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秋,今年來得較晚,滿樹的樹葉青綠,落下來的微乎其微,一陣風來,總能飄落一片兩片。
李克強正是其中一片,意外落到上海的地上,算是人生的任務提前完成了。
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只是,李克強還剩下的一點名聲,人死了,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李克強的名和聲都有了:「人在干,天在看,蒼天有眼」,「有權不能任性」,「長江黃河不會倒流」,「六億人,月收入1000元」……蒼天有眼,李中堂在68歲的時候停在了終點,人說他實在憋屈,十年之久,或許那所謂的「心臟病」就是憋屈出來的……具體死因並未有一個真正信得過的結論。
李克強徹底走了,走了彷彿是一個解脫,尋得一片安息,就像樹葉落下是對眾生的安慰一樣。
李克強1955年生在合肥,和另一個李中堂李鴻章屬本家同鄉,他在合肥讀完了中小學,受過完整的基礎教育,高中畢業後作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來到了淮河邊的滁州專區鳳陽縣大廟公社東陵大隊當農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鳳陽坐落於淮河南岸,鳳凰山之南,所以叫鳳陽,不過鳳凰山之北不叫風陰,就像家有陽台沒有陰台一樣。鳳陽花鼓非常有名,每段約27個字,比如「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是個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鳳陽本是個好地方,因為民諺有說,「走千走萬,不如淮河兩岸」,淮河岸邊是魚米之鄉,怎麼會十年倒有九年荒,這不是煽動階級仇恨嗎?如果真是那麼容易鬧饑荒,小崗村的農民在大包干之後也不會連年豐收,也不會有「要吃米,找萬裡」——另半句是「要吃糧,找紫陽」流行開來。
李克強是在1974年下鄉到鳳陽的,他父親的老家就在鳳陽的隔壁,名叫定遠縣——京滬鐵路有一個定遠站,算是回到老家鍛鍊,老家人肯定不會虧待他,再說他父親曾經當過縣長,不大不大的官,人家縣太爺的公子,下鄉是鍍金,算不上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在鳳陽大廟公社東陵大隊的四年時間,克強當了四年農民。那時的工農商學兵,黨是領導一切的,黨把鄉鎮整成「公社」,就是苦力集中營,或者說農奴生產建設公司;黨把村莊整成生產大隊,大隊下面又有生產隊,李克強就成了公社的新社員,成了生產隊的新勞力,就彷彿延安時期的南泥灣,大集體,大鍋飯,天天吃甘薯那樣的憶苦思甜飯,幾乎每個社員都活成勞改犯,克強也不例外。
那時的生產勞動,不發工資,不管飯,都是自食其力,每天幹活,計算工分,年終把工分積累一下,換成口糧,也可以說,按工分發糧食,算是發工資了。一年到頭,農民幾乎見不到錢,急用錢,只能賣口糧換錢,還有賣種子賣血的。
鄉下生活雖苦,但那時大家都一樣,也可以相信李克強的父親能罩著他,不然他不會那麼快就成為毛澤東思想學習積極分子,而且還入了黨。在鳳陽四年,二十出頭,根正苗紅,還當上了大廟公社大廟生產大隊的大隊黨支部書記。在等級森嚴的基層政權圈子裡,上面沒有人,是不可能當上支部書記的。在縣裡,縣委書記是縣太爺,村裡的支部書記就是村裡的「村太爺」,一畝三分地,大隊書記的地盤就是黨的地盤。
1977年恢復高考,自幼學習用功、嗜書如命的李克強,終於可以提前告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憋屈時光了。農村再好,也非久留之地,李克強終於像鯉魚跳龍門一樣逃離苦海,參加高考,一炮打響。
原本,他填志願時把安徽師範大學放在第一位,因為他聽說讀師範吃飯不要錢,可是,那一年的高考鄧小平有批示,要錄取高素質的人才,要精挑細選,所以那年大學開學延遲到第二年的3月份。李克強高考成績不錯,北大招生有搶招的優先權,李克強在填報志願時也報了北大,不過不是第一志願,但北大居然撇開第一志願,直接錄取了李克強。從此,李克強就與北大有緣了,本科研究生一路讀下來,一直讀到碩士畢業,後來進入團中央,又繼續讀北大研究生,在北大獲博士學位。
李克強讀書甚豐,少年時得益於父親的同事、文史專家李誠的指導,他一絲不苟地指導李克強讀書,開卷有益,也要讀好書,比如《昭明文選》就比《古文觀止》更有深度,《唐詩三百首》只能泛讀,等等,日積月累,李克強在中學時的閱讀可能超過了一般的大學生水平,看來北大錄取他沒有錄錯。
李克強讀北大,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結果使他走上仕途,只是沒有想到在退休前的十年憋屈,結果是「一事無成」——有媒體人士這樣評價他。退休僅僅半年余,突然死於暴斃,看到網上有人留言說:「人人都在交五險一金,有個九零後說,看到總理走了,都不想交五險一金了。」李克強退休僅半年,按規定應該交了相當於40年社保醫保的人頭費,結果也就領了半年退休金,四十年工齡等於零,一聲嘆息。
李克強北大畢業後被提拔,進入團中央,得益於八十年代前期活潑的用人制度,所謂尊重知識,尊重人才,李克強進入了胡耀邦、胡啟立、胡錦濤的視野,先後與李源潮、劉延東、王兆國是同事,從團中央到河南省、遼寧省和國務院,一路有貴人提拔,胡錦濤就是他的恩師,只是悲劇的是2022年底二十大召開,胡錦濤在主席台上被架走,臨走前與習近平說了幾句話,習近平點點頭,接著又略顯無奈地拍了拍李克強的肩膀,李克強點點頭,不知什麼意思,不料不到一年,胡錦濤還健在,李克強卻意外身亡,誰解其中味?
據說習近平對中南海南院北院之爭耿耿於懷,李克強所在的國務院是北院,十年之間兩人就是貌合神離,合不來。到了2023年3月李強上台,戰戰兢兢,直接矮化北院,乾脆稱國務院首先是一個政治機關,直接說國務院是南院的「小三」就行了,乾淨利索。
習李不合,以至於二十大時傳出「習下李上」,結果卻是「團滅」——一不做二不休,或許二十大之後,李克強的悲劇就已經註定了,為什麼不提前拍案而起弄個魚死網破呢?或許,知識分子掉不下那個麵皮,可人家紅衛兵就喜歡蠻幹,與其活在你死我活的陰影下,不如你死我活。有權可以任性,有權可以吃相難看,在所不惜。
李克強是一位悲劇人物,原本是頭號接班人——一把手的角色(儲君),結果卻意外被靠邊了,最後還被意外「清零」了。有人說,2023年日曆中,李克強之死是無比難忘的,他的死帶來的影響力比他當十年總理還要大,是喜還是悲?是意外還是註定?
其實,李克強並沒有死「了」,而是活在人們心中,在合肥紅星路故居,在10月27日之後爆發了「鮮花革命」,人山人海,花山花海,出租車載人到紅星路有不要車費的,街頭有免費送鮮花的,老師帶著幼兒園孩童和小學生紛紛送來鮮花,大家離開後地上沒有留下一片垃圾,這是何等感人的場面。接著,鄭州、上海、成都、武漢……等等都在有不同程度的紀念,不同風格的「鮮花革命」。
真不知此時李克強妻子程虹女士和其女兒是何等的悲憤,她們有話要說嗎?她們能說出話來嗎?還有她們的親屬們,一家人的處境將會如何?
秋風掃落葉,落葉不是無情,而是飄零的嘆息,只是要問:李克強之死給中國帶來什麼?李克強之後的中國,何去何從?
秋天到了,冬天還會遠嗎?
2023年11月哀悼李克強不幸離世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北京之春/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