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1年02月20日訊】「我為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如果有半句虛假,我願意再次被固定在十五年前的那張老虎凳上,接受最嚴厲的懲處。」
說這番話的柳成浩1963年出生,朝鮮族,吉林省延邊州龍井市人。他曾經是一名民營企業家,卻橫遭吉林延邊公安局副局長鄭永虎敲詐數百套房產和地皮,還被構陷成「吸毒犯」、「詐騙犯」、「通緝犯」,最終妻離子散、無家可歸。
但是,柳成浩沒被迫害倒下,他站出來實名舉報鄭永虎,要為自己洗刷冤情、討回公道。
開建築公司事業順 不知橫禍暗藏
1999年12月,一直從事建築行業的柳成浩成立了矗鬆建築有限責任公司,有員工近300人。
乘著房地產的東風,他的公司越做越大,到2004年時已連續三年獲得省、州優秀建築專案,並通過國際ISO質量認證,成為吉林省知名優秀企業。
柳成浩說,「當時女兒也考上了大學,妻子和我很恩愛,家庭很幸福。」
他沒有察覺到,大禍已經悄然向他逼近。
2003年,時任龍井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鄭永虎兩次找到柳成浩,讓他的公司承建龍井市公安局治安拘留所。柳成浩知道公安局此前有過賴帳行為,於是接連拒絕了要求。「他就沒面子了,然後就開始整我。」
鄭永虎設局騙樓 柳成浩「犯案」被抓
同年,鄭永虎第三次找上門,稱有國家公安部專項撥款,絕不拖欠工程款。柳成浩終於答應,在年末完成了治安拘留所全部的基礎工程,並在2004年末蓋了龍井市公安局安民派出所,2005年交付使用。
然而,他並沒有收到兩處共一百多萬元人民幣的工程款。
同期,柳成浩的公司還在龍井市糧庫北側開發商品住宅樓。鄭永虎又找上他,代表公安局為警察購買200套住宅。
「當時我同意了,因為治安拘留所和安民派出所這兩項工程的工程款沒給,我是為了週轉資金,給他們200套的話能收30%的房款。」柳成浩說。
但是,鄭永虎再次食言。
2006年,柳成浩交付7棟警察公寓,換來的居然是莫須有罪名。
他說,「2006年7月17日下午一點左右,龍井市公安局三名刑警找到我,我以為是鄭永虎來還我的工程款了。刑警卻以配合調查案件為由將我押解至龍井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辦公室。審訊人員告訴我,我涉嫌詐騙琿春市防盜門廠錢財合計人民幣13餘萬元。」
據柳成浩講述,公司因鄭永虎拖欠工程款造成資金鍊斷裂,還欠防盜門廠4萬元左右貨款。但是兩家公司順利合作多年,流水帳有近百萬元,這筆欠款也已經和防盜門廠負責人談妥,拿到工程款後立刻結付。
他說,「我向辦案人員說:麻煩您喊來琿春市防盜門廠負責人當面講清楚就可以了,再不濟,我去公司變賣資產把4萬塊錢還給對方也行。 辦案人員沒有理我。」
在沒有合法手續的情況下,柳成浩被公安帶走,兩天後被以「實物侵占和合同詐騙罪」刑事拘留,關押在龍井市看守所。
「此時我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鄭永虎搶地
柳成浩在龍井市糧庫北側拿下的那塊地皮,當時價值約1,300萬元人民幣,可開發600套商品房。
出事前,公司已經建成339套,後一期的房子也已經動遷。
2006年7月初,鄭永虎把柳成浩單獨叫到辦公室,讓他將整塊地無償轉讓給自己。
「我沒有權利給你讓,而且我也不想給你讓。兩三分鐘他也瞪眼睛,我也沒說話,完了沒啥事我走了。」柳成浩說,「我一起來轉身走的時候,他用手指著我說:你肯定沒有好下場。這是他親自說的,沒幾天就把我整進去了。」
被拘留後的2006年8月11日晚10點,鄭永虎到看守所找柳成浩,再次提出讓他把名下的警察公寓和所在地土地使用權轉讓給公安局。
遭到拒絕後,鄭永虎稱「合同簽了,給你兩百萬,釋放你出去」。一直拖到凌晨一點,柳成浩也沒答應。
8月13日,龍井公安局副局長趙巨集雷找柳成浩談話 ;16日,刑警大隊隊長李南哲找談話;17日,經偵大隊隊長全勝鐵和矗鬆公司上級主管單位華龍集團的三個決策人一行找談話,目地都和鄭永虎一模一樣。
全勝鐵等人也拿出一份協議讓柳成浩簽字,承諾簽字後,支付他200萬並立即釋放。柳成浩還是拒絕了。
8月18日,龍井市檢察院下達逮捕令,正式逮捕柳成浩。
暴打三天三夜 大字銬19小時 關禁閉47天
由於一直不認「罪」,柳成浩在2006年9月16日被提到龍井市公安局刑警大樓。
他回憶說,「三天三夜一點飯都沒給,開始刑訊逼供,讓我說給市委書記、市長送禮的情況。我說你們這個事情與我本案無關,我有權利拒絕回答。然後開始三天三夜給我打得⋯⋯」
「(他們)兩個人一個組,一組(輪班)4個小時,用拳頭、棍子、皮鞋,人根本想不到的事情給我整。」
「打我的時候沒有脫光衣服,旁邊放了一個血壓計。我昏倒了,給量個血壓,過一段時間沒事兒了再打,沒事兒了再打,就那麼打三天三夜啊。」
9月19日上午,柳成浩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的口腔大面積潰爛,牙齒少了三顆,左手中指劇痛而且無法動彈(後被診斷為粉碎性骨折)。辦案人員告訴他,「如果不簽字,下一步把他的雙眼挖掉」。
(受訪人提供)
當天,柳成浩被押送回看守所後,又被當著一百五十多名羈押者的面,銬在鐵欄杆上。他的「兩手、兩腳被吊起,身體像一個大字,吊了19個小時。」
「然後到晚上,把那個大燈照到我身上,讓蚊子咬我。十分鐘一次,管教出來看看我有沒有氣兒,有氣兒就回頭進去,下午一點半左右開始吊的,半夜才給放出來。」他說。
酷刑依然沒有結束。在接下來的47天,柳成浩被24小時戴手銬和腳鐐關禁閉。
他回憶說,那個牢房裡有監控,沒有床,睡覺打地鋪。在頭13天,由於嘴巴被打爛,他什麼東西都吃不了,只能喝水維持生命。
「戴腳鐐手銬上廁所大便,手都擦不到屁股,晚上睡覺前腰都哈不起來,腳鐐和手銬是連繫起來的,腰都站不直,躺著也伸不直。」「簡直不像人哪。」
出禁閉後,柳成浩也無法和普通羈押者一樣有正常的休息時間。他說,「睡覺時,一個小子(殺人犯)值班,我睡覺的時候,就是打呼嚕的話,就被他咚一下,我說我根本沒打呼嚕。他們就專門安排這些人不讓我休息,折磨我。那一年,我沒一天好好睡過覺。」
「裡頭人的命是一個蒼蠅」
柳成浩還披露,「(看守所)裡頭的人的命(就像)是一個蒼蠅。」在被關押期間,他親眼看見兩條人命被整沒了。
一個是犯了強姦罪的男人。「進來頭一天,犯人把他的腦袋懟到牆角上,一下子給他(傷成)植物人了。龍井市公安局安排人兩年護理他,最後在醫院裡死了。死了以後,他媳婦的精神狀態不和正常人一樣(有問題),她也不會起訴,也不會主持公道,說不了什麼話,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個是朝鮮公民。由於沒錢,他在被關押的幾個月裡只給吃大苞米碴子,瘦得皮包骨頭。同室有人看不過去,就給了他一些豬頭肉和方便麵,結果他吃後開始拉肚子。
柳成浩說,「拉了9天肚子 ,他不會說中國話,管教問旁邊人:他怎麼啦?那些犯人不說他拉肚子,說他現在拉不出來,完了就給能拉出來的藥。有一天早上,他去我那個號沒幾天,早晨一起床他就起不來,一坐起來,啪就倒了,那時他眼睛已經往上瞅了。」
「已經在看守所死的,送到醫院之後,(假裝)急診插兩個管子氧氣,手裡給他扎一個吊瓶,拍照,(說)搶救無效,就這麼一個證據,把他給燒毀了。」
柳成浩還見過一次被關押的法輪功學員,「給打得不像樣」,「是用擔架(抬)進來的」。由於不在一個監室,他無法得知具體情況。
罪名不成獲取保 發現產業被搶 妻離子散
在被關押368天後,由於公安找不到「罪證」、檢察院無法起訴,柳成浩於2007年7月20日獲取保候審。
但他回家後發現:自己所建的包括警察公寓在內的600余套房子和土地使用權都被轉移到了鄭永虎名下。
「我是法人,我沒有簽字,我的土地使用權怎麼就沒了呢?我的房產怎麼就沒了呢?我一時不知所措。我明明記得自己在看守所寧死也沒有簽字。」柳成浩說。
「公司員工告訴我,在我被拘留期間,龍井市公安局沒收了我公司的法人章和公章,蓋章簽字將我的產業轉讓。我的一輩子的心血,我的600套房子,我的土地使用權,就這樣被掠奪了。」
更讓他傷心的是,妻子和女兒也離開了家。
他說,「我在押的時候,龍井公安局怕我孩子他媽到處上訪,專門安排管教和我孩子他媽談話,談了3個多小時,談的主要內容是,你別等你老公啦,你老公是無期徒刑或者是給斃了,別等了。」
爲了供女兒上大學,柳成浩的妻子決定去韓國打工。而當時剛考上長春工業大學的女兒,因為長期精神壓力和經濟問題,自己退了學,和母親一樣到韓國的餐館做了服務員。
申冤路上再添冤情 被戒毒 被通緝
在失去一切後,柳成浩立志要為自己申冤。但是沉冤還未得雪,鄭永虎又給他羅織了更多莫須有的罪名。
取保候審一年期滿後,柳成浩通過人際關係認識了吉林省公安廳的人反映案情。同年7月3日,省公安廳來人找鄭永虎了解情況;24日,到龍井市正式調查。
但是在23日,柳成浩就被以「冰毒成癮」為由,關進了拘留所。 龍井市公安局聲稱,如果不同意戒毒,他會像上次一樣被折磨。
「我在恐懼中簽字同意戒毒。」柳成浩說,「我根本沒吸過毒,在我戒毒期間,戒毒所也沒有給我體檢。」
按照公安給出的《強制隔離戒毒決定書》,柳成浩要被隔離戒毒2年,但半年之後,他突然又被解除戒毒。
(受訪人提供)
他說,「當時2008年,吉林省公安系統開表彰大會,這是我報紙上看的,省裡給他(鄭永虎)二等功,『省優秀局長』的稱呼。當時我要是繼續上告,反映這些情況的話,他可能得不到這些榮譽。所以把我給弄進去。」
「戒毒」出來後,柳成浩在2009年8月到派出所辦理護照。但是。警察查了個人資料後,發現他「因故意傷害罪被網上通緝」。
「當時我就急得不行。我說,中國公安網是你們家開的?我傷害誰了?你說。」「跟他磨嘰1個半小時之後,才給我辦了護照手續。當時我到處上訪,為了這個(監視),給我套上『網上逃犯』。」
「沒想到國家法律這麼不公平」
十幾年來,柳成浩想儘一切辦法給自己申冤。除了上訪,他還在網上不停舉報、向各級部門郵寄實名舉報材料。從2019年起,他把自己的經歷在微博上爆料,並開始聯繫媒體記者。
但是努力過後,他最大的感觸是「官官相護」,「作為一個公民,沒想到國家法律這麼不公平。」
2019年發微博後,柳成浩準備把同樣的資料遞到北京。
他說,「正好2019年的4月1號,準備去北京。在道上,延邊州紀檢委給我來電話了,說省裡、州裡挺重視我的案子,讓我不要去北京,讓我協助他們調查。我聽他們的吧。」
同年,延邊州紀委開始調查柳成浩的案子,並在核實之後委託延邊中級檢察院於11月25日向延邊中級法院提起抗訴。
然而,事情沒有按正常軌跡發展。
柳成浩說,「我們當地下屬的法院多次叫他(鄭永虎)參加訴訟,他不參加。」「下邊龍井市檢察院給出種種理由,就是不給開庭。」
2020年12月2日,中級法院撤回抗訴。
「地方保護和官官相護的這種行為,讓我現在難以接受。」「而且他的官越來越大了,關係網越來越硬了。」柳成浩說。
今年1月10日,他再次到北京信訪局舉報這些情況,延邊州中級檢察院又稱開始「重新審理」。
鄭永虎行惡多、官位穩
這次,鄭永虎依然沒有慌張。
柳成浩說,「他現在挺洋洋的,(態度是)你把我告了還能怎麼的?」
此外,被鄭永虎陷害的其他7名受害者也找到了柳成浩。他們把鄭的「七大犯罪證據」發到抖音,但是沒什麼用。
柳成浩在申冤的材料裡寫道,「我一直生活在破產、遭起訴、老虎凳上逼供、隨時被強制『戒毒』、被無端逮捕的恐懼之中。而那個利用權力肆意戕害敲詐我的公安局長,仍在高堂之上,游刃有餘的堵住我的每一個申冤道路。」
他說,「所以我找的是媒體。用這些事情,讓全國的網友重視起來,把官官相護、不平等的執法行為暴露出來,讓全國的網友幫助我,幫我主持公道。」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蕭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