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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斌：中國人幸福感領先世界？

2023年05月02日時政評論

2023年1月21日，黃曆新年前夕，乘客在北京西站排隊。（NOEL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疫情三年，中國經濟遭受重創，百姓生活明顯下滑，民怨四起。可奇葩的是，據說中國人的幸福指數不降反升，還升到了全球第一。

而且，這個消息居然還不是源自黨媒，是國際知名的民調機構益普索集團發布的。這可真把慣於自吹自擂的黨媒樂壞了。

不過，由國際知名的民調機構發布的有關中國的信息就一定是真實的嗎？非也。眾所周知，為了在中國獲取利益而昧著良心為中共站台的「老外」可謂不乏其人。所以，即便是國際知名民調機構發布的信息，也要看它是否符合中國的實際。

就拿這回國際知名民調機構益普索集團發布的「2023年度全球幸福指數報告」來說，報告顯示2022年中國首次登頂「幸福感最高的國家」，91%的中國人認為自己「非常或很幸福」。這就是說，不僅91%的中國人認為自己「非常或很幸福」，而且中國人的幸福感已經領先世界了。

事實真是這樣嗎？

在我看來，這樣的調查結果跟中國的現實不是差一點兩點，而是差得太遠了，無怪乎有網友調侃說它是「年度笑話候選」。

想必大家都還記得，中共宣布實現「全面小康」前，上屆總理李克強在2020年中共兩會結束後的記者會上曾公開踢爆了中國的一個實情：「有6億人每個月的收入也就1,000元」！而且他還說，「1,000元在一個中等城市可能租房都困難」。

6億中國人月收入只有1000元，李克強這麼說當然不可能是信口開河。北京師範大學中國收入分配研究院的一項調查充分證實了這一點。

2019年，該院課題組分層線性隨機抽取了7萬個代表性樣本所作調查顯示，中國有39.1%的人口月收入低於1000元，換算成人口數為5.47億人，而月收入在1000～1090元的人口為5250萬人，因此月收入1090元以下的總人口為6億人，占全國人口比重為42.85%。

這與李克強所說月收入約1000元（準確地說是1090元）以下的人口規模達到6億人是吻合的。

這項調查還顯示，若以1090～2000元作為中低收入者的標準，則該群體人口達到3.64億。也就是說，中國月收入低於2000元的人數達到9.64億。

試想，月收入低於2000元的9.64億中國人會對自己的生活感到「非常或很幸福」嗎？會有領先世界的幸福感嗎？至於6億月收入只有1000元，在中等城市租房都困難的中國人就更不用說了。如果按照官方中國人口總數為14億的說法，9.64億人就占了中國人口的近69%。

自由亞洲電台4月26日的新聞《「四不青年」與「宅女上街」中國年輕人的希望在哪裡？》報導說，「我是四不青年，不搞對象、不結婚、不買房、不要孩子。現在的戀愛成本太高了。所有的態度和誠意都得用錢來積累。不是說我不努力啊，因為努力沒有結果。現在內卷那麼嚴重，比較無奈吧。」以上這段出現在中國社媒平台上的陳述，被網友們廣泛轉發，其中提到的「四不青年」已成為新的網絡流行語。在該台針對這一話題在推特進行的調查中，不少網友坦承：「我就是（四不青年）！」

這篇新聞還說，過去三年，中國在疫情封控之下，經濟增速幾乎降至近半個世紀以來的最低水平，而城鎮青年人的失業率也創歷史新高。選擇「四不」的情緒也隨之在不斷累積，並在疫情期間集中爆發，成為一種無聲而又絕望的反抗。

一位受訪者在接受自由亞洲電台採訪時分析了「四不青年」產生的原因。他說，「中共把整個體制集權化，導致現在就是兩極分化在加劇，而且出現了社會階層的空前的一種固化，也就是權貴階層和官員階層精英階層世襲化。這就導致了大量這些沒有根基、沒有背景的普通人家的這種草根年輕人，他們根本無法靠自己的努力奮鬥去改變自己的人生，去實現這種社會階層的上升和變化。它就帶來一個直接的結果，就是奮鬥和不奮鬥的結果是差不多的，是一樣的。」

試想，在疫情時代急速增長的成千上萬看不到希望的「四不青年」，對自己的生活會感到「非常或很幸福」嗎？會有領先世界的幸福感嗎？

6億月收入只有1000元的中國人和日益增多的「四不青年」，令人想到不久前在天門山服毒跳崖自殺的四位年輕的農村打工者，和在他們之後相約在四川什邡一林場深處服毒自殺的3名年輕人。他們對自己的生活會感到「非常或很幸福」嗎？會有領先世界的幸福感嗎？

當然，在當下的中國，自認為「非常或很幸福」，其幸福感領跑世界的人也不是沒有，但絕不會是那些月收入只有1000元的6億中國人，也絕不會是日益增多的「四不青年」，更不會是在天門山和什邡林場自殺的年輕人。