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1年05月22日訊】百善孝為先,子女贍養老人天經地義。《孟子‧梁惠王上》中還有這樣一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意思是在贍養孝敬自己的長輩時不應忘記其他與自己沒有親緣關係的老人,在撫養教育自己的小孩時不應忘記其他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孩。明代書法家杜環堪稱是這方面的典範。
杜環,字叔循,他的先祖是江西廬陵人,父親杜一元在金陵也就是今天的南京做官,並在此安家。杜一元人品純正,所交朋友皆是四方名士,他的兒子杜環同樣為人正直,重諾守信,樂於助人,急人所急。明太祖時,杜環因「書法端妍,正書入能品,行草亦各臻妙」以及兼善畫花鳥,入侍春坊(註:東宮官署),仕終太常丞。
讓杜環為人敬重、留名青史的並非是其書畫,而是其十幾年贍養孤苦無依、與自己並無親緣關係的張氏。張氏是杜環父親的朋友、兵部主事常允恭的母親,常允恭在九江病逝後,家道中落,業已六十多歲的張氏在九江城牆下哀哭不止,不知自己該去哪裡。
有常允恭的舊識出於憐憫之心,讓她去找安慶府知府譚敬先,譚曾是常允恭的朋友,應該會收留她或者幫助她。張氏依照所言搭船前去找譚敬先,但譚卻推故不見。陷於困境的張氏只得前往金陵,心下想著兒子曾在那裡做官,亦或有親戚朋友還在,或許有人可以幫助自己。
到了金陵,張氏打聽了一兩個親戚朋友的下落,都不在金陵。於是又去尋訪杜一元家,問及路人才得知他去世好幾年了,但其子杜環仍在,住在直鷺洲坊,其宅院中院門裡邊有兩棵橘子樹,很容易辨認。
衣衫襤褸的張氏冒雨來到了杜環家,正在會客的杜環將其讓進屋中,仔細觀瞧,好像似曾相識,便問道:「夫人可是常夫人?為何到此?」
張氏哭著將自己來此的緣由告訴了杜環。杜環邊聽邊哭,扶著張氏坐下,向她行禮,然後又將妻子喊了出來行禮。杜環的妻子馬氏十分賢惠,她幫助張氏更換衣裳,並端來米粥讓她暖肚,晚上還收拾乾淨的被褥讓她安寢。張氏的疲憊得到了緩解。
第二天,張氏向杜環打聽過去與她家交往密切的故人和小兒子常伯章的下落。杜環知曉常家的故人並沒有在金陵的,因此無法讓她去投靠,至於常伯章是死是活也不清楚,所以他便安慰張氏道:「現在正在下雨,等雨停了就去為您打聽。如果找不到人侍奉您,我家雖然貧窮,但還是可以侍奉您的。況且我的父親與常大人交好如兄弟,您如今陷入困境,沒去他人家,而來到了我這裡,這豈不是兩位父輩的在天之靈引導而來?您不用再有其它的想法。」
張氏冒雨來到了杜環家。示意圖,圖為明 呂文英《江村風雨圖》。(公有領域)
當時正值戰亂之後的饑荒年月,有的百姓家連至親骨肉都難以保全。張氏見杜環家也不寬裕,實在不忍心拖累他們,堅持在雨停後去尋找其他故人,杜環只得讓妻子陪嫁的婢女陪同。
到了日落時分,張氏回來,果然是無功而返,什麼人也沒找到,這才決意留在杜環家中。
杜環出門買來了布匹綢緞,讓妻子為張氏縫製衣服被子。杜環和其家人都把張氏當作杜環的老母親來侍奉。張氏性情急躁,遇到不如意之事就容易生氣罵人。杜環私下裡囑咐家人,要順著老人,任由其按照其性子行事,不要輕慢她或與其計較。
張氏患有痰疾,杜環親自為她熬藥,吃飯時親自給她遞調羹、筷子,對她的態度恭敬有加。
如此過了十年,杜環被任命為太常寺的贊禮郎,奉皇帝的旨意到會稽去祭祀神廟山靈。回來途徑嘉興時,遇到了張氏的小兒子常伯章。杜環流著淚對他說:「太夫人現住在我家,因日夜思念你已經成疾,希望你早點去看望母親。」常伯章說:「我也知道母親在你家,但路途太遠恐怕不能前去。」
杜環回家後過了半年,常伯章才來看望母親。當日是杜環的生日,張氏母子相見,痛哭不已。杜環家人認為生日有人哭泣實在不吉祥,就想上去勸阻。杜環卻道:「此人情也,何不祥之有?」
張氏母子相見後,常伯章見母親老邁,恐怕無法跟隨自己遠行,便託辭有事離去。
常伯章走後,杜環待張氏更加恭敬周到,然而張氏卻更加思念小兒子,病情加重,三年後去世。臨終之前,她抬起手來對杜環道:「吾累杜君,吾累杜君!願杜君生子孫,咸如杜君!」言罷氣絕。
張氏死後,杜環買了棺槨並依照應有的禮節將其安葬在城南鍾家山,逢年過節時常去其墓前祭奠。
史官評論說:「人當意氣相得時,以身相許,若無難事;至事變勢窮,不能蹈其所言而背去者多矣,況能死而養其親乎!」大意是朋友之間意氣相投時,願意將自身的一切都交付給朋友,好像並不困難;而到了事情有了變化、朋友走投無路之時,不能實踐自己的諾言而背叛朋友而去的人太多了,何況能在朋友死去之後而贍養他的雙親呢。
杜環之品性,這種體恤孤寡、憐老惜貧的仁者胸懷,由此可見。@*#
參考資料:《宋文憲公全集》之《杜環小傳》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張信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