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学术界的芮成钢们

2014年09月23日评论
复旦真是个奇葩学校,早年出了大名鼎鼎的王沪宁,后来又出了声名大噪的张维为,现在又蹦出了个让人目瞪口呆的苏长和。王沪宁弄出了个“三个代表”,张维为搞出了个“中国震撼”,苏长和则杜撰了个“中国式民主”,声称“这个世界上认认真真在搞真民主政治的国家不多,中国算一个!”“中国是世界上人口规模最大的民主国家”,“民主的希望和未来在中国”。“三个代表”和“中国震撼”够奇葩了吧,“中国式民主”那就不是奇葩,而是骇人听闻了!

苏教授关于“中国式民主”的理论发明出笼后,官方媒体竞相刊载,赢得了广大网评员同志们的热烈喝彩,但在民间却是骂声一片。有人称他是“郭沫若附体”,这话固然没错,可他让我想到的却是比他出名更早名气也更大的芮成钢同志。在我眼里,苏长和就是学术界的芮成钢!

当然,这两个人的不同是明摆在那里的,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电视主持人,一个搞学术,一个做新闻,一个口才了的,一个笔走龙蛇-----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属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个词最早是由北大教授钱理群先生提出来的。他说,“我们的大学,包括北京大学,正在培养一大批‘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高智商,世俗,老道,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比一般的贪官污吏危害更大。我们的教育体制,正在培养大批这样的‘有毒的罂粟花’。”有人把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特点概括为以下六点:一是智商高,财商也高,善于发现官场里的“政机”和“商机”;二是精通世俗,处事老道;三是善于表演,随声附和,一旦发现上边领导喜欢什么,自己马上就会表演什么;四是懂得配合,不得罪任何人,尤其不得罪任何领导;五是善于利用体制达到个人目的;六是捞好处不留痕迹。芮成钢倒掉后,被公认为精致利己主义者的代表。

如同芮成钢质疑骆家辉坐经济舱一样,苏长和称“中国是世界上人口规模最大的民主国家”,显然违反了学术界的常识,但他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能够发挥自己的学术专长,运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把这种反常识的说法包装成言之有据的理论创新。不过,不管包装得再怎么像回事,反常识的本质还是改变不了的。以苏教授的智商当然不会不了解这一点,更不会不知道一旦抛出这种反常识的观点,势必遭到人们的吐骂和同行的不耻,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做呢?那是因为他太清楚不过的知道,如今掌权的官员们需要他这样的理论创新。有些话当官的不便说,说了反而影响不好,而由像他这样有着名校教授头衔的人说出来就显得比较“客观中立”,比较有权威性。换句话说,诸如“中国是世界上人口规模最大的民主国家”这种来自学术权威的观点正是官方所需要的。正因为切中了官方的需要,提出这种观点的人获得的回报自然可想而知,由此飞黄腾达乃至成为王沪宁那样的御前高参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正是苏教授梦寐以求的。至于人们的吐骂,苏教授是不会太顾忌的,因为他深知他们手中无权,是绝对骂不倒他的,而真正能够影响他的前程的不是骂他的那些人,而是掌权的官员。说白了,苏教授其实就是在拿他的教授头衔和学术专长在搞投机,在和官府做交易,这跟芮成钢有什么两样?

可悲的是,今日中国之学术界,类似苏长和这样的教授专家绝不是只有几个,而是有一大把。每当政府有什么重大决策出台时,或是遇到什么重大难题时,这些御用化了的知识精英总会不失时机地跳出来,为自己的主子摇旗呐喊,用自己的精英身份帮着它们忽悠民众。他们堪称是活跃在学术界的芮成钢们。

例如,当社会大众对腐败极度不满时,他们站出来解释了。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理事长张曙光说:腐败和贿赂成为权力和利益转移及再分配的一个可行的途径和桥梁,是改革过程得以顺利进行的润滑剂,在这方面的花费,实际上是走向市场经济的买路钱,构成了改革的成本费。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副院长张维迎认为:在公有制下,官员索取剩馀可能是一个帕累托改进,因为它有利于降低监督成本,调动官员的积极性。私人产品腐败的存在,对社会、经济发展来说即使不是最好的,也是次优的,第二好的。反腐败力度要把握适当、要非常适度,如果力度把握不适当,间接带来的负效应也非常大。

当老百姓对贫富差距拉大议论纷纷时,他们又站出来发言了。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厉以甯争辩说:中国的贫富差距大吗?中国的贫富差距还不够大,只有拉大差距,社会才能进步,和谐社会才能有希望。张维迎提出:只要抓总量增加,不必管分配。发展到一定程度,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林毅夫的观点更妙:我国当前贫富差距的主要矛盾不在于富人太富,而在于穷人太穷。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萧灼基则打马虎眼称:我国虽然基尼系数已超过国际警戒线,但发生社会动荡的可能性甚微。

有道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想当日,被主子宠幸的芮成钢是何等风光,可今天等待他的却是什么呢?苏长和们,你们不会也想步他的后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