒不答話,登輪就殺。鄭倫急用杵相還。輪獸交兵。怎見得,有讚為證,讚曰:
哪吒怒發氣吞牛,鄭倫惡性展雙眸。
火尖鎗擺噴雲霧,寶杵施開轉捷稠。
這一個傾心輔佐周王駕。
那一個有意分紂王憂。
二將大戰西岐地,海沸江翻神鬼愁。
話說鄭倫大戰哪吒,恐哪吒先下手,把杵一擺,烏鴉兵如長蛇陣一般,都拿著撓鉤套索前來等著。哪吒看見心下著忙。只見鄭倫對著哪吒一聲「哼」,哪吒無魂魄,怎能跌得下輪來!
鄭倫見用此術不能響應,大驚!曰:「吾師祕授,隨時響應,今日如何不驗?」又將白光吐出鼻子竅中。
哪吒見頭一次不驗,第二次就不理他。鄭倫著忙,連哼第三次。哪吒笑曰:「你這匹夫害的是甚麼病?只管哼!」
鄭倫大怒,把杵劈頭亂打,又戰三十回合。哪吒把乾坤圈祭在空中,一圈打將下來。鄭倫難逃此厄,正中其背,只打得筋斷骨折,幾乎墜騎,敗回行營。
哪吒得勝,回來見子牙,將鄭倫如此如彼被乾坤圈打傷,敗回去,說了一遍。子牙大喜,上了哪吒功。不表。
且說蘇侯在中軍聞鄭倫失機來見,蘇侯見鄭倫著傷,站立不住,其實難當。蘇侯借此要說鄭倫,乃慰之曰:「鄭倫,觀此天命有在,何必強為!前聞天下諸侯歸周,俱欲共伐無道,只聞太師屢欲扭轉天心,故此俱遭屠戮,實生民之難。我今奉敕征討,你得功莫非暫時僥倖耳!吾見你著此重傷,心下甚是不忍。我與你名為主、副之將,實有手足之情,今見天下紛紛,刀兵未息,此乃國家不祥,人心、天命可知。
這就是蘇護有經驗、老道,他要等候時機!明白人他不亂來。
昔堯帝之子丹朱不肖,堯崩,天下不歸朱而歸於舜。舜之子商均亦不肖,舜崩,天下不歸商均而歸於禹。方今世亂如麻,真假可見,從來天運循環,無往不復。
這話現在很多人不信,其實對現代人極具借鑑之意。《封神演義》看起來是人間的故事,現在很多人看,但是出現瘟神、瘟疫,一定是在一個相應的空間裡有著「等同的故事」在展現。
就像我們說的,有些朋友身體不舒服,其實有著背後的原因,是上、下(層面)通在一起的。
今主上失德,暴虐亂常,天下分崩,黯然氣象,莫非天意也!我觀你遭此重傷,是上天警醒你、我耳!我思: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不若歸周,共享安康,以伐無道,此正天心、人意!不卜可知。你意下如何?」
鄭倫聞言,正色大呼曰:「君侯此言差矣!天下諸侯歸周,君侯不比諸侯,乃是國戚,國亡與亡,國存與存。今君侯受紂王莫大之恩,娘娘享宮闈之寵,今一旦負國,謂之不義。今國事艱難,不思報效,而欲歸反叛,謂之不仁。鄭倫切為君侯不取也!若為國捐生,捨身報主,不惜血肉之軀以死自誓,乃鄭倫忠君之願,其他非所知也。」
蘇護曰:「將軍之言雖是,古雲: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古人有行之不損令名者,伊尹是也。黃飛虎官居王位,今主上失德,有乖天意,人心思亂,故捨紂而歸周。鄧九公見武王、子牙以德行仁,知其必昌,紂王無道,知其必亡,亦捨紂而從周。所以人要見機,順時行事,不失為智。你不可執迷,恐後悔無及。」
他舉的例子,都是商周裡面有名的武將。
「順時行事,不失為智。」這跟現在有得一比:順其天時、順其天意,其實也有「回心轉意」的概念——改變自己固有的觀念。
鄭倫曰:「君侯既有歸周之心,我決然不順從於反賊。待我早間死後,君侯早上歸周,我午後死,君侯午後歸周。我忠心不改,此頸可斷,心不可汙!」
轉身回帳,調養傷痕。不題。
且說蘇侯退帳,沉思良久,命蘇全忠後帳治酒。二鼓時分,命全忠往後營把黃飛虎父子放了,請到帳前。蘇護下拜請罪,言曰:「末將有意歸周久矣。」
黃飛虎忙答,拜曰:「今蒙盛德,感賜再生。前聞君侯意欲歸周,使我心懷渴想,喜如雀躍,故末將纔至營前欲會君侯,問其虛實耳,不期被鄭倫所擒,有辱君命,今蒙開其生路,有何吩咐,愚父子唯命是從。」
蘇護曰:「不才久欲歸周,不能得便,今奉敕西征,實欲乘機歸順,怎奈偏將鄭倫堅執不允,我將言語開說上古順逆有歸之語,他只是不從。今特設此酒,請大王、公子少敘心曲,以贖不才冒瀆之罪。」
飛虎曰:「君侯既肯歸順,宜當速行,雖是鄭倫執拗,只可用計除之。大丈夫先立功業,共扶明主,垂名竹帛,豈得區區效匹夫、匹婦之小忠、小諒哉!」
酒至三更,蘇護起身,言曰:「大王、賢公子,出後糧門,回見姜丞相,把不才心事呈與丞相,以知吾之心腹也。」遂送黃飛虎父子回城。
飛虎至城下叫門,城上聽得是武成王,不敢夤夜開門,來報子牙。子牙聽得是三更天氣,報:「黃飛虎回來。」忙傳令:「開城門。」
少時,飛虎至相府來見子牙。子牙曰:「黃將軍被奸惡所獲,為何夤夜而歸?」
黃飛虎把蘇護心欲歸周所以,一一說了一遍:「只是鄭倫把持,不得遂其初心。再等一兩日,他自有處治。」
不表飛虎回城,且說蘇侯父子不得歸周,作何商議?
蘇全忠曰:「不若乘鄭倫身著重傷,修書一封,打入城中,知會子牙前來劫營,將鄭倫生擒進城,看他歸順不歸順!任姜丞相處治。孩兒與爹爹早得歸周,恐後致生疑惑。」
蘇護曰:「此計雖好,只是鄭倫也是個好人,必須周全得他方好。」
全忠曰:「只是不要傷他性命便了。」
蘇護大喜:「明日准行。」
父子計較停當,來日行事。有詩為證,詩曰:
蘇家父子欲歸周,怎奈門官不肯投。
只是子牙該有厄,西岐傳染病無休。
恰逢瘟神呂岳到 子牙大劫無處藏
話說鄭倫被哪吒打傷肩背, 雖有丹藥,只是不好,一夜聲喚,睡臥不寧,又思:「主將心意歸周,恨不能即報國恩,以遂其忠悃。其如凡事不能就緒,如之奈何!」且說蘇護次日升帳,打點行計,忽聽得把轅門官旗報入中軍:「有一道人,三隻眼,穿大紅袍,要見老爺。」
穿大紅袍的,有點麻煩!就是使一些道行的,容易穿紅的,但他使的招就比較兇。所以共產黨也是紅的,挺絕的。
記得跟大家講過,遇到一些人,練別的東西的。有人惹她,她不高興——三四十歲的女人穿個大紅褲子、穿著繡花鞋……怎麼看都有毛病。我勸朋友,如果馬路上、單位裡遇見這麼樣的人,你躲他遠一點,別招他!
看來,這「紅色」自古就有問題。這是瘟神哪!
蘇護不是道家出身,不知道門尊大,便叫:「令來。」
左右出轅門報與道人。道人聽得叫「令來」,不曾說個「請」字,心下鬱鬱不樂,欲待不進營去,恐辜負了申公豹之命。道人自思:「且進營去,看他如何!」只得忍氣吞聲進營來,至中軍。
蘇侯見道人來,不知何事。道人見蘇侯,曰:「貧道稽首了!」
蘇侯亦還禮畢,問曰:「道者今到此間,有何見諭?」
道者曰:「貧道特來相助老將軍,共破西岐,擒反賊,以解天子。」
蘇侯曰:「道者住居那裡?從何處而來?」
道人答曰:「吾從海島而來。有詩為證,詩曰:
弱水行來不用船,周遊天下妙無端。
陽神出竅人難見,水虎牽來事更玄。
九龍島內經修煉,截教門中我最先。
若問衲子名何姓?呂岳聲名四海傳。」
瘟神,正對著現在!他長三隻眼——「天門」打開的。
話說道人作罷詩對蘇護曰:「衲子乃九龍島聲名山煉氣士是也,姓呂,名岳,乃申公豹請我來助老將軍。將軍何必見疑乎?」
蘇侯欠身請坐。呂道人也不謙讓,就上坐了。只聽得鄭倫聲喚曰:「痛殺吾也!」
呂道人問:「是何人叫苦?」
蘇侯暗想:「把鄭倫扶出來,諕他一諕。」
蘇侯答曰:「是五軍大將鄭倫,被西岐將官打傷了,故此叫苦。」
呂道人曰:「且扶他出來,待吾看看何如?」
左右把鄭倫扶將出來。呂道人一看,笑曰:「此是乾坤圈打的,不妨,待吾救你。」
豹皮囊中取出一個葫蘆,倒出一粒丹藥,用水研開,敷於上面,如甘露沁心一般,即時全愈。
所以那時候的人厲害,傷及人身體的寶貝,都帶有寶貝的特徵。
從另外一個角度,我們跟大家分享過:每個人有自己的珍貴,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如果沒有的話,天、地間不應該有這個人的位置!
天、地間,沒有兩人是一樣的。如果人能修行的話,他的寶貝也就都不一樣,他的不一樣,就會帶著他所有的形,所有的痕跡都會表現出來,包括用寶貝傷人。
鄭倫今得重傷全愈,正是:
猛虎又生雙脅趐,蛟龍依舊海中來。
鄭倫傷痕全愈,遂拜呂岳為師。呂道人曰:「你既拜吾為師,助你成功便了。」
帳中靜坐,不語三日。
有本事的人,都不會太說話,瘟神就相對更厲害一些。
在「十絕陣」當中我們見到了雷神、風神、閃電、火神。火神是陸壓;雷神比較多,雷部多;風神:定風珠。所以「十絕陣」裡面是有故事的。
雷神、火神出現之後,第三個出場的是瘟神(呂岳)。
土行孫,其實是詮釋了紅沙陣、紅水陣、黃河陣——人情。然後又請出了瘟神。
瘟神,直接傷及人的性命!人乃血肉之軀,所以你看到了:紅水陣、黃河陣完了之後,血肉之軀出現了。
土行孫就是一個完整的「血肉之軀」,為了娶老婆,什麼事都做了。完了之後即刻是瘟神出場。所以大家就能體會出來:「大瘟疫」在天、地間而言:那是大事情!
在前面,「十絕陣」一直打過來,還沒有直接傷及到「人」的身體,那土行孫「人的身體」概念出來之後,即刻瘟神出現。這《封神演義》厲害。
蘇侯嘆曰:「正要行計,又被道人所阻,深為可恨!」
且說鄭倫見呂岳不出去見陣,上帳啟曰:「老師既為成湯,弟子聽候老師法旨,可見陣,會會姜子牙。」
呂岳曰:「吾有四位門人未曾來至,但他們一來,管取你克了西岐,助你成功。」
又過數日,來了四位道人,至轅門問左右,曰:「裡邊可有一呂道長麼?煩為通報:有四門人來見。」
軍政官報入中軍:「啟老爺:有四位道人要見老爺。」
呂岳曰:「是吾門人來也。」著鄭倫出轅門來請。
瘟神,有五個。呂岳居中,其他四人是管東、南、西、北。
鄭倫至轅門見四道者,臉分青、黃、赤、黑,或挽抓髻,或戴道巾,或似陀頭,穿青、紅、黃、皂,身俱長一丈六七尺,行如虎狼,眼露睛光,甚是凶惡。鄭倫欠背躬身,曰:「老師有請。」
四位道人也不尊焉,逕至帳前見呂道人,行禮畢,口稱:「老師。」兩邊站立。呂岳問曰:「為何來遲?」
內有一穿青者答曰:「因攻伐之物未曾製完,故此來遲。」
呂岳謂四門人,曰:「這鄭倫乃新拜吾為師的,亦是你等兄弟。」
鄭倫從新又與四人見禮畢,鄭倫欠身請問,曰:「四位師兄高姓大名?」
呂岳用手指著一位,曰:「此位姓周,名信。此位姓李,名奇。此位姓朱,名天麟。此位姓楊,名文輝。」
鄭倫也通了名姓,遂治酒管待,飲至二鼓方散。
次日,蘇侯升帳,又見來了四位道者,心下十分不悅,懊惱在心。
呂岳曰:「今日你四人誰往西岐走一遭?」
內有一道者曰:「弟子願往。」
呂岳許之。那道人抖搜精神,自恃胸中道術,出營步行,來會西岐。
不知凶吉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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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