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英國《金融時報》23日報導,中共最高級別外交官楊潔篪週一(5月24日)悄無聲息地前往莫斯科,與克裡姆林宮討論安全問題。報導稱,這是「北京和莫斯科之間進一步深化關係的最新徵兆」。但我認為這是胡扯。
在11.6萬俄羅斯人因COVID-19死亡,而且死亡人數還在增加之際,普京笑容之下應該是憤怒。另外,他試圖讓俄羅斯回到蘇聯時代的「輝煌」,在蘇聯時期,中共視莫斯科為老大哥,是俄羅斯總理在聯合國的外交跟班。自1991年蘇聯解體以來,莫斯科經歷了30年的屈辱,尤其是受到北京的羞辱。
俄羅斯在2014年入侵烏克蘭的克裡米亞和頓巴斯地區後,受到西方國家的經濟制裁和孤立,急需外國資金。此後,俄羅斯的情況就不一樣了,經濟形勢迫使莫斯科投入中共的懷抱。中共也許是故意的,對伊朗、泰國和緬甸採用了同樣的「強權外交」。一些國家因人權和軍事上的違法行動而受到國際社會經濟方面的制裁,迫使這些國家為了出口生命線而向北京叩頭。
2019年6月7日,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和俄羅斯總統普京在俄羅斯聖彼得堡出席了聖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Olga Maltseva/AFP/Getty Images)
俄羅斯入侵克裡米亞兩個月後,遭制裁的普京與習近平達成了每年4000億美元、380億立方米的天然氣供應協議,但有附加條件。哈佛大學的一份分析報告稱,多年來阻礙這一交易的長期價格爭端,最終以有利於中共的結果解決了,價格很有可能降至中共從其主要中亞供應國土庫曼斯坦的價位。我猜價格可能低於國際市場10%左右。中共「幫助」俄羅斯認識到,國際經濟制裁已經把這個曾經偉大的國家變成了一個幾乎是內陸的土庫曼斯坦,確實夠朋友。
隨後,中俄軍事關係更加密切,2018年兩國舉行了聯合軍事演習,這些可能都是俄羅斯為獲得貿易特權而向中共付出的代價。當年的貿易額達到了創紀錄的1000億美元。2019年,俄羅斯向華為開放5G網絡,跟數據安全說再見吧!
中共一邊從俄羅斯竊取數據,一邊強推人民幣結算。北京並沒有用寶貴的美元或歐元購買俄羅斯能源,中共用自己隨便印的人民幣購買了很大一部分俄能源。這迫使俄羅斯或俄羅斯的貿易夥伴(用人民幣)在未來從中國購買商品。俄羅斯的人民幣外匯儲備從2018年的5%增加到2019年的14%,到2020年底降至約12%。相對於世界外匯儲備,這一水平非常高,人民幣在全球外匯儲備中所占比例大約為2%。
中共也在利用俄羅斯的經濟困境從該國獲取或竊取技術,包括航空、火箭和核技術。中共希望在未來成為這些技術的全球主要出口國,而要做到這一點,首先需要獲得技術,最容易的是通過偷竊,其次是通過給予中國市場的短期准入權進行交換。
2019年,俄羅斯國營武器製造公司羅斯泰克(Rostec)指責中共「廣泛盜竊」,羅斯泰克知識產權項目主管葉夫根尼·利瓦德尼說(Yevgeny Livadny):「未經授權在國外複製我們的設備是個大問題,在過去17年裡,此類事情已經有500起。」「僅中國就仿製了飛機發動機、蘇愷飛機、艦載飛機、防空系統、便攜式防空導彈,以及類似Pantsir(鎧甲防空導彈)的中程地對空系統。」
《金融時報》未能揭示中俄關係中的這些潛在問題。這份英國的主要報紙在最近的報導中輕鬆地指出,普京和習近平關係密切,兩國啟動一個核能項目,「俄羅斯幫助中國建造四個核反應堆」,項目啟動幾天後,《金融時報》宣布了楊潔篪之行。
《金融時報》沒提俄羅斯的相對貧困,以及被迫技術轉讓,只是詳細地描述了兩位領導人對彼此的恭維。普京在19日的核能項目啟動儀式上說,中俄關係發展處於「歷史最好水平」,習近平說「發展中俄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
以粉紅著稱的英國《金融時報》照單全收。該報記者誇張地稱讚:「在兩國簽署旨在加強合作的條約20周年之際,上述評論進一步強調了最近加強關係的重要性。」「據(中共)官方媒體報導,去年,在與普京的電話中,習近平強調,鑒於大瘟疫引發了全球『動盪』,有必要與俄羅斯建立更密切的關係,並表示2001年的條約建立了(不亞於)一種新型的國際關係。」
該記者的語氣對美國總統喬·拜登持批評甚至懷疑的態度,拜登被定性為對中國有攻擊性。拜登「因俄羅斯從事『有害的外國活動』而對其實施全面制裁。」為什麼要加引號?記者不相信俄羅斯做了「有害的外國活動」嗎?
這篇《金融時報》的報導沒有提到拜登上週免除了川普(特朗普)時代就俄羅斯的北溪2號(Nord Stream 2)天然氣管道對俄羅斯的制裁。這項豁免是在俄羅斯的網絡犯罪分子5月使一條美國輸油管道(Colonial Pipeline)癱瘓之後作出的,美國東南部數以千計的加油站因此而汽油短缺。
文章中沒有提到中共和俄羅斯之間的關鍵差異,例如,中共試圖以「近北極國家」的身分進行經濟介入,而目前缺乏準備的俄羅斯早已是國際公認的北極大國。就像在其它地區一樣,莫斯科需要北京的資金,而北京正在利用這一弱點作為進入該地區的跳板。
中共向俄羅斯的北極天然氣項目投資數十億美元,中國中遠海運公司和俄羅斯航運巨頭SCF集團(PAO Sovcomflot)成立合資公司,運營一支北極破冰液化天然氣船隊。正如《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雜誌所指出的,「俄羅斯和中國的北極夥伴關係不是一個聯盟,它是由商業驅動的,儘管在該地區兩國有著共同利益,但商業性現實政治是他們交往的核心。」
文章也沒有提到俄羅斯對失去脆弱的遠東地區控制的擔憂。靠近中國的俄羅斯領土,人口稀少,發展不足,普京在2000年曾說,該地區有被中共接管的危險。(時任俄羅斯總理)德米特裡·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在2012年警告說,人煙稀少的俄羅斯遠東地區,保護其居民不受「鄰國過度擴張」的影響仍然至關重要,包括防止成為外國人定居的飛地。梅德韋傑夫目前擔任俄羅斯聯邦安全委員會副主席。
美國外交政策委員會的俄羅斯專家斯蒂芬·布蘭克(Stephen Blank)表示,莫斯科尋求中國資本來發展其遠東地區,但早在2016年就可以看出,「不僅是俄遠東地區的現代化已經擱淺,與中國的聯繫正在成為一個聯盟,俄羅斯對中國的依賴超過中國對俄羅斯的依賴」。《華爾街日報》指出,俄遠東地區當地人稱中國的影響是「中國人入侵」(一位澳大利亞學者也這麼認為)。他們抗議中國人投資的企業,包括貝加爾湖瓶裝水廠和大規模採伐西伯利亞原始森林。
2017年11月27日,(左起)中國總理李克強、匈牙利總理維克多·歐爾班和保加利亞總理博伊科·鮑裡索夫,在匈牙利布達佩斯舉行的由16位中東歐領導人參加的經濟論壇上發言。(Attila Kisbenedek/AFP/Getty Images)
中共和俄羅斯在中亞地區也存在競爭。北京正在將「一帶一路」倡議推向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庫曼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而莫斯科認為這些國家屬於自己的後蘇聯勢力範圍。在新的重商主義中,中共希望從中亞獲得自然資源,以換取其產能過剩的鋼鐵和混凝土的出口。中共還希望通過該地區的鐵路系統運輸出口產品,費用由這些國家支付,但鐵路由中國公司建造,可謂一石三鳥。
這就是習近平的為自己服務的「一帶一路」計劃,很多受賄的獨裁者可以幫助實現這一倡議。投入數十億美元之後,中共成為中亞最大的「投資者」。和其它地方一樣,俄羅斯對克裡米亞的入侵阻礙了其在中亞的影響力,也阻礙了其建立以莫斯科為主導的「歐亞經濟聯盟」的努力。該聯盟的失敗是因為莫斯科破產了,聯盟在2015年被習的「一帶一路」「和諧了」(被征服了)!
現在,中共的國營媒體在談論「一帶一路的國家」時,彷彿是談帝國的屬地,甚至習近平都急於澄清,他在博鰲亞洲論壇2018年年會開幕式上說:「中國不打地緣博弈小算盤,不搞封閉排他小圈子,不做凌駕於人的強買強賣。」沒人信你說的話,總書記。
在塔吉克斯坦駐有軍隊的俄羅斯,現在不得不與在那裡的中共軍隊對抗。他們的藉口是什麼?加強塔吉克斯坦的邊境安全,防止伊斯蘭恐怖分子從阿富汗向北滲透。在那裡,莫斯科可以破壞中共在中亞的影響力,例如,邀請印度和巴基斯坦加入上海合作組織(SCO)。鑒於印度和巴基斯坦的非正常關係,俄羅斯可能已經實現了外交版的毒丸策略(poison pill strategy,註:毒丸策略是企業使用的反兼併、反收購策略,目的在於預先設置公司收購後的不良前景,使收購者感到即使收購成功也會像吞下毒丸一樣遭受到不利後果,從而望而卻步)。
《金融時報》為何將這一切描繪成受人尊敬的政治家,普京和習近平之間毫無問題的友誼的美麗萌芽,而實際上他們更接近於黑手黨的頭目,計劃消滅彼此。這真令人費解。
也許因為這是一份英國的金融報紙,而英國的金融業正渴望在中國的國際貿易中獲得更大的份額(也許還有俄羅斯的部分份額),這有點像俄羅斯笨拙地討好中共,以普京為首的俄羅斯寡頭和英國金融家,似乎都信奉「阿諛奉承會讓你無往不利」這一準則。
原文:China’s Fake Friend: Russia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作者簡介:
安德斯·科爾(Anders Corr),擁有耶魯大學政治學學士及碩士學位(2001年),和哈佛大學行政學博士學位(2008年)。他是政治情報分析公司Corr Analytics Inc.的主管、《政治風險》雜誌(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Risk)的發行人,其研究領域涉及北美、歐洲和亞洲。他撰寫了書籍《凝聚權力》(The Concentration of Power,即將於今年出版)、《禁止入侵》(No Trespassing),並編輯了《大國大戰略》(Great Powers, Grand Strategies)一書。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