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网友@毛氏腊肉蛋炒饭 在海外网站上提问:“最近突然想写个关于三年大饥荒的小说,现在需要一些素材,我现在就想知道三年大饥荒长辈都是怎么度过的?”
这一问勾起了许多大陆网友的记忆,大家纷纷嗮出各自家庭的故事:
“本人家境算好的,三年饥荒上一辈饿死了一个舅舅。其他人靠吃萝卜干和城市分配粮食活下来的。
另外建议你去看看杨继绳的《墓碑》,里面对信阳等地的基层描写是很丰富的,可以参考,看得人触目惊心。比如吃自己儿子,吃死人屁股肉,吃观音土等。”
“坐标广西某地,我爷爷家11口人,每餐分到7两米,不过我们一带没饿死的,我爷爷7个小孩全部成家立业,应该是很快就改政策了,允许种番薯土豆了,我爸说有一段时间只能种水稻,谁种番薯土豆小麦之类的,会被拔掉还会被批斗,没人敢种了,临近饿死人就是被禁种其它作物那一段时间,很多人得了水肿病,番薯土豆产量高,解禁之后才很快恢复过来,到底禁了多久,要回去问问才知道。以前的人饭量很大,成年男性一餐大碗能吃10-20碗,和现在的人一餐只吃0.5碗不同的。”
“安徽长江北边,村子一半饿死一半逃荒,几百口人的村庄,最后只剩下6个,过了江就是丘陵,进山里饿不死,后来军队干脆在江边上架枪不让过江逃荒,偷偷渡江直接打死。最严重的村子一个人都没剩下。”
“我太外婆本是地主家的大小姐,结果共产党一来就没收了土地,然后在三年饥荒中为了给孩子多吃点,自己就给饿死了”
“我在做三年饥荒的口述历史,你也可以试试,收集鲜活的口述史料,绵密的个人史最能和宏大叙事较量!”
“我是以前聼老人说,得了一丁点的油,倒入盐中搅合匀,每天青菜汤里放几粒盐,这就算是有油水了。
还有一个,说是好不容易得了点小米,拿到磨坊磨了点小米面顺便烙成煎饼,刚做好被一个饥饿的人一把抢了,他边跑边疯狂地往煎饼上吐口水,然后一口气跑到河中间大口的啃着饼…”
“一家四口一个月二两肉供应。
差不多就是一口,4个人吃一个月。
我爷爷那时分去乡下,在田里捉螃蟹,反而吃得饱。”
“我祖父那辈都是那时候的知识分子,毕竟那时候高中毕业就算很有文化的了,毕业被分配到国企,那时候双职工就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公务员差不多,额没有炫耀的意思哈。就算是这样的家庭,一个月就吃一两次肉,分配的粮食只有20斤不到,注意这里的粮食并不是纯米,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粮也算在内,可以想像一下当时的惨状,就算你在体制内都吃不饱,更不要说外面了。哦对了,人吃人在那时候是真事,不要觉得不可思议,家里长辈亲眼所见。”
“我妈妈小时候不是三年大饥荒,就七八十年代,每年都有一段时间没有别的粮食,只能顿顿吃红薯,我妈现在都噁心那玩意儿。
另外听河南的同学说,他奶奶辈是一村子一村子的出去要饭,已经习以为常”
“吃树皮,上树蒿树叶,本来就饿的头晕眼花,再爬树,一刮风吓得立马抱住树,直冒冷汗。
我奶奶那年十几岁,家里有个哥哥托关系送外地吃公家饭去了,给家里减轻很大压力。不过也还是不够吃,幸亏家里以前是地主还藏了点钱,买了头小猪羔,挨过了最最难熬的那两个月!总共持续了一年多,等吃上食堂饭就好了,不过给我奶奶饿出了个耳聋的毛病。
我爷爷这边有个亲弟弟,也就是我二爷爷,饿死了,那年九岁。”
“当时大一点的城市还好一些,不过大人小孩基本上都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白面做的馒头相当于现在一顿比较奢侈的大餐(针对普通家庭而言)。以至于从那个年代过来的长辈们对食物或多或少都产生出了一些病态的心理,比如打招呼会问“吃了吗”,总担心别人没吃饱,买的一些吃的有时候不舍得吃,还有就是吃的东西馊了还不肯倒掉。”
“广州城里面,长辈一家几口,好几个子女,做到有党员身分的小科长也要靠吃谷糠省下粮票,结果吃坏了肝和肾。”
“他们不愿意回忆自己的经历,但是看死人看到麻木了。其中有人知道人肉煮汤什么样。”
“见过蚕豆秧子吗?喂猪猪都不吃的东西。
我父亲当时愣是吃了几年这玩意煮的“菜汤”,当然相比那些连这种东西都没的吃最终吃自己亲人的肉也没能活下来的人已经是相当的幸运了。”
“我奶奶家里每天就靠米汤度日,还经常因为米汤不够,把米汤给了孩子自己饿肚子。还在三年饥荒期间,生了我的小姑姑,但是因为严重营养不足,奶水不够,小女儿就夭折了。这一切现在写出来可能觉得只是以前的艰苦岁月,但是我做了母亲之后,才知道看着自己的孩子活活饿死,是种多么痛彻骨髓的苦难。希望我的有生之年,中共会为他做下的恶付出代价,然后我会带着一碗喜面,去我奶奶和小姑姑坟前报告这个喜讯。”
“刚采访了家中老人,因为民国时有地,父亲进了劳改营,母亲带着出去要饭,别人能施舍一碗刷锅水就是好的,不过那个时候自然环境还没完全破坏,天生万物以养人,野外各种野菜野果勉强果腹,现在都绝迹了。当时村干部的食物倒是供应充足。”
“差点饿死,不过不是特别严重,长辈基本都活下来了。我问过,不敢说详情,经过文革的人,胆子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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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供/责任编辑:刘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