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翰:遺憾

2016年03月02日評論
我的父親於2016年新年中剛過七十八歲生日數日後即病逝。讓原本打算回鄉探望他的我驚惶失措,匆匆返鄉奔喪。空自懊悔自己的晚歸。

法輪功讓我無病一身輕,我卻未來得及將這份幸運親自面對面的告訴我的父親,這是一種怎樣的遺憾。

過年前,父親收到我的匯款後囑我好好保重、我讓他保重自己無須擔心我時,父親高亢、洪亮的聲音猶在耳,今卻已天人永隔。

想起正月初一在安徽妹妹家,自以為拯救下了那隻被絲網纏繞的美麗小鳥。事後妹妹的女兒卻告知我,小鳥其實已死,驚疑的我返回尋找無蹤心裡殘存著小鳥活著的僥倖心理,是種怎樣的自欺欺人啊!小鳥就如一種預兆,提醒我時間不等人,對於小鳥如是,人也如是,包括我的父親,我卻一誤再誤。至今,小鳥身體的餘溫猶在手,徒讓我懊悔自己延誤了時間回家。

對於父親,唯一可安慰的是,去年下半年在電話裡我向父親道歉,為了當年自己那些忤逆不孝、對父親大不敬的言行;並讓父親退出了他曾引以為傲的團支部書記頭銜的那個唯黨性、無人性的黨組織。

年前,我曾懊悔並細數自己深知法輪功的好卻沒有告訴那些想活卻已過世的親友,一旁的大三生接話,「你都認為,¶生既無歡,死又何悲¶,怎麼救得了別人?」是啊,抑鬱的自己一直覺得,人死是一種解脫,怎麼會有悲憫之心救人?今非昔比,不意,晚歸的我,再次踏上二十二年前為母親奔喪的那條灑滿淚水的、心酸的路而留下遺憾,不過,這次是為父親。

父親的喪事,加之時至新年期間,讓我見到了許多回家過年、久別陌生的親友。親友們都牽掛著我這個常年孤身在外的人。我則以無病一身輕寬慰他們。可在酒酣耳熱之際聊起現實,卻遭到表姐、好友的群起而攻之。直到我說不提讓人掃興的共產黨才作罷。我們這代並未親歷文革的批鬥,但是親友們唇槍舌戰包圍我、阻止、剝奪我開口說話的場面,與殘酷的批鬥場面可有別?而我曾經就似這些親友一樣淪為自干五而不覺,因為自小就開始的黨文化洗腦。

當我說唱「爹親娘親沒有黨親」這樣的紅歌違背人性、離間親情時,同輩親友們卻不以為然,認為只是讓大家隨便唱唱。而無知、無視它潛移默化的用黨性取代人性、泯滅人性的洗腦作用。

親友們也強調,她們不喜歡腐敗的此黨,也討厭此黨,卻又拚命維護此黨,為此黨辯護。說我返鄉乘坐的飛機也是此黨建造的,連山寨產品也被她們美化成此黨治下的「榮耀」等等。此時想來,哈威爾說過的用此黨的思維方式與邏輯得出的結論都是此黨要的,遠遠不夠,而是得出的結論,都是將此黨的醜惡美化成「養活了」十幾億中國人的「功勞」而無視此黨的滔天罪惡,更無知其中的荒謬。因為被黨文化洗腦成「無神、唯物、無根」的紅朝人,被黨性蒙蔽了人性與理性,迷失了信仰與文化。

她(他)們混淆中共就是中國,振振有詞且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而我也曾像她們一樣。當我說對法輪功是一種政治迫害,法輪功在全世界一百多個國家都是合法的,連公安部規定的十四種邪教也沒有法輪功,在座的人都不信,包括一位重慶大學畢業的中年男士,還有兩位教師……另一被公認的善良的、從未出過國門的表姐直接否認台灣、香港可以合法修鍊法輪功……

這些親友也認為人要講道義、良知,某些傳統影響依存,但是對「黨說啥就是啥,黨叫幹啥就幹啥」的非理性渾然不覺。不願相信舉世震驚與譴責的、江氏利用中共體制之惡活摘善良、無辜的法輪功學員器官而製造的「這個星球從未有過的邪惡」。而曾是自干五的我,與此時的他們無別,是因為有幸得知了法輪功真相,深入了解黨文化並清除其影響,才回歸了清醒與理性,也才擁有了自由與健康的思想。

《解體黨文化》認為,人性中善惡同在,面對大的選擇,心裡常會有善惡交戰。而在共產黨員身上,情形要更複雜一些,因為黨員都有「黨性」和「人性」的雙重人格。「聽黨的話,跟黨走」,「黨叫幹啥就幹啥」,號召的是壓抑、滅殺人性,為了中共的獨裁利益而行惡。在共產黨惡貫滿盈、迅速走向覆亡的今天,固執地「聽黨的話,跟黨走」,「黨叫幹啥就幹啥」,其實是對自己最不負責任的表現。守住人性中善良的一面,讓正念而不是黨來主宰自己的行為,退出中共,洗清自己身上的黨文化印痕,才能為自己選擇一個光明的未來。而最可怕與可悲的是,我這些同輩親友們不是黨員也如黨員一樣的思考與言行。

因害怕連過世的父母都不敢去瞻仰其遺容的、善良的表姐卻堅稱自己是無神論者;被八旬老人稱為相貌像觀音菩薩的表姐大怒,因她是無神論者,覺得像觀音菩薩是說她胖;身為教師、拜佛許願的朋友夫妻並不承認自己是有神論者……席間,唯有我坦承自己因了解了法輪功真相,由一個無神論者變成了有神論者。有神論並非封建迷信,無神論也並不等於科學。

面對這些同輩的親朋好友被黨文化洗腦迷失於真相之間,我卻無能為力,留下了這次返鄉的遺憾。她們雖親見了無病一身輕的我的改變,但是她們卻並不接受我所了解的法輪功真相,並只以表面所見固執己見。說他們不合群,可一個道德高尚者怎麼能與陷於酒、色、財氣的人一樣呢?就如當初從來不麻將賭博、無所謂信仰的我,自然而然的疏遠了愛好打麻將的親朋,這樣的疏遠來自彼此。所謂的「人以群分」、「志不同道不合」……說他們「走火入魔」,我則告訴她們,我所了解的真正的法輪功學員是最好的人,做好了就是一個聖人,而按我來自書香門第、並不了解多少法輪功真相的舅舅脫口而出的說法則是,真按「真善忍」做人就成佛了;除非他們被酷刑、被精神藥物、針劑摧殘等等。而此黨設置的精神病院,此時卻以失去轉化價值為由拒絕收治被其殘酷迫害成精神病的法輪功學員,讓不知真相的世人因此誤解、疏遠甚至敵視他們……可悲的是,這些固執的同輩親友們以非親眼所見拒絕相信這樣殘酷的真相,一如當初讀〈九評共產黨〉說「知道這些我怎麼活下去」的妹妹。這彰顯了黨文化戕害人性與理性之邪惡。

紅朝沒有真正的學校,只有黨校,教育出來的學生大多似黨徒一樣思考與言行。而它培養出來的所謂教師只能稱為教員,一個宣教的工具而已。好友是教員,我卻影響不及,只能懊悔自己的修行淺。好友夫妻除了上課教學之外就是打麻將,她說,不打麻將做什麼?不僅僅是並不知真正儒家而誤解儒家、不知共產黨與真正的歷史與文化、做教師的好友,包括身在各行各業的麻將愛好者--我的至親、表姐弟們。迷失於真相、信仰與文化之間,難免不隨波逐流,何況麻將泛濫成為紅朝的一大特色。我以「潔身自好,不同流合污」自辯時,當即被表姐回敬為「人不能不食人間煙火」。而這二者之間原本就如聖經所言「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世俗生活與精神信仰並不衝突,且正信能提升社會道德與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它被五千年的中國歷史與當今的日韓、美等國所證明。而表姐再而三的邀我相聚,或許有借眾親友之力「挽救」「不食人間煙火」的我之意,讓我與她們一樣在俗世中掙錢、縱享生活。我絲毫不羨慕表姐妹們在小城最繁華的社區購房,我眼中的她們多的是身不由己的無奈與可憐。她們除了掙錢就是打麻將,沒有時間、也對書籍及我的文字不感興趣。

面對此局面,我卻無力影響深深迷失於信仰與文化、真相中的親友們,唯有再次從人心不古的故鄉逃避與逃跑。就如當年離開親友們,獨自遠走他鄉……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責任編輯:李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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